第四百六十四章 高凳上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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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爻道:“好!我們沒來遼東之前,便是如此打算的。”

周保昆道:“蕭兄弟,如今你來了,我這個暫代盟主也該退位讓賢了。請你當回盟主,來做我們英雄營的統率。”

蕭爻不辭而別,眾豪傑商量著,要擬定一位臨時盟主來統領群雄,於是共同推舉周保昆暫代盟主之職。周保昆當時為穩住局面,當了臨時盟主,說明若是找到蕭爻,便完璧歸趙,由蕭爻來當盟主。

周保昆如此說明之後,當了盟主,如今遇到蕭爻,便履行當初的說過的話。

眾好漢都紛紛說道:“還請蕭盟主做回盟主。在武林中,蕭盟主是大家的盟主,如今咱們隨軍征戰,蕭盟主便是英雄營的統率。”

見眾人說得誠意拳拳,蕭爻不禁深感其誠。道:“在周家堡我不辭而別,大家沒因此跟我見怪,還竭誠擁戴,我蕭爻何德何能,能得大家如此信任?不過大家放心,如今來到寧遠,我當與眾位兄弟同生共死,合力殺敵,等打跑皇太極,天下太平了,咱們再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眾好漢人人歡騰。

寧遠城中忽有官兵到來,相請英雄營統帥和滿桂同往城中議事。蕭爻只得與眾好漢告別,與滿桂、尤世祿一道隨著那名傳信官折回寧遠城。

四人來到城中,徑到議事大廳前。

蕭爻放眼看去,見袁崇煥端坐於大廳中主帥的位置。其他將領坐於兩側,共有十來人,蕭爻也不認識。

天色將黑,大廳內點著牛油燈,火光透亮。

袁崇煥見蕭爻面生。向滿桂問道:“滿總兵,這位少年英雄器宇軒昂,白天時候在城下見過他,卻是誰?”

左首一名面色黧黑的將官說道:“咱們商議退敵之策,這是軍機大事。滿總兵做事忒不把細,竟帶個陌生人進來,是何道理?”

右首一名面色蠟黃的將軍說道:“軍機大事,只宜我等心中有數便了,萬不可輕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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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桂道:“眾位請聽我言,前幾天我奉督師將令,率領黑甲軍增援錦州城,卻在笊籬山附近遇到了這位蕭爻,蕭兄弟。他當時混在村民中間,被大火圍困,我救下被圍困的村民,詳加審訊,卻都是當地的良民,並非滿洲韃子的奸細。這位蕭兄弟主動請纓,說要與我一道,殺賊立功,共同保衛大明的疆土,我便將蕭兄弟納入麾下。當天晚上碰到了一隊滿洲韃子,我率黑甲軍與之交鋒,打下來勝負相當。”

袁崇煥道:“你去錦州還是遇到韃子兵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皇太極佯攻錦州,實則劍指寧遠。”

滿桂道:“不錯,督師料事如神,滿桂佩服。當我與韃子兵交戰之時,蕭兄弟也殺賊,我見他身手不凡,武藝高超,當時就覺得他並非普通百姓。剛才去城外安營紮寨時,碰到了英雄營的武林豪傑。蕭兄弟和他們照面,相認之後,原來蕭兄弟正是中原武林群雄的盟主,也即是英雄營的統帥。”

眾人聽後,都噓了口氣。既是中原群雄的盟主,必不會是通敵叛國的奸細了。

左首那位面色黧黑的將軍卻鼻子一哼。道:“蕭兄弟既是武林盟主,想必技藝高超,武功十分了得了。”語氣中頗有挑釁之意。

蕭爻道:“在下學得些粗淺拳腳,武功是有一些的,但中華武術流傳數千年,何其博大精深,在下學得的這點武功,只不過是中華武術中的冰山一角,不敢說武功了得。就我所知,天下間便有好幾個人武功比我更了得的。”

那面色黧黑的將軍聽了後,他鼻子裡喘著粗氣,氣得不得了。蕭爻言明天下有幾個人武功比自己了得,顯然那幾個人當中,並沒有把那軍官算在內。

那黑麵將軍說道:“照你這麼說,你的武功已經名列天下前幾。能打敗你的人只有幾個了?”

蕭爻想起苦禪法師、鐵琴道人曾在船上以內力助周元嘉治傷。心道:“他們能以深湛內功幫周大爺治癒心經和肺脈的傷,我卻是做不到的。總體而言,他們的修為比我更深更高。”

蕭爻道:“比我武功高強的人確實有的,像少林寺的苦禪法師,武當派的鐵琴道長,他們的武功修為淵深,比我高許多。”

那黑麵將軍又道:“照你的意思,天下間就只有這麼兩三個人能打敗你,其他人在你面前是不足一曬的了?好啊!我祖大壽見過不少狂傲之人,卻從沒見過像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狂傲得無以復加的人。”

祖大壽從板凳上一躍而起,走向蕭爻,臉上帶著兇光,雙眼裡也滿是挑釁之意,瞪著蕭爻。

蕭爻心道:“我不過據實陳述,所說之話全是實情,不知怎麼就開罪於他?”

