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五百四十三 章我有一問,你敢答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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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行轅。

蕭元徹居中,坐在書案之後。

左右文武,分列兩旁,每人看起來都心情愉悅。

黃奎甲按捺不住,頭一個跳將出來,嘿嘿笑道:“主公,今日一戰,好生痛快!不浪老弟的本事果真夠闊,殺的那臧宣霸只能招架,並無還手之力,只是可惜,那沈濟舟老賊,下令全軍出擊,要是再晚一點,那鳥人臧宣霸,必被不浪老弟所擒!不過,不浪老弟也立了功了,丞相是不是得賞賜一番啊!哎,不浪老弟呢?怎麼不在?”

黃奎甲說著,環視廳中,卻不見林不浪的身影。

蕭元徹瞪了黃奎甲一眼,嗔道:“你個大黑頭,又犯渾了不是,林不浪不過是騎都尉......這裡如何有他的位置!”

黃奎甲這才撓了撓黑腦袋,嘿嘿笑道:“那也是俺憾天衛的騎都尉......俺不替他請功,難道要別人說話不成?”

蕭元徹這才淡淡道:“行了,封賞這些,待大軍班師再說,此次先記在功勞簿上......權且退下......等候蘇凌回來!”

黃奎甲這才點了點頭,心滿意足地‎​​‎​‏‎‏​‎‏​‏‏‏退在一旁。

眾人等了些時辰,卻仍未見蘇凌返回。

蕭元徹有些擔心,回頭看向郭白衣道:“白衣啊......這般時辰,那蘇小子還不見回來......會不會有什麼意外之事發生,那張蹈逸的本事可是厲害......”

郭白衣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主公無憂,但放寬心,咱們蘇長史的本事就不大了麼?但等無妨!”

蕭元徹這才心安,點點頭道:“也是,蘇小子還是頗有些能耐的,不像某些人,什麼都不會,打個一兩仗,還要休息個八九天......更恬不知恥的霸佔個頭名,更有一幫順風接屁的蠢貨,將其捧上天去......當年那個什麼狗屁的灞南許韶,便是如此,結果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現在,咱們這裡,倒有人好的不學,也學這種人......”

說著,他似有深意的環視了廳中一週。

真有幾個人,緩緩的低下頭去,不敢正視。

便在這時,有士卒來報道:“主公,蘇長史已然回來了!”

蕭元徹這才朗聲一笑道:“看來這小子是大功告成了.....罷了,張蹈逸頭一次來咱們這裡,莫要慢待了,都出去接一接罷!”

蕭元徹剛想站起身來,那士卒又唯唯諾諾道:“主公,門外只有蘇長史和許先生兩人......並未見有其他人......”

“嗯?”

蕭元徹原本都已經起身了,聞聽此言,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狐疑的看了看郭白衣道:“這混小子......他搞什麼?不是說今日必帶回張蹈逸麼......”

郭白衣一笑道:“主公稍安,喚他進來,問問清楚!”

蕭元徹這才吩咐讓蘇凌進來。

片刻之後,蘇凌和許宥之一前一後走進中廳。

兩人一拱手,許宥之退到文臣一側。

蕭元徹這才沉著臉道:“蘇凌啊,張蹈逸何在啊?”

蘇凌蠻不在乎道:“走了啊,放回去了......”

那神情,好像理在他那裡一般。

“呵呵......”蕭元徹被蘇凌氣笑了,點指道:“昨日是誰誇下海口,說什麼今日必然收降張蹈逸的?”

蘇凌一聳

肩道:“他不願投降,我打也打不過他,丞相你又愛惜他,咱也不能用強,除了放他離開,能有什麼辦法......”

“喲,看你這意思,你倒是覺得錯在我,不在你了......說說罷,你的事情沒有做成,當如何罰你......”

一句話,說的一旁的許驚虎、夏元讓和蕭箋舒等人面露得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蘇凌一笑道:“丞相這話說得,只要不要小子小命,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不過真要小子自己說,那便罰小子今夜守著舊漳城門,做一夜看門的可好啊?”

說著,他朝蕭元徹近旁湊了湊,方壓低聲音道:“小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丞相答應。”

蕭元徹不動聲色低聲道:“你先說說看。”

“小子守城門自沒說得......但小子想讓丞相給小子暗中一個道命令,就叫今夜三更十分,大開舊漳北城門......”

蕭元徹先是一陣遲疑,轉頭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卻是一臉笑意,緩緩的點了點頭。

“好......那‎​​‎​‏‎‏​‎‏​‏‏‏就罰蘇凌做一晚城門尉罷!”

............

沈濟舟大營,中軍帥帳。

沈濟舟臉色鐵青,坐在桌案之後。

左側郭塗、逄佶;右側臧宣霸和一幹部將。

帳中書案下,張蹈逸直直的跪在那裡,一語皆無。

沈濟舟冷冷的盯著張蹈逸,半晌方沉聲道:“張蹈逸,你可知罪!”

張蹈逸面無表情,淡淡道:“末將知罪......請主公發落!”

“你......”

