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苛刻的制約條件換取強大的術式效果……這群傢伙的做法和你有點像呢, 學弟。”
機械丸被直哉給搞懵了。
他算是他哪門子的學長?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個奇怪的學長?
但直哉很強,所以這些吐槽都被他憋回去了。強者是有資格為所欲為的,喜歡做別人學長也沒什麼, 每個人都會有點奇怪的小愛好嘛!他理解的。
這座涉谷s廈中聚集了大量危險的怪物, 它們好像是被下了死守頂層的命令, 只要來者不試圖踏入上行的階梯, 便絕不會傷害任何人。可一旦直哉露出點想要上去的意圖, 它們便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過來,試圖將他拆分入肚。
機械丸連直哉的動作都沒看清,只覺得眼前電光一閃, 那些畸形的怪物便都失去了行動能力。
有些是被打暈了過去, 有些則是被折斷了手腳。機械丸試圖分辨出直哉區別對待的根據, 但經過三層樓的觀察,他沒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唯一有點引起他注意的是, 有些怪物身上還穿著人類的服飾, 被打斷了腿的大多穿著男性化,被打暈的則是女性化。
……居然是看性別來決定待遇的嗎?!這是否有些草率!
而且咒靈是不分性別的啊, 不管外表看上去怎麼像人類, 歸根究底它們都只是怨念的集合物, 不存在生理意義上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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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丸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直哉, 結果卻被告知:“這些不是咒靈哦。”
“什麼?”他大吃一驚。
直哉:“仔細看,這些‘咒靈’是有實體的,他們不是咒靈, 是變形的人類。”
機械丸按照他的指示去觀察, 結果果然如他所說,這些是不折不扣的生物,是某種遭受某種咒術影響後的畸形人類。
他瞠目結舌, 在忌憚著手段如此狠毒的敵人的同時,也為直哉的眼力感到不可思議。
“您是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嗎?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他不自覺地換上了敬稱,對直哉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直哉抬手過去,又是一片變異人類倒下,他的面前清出一大片空地,他抬腳繼續前進。
“很簡單啊,”他說,“學弟你會因為蘿蔔被雕成魚肉的造型而嘗不出那是蘿蔔嗎?”
機械丸:“?”這是什麼奇妙的比喻方式?
他萬分不解,但還是乖乖回答道:“不知道,我沒吃過蘿蔔,也沒吃過魚肉,所以不清楚它們的味道。”
直哉:“……”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是該遺憾自己如此精妙的比喻無人捧場,還是該憐憫自己的學弟居然連蘿蔔和魚肉都沒吃過。
糾結片刻後,他還是決定關心學弟。
直哉不死心地問道:“一口都沒吃過嗎?”
機械丸老實回答:“沒有。生前的我有天與咒縛,體質很差,任何食物都無法消化,只能靠血液注射的方式存活。”
“?!”
直哉不懂,直哉大為震撼。
他不想知道天與咒縛給機械丸帶來了怎樣的好處,對他來說,吃不上飯就已經是任何好處都無法彌補的損失了。
如果說他原來還對機械丸有所保留的話,那現在就完全是一把子憐愛了。
學弟實在是太慘了!!
他萬分嚴肅地對機械丸說:“學弟啊,你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嗎?學長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啊這,機械丸有些侷促,他小聲說:“其實,我還有一句話想對一名同學說,活著的時候沒來得及告訴她,現在或許還來得及……”
直哉一下子激動起來:“是學妹?”
機械丸磕磕絆絆道:“是,是的。”
“好!”直哉立刻不消沉也不難過了,全身上下充滿力量,一口氣能爬四十層樓。
他心想:五條悟那混賬東西算什麼,哪裡比得上撮合學弟學妹來得重要。
“等這事解決了,學長帶你去向學妹告白!”
“?!”機械丸大驚失色,“不不不不是告白!只是道個別!”
“嗐!別害羞,學長懂的。”
直哉用力拍拍胸膛,朝被他別在耳朵上的機械丸比了個大拇指,“真是美好的青春啊!”
機械丸:“……”
忽然覺得,這樣的學長和五條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一樣的自說自話,一樣的可惡。
直哉現在多了個幫學弟表白的任務,動力十足,幹勁滿滿地往頂樓爬。
就在他爬到第四十樓,還有一層就能到達目標重點的時候,一陣動靜從大廈的落地窗外傳來。
“?”直哉轉眼去看,結果一下子和外側乘著‘鵺’呼嘯而過的伏黑惠對上了視線。
直哉:“?!”
伏黑惠:“?!”
雙方都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彼此,但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二人來不及多想就隔著一層窗戶擦肩而過,唯餘直哉站在窗戶內側,傻傻地看著窗外發呆。
“是東京校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原來他們也來了!”
機械丸認出了鵺背上的伏黑惠和只露了個粉色發頂的虎杖,另一位咒術師他不認識,不過既然能和這兩個人一起來,想必也是友方。
他驚喜地說:“太好了,我們的援軍來了!”
結果話音剛落,就聽見直哉虛弱地哽咽了一聲:“學弟啊——”
機械丸大驚失色,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小心翼翼地問他:“您怎麼了?”
直哉悲痛不已:“——我忘了我們可以直接飛上來啊!!”
