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奈河龍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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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嘆了口氣,說:“為了一顆異珠,他就敢花這麼大代價?不要說不把別人的命當命,連他自己的命我看都豁出去了。”

梁丕笑了笑,說:“楊宣,你還年輕。這個世界上,成功總是與代價成正比的。你看一個人在電視上風風光光接受採訪,但誰又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呢?可能他付出的十分之一,都是一般人所無法忍受的。”

杜志發說:“哎,我說老梁,你怎麼替簡清明說起話來了?他可是把你扔到島上的,他還殺了楊宣的爺爺,你的老師。”

“這個仇,楊宣不報,我也會報。但我剛才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郭美琪說:“只是我很奇怪,這些鬼卒如果一直是生活在地底,又怎麼會說跟我們一樣的語言?”

梁丕回頭朝潛艇看了看,歪了一下腦袋,說:“這個你們可以去問問被我抓的那個人,不過我已經弄清楚了,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聯絡的。”

趙金生說:“什麼意思?”

“他們這些鬼卒,全是當年張士誠的後代。”

“什麼?張士誠?就是被常遇春和徐達,逼進黃泉洞裡的那兩萬人馬?”我驚訝地問。

“沒錯,就是這樣。”梁丕對著僅剩的兩個手下,說:“你們去潛艇上拿點兒吃的下來。”然後面向我們,“我們得先填飽肚子,之後再去找簡清明算賬。”微微晃了晃頭,“如果他們還在這裡的話。”

郭美琪問:“怪不得最後民間傳說那兩萬人馬憑空消失了,原來到了這裡。只不過,他們……他們是怎麼知道過來的呢?”

梁丕說:“我猜,他們並不知道,但他們被逼得走投無路。出黃泉洞必死無疑,朱元璋的大軍早把洞口外面圍得水洩不通,但退又無路可退。所以,他們做出了與我一樣的選擇,不願將命運交到別人手裡。”

我想了想,說:“他們全都投河了?”

“是的,你們還記得洞裡最深處的那個天然石橋嗎?高高地架在潭水之上?”

郭美琪說:“記得,我們後來就是從那石橋下面潛進黃泉的,想來那裡離黃泉峽谷的谷口很近。”

梁丕說:“是了,我的腦海中反覆閃現出一幕,那兩萬人馬,一隊隊站到石橋之上,投入黃泉,在他們看來,落到朱元璋手裡,還不如自己結束生命。決定自己如何死,大概是人最無奈的權利吧。”

“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部分人卻被黃泉表面以下的水流,捲進了峽谷,然後衝到了這裡?”我不由自主地推測道。

梁丕點點頭,說:“也許吧,但說不定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張士誠的軍中有高人,發現了黃泉水底的古怪,畢竟那麼多人困在洞裡,總會拼盡全力尋找每一個可能出去的地方。另外,也許他們在退守黃泉洞之前,就已經知道水底的秘密。所以最後才能變戲法般消失。”

趙金生問:“這些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那個被你俘虜的鬼卒說的?”

“不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來歷。”說著,梁丕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事,遞給我們,“這是我跳崖之後,出來時從水底無意中摸到的。”

這是一枚古錢,上面寫著“天佑通寶”四個字,背面則銘刻著“一”字。梁丕說:“這天佑通寶是張士誠時期鑄造的錢幣,卻出現在十獄閻殿。再結合當地關於黃泉洞張士誠那消失的兩萬人馬的傳說,所以我做了這麼個推斷。”

那兩人此時從艇裡取了食物和淡水出來,都是這些日子我們在營地準備好的。我問:“這些東西都是你從營地裡搬進潛艇的?”

“是啊,我回去了一趟,發現營地裡的東西,他們幾乎都沒動,就只想抓人。”

郭美琪不解地問:“這些人為什麼那麼固執地認為自己是閻王和鬼卒呢?而自己的祖先是從地表下來的,祖先是張士誠的人馬,這些重要的東西卻反而都沒傳下來?”