張蹈逸的回答著實出乎沈濟舟的意料,他未曾想張蹈逸連辯白都沒有,如此乾脆地認罪。

沈濟舟冷笑道:“呵呵,你倒是肯認罪......我且問你,那軍令狀寫得清楚,你與臧宣霸今日拿不下舊漳城,該當如何?”

郭塗順勢接話道:“該當問斬!”

一句話,駭的逄佶和所有部將皆臉色大變,呼啦啦地盡數跪倒。

逄佶叩首道:“主公息怒!如今戰事不利,張將軍和臧將軍乃是我軍最重要的依仗,若都殺了,何人為將啊!”

“主公三思!......”

部將們也皆齊聲求情道。

卻見臧宣霸緩緩跪倒叩首道:“主公,末將與蹈逸死罪......只是今日攻不下舊漳,我等雖有責,但是主公陣中有鳴金之音看,這才收兵回營......若要問罪,向主公進言收兵之人,也當同罪,若不是他,今日戰果猶未可知......”

嗯?

郭塗的眼睛頓時瞪圓了,頭也大了三圈。

無他,陣前進言鳴金收兵者,就是這貨。

郭塗不顧一切,跳腳嚷道:“臧宣霸,休要胡亂攀咬,張蹈逸被蘇凌引走,情勢未知,而你與那林不浪戰,已然勉力支撐,我再不進言,你是何下場?反倒怪起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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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臧宣霸如何肯罷休,冷眼一瞪郭塗道:“你說的跟真的一樣,郭大人,何時會功夫了呢?不如練上一練,讓我等開開眼如何?”

一句話,說的那些部將們臉上皆有慍色。

那郭塗如何肯罷休,叉腰跳腳,搖唇鼓舌,一陣胡攪蠻纏。

臧宣霸反唇相譏,寸步不讓。

一時間

,除了沈濟舟和張蹈逸無語,整個帥帳上亂哄哄的。

沈濟舟一陣心煩,忽的拍了拍桌子,怒道:“一天到晚,吵個沒完沒了,你們皆是長舌婦不成!都給我住了!”

郭塗和臧宣霸這才互瞪一眼,跪著的繼續跪,退在一旁的向後退。

沈濟舟思忖片刻,方做出一副寬大胸懷的模樣道:“罷了,權且寄下爾等之過,只是軍令狀既立,怎能兒戲,我便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下次廝殺,定要全力以赴,拿下舊漳!”

臧宣霸這才抱拳朗聲道:“喏!謝主公,末將等定然全力以赴!”

說著他偷偷拽了拽一旁跪著的張蹈逸。

可是,不知為何,張蹈逸卻仍舊直直的跪在那裡,一語不發。

沈濟舟這才哼了一聲,一拂袍袖,便想讓眾人散了。

郭塗忽的朗聲道:“主公,此事暫且寄下不提,但是另有一事,當問個清楚明白!”

沈濟舟疑惑道:“郭卿,還有何事啊?”

郭塗一拱手道:“主公可是忘了,今日陣前那蘇凌所言,似乎張蹈逸寫了一封親筆信,投到蘇凌那裡......主‎​​‎​‏‎‏​‎‏​‏‏‏公難道不想問那信,到底說了些什麼?”

一語提醒沈濟舟,沈濟舟的臉色頓時又陰沉起來。

“張蹈逸,你說說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沈濟舟盯著張蹈逸道。

張蹈逸這才一臉無動於衷,緩緩地拜了一拜,漠然道:“末將從未寫過什麼信!末將不知蘇凌為何會如此說!”

只這一語,張蹈逸再不說話,仍舊面無表情地跪在那裡。

“呵呵......”沈濟舟被氣樂了,用手點指道:“你這話說的......那蘇凌何許人也,兩軍陣前,這許多人,或許說得有些誇大,但十句話裡至少有一半是真的罷!”

其實,沈濟舟實在高估了蘇凌,他那一番話,一句真的都沒有,全是鬼話連篇。

“末將已經說了,從未給他寫過什麼信......主公不信,末將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張蹈逸面無表情地說完,再次不言不語。

“你!......”

沈濟舟火氣大了,一拍桌子厲聲道:“張蹈逸,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麼?”

臧宣霸感覺張蹈逸也有些反常,可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趕緊叩首道:“主公切莫上了蘇凌的挑撥之計啊......張蹈逸一心為渤海,如何能夠做出此等事呢!主公明鑑!”

逄佶也趕緊拱手道:“主公......陣前蠱惑之言,十有八九都是捏造的......臣倒有一言,權且寄下此事,待攻下舊漳之日,搜尋蕭元徹和蘇凌住所,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封信,一搜便知。不知主公以為如何......”

沈濟舟想了想,他也素知蘇凌詭計多端,自己倒也真不能因為敵將之言,就處置了張蹈逸,否則傳揚出去,自己的形象可就受損了。

他這才壓了壓火氣道:“也罷,就依逄卿之言,攻下舊漳,再看究竟!”

說著他再次揮了揮衣袖,作勢要離開。

卻在這時,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張蹈逸,忽的昂然開口。

他灼灼的盯著沈濟舟,一字一頓道:“主公心中疑惑暫消,但末將卻又一問,不知主公敢答否!”

“嗯——”

沈濟舟驀地扭頭,一道利芒射向張蹈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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