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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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省話不說轉身走出門,從包袱中拿出所有盤纏,正要丟給大夫,心念一動突然問道:“憑你幾句話就想要了我們所有銀兩,未免太容易了吧”大省神色冷峻地看著大夫,繼續說:“除非你有什麼法子,保證我兄弟在見到神醫之前,毒傷不再惡化???”

\t“這個容易啊,你等著。”

\t大夫在大省注視之下,早已惴惴不安,此刻聽大省只是想要他想辦法控制毒傷,心中一鬆,趕忙答應一聲,轉入簾內。時間不長,大夫快步走了出來,手中託著一個方盒。

\t“這是十草丹,由十種神草秘製而成,你兄弟只要吃下,一個月內病情都不會惡化!”

\t說罷,大夫隨手扔給呂大省,大省不太相信這大夫,正遊移不定。古飛鳳忽然又拔刀架在了大夫脖子上,厲聲喝道:“十草丹果然有這樣的功效?說!”

\t“小人情願以性命擔保,在神醫救治之前如果你兄弟毒傷有一絲惡化,來取我性命就是了。”

\t這幾句話大夫說的底氣十足,古飛鳳卻並未將寶刀拿開。

\t“你說那神醫好酒?”

\t“正是”

\t“那我們把錢財都給你了,拿什麼買好酒?拿什麼付診金?!”

\t大省看古飛鳳有些想使強,趕忙阻止她道:“鳳兒,既然答應他,給他就是了,何必囉嗦!”

\t呵斥一聲後,大省忽然聲音柔和下來,悄聲道:“酒錢和診金我們再想辦法吧???”

\t“呂大哥???”

\t“還是這位呂大俠爽快,呵呵”大夫一邊捋著鬍鬚,一邊搖頭晃腦的說:“其實兩位不必擔心,只要酒水夠好神醫是斷然不會收取診金的,而好酒嘛???”

\t“拿來!”

\t大夫見大省二人聽的入神,隨手奪過大省手中的包袱,得意的笑笑,繼續說道:“在去往放牛嶺的路上有一片梨園,園中就有幾壇好酒。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就在美酒將要釀好之時,梨園的主人突然匆匆遠走???”

\t“說正題!”

\t“好,好,現在荒廢的梨園中盤踞著一頭棕熊,梨園幾里都能聞到酒香,卻無人敢於棕熊爭酒。不知兩位是否有這個膽色,呵呵”

\t大夫數點著銀兩,不再說話了。大省與古飛鳳對視一眼,古飛鳳收刀入鞘,大省背起沐風,二人揚長而去。

\t邊打聽邊向東,漸漸有一股醇香撲鼻而來,大省和古飛鳳循香辨位,腳步又加快幾分。

\t“看,梨園!”

\t古飛鳳興奮的指著遠處山溝。大省看時,原來整個山溝一半都是梨園。不知道是不是天氣持續炎熱的原因,所有的梨樹都盛開著潔白的梨花。

\t“好美???”

\t“當心點,這裡可有棕熊。”

\t看到古飛鳳滿臉陶醉的樣子,大省低低的提醒他注意安全。

\t“就是死在這片梨園也終生無憾了???”

\t“說什麼混話!”

\t聽到古飛鳳說出不吉利的話,大省有些生氣,默默地拉著逐日順著小路往溝底走。古飛鳳兀自又陶醉了一會兒,才快跑起來追趕大省。

\t剛剛走到山溝的一半,任大省怎麼拉逐日都不肯再多走一步。古飛鳳看在眼中,隨手用刀鞘打了逐日幾下,逐日身上吃痛胡亂踢騰,卻未不敢放聲嘶鳴。大省看著馬背上的沐風被顛簸的東倒西歪,趕忙抱住逐日的頭,輕輕撫摸。片刻之後,逐日終於平靜下來,卻仍然不願前進半步,大省只好讓古飛鳳牽著逐日在等著,自己先下溝底梨園中看看。

\t“呂大哥,千萬小心???”

\t邊走邊從腰間解下玄鐵刀,身後傳來古飛鳳壓低的叮囑聲,大省擺擺手示意她聽到了。時間不長,大省就下到了溝底,正要邁步子,忽然聽到淙淙水聲,原來有一條小河掩藏在野草之中,從他腳前流過。放眼望去,小河在梨園七扭八拐,滋潤完梨樹之後,流入一方水塘,水塘的水溢位來就灌溉著四圍的荷塘。荷塘邊上搭著一片茅棚,大約是梨園主人曾經住過的地方吧。