機械丸:“……”
饒了他吧。
直哉失落且震驚,由於在原本世界中養成了習慣,他並不會經常將影子中的龍召喚出來。可這是是平行世界啊!沒人認得他,就算亂來也不會被追究責任的!
此時不胡作非為,更待何時?!
一想到這裡,他立刻咬牙起身,一步步走向落地窗邊。
機械丸有些慌亂,“您要做什麼?”
“沒什麼。”
一邊說,直哉一邊甩手,一拳錘到了鋼化玻璃的內側。
“咔嚓”一聲,玻璃的表面裂出了蛛網般的縫隙,然後在機械丸麻木的注視之下,完全碎裂了。
夜風呼嘯著湧入,掀開了直哉的兜帽,露出他耀眼的金髮和金眼——
能夠被拿來建造四十一層的大廈,這種玻璃的厚度和強度可想而知,絕對是非常大的。
如果機械丸沒看錯的話,直哉是完全沒有動用咒力,僅僅憑藉著□□力量便打破了這層玻璃。
——這是一頭不折不扣的怪物啊。
看著那雙無悲無喜的金眸,機械丸木然地想到。
即便已經爬到了四十層,還差一層就能到達終點的位置,直哉仍然決定要從窗外飛上去。
他毅然決然地打碎了窗戶,並當著機械丸的面召喚出了滅盡龍——完全沒有縮小過的版本。
機械丸:“……”
樓頂上正在對峙的雙方:“…………”
這棟大廈足有一百五十米高,在四周一眾建築物的襯托下如同通天的高塔。而體長足足有二十五米的滅盡龍則是特攝片中才會出現的巨大怪物,在它面前,除了涉谷s廈以外,其他的建築物就像是積木搭的閣樓,隨手一推就會倒塌的那種。
滅盡龍的翅膀強而有力地扇動著,支援這這具龐大的身軀懸浮於空中。它用危險的金瞳靜靜注視著樓頂露臺上的一種人類,那姿態活像是看著餐桌上的點心。
虎杖第一個回過神來,指著滅盡龍驚聲吼道:“那是什麼啊?!!”
饒是見多識廣的詛咒師也愣住了。
在他們陰暗而狹小的人生中,實在是沒見識過這樣宏大而壯麗的生物。滅盡龍只是安靜地朝這邊落下視線,他們就被恐懼攫住了心神,半點挪不開雙腳。
“惡魔……”
能夠操縱亡者的尾神婆婆仰視著滅盡龍,不知為何,內心深處逐漸湧上一股難以剋制的恐懼。
那是玩弄不死的人,對於斬斷不死者本能的忌憚,如同獵物遇到天敵,完全喪失了戰鬥的慾望,滿心只想著逃跑。
只可惜滅盡龍一直注視著他們,她完全無法在這種視線下做出任何動作。
直到那頭巨龍忽然像受到了什麼召喚一樣,俯身下潛,她這才找回點行動的力氣,厲聲朝自己身旁的年輕男人尖叫道:“孫兒!我們撤!”
那個年輕男人聞言立刻行動起來,一把扛起了這個老婆婆,轉身就要從大廈的另一頭跳下去。
另一名詛咒師氣急敗壞地大吼著:“你這老不死!打算丟下我自己逃走嗎?!休想得逞!!”
說罷,他不顧將背影暴露在伏黑惠等人眼皮底下的危險,拼著重傷也要從這裡逃離。
毫不誇張地說,從那頭龍的身上,他們感覺到了當初在年幼的五條悟身上體會過的恐懼感。
那是只要看一眼就知道絕無戰勝的可能性的對手,與其白白送了性命,不如蟄伏起來,改日捲土重來!反正五條悟已經被封印了,再多等一段時間也無所謂,他今年才六十,總能把這群不要命的咒術師熬死的!
懷著這樣的想法,這個名叫粟坂二良的詛咒師緊隨著已經跳下去的尾神婆婆和她的孫子,衝到了天台邊緣。
“不好,攔住他!帳的根基還在他手上!”
伏黑惠從近距離遭遇滅盡龍的震撼中回過神,立刻抬手做出召喚‘渾’的起手式。
不過其實已經不需要他出手了。
粟坂剛剛邁出一只腳,便被一股颶風般的衝力狠狠掀翻,整個人如皮球一般‘咕嚕嚕’地滾回了天台中心。
“吼——!!!”
隨著一聲撼動人心的龍吼聲,又是兩具破布般的軀體甩過來,那赫然是剛剛試圖逃跑的尾神婆婆和她已經被咬斷了兩條腿的孫子。
滅盡龍從大廈另一側繞過來,如同鷹隼準確銜中躍出海面的飛魚一樣,將試圖逃跑的獵物叼了回來。
血跡灑滿眼前一片地磚,在高專派三人震撼到無以復加的眼神中,一個金燦燦的腦袋忽然從滅盡龍的頭頂探出來。
“你們知不知道這棟樓足足有四十一層高——”
他冷冰冰地盯著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尾神婆婆,和她連慘叫聲都不敢發出來的孫子,厲聲訓斥道:
“——禁止高空墜物!”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可太厲害了……我加更還不行嗎,怕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