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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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站在自己身邊表情不怎麼好看的甚爾,巡邏隊長有些慌亂地低下了頭。

這是……怎麼回事?!

甚爾在軀具留隊中是出了名的無能,不但因為天賦低下而被親生父親厭棄,更是整天渾水摸魚,無所事事。大多數知道他的人都瞧不起他,誰想到他會被直毗人大人的近侍親自帶著前來面試!

沒錯,推掉了自己的任務才出現在這裡的巡邏隊長總算從別人口中得知了他們聚集在此的目的——那是因為直毗人大人要為久病初醒的直哉少爺選拔一名侍從!

宗家少爺的侍從!這可是多少出身卑微的分家人想都不敢想的美差,通常這樣的職位競爭壓力會很大,但是巡邏隊長懷著一顆僥倖的心,混在隊伍裡跟著一起來了,想要碰碰運氣。

周圍的人有的是比他強的,但萬一他就被選中了呢?

就算沒被選上,也無所謂,反正只是翹了一天的班,而且他還找了個頂班的……

巡邏隊長想的挺美,可惜這一切美好的幻想都被甚爾的出現打破了。

近侍將甚爾領進來後,二話不說就敲門進了直毗人的房間,向他彙報了一下自己找來的人選。而等他出來後,就只帶了直毗人的一句話:“禪院甚爾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人群‘哄’地一聲炸開,甚爾也頓時臉色黑沉。

巡邏隊長過於震驚,質疑聲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是他?!”

也不知道近侍的耳朵是怎麼長的,硬生生從一眾嘈雜聲中逮到了他說的這句話,目光如利箭一般直射過來,“你說什麼?”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巡邏隊長的身上。

他臉色漲得通紅,心裡不服,卻又不敢直接頂撞直毗人的近侍,“我,我……”他一邊絮絮地動著嘴唇,一邊悄悄觀察周圍人的眼神。當他發現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著暗暗的鼓勵時,他忽然有了一種受眾人支援的感覺,從心底裡迸發出一股勇氣。

他仰起頭來,一字一句地回應道:“我不明白,直毗人大人為什麼要選禪院甚爾這個廢物!”

他把這句話一挑明,人群中的議論聲頓時響亮了不少,彷彿有了一個出頭的之後,他們就都有了附和的力氣。

“是啊,他不是被自己家趕出來的麼……”

“聽說長了這麼大,連一絲咒力都提取不出來……”

“廢人罷了……”

眾人議論紛紛,近侍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專注地盯著人群後的甚爾。

看吧,你不反抗,不向他們展示你的力量,他們就會自以為比你強大,拿那點可笑的眼光衡量你。

所以,反抗吧!就像今早用速度戲耍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那樣,用實力狠狠地甩那些井底之蛙一個耳光,叫他們閉嘴!

近侍用隱含著殷切的眼神注視著甚爾,將他看得毛骨悚然。

“……”這人真的是有病,腦子病得不輕。

甚爾此時感覺自己就像是踏進了一個大坑,自從他昨晚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就開始陷入一個連環的死局中。

原本他只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自家人渣老爹添個堵,並不想將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但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由得他再隱藏了。

從周圍人的眼神中,他讀出了嫉恨。就算今天他沒被選上直哉的侍從,回去後也會被這些人想盡辦法打壓。

誰讓他這個‘廢物’,居然壓在了他們的頭上呢?不出這一口惡氣,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呵,正好他心裡也有氣!

甚爾抬頭盯著身旁的巡邏隊長,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要不是這傢伙臨時翹班,把自己騙出來,他又怎麼會撞上那個腦子有病的近侍,又怎麼會陷入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

他用目光宣判:你死定了。

巡邏隊長原本盯著上頭的近侍,忽然感到背後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轉過頭,正好看到了甚爾冰冷的眼神。他先是一抖,而後怒火中燒:好啊,這傢伙還敢瞪他?!

頓時,他想起了今早差點被甚爾拿門板拍臉,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他忽然冒出一股惡意。

如果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這囂張的廢物揍倒在地,那是不是就證明了他的實力要比這廢物強得多?

如果選這個廢物做侍從都行的話,選他又有何不可?!

一時間,嫉恨、憤怒、衝動,種種負面情緒佔據了他的大腦,在讓他失去理智的同時,為他的體內提供了超乎尋常的力量。

“去死吧——!!”

他怒吼一聲,感受著自己體內不斷向上噴湧的咒力,抑制不住狂喜的嘴角,一拳向看似毫無防備的甚爾打去!!

看他打爛那張囂張的小白臉!

巡邏隊長一拳揮出,眾人齊聲發出驚呼,只不過這驚呼中到底是對雙方的擔心比較多,還是幸災樂禍看熱鬧比較多,那就要問他們自己了。

反正近侍是一臉淡定的樣子,毫無反應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半米、十釐米、一釐米……眼看著拳頭距離甚爾的臉越來越近,巡邏隊長感覺自己一身的熱血都湧上了心頭,爆發的咒力讓他的五感瞬間強化,他彷彿能將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都用慢鏡頭看得一清二楚。

快了,快了!他馬上就能打中了!吃了他這一拳,甚爾就算不死也要當場暈倒過去!

狂喜之中,巡邏隊長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甚爾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到驚慌失措的丟人模樣。

可甚爾沒有讓他得逞,在慢鏡頭一般的視線下,甚爾一臉的倦怠無聊,嘴唇緩緩張開——

咦?他難道是想說些什麼嗎?