\t大省跨過小河,走進梨園,向著茅棚風向疾走。猛然間身旁的梨花如遭遇暴雨一般,紛紛落下,大省心中一驚,腦後就有風聲襲來。大省縱身躍起,跳到三五排梨樹之後,身形還未站穩,就聽到一聲低吼。趕忙轉頭看去,身後正有一頭身高九尺的棕熊,正衝向自己,大省不敢有片刻喘息,又連連躍出幾步。棕熊也許覺得眼前的人行進速度太快,稍稍遲疑了片刻,又低吼一聲衝上前去。

\t大省回頭用眼角餘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就要出了梨園,前方不遠處就是水塘。一眼望去,池塘之中也不見有游魚,水面不時泛著烏青的波紋,大省猜想或許這方水塘深不見底。於是立即調整狀態,打算與棕熊背水一戰。

\t剛剛擺開架勢,棕熊已經衝到眼前,大省騰空躍起跳到棕熊背後,隨手送出一刀。眼前血水濺起,棕熊一聲怒吼,發足狂奔,大省還未來得及拔出玄鐵刀,已被拖拽出好遠。棕熊橫衝直撞,獸性大發,好些梨樹被它齊腰撞斷。大省看準機會,雙腳同時踹向棕熊背部,棕熊猛然遭遇巨大衝擊,失去平衡“嘭”的一聲摔了出去,大省趁勢拔出了玄鐵刀。

\t也不知道棕熊是死是活,趴在地上竟然半天不動,從它身上流淌出的血水染紅了無數片潔白的花瓣。靜等了片刻,大省放慢腳步試探著走向棕熊身邊,沒想到棕熊突然直立而起,九尺高的身量,一齊向大省撲來。猝不及防,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大省使出“悲天憫牛”,拼盡全力攻向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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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隨著六個殺招同時使出,棕熊身上不斷有鮮血濺起,本來前撲的姿勢被生生遏住。大省不敢有一絲喘息,六招使盡,遊身就走,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棕熊一爪拍出,大省立時飛了起來,順著遊走的方向,被甩在荷塘之中。

\t大省趴在荷塘之中,氣息稍定,就感到背部火辣辣的疼。努力了幾次終於可以爬起來,順著荷葉的間隙望過去,棕熊已經顫巍巍地走到了荷塘邊上。眼見著危在旦夕,大省鼓起一口氣,靜等著棕熊靠近。

\t棕熊油滑的皮毛上掛著大團血漬,一條腿似乎受傷過重,走起路來歪歪斜斜,然而早已出離憤怒的它,早已不顧這些。就在它已經看清攻擊它的人躺倒的位置時,眼前猛然躥起一道黑影。

\t棕熊轟然倒下,它的頭顱飛出去好遠,又滾了一段距離,最終浮在了水塘之上。大省松下一口氣,跌倒在棕熊身旁。

\t“呂大哥,呂大哥???”

\t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古飛鳳已經牽著逐日來到了他身邊。

\t“呂大哥,你沒事吧?”

\t大省無力的搖搖頭,勉強爬了起來。古飛鳳看到他後背的血痕,趕忙用池塘的水給大省清洗傷口。

\t給傷口敷過金瘡藥,又休息了一會兒,大省恢復了元氣,正色道:“鳳兒,你仔細聞聞,是不是這邊的酒香更加濃烈?”

\t古飛鳳故意作起鼻子,狠命的吸了幾口,答道:“就是這邊了,血腥味最重,香味也最重???”

\t“那咱們四處查查一番,趕快找出美酒吧”

\t兩人散開來不停尋找,耳旁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轉頭看去原來是沐風從馬背上跌落,掉在了荷塘之中。大省立刻飛奔過去,正要抱起沐風,足底忽然撞到幾團硬物。用腳輕輕踢了幾下,觸感很像陶器。趕忙將沐風放回馬上,在塘泥之中刨起來,不一會兒就撈出了六個酒罈。

\t古飛鳳又在別處找尋了幾遍,卻沒有收穫,看來梨園的主人只釀了這六壇酒。大省洗淨陶瓶,才看清楚每個瓶身上都燒著三個字。

\t“離合釀”

\t“不知著“離合釀”是什麼意思,大約是因為在梨園與荷塘之間釀造的美酒吧???”

\t大省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酒瓶,一邊默默唸叨:“以離合釀酒,倒是耐人思量???”

\t“呂大哥,你不嘗一口嗎?”

\t古飛鳳雖然不好飲酒,聽這酒的名頭,不住地舔著嘴唇,彷彿勾起了酒癮。

\t“算了,走吧,還是救沐風要緊”

\t從沉思中被拉回,大省打量了眼前的六瓶離合釀,隨手拾起兩瓶,若有所思道:“其餘四瓶還是依舊埋在這裡吧,也許梨園主人偶然回來時,可以細品離合呢???”

