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吼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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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院儀式結束以後,斯普勞特教授收拾好治療植物需要用到的工具,來到了打人柳的身邊。

“哦,可憐的小柳樹,它是遭受了多麼嚴重的打擊啊!”她看著被刮掉了一大塊的樹皮還有一地的打人柳紙條,捂住嘴心疼地說道。

德古拉此時也站在樹下,扭頭看向斯普勞特教授。

“不瞞你說,斯普勞特教授,這棵打人柳或許該收一收脾氣了。”德古拉聳了聳肩,對她說道,“其實只有那塊被撞掉的樹皮才是波特和韋斯來兩個搗蛋鬼幹的,地上的那些枝條其實都是它自己弄掉的……”

“自己弄掉的?”斯普勞特教授有些不解。

“是啊,它被那輛小汽車給撞了以後心情可能不太好,發瘋一樣用自己的枝條砸天、砸地、砸那輛車……”德古拉說道,“終究是它的木頭還是不太結實,砸著砸著就成這樣了。”

“好吧,不得不承認打人柳這個品種確實容易暴躁。”斯普勞特教授一邊說著,一邊向打人柳走去,“但是無緣無故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別說它了,就是我也要生氣。”

“也是。”德古拉輕笑道,“不過要是換成我是打人柳,我不可能放任自己暴躁到那種程度,連對手的弱點都不找就開始砸人。”

“換作我的話,我會敲碎車玻璃,再用兩根粗壯一些的枝條把車子整體禁錮住,同時擋住車門,這樣下來,車裡面的人就任我宰割了。”

斯普勞特教授愣愣地瞅了一眼德古拉饒有興趣的微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樣一想,還好打人柳是個愣頭青,不會挑弱點。不然哈利和羅恩兩個小家夥豈不是直接沒有活路了?

“咳咳,德古拉教授,你也知道打人柳的弱點嗎?”她連忙轉移了話題,拒絕再跟德古拉討論如何打人更有效這種事,“它這會兒看起來好像挺安靜的樣子。”

“打人柳有什麼弱點嗎?”德古拉挑起眉毛,“沒注意過,它見到我就暴躁不起來了,我似乎沒必要去瞭解它的弱點。”

“……”斯普勞特教授扶額。

她默默走到了打人柳身邊,高高地跳了起來,伸手向樹枝上方按去。

雖然她身高有些矮,但是跳的卻挺高的,剛剛好按在了一個節疤上,似乎就是為了控制打人柳才專門練了跳高。

起效很快,原本還在輕輕搖晃的打人柳在被碰觸到節疤以後,立刻進入了靜止狀態,就好像變成了一棵最普通的柳樹。

“挺有意思的一棵樹。”看見斯普勞特教授的動作,德古拉輕笑道,“但是我這裡有一個問題——”

“既然要靠近打人柳才可以觸碰到它的弱點,那如果打人柳本來就已經在暴躁狀態的話要怎麼辦呢?這種情況下,能夠觸碰到打人柳的巫師自然沒必要去找它的弱點,而想要找弱點的巫師又靠近不了它。”

“所以說……這個弱點有什麼意義呢?”

斯普勞特教授的臉色僵硬了起來。

“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她撓了撓頭,“除非有人能夠在打人柳的攻擊範圍之外,準確無誤地用魔咒或者小石子之類的東西命中它的節疤,而且還不一定能把節疤給按下去。”

“不行,我下次上課講到打人柳的時候,得囑咐那些淘氣的小巫師離暴怒的打人柳遠一點。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掌握了它的弱點,就能夠很順利地搞定它了。”

一邊喃喃地說著,斯普勞特教授一邊動作麻利地拿出一系列植物治療用品,忙著給打人柳包紮斷裂的枝條和被撞壞一層樹皮的軀幹,從而避免它脆弱的位置被蚊蟲叮咬。

德古拉見斯普勞特教授進入了工作狀態,隨意地聳了聳肩,向返回城堡的方向走去。

他可以猜到,哈利和羅恩兩個淘氣包大概已經被斯內普或者麥格教授懲罰過了。

不過德古拉絲毫不為他們兩個的前途擔憂。

鄧布利多還準備好好培養哈利,讓他成為對抗伏地魔的主要力量呢!所以兩人自然不可能被開除,甚至因為是剛開學的原因,學院分都沒得扣。

德古拉估計,按照格蘭芬多那群小獅子們沒心沒肺的性子——開車來上學,還沒有扣學院分的哈利和羅恩兩人,甚至有可能被當成英雄!

