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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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

李自成擺擺手,掙脫身邊的女子,站起身望著大省道:“呂兄弟,你武功超群,忠心耿耿,何不放下個人恩怨,與我一同東山再起?”

聽到李自成的邀請,大省心中暗想:“東山再起,似這等沉迷酒色,如何能再東山再起?”

他沉默了片刻,對著闖王深深一揖,帶著憤怒、悲傷,以及絕望,神情肅穆道:“大省此來,原本是不放心闖王,現在看來您老人家,過的挺好,大省也放心了,闖王,您保重!”

幾句話說完,不等李自成開口,大省縱身一躍,從敞開的大殿門洞穿出,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省離開之後,李自成頹然坐下,眾文武也跟著沉默了一陣,片刻後,鼓瑟齊鳴,浮浪的笑聲遠遠飄散。大省在無邊的黑暗中,聽到這些,頓時陷入深深的絕望。

他手捂痛處,拖著受傷的右腿,跌跌撞撞,向著化身谷奔去。不知行進了多久,一片漆黑中突然亮起幾道亮藍色的強光,緊接著傳來幾聲悶雷。

“唰唰唰··· ···”

漫天的大雨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從頭髮開始,將大省澆了個透心涼。

“咳咳··· ···李軍師,車大叔,老神仙,你們好傻,好傻啊··· ···嗚嗚”大省在大雨中,踩踏著泥濘的道路,咳嗽一陣,痛哭一陣。

“老天爺啊,你到底要做什麼,要做什麼··· ···”

他在大雨中踉踉蹌蹌,一不小心,栽倒在一個水泡中。

電光閃爍,雷鳴不止,突如其來的大雨竟然下了整整一夜。

“水,水··· ···”大省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口乾舌燥。

在他的呼喚聲中,一雙白皙的玉手,小心翼翼地拿著一隻湯羹,將一勺清水送入他的口中。大省眼睛尚未睜開,感受到清水的溼潤,大口吞嚥了起來。

沒過多久,玉手中端的一碗清水已經被他喝了個底朝天。

喝完水後,大省安靜地躺了一會兒,隨後緩緩睜開雙目,眼珠動了動,不等他看清四周的環境,腦袋立時傳來劇烈的疼痛。

“呂,呂大哥,這裡很安全,你安心躺著吧。”說話的是一名妙齡女郎,呂大省聽到她的聲音吃了一驚,緊接著開口問道:“左盈月,左妹妹,怎麼是你?”

“是我,還有一個人,你也認得。”左盈月面帶笑意,招招手,一名皮膚白皙的漢子也出現在了大省眼前。

“扶末師兄,你也在,你們這是?”大省一思考,腦袋就疼的厲害,索性什麼也不想,安靜地等著他們回答。

左盈月羞澀一笑,偷偷瞟了扶末一眼,一把抓起扶末的大手,眉目含情道:“我們,我們在一起了。”

大省聽她如此說,露出開心的笑容,咳嗽了一聲,真誠說道:“扶末師兄鍾情與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你們兩人在一起最好不過了。”

扶末面色一紅,轉移話題道:“呂師弟,你怎麼了,怎麼會受如此重的傷?”

“我的傷沒什麼,也不值得說,說說你們吧,你們怎麼會到中原來了?”大省漸漸恢復了氣力,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廢力。

“我們,我們··· ···”扶末有些吞吞吐吐,大約在斟酌著說辭。

左盈月生性機靈,搶著說道:“我們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只不過是無意間遊歷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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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這樣的。”扶末不住地附和。

大省見他們兩人神情有異,極力支撐起身子,緊張問道:“是,是不是,玉虛門出了什麼事?!”

聽到這個問題,扶末下意識地望了左盈月一眼,左盈月略一猶豫,緩緩開口道:“爹爹沒了··· ···”

“什麼!”大省大驚失色,猛然抬起身子,又重重地跌下,劇烈咳嗽道:“左門主沒了,怎麼沒的?!”

左盈月眼眶一紅,繼續說道:“有,有一天傍晚,那個,那個大明的榮王帶著大批官兵,突然闖入崑崙,非問爹爹要什麼《玉珠心經》,我們聽都沒聽過,怎麼會有,於是雙方就打鬥了起來··· ···”

也許是當時的情景十分驚駭,左盈月現在提起眼中仍有十二分的恐懼。

“官兵們不但人數眾多,關鍵是哪些穿紫色袍子的,出手不但迅速,而且十分的狠辣,眨眼間扶搖師兄、希言師叔,一個個都倒在了血泊中··· ···嗚嗚”

左盈月實在忍耐不住,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噴湧而出,扶末見她如此傷心,習慣性地為她遞一方絹帕。左盈月接過絹帕,不斷擦拭,始終止不住淚水。