梁丕扦起一塊肉,在火上烤了起來,說:“你認為對這些人而言,祖先是誰很重要嗎?你錯了,在這裡,最重要的不是祖先是誰,而是怎麼才能活下去。手無寸鐵的這麼一群可憐人,在史前的環境中,要活下來,這可太困難了,並且最可怕的一件事是什麼,你們知道嗎?”他朝我們幾個看了看,接著說:“最可怕的是人失去希望,失去信仰。你們想一想,如果你們不是為了追簡清明而來,而是無意中到了這麼一個地方,長久下來,會不會崩潰?面對惡劣的幾近原始的環境,會不會失去希望?”

我悟出了什麼,說:“你是說,他們的祖先,編造出了鬼卒、閻王,還有諸如重建十獄閻殿、閻殿重開等一系列的謊言,來給他們的後人以希望和信仰,好在這裡頑強地生活下去?”

“我猜很有可能,說不定到最後,連他們祖先自己都相信自己的話了。不是有句笑話嗎?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被自己騙了。何況,他們確實在精神上需要這樣的一個東西。反倒是記住自己的祖先是誰,對他們在這裡生存,沒有任何好處。”說到這裡他站起身,朝沃焦島的方向看去,“我猜,在那些人最初到達十獄閻殿這裡時,沃焦島上應該全是史前動物,包括這裡也是,楊宣遇到過龍王鯨、鳥蛇怪、史前蜈蚣蟲,但是他們遇到的更多。我現在明白了,之所以沃焦島上沒有史前動物的化石,只有白骨,是因為那些動物都是被這些人獵殺的。”長長嘆了口氣,“人要活著,有時真的很艱難哪。”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看著我,“能好好活著,就是種幸福,真的。”

大家就在海邊吃完,因為就緊挨著潛水艇,所以也不十分擔心再遇到那些鬼卒。之後,大家上了潛艇,梁丕幾乎沒有下潛,而是以半水中半水面的方式行進,在那個鬼卒俘虜的指引下,朝正東方的第十殿方向駛去。

如果說整個陸地的色彩是暗黑色的話,第十殿所在位置則成了舊黃色,而且第十殿並不在那塊環形陸地上,與傳說中“沃焦石外,正東方”的描述幾乎一致,唯有“面對五濁世界”的表述,暫時尚未觀察到,而梁丕猜測,所謂的面對五濁世界,就是指第十殿的龍穴,連通地表世界。我對於整個十獄閻殿與民間關於陰曹地府的傳說的高度吻合,一直很費解,雖然十個地獄的分佈是鬼卒的人工選址,但沃焦島呢?孽鏡臺呢?包括單獨位於東方的第十殿,以及一條在此匯入地下大海的內河——奈河。甚至連奈河中的青龍,也與掌管十殿閻王的東嶽大帝的坐騎相吻合。有時讓人分不清到底是鬼卒按照傳說重建了此處,還是因為此處的情景,被人流傳到了地表世界,衍生了傳說。

潛艇從大海直接駛入奈河,我想象中的奈河大約應該只是像條運河一般,可眼前的奈河,卻如同錢塘江水,浩浩蕩蕩。過了很久,潛艇暫時上浮,遠遠看到前方的河面出現一座石橋,我清楚地從望遠鏡中看到,橋身中間刻著三個字“奈河橋”。

杜志發開玩笑說:“還差一個孟婆,在橋邊擺個攤子賣湯,那就絕了。”

郭美琪說:“不是說過了奈河橋,喝了孟婆湯,鬼魂便可出了陰曹地府,重新投胎做人了嗎?”

梁丕說:“那也得你活著時有功德,做好事善事,才有資格過這個奈河橋,重新做人,否則留在地獄裡就出不來了。能做人不容易啊,咱們還是該珍惜。”

杜志發說:“哎喲,我的梁教授還悟出人生道理了。有本事你在第三殿那裡別放火啊。”

“你個臭小子,我救了你們,你還擠對我。你以為我想那樣?這不是被逼的。止惡就是揚善,我那是救人!”