……

德古拉所料不差。

哈利和羅恩開車來到學校這件事不知不覺就傳開了,除了珀西和赫敏兩個好學生以外,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都覺得這是一件極為刺激、極為長臉的事情。

兩位“英雄”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門口,守門的胖夫人肖像才剛剛旋開,休息室裡面便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格蘭芬多院的同學們全都還沒睡,盡數擠在圓形的公共休息室裡等著他們,好多雙手熱情地從胖夫人肖像後面的洞口伸出來,把哈利和羅恩拉了進去,反而是接兩人回來的赫敏只能自己爬進去。

“太妙了!”雙胞胎的室友李·喬丹高呼道,“真了不起!多麼精彩的方式!開著會飛的汽車撞到打人柳上,你們在霍格沃茨會被談論好多年的!”

“好樣的!”一個從來沒和哈利講過話的五年級學生說道。

還有人拍著哈利和羅恩的後背,就好像他們剛獲得了馬拉松的第一名似的。

弗雷德和喬治一起從人群中擠到兩人跟前,異口同聲地問道:“你們怎麼不把我們叫回去呢?太不夠意思了!”

羅恩滿面通紅,在眾人的環繞中容光煥發地笑著。

整個學院裡最正直的珀西站在一些興奮的新生後面,板著一張臉,想要擠過來數落他們。然而圍著兩人的小獅子們實在是太多了,他根本擠不進去。

又過了兩分鍾,等到珀西終於要接近哈利和羅恩身邊時,哈利發現了他。

於是,哈利用胳膊肘捅了捅羅恩的肋骨,把頭朝珀西那邊扭了扭,羅恩立刻會意。

“哈欠——我要上樓去了。”羅恩容光煥發的一張紅臉瞬間換了個顏色,用手捂著嘴假裝打哈欠,“今天飛了一天,有點兒小累……”

哈利也假裝自己累的不行的樣子,朝休息室另一頭的門口擠去,門外有螺旋式樓梯通到他們的臥室。

他假裝得很好,因為確實累得不行了。這一天的各種波折讓他有些心力交瘁了。

“晚安。”哈利即便疲憊,也不忘回頭對赫敏喊道。她和珀西一樣繃著臉。

哈利和羅恩費了不小的力氣才終於擠到了休息室的另一頭,這時還有人在拍著他們的後背。

另一頭的門外是僻靜的樓梯,兩人一口氣跑上樓,來到他們的宿舍門前。宿舍門口原本寫著“一年級”的牌子,如今已經變成了“二年級”。

他們走進熟悉的圓形房間,重新看到了那五張裝飾著紅天鵝絨的四柱床,以及那幾扇又高又窄的窗子。他們的箱子已經被家養小精靈用魔法搬上來了,就放在床頭。

羅恩松了口氣,有些慚愧地朝哈利笑著,“我知道我們不應該為這件事覺得得意,可是……”

宿舍門一下開了,西莫·斐尼甘、迪安·托馬斯和納威·隆巴頓衝了進來,他們是另外的格蘭芬多二年級男生。

“真不敢相信,你們真的開車飛過來了!”西莫豎起了大拇指。

“酷!”迪安說道。

“太驚人了!”就連一向老實巴交的納威也敬佩地說道。

“Unbelievable”、“azing”……他們三個幾乎把常見的用來表達震驚的形容詞用了個遍!

