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二牛應對守城將士的時候,出了城的陳展,已經全力奔行起來。
貼在赤焰的背上,減小自己受力的面積,在赤焰宛如疾風一般奔行當中,衣服被風吹地緊緊貼在身上。
依稀的月輝灑下,朦朧的道路上,紅色的身影宛如穿梭在空間縫隙的閃電一般。
好長時間都沒有如此暢快的奔行了,急速奔跑之中,赤焰發出了暢快地嘶鳴。
四蹄快速地在地面蹬踏,幾乎幻化出一道道虛影。
即使以陳展遠超常人數倍的感官,此時也只能聽到耳旁呼呼的風聲。
以前陳展總以為日行千里不過是小說之中的誇張描寫,哪怕是擁有了赤焰的跟隨,也只是覺得它的力氣比普通馬匹強大,速度快上一倍而已。
但是此刻赤焰彷彿自由的精靈,全力奔跑在平攤的大道上,一百多裡的距離,竟然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遠遠望見了陳家村的蹤跡。
百多公裡的時速,讓赤焰幾乎都已經達到了前世汽車的速度了。
這讓陳展也是重新認識到了自己的這匹寶馬。
“活計,辛苦你了!”
看到了前方的陳家村,陳展這才示意赤焰降下了速度。
撫摸著赤焰因為酣暢淋漓奔跑而留下的汗水,陳展痛惜的安撫了一句。
抬頭向著陳家村望去,這才發現,陳家村竟然異常的燈火通明,幾乎大半個存在都點亮著火盆。
而且讓陳展感到心裡沉重地是,在這燈火通明地最中間,赫然就是老族長陳連仲的庭院。
駕趨著赤焰,一路小跑地向著陳連仲的家裡趕了過去。
“大夫,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陳連仲的重孫陳虎,一臉愁容的看著何大夫,焦慮地祈求著。
而客廳之中,一眾的村民也焦急地坐在客廳當中,齊刷刷地看向了何大夫。
被眾人包圍在中間的何大夫只能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請恕老夫無能為力,老族長大限已到,非人力所能為,待會再醒來之後,有什麼需要交代的趕緊交代吧。”
“何大夫,拖一天都不行麼?好歹讓展哥兒回來見上一面。”
聽到何大夫的話,哪怕已經說了好多次了,但是陳阿花依然祈求著。
所有人都知道,老族長最大的遺願,就是想見到陳家村最有出息地那一個。
可惜老族長倒下地太過突然,兩個時辰前,還在喜慶著準備過年,誰知道忽然間就暈倒在了炕上。
最為讓大家為難地就是,現在的時間,渝州城都宵禁了。
而且老族長之前清醒過來的時候,專門叮囑了一番,不許有人利用守衛食鹽的府兵,行使特權傳遞訊息,違者逐出宗族。
雖然大家心裡為老族長感到遺憾,但是老族長的行為,大家卻都非常理解。
自從陳展入駐折衝府之後,在平日裡陳連仲在村子裡所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嚴格約束陳家村的村民,不許打著陳展的名號做任何事。
甚至為了不給陳展抹黑,連村子裡的年輕人,都不允許出村跑到渝州去討生活。
雖然這種做法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如今陳家村的生活相當富裕,大家也異常心滿意足。
所有人都理解,老族長的這種行為,是不想拖陳展的後腿,為陳展的臉上抹黑。
好在雖然物質財富豐裕了,但是陳家村村民質樸的性情都還沒有變。
就算偶爾有些年輕人心有怨言,但是有著家長的約束,也沒有人敢於違背陳連仲地意志。
這也是為什麼陳展一步登天,坐上了折衝府統領地位置上,陳家村卻沒有任何人出去闖蕩的根本原因。
哪怕陳展曾經溝通過,也是無濟於事。
面對著這個執拗的老頭,陳展也無可奈何,最後只能遂了老人的意願。
可是如今,人生走到了盡頭,這個將家族看得比自己小家更為重要的老頭。
其實最想見到的,就是自幼看著長大的,那個陳家村最為卓越的小家夥。
雖然這個意願所有人都明白,但是一來時間太緊,再就是陳家村距離渝州實在太遠。
對於老人最後的遺願,大家也只能懷著焦慮地心情,卻無能為力。
而在陳家村已經呆了數年的何大夫,當然知道大家的意思。
甚至於在學堂裡的孩子全都撤離之際,將他留在陳家村的時候,陳展就非常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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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拜託他再照顧老人幾年。
但是沒想到,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陳連仲就走到了人生的大限。
“就連現在的時間,也都是陳將軍留下的人參,搶奪回來的,別說一天了,就是今晚……”
雖然何大夫沒有說完,但是其所表達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過來。
“嗚嗚……”
“這……這可如何是好……”
何大夫的話剛說完,一些心理素質差點的婦孺,都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而作為老族長的血脈親人,如今已經年近二十的陳虎,也只能黯然頹廢地坐在了椅子上。
太祖父最後的遺願,他註定是完不成了……
“回……來……了……”
“……展哥兒……”
就在村子裡比較有名望的人,蹲在屋子裡一籌莫展,悲傷不已的時候,忽然外面院子裡傳來了一陣嗡嗡的嘈雜聲。
“這幫傢伙怎麼一點都不省心?”
脾氣火爆的陳阿花,蹭的就站了起來,豎著眉毛就要向外走去。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些傢伙竟然還不知道安寧一些,真是欠收拾。
但就在她剛剛走了兩步,就看著客廳的門口,瞪大著雙眼,彷彿是見鬼了一般。
看到了她的異常,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門口。
眾人就看到一身汗水溼透了衣衫,滿面風塵僕僕的陳展,正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
“展……展哥兒?”
“這……這怎麼可能……”
“不……不會吧?”
“展叔?我……我見鬼了不成……”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在陳阿毛的後腦勺響起。
“媽,你幹嘛?”
痴呆地看著一旁的陳阿花,陳阿毛瞪大著眼睛看向自家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