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對不起,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該說了,可他卻說不出口。他覃家欠這孩子的太多太多了...
三伢子,多久沒人這樣叫他了?
覃寶山的眸子分外沉寂,幽深,裡面閃爍著點點淚花兒,他卻沒有哭出來。
道歉嗎?
很多事情,又豈是區區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良久,覃寶山這才站起身,靜默地注視著那道老邁的身軀。
"保重!"
他咬著牙說道,卻最終說不出原諒的話。
老覃頭抬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吃驚。
這麼多年以來,他早已拿準了覃寶山的心思,吃軟不吃硬。更何況,如今他病重,又低聲下氣哀求,他以為對方迫於情面,至少說幾句場面話,他也好順坡下驢。
萬萬沒料到,覃寶山居然...
族長倒是看得明白,寶山這孩子,是被這旁支二房給傷透了心,存心要劃清界限了啊!
"我今天來,是還有一件事..."
看清形勢,族長站出來,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咱覃家也是書香之家,該有的規矩不能少。人,我就交給你全權處置。只是此事,你必須給晴兒一個交待。明白嗎?"
看著如此慎重其事的族長,老覃頭還掛著一臉的淚,腦袋一陣陣眩暈。
報應啊!報應。
當年劉氏起了心,用自家的早產兒換了人家的孩子,還瞞著他多年。更是變本加厲折騰對方。
現如今,是老天爺都看不慣她的所做所為,降下了報應!
一家人殘的殘、廢的廢、發瘋的發瘋、發顛的發癲,就沒一個能撐起覃家的人。
覃家廢了,廢了啊!
可這些話,他卻說不出口。只能死死咬緊牙關,任由眼淚在臉上奔流,那應承的話,幾乎從牙齒縫隙裡擠出。
"謝族長寬宏,清全必定不會姑息..."
族長嘆息不已。
"族長,晴兒是晚輩,自然依族長吩咐行事。只是,晴兒受了委屈,收點利息走不為過吧?"
夏梓晴側身,輕笑:"我也不要啥,我只要大黑!"
屋外的光線從她的側影照射進來,形成一層迷濛的光暈,將她整個人映照得分外神秘而高貴。
大黑雖只是一條狗,可它卻深得她的喜愛。她早就該過來帶它走,卻一直沒找到適合的機會。
"大、大黑...?"
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
大家都沒想到,夏梓晴居然提出這等要求。
大黑不就是一條狗嗎?能比得上覃家的田地和屋宅?眾人都看不明白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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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覃寶山!
聽聞夏梓晴選擇要大黑時,臉上露出了進屋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拿了狗繩套上大黑,牽著走出老覃家,夏梓晴才驚覺大黑瘦了。瘦得一大圈兒,見到二人更眼淚花花的,不住的嗚嗚叫著,搖著尾。
"是條好狗子,以後,咱們就好好養著它吧。"
覃寶山一臉自豪,也遮不住臉上的傷感。
夏梓晴假作沒看見,笑得歡快:"成,以後就養在院子裡,也不怕有小偷進門。"
"也好。"
覃寶山點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