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五條悟一邊忍笑一邊小聲提醒直哉, “外面有人！”

直哉立刻捂住嘴，眼神變得警覺。

五條悟：“他們在守著你呢，聽說你被人襲擊了, 還差點被帶走？”

他語氣裡明顯有點調侃的意思：想他自己從出生到現在也遇上過上百次襲擊了，但他可從來沒像直哉這樣被人打暈了過去, 最後還被家裡關起來了。

直哉一愣, 隨後眼神變得復雜。

他鬆開手, 情緒不明地問：“他們是這麼說的？”

五條悟睜大眼睛：“是啊, 我幹嘛騙你？”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直哉試圖解釋, 卻發現這件事實在是太複雜了, 他根本解釋不清。

最後他只能喪氣地把頭低下去，“……沒有人襲擊我。”

只有一個說好了不會再背叛他的人, 把他丟下自己離開了而已。

五條悟盤膝而坐, 單手支著下巴, 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可禪院家的確覺得有人襲擊了你, 還想把你關在這裡, 美其名曰保護你呢。”

雖然在追著甚爾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種心理準備，但當直哉聽到五條悟這麼說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先不說自己，他有點擔心甚爾, “他們抓到人了嗎？”

“沒有哦。”五條悟的手指點點臉頰, “禪院家還不知道你為什麼昏迷, 兇手也沒抓不到。”

正是因為兇手身份不明，所以他們才會草木皆兵，試圖把直哉關在沒人知道的地方藏起來。

聽到這話，直哉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五條悟饒有興致地問道：“你知道對方是誰，而且你不想把他供出去？”

“……”他的觀察力真的很強, 直哉覺得自己沒有說謊的餘地，只能點頭認下：“嗯。”

五條悟雙手撐著膝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追問道：“是誰？”

他真的很想知道，能在禪院家對十影下手，最後還成功逃脫的究竟是一位怎樣的人物。

結果直哉垂著眼簾，半天才說出一句：“一個自大的膽小鬼罷了。”

五條悟：“？”

直哉越想越來氣：“什麼都不跟我說，自己一個人在心裡憋著，憋到最後突然就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那個混蛋！”

五條悟：“……哇哦。”

聽上去就很複雜呢，感覺是個很麻煩的傢伙。

“所以你不是差點被帶走，而是被丟下了？”

直哉洩了氣，蔫巴巴地垂著頭，“是。”

“這樣啊，”五條悟摸摸下巴，“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要追上去嗎？”

如果是他的話，絕對不允許別人說跑就跑。

“不，要先變強。”直哉的眼神很堅定，“如果不夠強的話，就算追上去了也遲早有一天會被再次丟下的。”

他想留下的人一個都沒留住，御子、真奈、甚爾，全都散了。

說是被背叛了也不完全準確，所有人都是被卷挾在形勢裡，不得不做出各自的選擇。

之所以沒有一個人做出符合直哉心意的選擇，除了缺乏溝通以外，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不夠強大，沒法讓人相信他是可靠的，是值得依賴的。

在現在的禪院家面前，除了自身的力量外，他毫無優勢。

“變強啊……”五條悟歪了歪頭，“……這可不好辦。”

直哉一愣：“為什麼？”

五條悟十分嚴肅地說：“因為我才是最強啊，你超不過我的。”

直哉原本沉浸在發憤圖強的氣氛中，被他這麼一攪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又不用跟你爭……”

“不對哦。”五條悟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我是六眼，你是十影，我們肯定是要比出個高低的。”

只有‘最強’，才能讓所有人信服，第二強的傢伙永遠不會有像最強那樣的說服力。

他的語氣是那樣果斷，直哉幾乎就信了。

該怎麼跟他說，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十影法，而是個裝出來的冒牌貨啊……

直哉冷汗涔涔。

他試圖委婉地表達：“我跟你沒有可比性……”

五條悟擰眉，語氣中有濃濃的威脅：“你覺得我不如你？”

直哉拼命搖頭：“怎麼會！是我不如你……”

五條悟再次打斷他的讀條：“你要是連超越我的想法都沒有，還談何變強？”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說到這裡，直哉忽然愣住了。

是啊，他到底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肯定比不過對方呢？

甚爾也好，五條悟也好，這兩個人一個曾經每天吊打他，另一個則是在旁人的渲染中被近乎神化了，導致直哉壓根生不出和他們比較的心思。

但如果連超越他們的信心都沒有，他怎麼能變強，怎麼能把甚爾帶回來？！

醍醐灌頂！

直哉忽然支起上半身，伸出手去握五條悟的雙手。他感激不已地說道：“謝謝你，真的……”

然而他的手在觸碰到五條悟的皮膚前，突然就靜止不動了。

“……誒？”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

只見他們兩個的手掌中間隔了一道極細微的縫隙，明明什麼都沒有，可他的手就像碰到了一層不可視的屏障一樣，再也無法向前半點。

五條悟看著他，突然笑了一聲：“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直哉：“？”

他應該知道什麼？

見他茫然的表情不似作偽，五條悟嘴角的笑容加深，那雙蔚藍的眼瞳中暗光一閃，緊接著，他反手握住了直哉。

直哉一驚，下意識想縮回手，但五條悟緊緊抓著他，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就著雙手交握的姿勢，他慢條斯理地解釋道：“這是我的術式‘無下限’，你越是靠近我，速度就會越慢，直到無限趨近於零哦。”