蕭爻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我話中若有開罪將軍之處,還請將軍念在大家同為炎黃子孫的份上,寬恕些個。”

袁崇煥道:“祖兄弟,這位蕭兄弟既能做得中原武林的盟主,也必是一位豪傑。大家來此商議如何退兵,才是正理,還是別旁生枝節的好。”

祖大壽道:“他沒有得罪我。我生平有個壞毛病,見不得專愛吹牛的狂妄之徒,一見到我就手癢,非要將他打得滿地找牙、立即現形才可安心。督師放心,反正滿洲韃子還沒來,咱們閒著也是閒著。我就跟蕭兄弟——這位自稱武功天下前幾的狂人過兩招。看看他這武林盟主是憑真實本領得來的,還是靠招搖撞騙唬弄到手的。”

蕭爻心道:“他說我狂妄?卻是從何說起呀?”抱拳道:“祖將軍,戰事在即,滿洲韃子兵轉眼就到,咱們還是以商議退兵之策為重。剛才我話中若說得猛浪了,請將軍見諒。”

祖大壽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縱使刀劍相加,也當勇往直前,怎能臨陣退縮?蕭兄弟不願與我過招,是嫌我武藝低微,不配跟你這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交手嗎?”

他將‘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說得極重,意加嘲諷。

蕭爻心想:“此人何以對我橫挑豎撿?”

卻聽滿桂說道:“蕭兄弟啊,既然祖兄有此雅興,你若是不露上兩手,豈不掃了大家的興致?你放心,祖兄弟從軍征戰多年,皮粗肉厚,是很耐打的。你只要不用內功,不傷他筋骨就是了。”

袁崇煥道:“大戰在即,各位都是我軍中樑柱,肩負保家衛國的重任,是傷不得的。既然祖兄弟要比,那蕭兄弟你就跟他過兩手,點到即止。”

廳中眾人便說道:“咱們鎮守遼東多年,可有好些年沒欣賞過中原的武術了。前輩們遺留的精妙武術,雖不能學到,若能看到,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你二人既會此道,就請露上兩手,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蕭爻眼見眾意如此,推辭不得,抱拳道:“祖將軍,那咱們就點到即止,還請將軍手下留情。”

祖大壽抱拳道:“請!”向大廳中間一站,取個金雞獨立勢。

蕭爻心想:“可不知這位祖將軍武藝如何?我還是以守為主吧。”

滿桂忽然說道:“且慢動手!我倒是有個主意。”

眾人問道:“滿總兵有何高見?”

滿桂想起蕭爻在笊籬上與後金士兵交戰時,對後金士兵尚且手下留情。與祖大壽過招,必然不會出全力,這就難以顯露出他的真實本領。道:“我與蕭兄弟相處了幾天,但這幾天當中,我看出這位蕭兄弟心腸柔軟,他必定不會出全力跟祖兄弟拼的。”

眾人都是哦的一聲,幸虧得滿桂提醒。蕭爻心道:“滿將軍,你既知我意,何必要說出來呢?”

祖大壽卻怒道:“什麼?他不會出全力跟我交手,好啊!他膽敢如此目中無人,我非扒下他的皮不可!”

滿桂道:“祖兄息怒。我剛才已想到一個法子,既可以讓蕭爻出全力,又能保障你們不會兩敗俱傷。”

蕭爻道:“滿總兵想到什麼法子了?”

只見滿桂搬來兩條長凳,橫放在大廳中間。道:“你二人就站在板凳上過招,誰要是先著地,就算輸。”

眾人心中都想:“立了這規矩,他二人必會想方設法踢斷對方的凳腳,讓對方從板凳上落下地來。”

蕭爻心想:“我只消踢斷凳腳,叫他摔一跤,他就不會受傷了。”道:“好辦法,祖將軍意下如何啊?”

祖大壽見蕭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下起疑,暗想:“這人是滿桂領進門來的,他必定先與滿桂謀劃過,不然他何以會如此成竹在胸?”卻道:“站在橫凳上也太過容易。如果蕭兄不介意,咱們不防將凳子立起來。”祖大壽說完,又搬來兩條長凳。將四條長凳直立起來。祖大壽道:“我們站到板凳上比試,誰先從凳子上落下來,誰就算輸。你覺得這法子怎樣?”