杜志發哈哈笑了起來,說:“別緊張嘛,開個玩笑,看來你還真相信這套。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我不懂浮屠是什麼,但我們這六個人被你救下來,你這就造了四十二級浮屠了。回去之後,可得請我們撮一頓。”趙金生笑得險些岔氣,說:“你這話怎麼聽著有點兒不對勁兒啊,說著說著,這理兒就歪了,但還歪得挺自然。”

這時,那鬼卒說:“到了這裡,就沒有鬼卒敢再往前進一步了。因為奈河橋東面,是龍之禁地。”梁丕暫時沒有答話,探出身子朝四周看了片刻後,說:“你可以走了。”那鬼卒似乎有點兒不敢相信,結結巴巴地說:“我,讓我走?”“你如果不想走也可以,把你拿過去喂龍,去嗎?”梁丕呵呵笑了起來,用刀割斷鬼卒手上的繩子。

那人嚇得連滾帶爬,翻出潛艇跳進水裡,沒命地朝奈河西岸遊去,不一會兒上了岸,消失在山岩中。

杜志發說:“就這麼放他走了?”

梁丕問:“那你還想怎麼辦?他跟我們無冤無仇,免費帶了路到這裡。再留下不但沒用,還是個累贅。”

我看著外面一片平靜,不無擔憂地問:“老梁,簡清明他們會不會已經把龍打掉了?走人了?”

梁丕看了看手錶上的日期,說:“應該不會,這條青龍居於奈河深淵中,要屠龍,必將其引出。否則在水裡,恐怕即便出動核潛艇,要拿下它也不容易。但你得知道,龍是輕易不會出水的,不是隨隨便便用些牛羊栓到河邊,它就會出來。吃牛羊動物的頂多是蛟,而龍是不吃食物的。”

郭美琪說:“確實如此,龍靠吸收能量生存。”

“是的,龍靠自然界的能量生存,這也是真龍為何要守護異珠的原因。”

我說:“異珠是自然能量的凝結?”

梁丕說:“嗯,異珠不但是自然能量的凝結,還是整個自然能量傳輸網的關鍵節點。這個是龍研究領域專家們的共識。所以你爺爺的思路才會確定為,透過古貝類,來追蹤龍的分佈。楊教授表面上宣稱是研究史前古貝類在中國的分佈,其實潛臺詞就是——龍在中國的分佈。”

杜志發說:“既然龍很難被引出水,那簡清明他們要怎麼屠龍?”

“正是因為這個難題,所以我說南珠世家這幫人,現在一定還在奈河橋東面。”梁丕指著那個鬼卒,“也就是他剛才說的龍之禁地。因為,他們得等龍出水。”

趙金生奇道:“等龍出水?你的意思是,龍很難被引出來,但是會自己主動出水?”梁丕說:“嗯,沒錯。你們聽說過‘二月二,龍抬頭’這句話嗎?”

郭美琪說:“二月二,龍抬頭,不是中國民間傳統的青龍節嗎?這跟龍出水有什麼關係?”

梁丕嘴角帶著笑容,說:“我越研究就越發現,民間不管傳說也好,還是風俗習慣也好,往往背後都有文章,只不過流傳到今天,只剩下表面的文字或者慶祝形式,背後的最初起源卻往往被遺忘。就比如這個‘二月二,龍抬頭’,其實龍真的會在二月二出水。”

我們猛一聽之下,都有些錯愕。趙金生說:“就算二月二龍會出水,但現在早過二月了,農曆都快到八月了。”

梁丕說:“一年之中,在沒有外部干擾的情況下,龍會出水兩次,第一次就是二月二,但除此之外,還有一次。知道嗎?”

我們都搖搖頭,表示不知。

梁丕掃視了我們一眼,片刻後撲哧笑了起來,說:“拜託你們對民俗能不能稍微有點兒研究,‘二月二,龍抬頭’都已經告訴你們了,還有一個日子,你們竟然不知道?”

梁丕一屁股坐到駕駛座上,嘆了口氣,說:“咳,也難怪,你們當初連看到孽鏡臺三個字都猜不到這裡的分佈與陰曹地府傳說的聯絡。現在猜不到下一個龍出水的日子,也在情理之中。”他轉過身來,稍微頓了片刻後說:“八月二,龍收尾。”

我們驚訝地重複道:“八月二,龍收尾?”

“是啊,一個抬頭,一個收尾。龍一年之中,就只有這兩天會出水。所以二月二雖然過了,但明天就是八月二,簡清明他們算好了日子,提前下來,就是在等這一天。”

杜志發說:“難道除了這兩天,龍死都不會出來?”