哈利再也忍不住,和羅恩一起得意地笑了起來。

……

當然,他們很難得意太久。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哈利和羅恩就產生了些許心神不寧的感覺。

哈利哆哆嗦嗦地端起碗,開始喝粥。

隨著頭頂上一片亂哄哄的撲扇翅膀的聲音響起,上百隻貓頭鷹從禮堂上方的視窗湧了進來,在禮堂的空中盤旋,把信和包裹丟到正在交談的人群中。

教授席位上,德古拉難得來吃一次早飯,看見這亂糟糟的一幕感覺心情有些煩躁。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霍格沃茨要讓貓頭鷹在吃飯的時候送信?”他轉過頭,對坐在兩把椅子上的弗利維教授問道,“貓頭鷹的身上髒兮兮的羽毛要是掉進了飯裡,我們還怎麼吃?”

“畢竟一天當中所有小巫師都在的時候也就只有飯點了。”弗利維教授倒是一副習以為常地樣子,順手就用漂浮咒讓即將落在自己腦袋上的一根羽毛飛到了別處,“尤其是開學第一天,好多粗心大意的小巫師都會忘拿東西。”

德古拉悶悶不樂地將手中的鮮血布丁放了下來,失去了胃口,開始打量周邊的教授和小巫師們的反應。

斯內普好像對於沒把哈利開除、甚至連分都沒有扣這件事很是不滿,此時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格蘭芬多的長桌,不懷好意地思索著如何給那兩個小巫師找不痛快。

就在這時,“啪嗒”一聲,一灘灰白的液體從天空中掉在了斯內普的盤子裡。

斯內普怔了一下,把視線從格蘭芬多長桌移開,看向自己的餐盤。

“咦,西弗勒斯,你好像中獎了。”年邁的凱特爾伯恩教授一點調侃斯內普的機會都不放過,把頭探了過來說道,“要我給你解釋一下嗎?這是鳥類的糞便,看得出來,這只貓頭鷹昨天晚上抓了老鼠……”

“別說了!”斯內普緊緊地抓著魔杖,似乎在強忍著對貓頭鷹展開大屠殺的慾望。

“唉,西弗勒斯,年輕人就是容易分心。”凱特爾伯恩教授笑眯眯的,不依不饒地說道,“霍格沃茨的教授們應該早就習慣了早飯時注意頭頂才對,你怎麼會把這件事給忘了呢?”

斯內普說不過他,狠狠地剮了哈利和羅恩一眼,飯也不吃了,氣沖沖地走出了禮堂。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凱特爾伯恩教授嘖了一聲,“年輕人就是容易急躁,冒冒失失的。”

他身邊的教授們紛紛為這句話而側目——

‘凱特爾伯恩教授,分明經歷了六十多次留校察看的您才是最冒失的那個吧……’

貓頭鷹集體送信搞出來的岔子顯然不僅僅是教授席位上這一個。

斯內普一直關注的格蘭芬多長桌就發生了一些問題——

一個灰乎乎的大貓頭鷹像是喝了假酒一樣,飛都飛不平穩,一下子栽進了赫敏面前的牛奶壺裡。

頓時,牛奶和羽毛濺了哈利、羅恩和赫敏一身。

“埃羅爾!”看到在奶壺裡掙扎的貓頭鷹,羅恩慌忙喊道。

他提著埃羅爾的爪子,把溼漉漉的貓頭鷹從壺里拉了出來,放在桌面上。

埃羅爾昏癱在奶壺邊,兩條腿僵硬地伸在空中,嘴裡還叼著一隻打溼了的紅信封。

“哦,不……”羅恩痛苦地捂住了臉。

“沒別太難過了,羅恩,它還活著。”赫敏把抖了抖一身牛奶的巫師袍,隨後站起身,輕輕用指尖戳了戳昏死過去的埃羅爾。

埃羅爾的鳥爪子動了動,似乎是在表明自己還健在。

“不,埃羅爾這個樣子我已經習慣了。”羅恩難過地說道,“我擔心的是那個——”