巡邏隊長有那麼一瞬間發散了思維,想知道甚爾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還會說些什麼。求饒?哈哈!可能吧?不過已經晚了!他這一圈積蓄了目前為止他所能使用的最強的力量,就連他自己也很難收回!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時務吧!一個廢物就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他的拳頭帶著兇悍的氣勢落下,眼看著就要捱上甚爾的鼻樑,可就在這時,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忽然傳進了他的耳朵。

“——慢死了。”

緊接著,一道白光隨著刺耳的轟鳴聲炸開,瞬間佔據了巡邏隊長的五感,將他強行從那種慢鏡頭一般的視角中拉了出來。

……咦?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忽然什麼都看不到了?

白光過後,是無盡的黑暗,徹底籠罩了他的視野。

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個瞬間,巡邏隊長愣愣地反應過來:啊,他好像是被人一拳打中了下巴……

是誰?直毗人大人的近侍嗎?為什麼忽然出手攻擊他?

他還來不及想清楚這些問題,就徹底地陷入了昏迷,緩緩地癱倒在了地面上。

……

“………………”

全場死寂。

甚爾收回拳頭,若無其事地甩甩手,嘀嘀咕咕:“嘖,髒死了。”

揍得太隨意,一不小心沾上了那人不知是鼻子裡還是嘴巴裡噴出的血,甩也甩不掉,噦——

他嫌棄地耷拉著出拳的右手,抬起頭來,看似隨意地打量了周圍一圈。

“還有誰想打架?”

“來。”

簡簡單單一個字落地,沒有人敢接。

甚爾不屑地嗤笑一聲,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

“啪、啪、啪!”近侍高高地站在迴廊上,面帶微笑地為甚爾送上掌聲。他臉上一絲一毫的驚訝都沒有,彷彿這一情景早就被他預想到了。

甚爾冷冷地盯著他,但他卻避開了甚爾的視線,環視其他人,“怎麼樣,有人看清楚剛剛甚爾君的動作嗎?”

沒人應聲,因為沒人敢說自己看清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連在咒力加持下,進入慢鏡頭視野的受害者本人都沒能意識到甚爾的出拳。在他們的眼裡就彷彿是甚爾的手臂動了動,然後一道黑影閃過,下一個瞬間,巡邏隊長的臉就被揍歪了。

那一瞬間,鮮血從他的口鼻中一齊噴湧,連牙都被打掉了兩顆!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那一拳甚爾倒沒有出盡全力,頂多五分吧,出全力的話這人已經死了,他倒也不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

他想開了,管它什麼暴露不暴露呢,先把想揍他的人揍趴下,別的都之後再說!

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再看看甚爾染血的拳頭,眾人:“……”

究竟是誰第一個說禪院甚爾是廢物的?!這能叫廢物?這要是叫廢物的話那他們這些連他動作都看不清的人又是什麼?廢物再利用剩下的殘渣嗎?!!

看著眾人安靜如雞的反應,近侍比甚爾還要滿意。他氣定神閒地詢問道:“還有人要質疑直毗人大人的選擇嗎?”

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眾人紛紛惶恐地搖起腦袋,表示不敢。

別說直毗人大人,就是眼前這個禪院甚爾他們也惹不起啊……

“那好,甚爾君還是跟我來,其他人散了吧。”

近侍滿意地看了看甚爾,轉向其他人的時候,臉上又是完全的冷漠,“你、還有你,把他抬走。”他用眼神示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巡邏隊長。

“是……”被點到的人連忙動手,動作有些倉促地把那人一抬,跟在眾人後面急匆匆地溜走了。

眾人作鳥獸散,庭院中頓時清淨了許多。

近侍朝甚爾招招手,眼神莫名慈祥,“來吧,甚爾君。我帶你面見直毗人大人。”

甚爾:“……”那三個字他已經說累了。

你們直字一支的人,真有病。

現在的他屬於破罐子破摔了,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偽裝,大大咧咧地直接走到近侍身前,伸手就想推門而入。

近侍不動聲色地攔了他一下,“稍等。”

他在甚爾兇狠的瞪視下,平靜地掏出了一方手帕,“擦擦手。”

那方手帕上印著禪院的家紋,徽章四周印著微小的咒紋,那意思是這塊手帕被輸入了特定的咒力,有著強力的清潔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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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家別的不提,在這種精緻講究的方面還是做得很有御三家的水準的。甚爾獨自住進軀具留隊之前也沒少用過這類東西,一眼就看出了它的用途。

“……”甚爾毫不客氣地劈手奪過了手帕,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他惡聲惡氣:“別以為這就能收買我,我告訴你,我是不可能去伺候禪院直哉那個小鬼的。”

近侍苦笑一聲。

看來不止是直哉少爺,連他也被討厭了。

“沒關係,”他輕聲說道,“只要是直毗人大人的意願……”

……就算你不願意,最終也一定會同意。

他靜靜地等著甚爾擦完了手,主動上前一步,敲響了直毗人的房門。

“大人,他來了——”

……

……

直哉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雙手環在胸前,臉色難看得像剛剛吞了好幾只蒼蠅一樣的甚爾。

他有些驚喜地叫了一聲:“是你!”

甚爾:“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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