“後來,後來··· ···嗚嗚,爹爹誘騙他們說《玉珠心經》在一處雪窟中,那些人放心不下,非拉著爹爹一同進入雪窟··· ···”

左盈月提不成聲,還是堅持要說完:“在,在雪窟中,爹爹用內力震塌了,震塌了雪窟,最後,最後··· ···嗚嗚,也在那裡沒的,嗚嗚··· ···”

話到這裡,只剩下左盈月的啼哭和含糊不清的囈語,大省雙目緊閉,淚水汩汩。扶末時不時在左盈月背後輕撫幾下,生怕她背過氣去。

不知過了多久,大省耳畔傳來扶末的聲音:“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師傅在進入雪窟前已經暗中將掌門之位傳給了公孫師弟,相信在他的打理下,玉虛門過不了多久就回恢復往日的繁榮··· ···”

“是啊,雖然我們兩人在處理完爹爹的葬禮後,就離開了崑崙山,但是我們相信公孫師兄一定會把玉虛門治理好的。”左盈月也補充一句。

連日來大省接連收到尊長舊友過世的訊息,縱使他內心如何強大,此時也難以迅速復原。

“公孫兄,公孫兄,你的內心也苦吧··· ···”大省有些語無倫次。左盈月二人怕他傷心過度,傷口不好痊癒,便不再開口,三人各懷心事,陷入沉默之中。

天光傾斜,暗淡,昏黑,屋中也陷入一片黑暗。扶末動手點燃一盞油燈,左盈月推開門走了出去,似乎是準備吃食去了。

望著油燈微弱的光亮,大省擠出一絲苦澀的微笑,望著扶末問道:“扶末師兄,你們兩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老實說,當時在崑崙山,我看她並不十分屬意於你。”

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扶末的身子震了一下,緊接著坐在大省躺臥的床榻邊,嘆息一聲道:“其實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很清楚她大多時候她只是拿我當消遣的玩物,但是我卻鍾情於她,不管她如何對我,在我心中只有她一個,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虔誠,呵呵”

扶末乾笑一聲,話語中有無奈,更有甜蜜:“那時榮王圍攻玉虛門,眾人憂心忡忡,月兒怎麼能耐得住性子,她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揹著眾人,偷偷下山,想要偷襲榮王。誰知她行蹤暴露,下山後沒多久,便被紫袍軍困在了一處雪窩子裡,好在我暗中尾隨,關鍵時出手搭救了她,可是,偏偏那晚起了風雪,我們兩人被困在那裡暫時回不了玉虛門··· ···”

“你們倆就是在那晚確定了關係?”

“嘿嘿,是啊”扶末露出憨直的笑容。

這時左盈月推門走了進來,見他二人表情鬼怪,隨口問道:“怎麼,呂大哥被你逗開心了?”

“沒,沒,不是,其實是··· ···”

左盈月看了他男人一眼,放下盛放著吃食的托盤,大大咧咧道:“好了,別解釋了,快過來吃飯吧。”

說完,端起一碗白粥,走到大省臥榻前。

“呂大哥,你也吃點吧,補充體力,對你恢復傷口有好處。”

說著話,就要用勺子喂大省吃粥,大省實在不好意思,掙扎著抬起身子,接過左盈月手中的白粥,緩慢地吃了起來。左盈月見大省可以自己進食,也不再堅持,回到飯桌與扶末一同用起飯來。

“對了,你們接下打算怎麼辦,要留在長安嗎?”

“留在長安,算了吧,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好好的十三朝古都,讓大順軍禍害的都不成樣子了!”左盈月還是那麼心直口快,三兩句便將近幾日的所見所感,一股腦倒了出來。

扶末聽完,也跟著說道:“接下來我們打算去南方逛逛,看看大江,望望大海··· ···”

大省一邊吃飯,一邊聽他們兩人講著未來的打算,說不出是羨慕還是落寞。

“對了,呂大哥,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聽說你和大順帝關係不錯,難不成是要去大順朝做大官?”左盈月故意如此說,實則想探探大省的實底。

大省聽完,長嘆一聲,若有所思道:“做什麼大官,你呂大哥就不是做官的料,接下來我打算還長安百姓一個太平。”

“又是這樣的宏圖大志,你忘記了你第一次是怎麼上的崑崙嗎?”左盈月話語間有奚落,更有幾分對舊日時光的懷念。

大省望了扶末一眼,淡淡一笑,目光堅毅道:“這次不一樣了,這次呂大哥打算智取,要用我的腦袋,還長安百姓一個太平。”

見大省信心十足,扶末和左盈月迅速交換下眼神,同時露出開心的笑容。二人原本擔心大省,由於身體的重傷和精神的感傷,從此變得一蹶不振,所以才用話引逗他,此時見他依舊那麼有抱負,終於放下心來。

“呂大哥,祝你心想事成!”

“不,應該祝你早日康復,嘻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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