他指向了埃羅爾嘴裡叼著的那個紅信封。

哈利和赫敏一臉疑惑地看著那個看起來很平常的信封,可是他們旁邊的羅恩和納威卻皺著臉把身子往後仰,好像覺得它會爆炸一樣。

“這封信怎麼了?”哈利不解地問道。

“嗯……媽媽給我寄了一封吼叫信。”羅恩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最好開啟它,羅恩……”納威膽戰心驚地說道,“不開啟更糟糕……我奶奶給我寄過一回,我沒理它,結果……”

他吸了口氣,“那太可怕了。”

哈利看著他們兩個臉上驚恐的神色,又望望那只紅信封。

“什麼是吼叫信?”他問道。

可是羅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信上,額頭冒汗,根本沒有理會他的空閒。

此時,信封的四個角已經開始冒煙,信封的內部也同時開始鼓脹起來。

“快開啟,”納威催促著,“只有幾分鐘,要不然它會炸掉,那樣的話聲音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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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看著信封,深吸一口氣,突然大喊道:“弗雷德,喬治!救命啊!

雙胞胎聽到羅恩的聲音,好奇地看了過來,他們身邊還跟了一大群看熱鬧的格蘭芬多小巫師。

“哇哦!你果真沒讓我們失望,羅恩!”弗雷德拍了拍羅恩的肩膀,一臉欣慰。

“我們就知道,你絕對是我們倆的親兄弟,羅恩。”喬治也是滿臉愉快的笑容。

“沒時間了,你們兩個快想想辦法!”羅恩快要急哭了,大聲對兩人說道,“去女貞路接哈利的時候,你們不是說為了對付吼叫信學過那個什麼……避避咒嗎?現在到了用它的時候了!”

“首先,那個魔咒是趨避咒。”喬治對羅恩伸出一根手指,“我們可不知道魔法界還有什麼避避咒。”

“好的好的,趨避咒!我求求你們趕快用出來吧!”羅恩的聲音帶著哭腔。

“其次,”弗雷德在旁邊伸出了兩根手指,“趨避咒是用來遮蔽巫師所在的位置用的,它只能讓貓頭鷹找不到收信人的位置。你的吼叫信已經送到了,那麼趨避咒也沒用了。”

“最後,”喬治展開了三根手指,歡樂地說道,“你忘了嗎?我們倆根本就沒學會趨避咒!”

羅恩看著你一言我一語的弗雷德和喬治,嘴唇顫抖著。

“那你們直接告訴我用不了啊,前面說那麼多幹什麼!

”他怒吼道。

終於,那只紅色的信封快要膨脹到了極限,埃羅爾的鳥喙已經叼不住它了。見狀,哈利連忙從埃羅爾嘴裡取出那只信封,順勢把它遞到了羅恩手裡。

看著手裡的信封,羅恩咬牙切齒地說道:“哈利,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下一刻,信封“砰”的一聲爆炸了,把羅恩的手和臉盡數被炸成了紅色,然後懸浮在了半空中。

信封的郵戳在經過爆炸以後已經被開啟了,開口位置一張一合的,就像是一張猙獰的大嘴。

納威趕緊用手指堵住了耳朵,鑽到了格蘭芬多的桌子底下。

“爆炸不是結束了嗎?”哈利一臉懵地看著他的動作。

但他馬上就知道為什麼了。

下一刻,巨大的響聲充滿整個禮堂,把天花板上的灰塵都震落了下來。

“……偷了汽車!他們要是開除你!我一點兒都不會奇怪!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你!

你大概壓根兒就沒想過!我和你爸爸發現車子沒了時是什麼心情……”

德古拉剛剛恢復了一些吃飯的心情,緊接著就被吼叫信的大吼聲嚇了一跳。他出色的聽力在這個時候完全成為了負擔,就彷佛有一個團的炸彈在耳邊不停地爆破!

“大早上的,就不能讓人好好吃飯嗎?”

德古拉隨手把湯匙擲到盤子裡,冷冷地站了起來,抬起手對著格蘭芬多長桌虛握——

赫敏奶壺裡的牛奶從壺裡飄了出來,一瞬間形成了一個隔音罩,將哈利和羅恩兩人包裹在其中。

禮堂頓時安靜了下來,而兩個小巫師的臉卻瞬間變成了紫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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