他佯裝抱怨的樣子：“對你的對手有點了解啦！”

直哉結結巴巴：“不是，我……”

他再次嘗試收回手，還是沒成功。

沒辦法，他只好就著這個奇怪的姿勢，想辦法轉移五條悟的注意力，“你就這麼把術式原理告訴我，真的可以嗎？”

五條悟挑眉：“有什麼不可以？”

直哉絞盡腦汁地想：“呃，一般不都把這些藏得很嚴實嗎？”

比如禪院家就是把十影法的情報封印在咒物之中，由專人層層把守，除非十影法再次現世，否則不會叫任何人知道與其相關的具體內容。

咒術界只知道十影法能召喚十種咒靈，卻不知道究竟是哪十種。正如同無下限只在少數人當眾流傳著‘無法接觸’的傳聞，但沒人知道原理是怎樣的。

五條悟算是明白直哉在顧忌什麼了，如果是五條家的人在，大概也會阻止他透露無下限的情報。

但他大大方方地笑道：“無所謂啦，你是十影，是我命中註定的對手，早晚都會知道的。”

直哉的冷汗更多了。

怎麼辦，他好像真的覺得自己是十影，而且非常堅定啊。

難道就沒想過自己騙人的可能性嗎？

他望著五條悟澄澈的雙眼，一時間竟產生的羞愧的心理。

看看人家，一見面就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告訴他，嘴上說是對手，但實際上卻把自己當朋友。

而他卻撒了謊，雖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有關十影法的事他的確沒說真話。

直哉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五條悟真話，他試探地問：“是對手，就要這麼坦誠嗎？”

“嗯……”五條悟思考了片刻，故意使壞道：“普通的對手的話倒是不用，但我和你不一樣，六眼和十影可是能互相拼殺到同歸於盡的水平，要是連彼此的能力都不清楚的話，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什麼？同歸於盡？！”直哉失聲驚叫。

“哎！”五條悟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聲音太大啦！”

雖說這個反應是很捧場，但也不用這麼真情實感地害怕吧？！

他有那麼嚇人嗎！

當四周靜下來之後，五條悟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門外的守衛似乎沒聽見裡面的驚呼，半點反應沒有。

“呼……”他總算松了一口氣，抬起手把直哉放開，“你說說你，我只說五百年前六眼和十影同歸於盡過，又不是要和你同歸於盡……”

他叨叨到一半，忽然僵住了。

只見直哉被他按在地上，嚇得淚汪汪的。

五條悟沒想到他這麼不禁嚇，啼笑皆非地張開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我開玩笑呢，你別當真啊——”

誰知他的手伸到直哉面前，導致他又抖了兩下。

五條悟：“……”心情複雜。

他內心嘀咕道：我難道真有這麼嚇人嗎？

直哉瞳孔地震許久之後才稍微平靜點，他抹了一把臉，沉默地坐起身來。

“你沒事吧？”

說出來可能沒人信，五條家的神子居然會真心實意地關心別人。

就連五條家侍奉他時間最長的人也沒得到過這種待遇。

然而獲此殊榮的直哉此時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的腦海中只有‘十影和六眼會同歸於盡’這一句話，來回迴圈重播。

在進行了無人知曉的激烈思想掙扎後，他最終沉重地對五條悟說：“有一件事，我覺得必須得讓你知道……”

五條悟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什麼事？”

直哉閉上眼睛，表情先是痛苦，再是妥協，最後變成了釋然。

到最後，他滿臉超脫，帶著無比平靜的微笑，對五條悟說：“其實，我根本不是什麼十影法。”

五條悟：“……？”

什？

作者有話要說：　　豬豬：苟命要緊（笑得堅強

加更在路上了！

感謝在2021-08-02 16:31:01~2021-08-03 14:36: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茉日嵐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蘭柯夢、歸念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更新更新、嘻嘻嘻(‵▽′)ψ、三十天 2個；trees、よふかしのうた、rochelimit、今天仍在熬夜中、槓精沒媽媽、涼庭下、熬鍋稀飯、賈賈、筱璃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好想吃肉、大龍貓 200瓶；千祤 121瓶；1801 120瓶；執筆憶流年 96瓶；verona 87瓶；玖玖 80瓶；魚 60瓶；九種迦意、he 50瓶；澄心、何夜無月？ 40瓶；悲回風 31瓶；鬼女上校、苗紙、兔梓 30瓶；七月 24瓶；冰薄荷、四月一日、烏托邦、畫禪禾、linda20084pm、江餘花、一隻胖橘、哲顏、秋川皓、ree、幻小雪 20瓶；將名白骨祁連成、myoneandonly 16瓶；雲雀詩乃 14瓶；零無盡、27288415、新舊、與燼同歸、愚者先生座下卷毛狒狒、更新更新、洛水經年、三重茅、空之悠、123 10瓶；雲♂醉、小熊壓小貓、鹿鹿 9瓶；玉總的耳朵 8瓶；兀霧 6瓶；宸塵、51766115、鈺別、浮生若夢、熬鍋稀飯 5瓶；瑾華 4瓶；和可愛的老婆貼貼、獨上西樓、25406696、要用什麼名字好呢 2瓶；幻月、宮闕、芋圓冰冰、被亂步澆死的盆栽、藍隱煙、菡萏葳蕤、七海nanami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