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在陪讀的最後一天，選擇去了學校裡最差的班級陪讀。

最後選擇這個班的原因，無非這個班是最符合楊凡小說中主角所帶的班級。

不思進取，混日子，沒有前途，還有被稱為無藥可救…

楊凡來到學校的時候，差不多是早上九點，但是整個班級裡只有一個老師還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同學…

女同學應該來了沒多久，她一邊玩著手機，一邊抱怨著約好的人怎麼還沒有來。

看樣子，她來學校的目的應該只是為了和朋友混日子吧。

她無聊的打量著四周，打量著楊凡這個陌生且普通的的男人，嘴角也隨之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彷彿在對楊凡的顏值報之不屑…

而陪讀的老師，彷彿也放棄了這個學生，他在講臺上帶著耳機用著筆記本打遊戲。

楊凡默默地看著這現實的一切，不由得感覺到悲哀和失望…

在一個作家的世界裡，這種原本就落後於別人起跑線之外的學生，就應該比別人更努力，而負責這個班級的老師就應該比別的老師更負責。

但是，在現實中，落後的人，往往大多都自暴自棄，他們總用著反正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現狀，不如輕鬆點的理由為自己開脫。

楊凡為這種現實的差距感覺到悲哀。

但是，他又能怎麼樣呢？

他只是個取材的作家而已。

再說，自己就算給這些無可救藥的學生灌著雞湯，他們會改變嗎？

現實可不是小說，現實裡，只要走錯一步，等待的就是…滿盤皆輸…

在這種奇妙的氛圍裡，楊凡感覺到坐立不安。

他難得為了打發時間而擺弄著手機。

而女孩約好的朋友也一直沒有出現。

好不容易，楊凡堅持到了中午吃午飯的時間。

這一上午的折磨，讓楊凡決定下午不再用陪讀去浪費時間，他要準備明天的比賽。

卻不料那個濃妝豔抹的女孩看著楊凡收拾東西的模樣，慢慢走了過來。

“喂，你帶了充電寶嗎？借我充充電。”女孩誤認為楊凡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於是，走上前說道。

楊凡看著這個女孩，猶豫後，掏出了自己的充電寶，遞給了女孩。

“沒想到你人還不錯，我請你吃午飯。”女孩插好數據線，自來熟的說道。

“不必了…”楊凡剛想拒絕的時候，女孩直接拉著他的胳膊往食堂走去。

楊凡沒有辦法只能想著等中午吃完飯再回去。

來到食堂的時候，他遇見了自己的班主任，班主任看著楊凡和這個在學校裡名聲極差的女孩，他皺著眉頭只是打了個招呼以外就沒有說話。

“你是老魔鬼那個班的吧？”

“老魔鬼？”

“就是黃老師啊。”女孩偷偷指著楊凡以前的班主任背影。

楊凡對比著，不由覺得貼切的笑了出來。

“是，就是他。”楊凡被女孩這個形容詞逗笑了，他一掃上午的陰霾，和女孩有說有笑的走進了食堂。

很明顯，女孩是一個非常善於交談的人，在她的引導下，楊凡終於敞開心扉起來。

女孩請楊凡吃的飯很簡單，就普通的學生盒飯，一葷兩素也就十來塊錢。

不過，這頓飯，是楊凡今年以來吃的最開心的一頓飯。

不僅是因為這頓飯沒有往日的勾心鬥角，也沒有牽扯上太複雜的關係。

更是因為，楊凡透過這頓飯彷彿回到了久違的高中，那個最美好的時代。

如果說前兩天陪讀讓楊凡喚起了當初讀高中的新鮮感還有對自己的反思的話，今天的陪讀讓楊凡真正融入了那個回不去的年代。

在飯桌上，楊凡反常的避開那個嚴謹的自己，化身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和女孩聊著年輕人感興趣的一切。

無論是明星，還是現在熱門的電腦遊戲和時尚刊期，都讓一心寫作不問世事的楊凡化身為土包子。

在女孩善意的嘲笑中，楊凡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喂，你想過考那個大學？你是老魔鬼的學生，應該能上一本吧。”女孩話鋒一轉，有點羨慕的問道。

“我…？順其自然就好了，你呢？”楊凡聽到了這個問題，下意識的反問道。

但是，很快他就後悔了。

因為，他看到了女孩落寞的臉。

“我的成績…沒法上大學。只能去一個普通的大專混幾年。”落寞過後，女孩一掃頹廢，無所謂的說道。

“還有一個月呢。說不定努努力就能考個二本呢。”楊凡聽出了女孩那無所謂的語氣中蘊含的那一抹悲傷。

“我又不像你們這等優等生，頭腦好，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女孩有點自卑起來。

“我其實頭腦也不好。不過，我覺得只要努努力，還是能夠有個不一樣的結果。”楊凡看著女孩的模樣，莫名的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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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說的很對，可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高考了，現在努力時間來不及吧？所以，你還可以努力考個心儀的大學，我嘛…混混就行了。”女孩低著頭扒光面前的飯，把手機從充電寶那裡拔下去，遞給了楊凡。

“我看你應該下午有事吧。我就不打擾了你了。高考加油。”女孩像是想要逃避一般，慌張的離開了飯桌。

本來很愉快的氣氛，涉及到高考還有努力這兩個詞彙，瞬間就變冷場了。

楊凡看著女孩逃離的模樣，心中百感交集。

“是因為來不及…就要放棄…”

“還是因為…覺得自己不行…就要放棄？”

“但是無論選擇哪一個放棄的理由…我都覺得…好可惜啊…明明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楊凡惋惜的說道。

他拿起了充電寶，準備回到教室收拾好東西離開的時候，他又再次碰見了班主任。

“老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回想起當初班主任看見自己和女生一起進食堂有點嫌棄的模樣，楊凡對女孩是什麼樣的學生起了很多疑問。

但是，這些有關於女孩是什麼樣的學生的疑問都在女孩逃避的時候，顯得不再重要。

“什麼問題？”黃老師看著楊凡一臉認真的樣子，有點疑惑的問道。

“老師，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自己的學生吧？或者說是，老師這個職業，應該會教學生不到最後就不要放棄這個簡單道理吧？”

黃老師聽著楊凡這種如同小說般中二的問題。他沉默了。

因為，真正的老師，肯定不會放棄自己任何一個學生。不過，現實哪有真正如同小說那般負責的老師？

現實中，高三老師可沒有精力去管那些“沒有前途”的學生。

在現實老師的世界裡，放棄學生這種事情很常見。

“是的。老師不會放棄自己的學生。也會教他們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要放棄這個道理。”黃老師抬著頭說道。

雖然，事實和黃老師的話語相反。

但是，為什麼黃老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如此寧靜。

或許，每個老師的初衷就是想教好每一個學生吧！

“那我明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