蕭爻道:“只要祖將軍願意,小弟舍命陪君子。請!”

祖大壽縱身一躍,躍到凳子頂端,落腳時沒站正,踏得凳子有些晃動。祖大壽忙使一個千斤墜,才站穩了,眾人贊了聲好。

祖大壽看著蕭爻。道:“請!”

蕭爻輕輕一蹬,躍起數尺,高過了凳子頂端,下落之時,先卸去墜力,輕盈地踏在凳子頂上,穩穩落下,兩條長凳都沒發出一點晃動。

眾人讚道:“好輕功!”

祖大壽略略吃驚。心想:“他的輕功似乎比我高明一些。但拳腳功夫與輕功並無牽涉。”

兩人一站上長凳,頓時比平常高出數尺,眾人都仰頭觀戰。

蕭爻抱拳道:“祖將軍請賜教。”

祖大壽道:“既如此,我可不客氣了。”呼地一拳,擊向蕭爻的面門,蕭爻側身避讓。

祖大壽趁蕭爻轉動身子,立足未穩之際,使一招橫掃千軍,盤掃蕭爻的小腿。

比武規矩定的是誰先落地算輸。人人都心下分明,取勝之鑰不在中上路,而是在下盤,只要照著下盤猛攻,攻得對方無法立足,便會自行從長凳上摔下來。祖大壽使橫掃千軍,使得極當。

蕭爻揮腳來格,將祖大壽的腳擋在外側。趁勢而進,轉而踢向祖大壽的另一只小腿的內側。

祖大壽一腳凌空,全靠另一只腳支撐起整個身子。如同一根獨木撐起整座大廈。只要那獨木一折,整座大廈也將傾倒。

卻見祖大壽另一只腳忽然抬起兩尺高,避過蕭爻的一踢。下落之時,凌空懸著的腳收回來,正好踏中長凳,將他身子支撐住。但他無法消減下墜之力,只聽板凳上傳來咔的一聲,祖大壽蹲在長凳上。這一跳一落,及時換腳,看似簡單,卻驚險無比,很難做到。只要另一腳踏錯半步,立即就從長凳上摔落。

眾人鼓掌喝彩‘好功夫!’‘想不到老弟竟還會如此奇功’。

祖大壽雖得避過,卻也驚出一身冷汗。心道:“我在少林寺學武之時,師傅天天叫我蹲馬步,我當時就很反對,說這對增強武藝並無大用。沒想到,年少之時學到的東西,今天臨危之際卻派上了用場,幫了個大忙。”

蕭爻換腳掃向祖大壽的下盤,祖大壽趁勢抱著蕭爻的小腿。用力向前拉,蕭爻頓時感到重心前移,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倒下去。

祖大壽趁機踢向蕭爻後腳所站的凳子,蕭爻前腳懸空,後腳腳下再失去著力之處,只見他撕著一字腿從凳子上摔落下來。

蕭爻的身子直往下墜落兩尺之後,忙伸手往凳子上抓去。總算止住了下落之勢,前腳離地面已不超過一尺。但比武的規矩是腳著地了才算輸。就算離地只有一分,也不算著地。

旁觀眾人都驚訝地叫了一聲‘好險!’。他們在戰場上親歷過許多兇險場面,也並不如何害怕。戰場上刀來劍往,往往一招致命,或是被敵人殺死,或是殺死敵人,生死只在一線之間,簡單粗暴,根本不容有思索的餘地。也正是因為沒有思索的餘地,才想不到它的可怕之處,也就不覺得如何可怕。見到兩人懸於高凳上比武,作為旁觀之人,每個環節無不看得清清楚楚,想得明明白白。再將其間兇險假於己身,加以發揮想象,想到的全是無法避免的可怕之處,看得提心吊膽。反倒覺得,別人在高凳上比武,其驚險刺激之狀猶勝於自己在戰場上的搏命廝殺。

祖大壽見蕭爻一手扒著凳子,腳下離地只不到一尺。蕭爻只靠那隻手勉強支撐,看到這取勝勢頭,怎可放過,立即伸腳往蕭爻的手背上踩下去。這一腳極是狠辣,蕭爻若是怕痛,縮回手指,就再也沒有支撐之處,必將落地認輸。

正當祖大壽抬起腳來,將要踩下時,蕭爻雙腳齊施,踢向祖大壽腳下所站的凳子。咔嚓一聲,凳子從中折斷。祖大壽那一腳未能踩下,腳下已空,直往地下墜落,非摔傷不可。

恰在這時,蕭爻伸手抓住祖大壽的衣襟,將他提住。祖大壽腳已著地,但身子被蕭爻提在半空,並未重重地摔落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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