\t“呂大哥,你這幾句話說的???鳳兒雖然聽不明白,卻覺得十分的有道理呢,嘻嘻”

\t古飛鳳看著大省神色肅穆地往荷塘中埋酒罈,在一旁故意打趣。

\t二人帶著兩壇美酒,在一片醇香籠罩下,從山溝中爬起,往放牛嶺走來。

\t放牛嶺雖然以“放牛”二字命名,卻不見一個放牧的人,嶺上山石嶙峋,荒無人煙。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兩人也遇到一個人,更別說什麼神醫,心中不由得起了懷疑。

\t“泥瓦匠,住草房;紡織娘,沒衣裳;賣鹽老婆喝淡湯???”

\t就在二人就要放棄的時候,不遠處一塊大石之上有個孩童,正朗聲唱著童謠。

\t“小娃娃,向你???”

\t“不用說了,師傅早有交代:梨花溝中棕熊叫聲慘烈,必是有人殺熊取酒,此刻應該是送上嶺來???”

\t孩童說的振振有詞,二人心中十分驚異。

\t“敢問尊師是?”

\t“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快跟我走吧”

\t說罷孩童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蹦蹦噠噠轉身就走。大省和古飛鳳趕忙跟上。

\t“種田的,吃米糠;炒菜的,光聞香;編席的,睡光炕;做棺材的死路上???”

\t一路童謠相伴,眾人翻過幾個溝壑之後,眼前是一片衰草,衰草搖曳之中恍惚又幾間茅廬。

\t“師傅就在茅廬中,客人稍等,我去通報一聲”

\t孩童走進草叢,一晃眼就看不到蹤跡了。

\t“客人,自己走進來吧,師傅在這邊等你們”

\t不會兒草叢中傳出孩童的的聲音,大省兩人趕忙牽著逐日走了過去。離茅廬還有些距離,大省就看到一位花白頭髮的老者,正站在門前,老者體態偏胖,大概耐不住炎熱,不停搖著蒲扇。在他身後的幾間茅廬中,探出好些腦袋,不住打量著大省等人。

\t“敢問先生可是此間交口稱讚的神醫?”

\t大省遠遠地就深深作一揖,趕忙向老者打招呼。

\t“正是”

\t得到肯定答覆,大省與古飛鳳交換下眼神,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下一半。

\t“我這位朋友身中奇毒,還請先生???”

\t“別說這個,先把梨花溝的美酒拿出來,老夫都要饞死啦???”

\t神醫邊說邊吞嚥著口水,手中的蒲扇搖的更快了。

\t“給您,請享用”

\t大省從馬上拿出一瓶離合釀,隨手遞給神醫。神醫也不客氣,拔掉瓶塞仰頭就飲。一口酒灌下肚,深深呼出一口氣。

\t“果然是好酒???哈哈”

\t神醫放聲大笑,酒香從瓶口、從他的喉嚨瞬間飄散開來,大省等人定力尚可,神醫的幾個徒弟早已口水直淌。眼見著神醫已經喝下半瓶離合釀,大省開口說道:“神醫既已過夠酒癮,何不看看我兄弟的毒傷?”

\t“哎???你真是不懂飲酒,再攪擾幾次,酒香就會減去大半,此間的絕妙,世人難懂啊???哈哈”

\t神醫揚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將瓶中剩餘美酒全部喝盡。

\t“拿出來吧”

\t“拿什麼!你們這裡的人真是的,不是貪財,就是貪酒!”

\t古飛鳳看到神醫又要向他們要東西,頓時火冒三丈,眼睛瞪得圓圓的,胸口起起伏伏。

\t“先救了我們兄弟,要什麼再說,哼!”

\t古飛鳳一口氣說完,盛怒之下把寶刀攥的哐啷響。

\t神醫掀起陶壇,將剩餘的幾滴酒倒入口中,舔舔嘴唇,眼神忽然變得十分嚴厲。上下打量了大省半天,突然問道:“閣下姓呂吧?”

\t“正是”

\t大省一愣,趕忙回答:“在下的情況老夫已經十分清楚,只是你家兄弟在下不能救”

\t“什麼!”

\t大省和古飛鳳兩人一同喊了出來。

\t“老實說,老夫不想摻和到藥王洞的掌門之爭中去,所以???不方便???呵呵”

\t神醫輕搖幾下蒲扇,一副天高雲淡的模樣。

\t“原來如此???那一瓶離合釀權當???”

\t“不能這樣說,喝了你們的一瓶美酒,老夫可以收留你們一晚,怎麼樣?”

\t“我們???”

\t大省剛打算一口回絕,古飛鳳牽了牽他的衣襟,他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t“多謝神醫收留,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t古飛鳳搶著答覆一句,樂呵呵地牽著逐日就走進大門。神醫搖著蒲扇在前邊帶路,臉上依舊是樂呵呵笑著。

\t“呂大哥,別擔心,鳳兒已經想好了辦法,咱們先住下吧???”

\t兩人並排而行,古飛鳳滿臉笑意,大省卻愁眉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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