“你聽清楚,我剛才說的是,如果沒有外部干擾,那麼就只有這兩天。但它如果自己心情不好,或者有別的特殊情況,那龍要出來,誰也攔不住。為什麼人會說——神龍見首不見尾?那意思就是,要想讓龍出水現世,是很困難的。龍就像是一位隱世修煉的高人,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出現。而且龍是真隱士,可不是那些故意躲在終南山中,其實是為了博出名,讓人請他們出山的假隱士。”

趙金生有些不信,帶著懷疑的口吻說:“龍是隱士?”

“龍是真隱士,龍的一生都在修煉。無角的螭龍為最基本種類,螭龍修煉而成獨角的蛟龍;獨角的蛟龍再修煉而為雙角的虯龍。螭龍和蛟龍都不算真正的龍,只有從虯龍開始才算步入真正的龍的行列。虯龍繼續修煉,長出翅膀後就成為應龍;應龍再往上,雙翅消失後,才成龍王!由螭化蛟很容易,但由蛟化虯,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坎了,大部分蛟都是卡在這個階段,過不去。”

我問:“那這些各種級別的龍,到底是以什麼來區分的呢?我不是說形態上,我的意思是,是什麼內在的原因,會導致它們的這種……這種變化?”

梁丕詭秘地笑著說:“一切都與能量有關。螭龍的能量級別最低,在異珠構成的能量體系網中處於最低級別,隨著在這個網中,不斷吸收自然能量,到達一定級別,就會長出一隻角,化為蛟龍。蛟龍的自身能量繼續升高,到達一定級別後,就會再生出一角,變為雙角,成為虯龍,就此步入真龍的行列。從真龍開始,就不依賴自然界的食物了,而是單純憑藉吸收自然能量生存。如此這般,繼續往上,直至成為龍王!所以,一切都與能量有關。”

郭美琪問:“那奈河深淵中的這條青龍,應該屬於什麼級別?”梁大紅努了努嘴,說:“我不知道,但按照鬼雨法螺,也就是鬼雨珠在異珠能量網中的位置,肯定是由真龍護衛的,由此推斷的話,那麼就是虯龍、應龍、龍王,三者中的一種。我們就取中間的吧——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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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志發眼睛都聽直了,說:“應龍?我×,帶翅膀的?”

我說:“現在想來,黃泉峽谷裡的龍王鯨,還真的只是龍的看門狗。”

郭美琪歎服道:“這個十獄閻殿的地理環境,真是精巧無比。入口是黃泉峽谷,是往下的,你可以進來,但沒法從那裡出去,然後這個入口裡是看門狗——龍王鯨。現在咱們到了第十殿,如果老梁的推斷沒錯的話,龍穴中可以通向地表世界,也就是十獄閻殿的出口,而出口中,又是最厲害的真龍鎮守著異珠。”她轉頭看向我,“有時候人們歎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的,這一切實在沒法讓人不佩服。”

梁丕點上一根他的自制十獄閻殿牌雪茄,說:“大自然是最為精密的系統,遠勝過一切人工製造,我們覺得電腦已經十分精密,但與自然界這個系統相比,什麼都不是。不要說我們人的大腦,就算是狗腦子,你有本事用電腦來模擬一個試試,不可能的。”

杜志發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趙金生緊跟著說:“那還用問,等明天簡清明他們殺龍的時候,趁其不備,抓起來啊。”

杜志發急了,說:“喂,趙金生,你是我喊來的,我喊你來是撈鬼雨法螺的,抓什麼人哪。老梁,你說呢?”

梁丕思考了一會兒,說:“我有個兩全之策。咱們也用不著去抓簡清明,我們可以拿簡清明當槍使,他帶著手下一幫人屠龍的時候,咱們就到龍穴裡把鬼雨異珠採走,然後直接拍屁股走人,留他們在這裡跟龍火並。最好的結果是,龍也死了,簡清明也死了,咱們帶著珠子走了。哈哈!你們說這個辦法如何?”

杜志發兩眼冒出精光,喊道:“好辦法,太妙了。我說老梁,你簡直他媽的就是人才啊!當年研究所把你課題斃了開除出去,真是虧大了。”

“我不是被開除的好吧?我是自己辭職的。”梁丕看向我,問:“你們說呢?”

我說:“這方法好是好,可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妥。對了,咱們還不知道龍穴在哪裡呢。”

“這個不用擔心。”梁丕開啟一個開關,操作臺上的一個類似聲吶的面板上便顯示出地形情況,似乎是在不斷向外掃描,“這個是全地形探測器,咱們只要順著奈河走,就會發現水底的裂縫、峽谷、洞穴等。”

趙金生問:“可這不會找錯嗎?”

“龍穴可不是蛇洞,很大的,而且也不是狡兔三窟。只會有一個入口,如果這都能找錯,我也別混了。”

梁丕又問郭美琪:“你說呢?”

Maggie望向我,說:“我聽楊宣的,不過最好能夠看到鬼雨珠,畢竟奇貝異螺和異珠,是我到中國來跟著麥教授學習的原因。”

趙金生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說:“反正我不同意直接溜走,那也太丟人了。”然後衝著我說:“楊宣,簡清明可是謀害了你爺爺的人,你能就這麼走了?你跟杜志發可不一樣,他小子就是衝錢來的,你可是報仇來的。不把簡清明抓回去,你對得起你爺爺嗎?”

這下可真是讓我進退維谷了,我說:“我當然想抓簡清明,可關鍵是,我即使抓了他,把他送到警察局,但咱們也沒證據啊。”

趙金生大手一擺,說:“哎,這話你可錯了。正義有時會遲到,但遲早會到。壞人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咱們把簡清明抓住,誰說沒證據了?江底通往黃泉的口子,是他偷偷挖的吧?這兩艘潛艇是他的吧?龍牙號是他的吧?這些事兒,一個都跑不掉,送到公安局,這些問題一五一十他都得交代清楚,一交代,那你爺爺的事情還跑得了嗎?”

杜志發剛準備插嘴,趙金生手又是一擺,說:“你先別插話,等我說完。”然後扭頭對著我,繼續說:“但是,咱們如果把他們扔在這裡,雖然他們只是沒了異珠,鬼雨珠被我們搶走了,對吧?可萬一他們屠了龍呢?他最後不還是能從這裡離開嗎?充其量只是叫他損失了點兒錢罷了。但他們卻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這不等於是讓壞人逍遙法外嗎?你爺爺的一條命,難道只是讓他賠點兒錢就算完?”

一大通說完後,趙金生對杜志發說:“你有什麼話,講吧。”

杜志發頭一縮,道:“是,你們都是正義者,就我一個人愛財,行了吧?現在的問題不是抓不抓簡清明,而是需不需要。如果有龍收拾他,他自己送上龍的門口找死,那我們再去,不但多此一舉,反而說不定連累自身。兄弟,那可是龍啊,不像打只野雞那麼簡單,能從龍穴裡採到鬼雨異珠,然後逃走,保條小命,已經很不簡單了。還跟著簡清明摻和。他是個瘋子,不要命的瘋子,你們沒聽老梁說過嗎?要比狠,咱們比不過他的。”

一大通話說完,杜志發衝著我,問:“宣哥,你自己到底什麼想法?”我左思右想、舉棋不定,最後做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決定之一,緩緩說:“我同意趙金生的意見。”

這句話一說,艙裡安靜了下來。好半天之後,杜志發站了起來,叉著腰,說:“好,我承認我他媽是個王八蛋,不夠兄弟,只想著錢。但我不像你們個個是少爺公主,衣食無憂,就知道衝動亂來。現在我把話挑明了,殺龍,我是絕對不會跟著去的,有這麼好的機會,讓簡清明當活靶子將龍引開,我要是不直接去巢穴裡採珠,那他媽是傻子!你們三個是聖人,好,那我和老梁走,這珠子,我採定了。”

郭美琪說:“難道先抓簡清明,然後再採珠,不行嗎?”

杜志發說:“你能保證殺得了龍嗎?要是殺不了龍,那麼趁簡清明引開龍時,就是採珠唯一的機會!”

梁丕盯著我們幾個,不動聲色地加了一句:“如果殺不了龍,那麼趁簡清明引開龍時,也是我們唯一逃出生天的機會。否則,就永遠別想回到地表世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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