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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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望舒樓前些日子評出了位新的紅牌,咱們便為那位路曉曉姑娘賦詩,可好?”

看著裴九被自己的言語激怒,答應與自己賭詩,梁思泉面上平靜的說著,心中卻是冷笑起來。

裴九公子詩名在外,他自然也是早有耳聞,若是兩人一同作詩,自己倒也未必能勝過他。

不過,我也沒說是現場作詩啊。

作詩看的也不僅僅是天賦,還有寫詩時的心境。

就像是一個人,他寫了一首好詩,你也不可能保證說,他日後做的詩一定也是好詩吧。

是以,即使裴九公子有了天賦,可這會兒也還欠缺了“寫出好詩的心境”,詩為抒情,裴九此時心中憤怒,哪裡做的出好詩。

事實上,望舒樓的路曉曉姑娘早在半月前就被評為了紅牌,而梁思泉正巧便是那日回的京城。

那日入京,兒時玩伴便邀他一同去了望舒樓,那時他正好看到了路曉曉姑娘上臺演出。

少女長相甜美,他自是心生愛慕,那日回家後更是對其念念不忘。

可家中管教甚嚴,若只是為一青樓女子贖身還好,但想要將她娶回家的話,便是不可能的了。

這之後他又去見了路曉曉數次,與她接觸後,他對女子更是喜愛。

心中有了這般情緒,為那女子作詩便更是如有神助。

也就在前兩天,心中回想著路曉曉模樣,他心有所感,寫下了一生至此的巔峰之作。

那日寫下這詩時,梁思泉心下激動,險些便將它送去望舒樓了。不過他行至半路時,忽然想到。過幾日裴家的賞園宴邀請了諸多才俊,自己要是等到那時再拿出來,必然能名動京都。

他甚至可以憑藉這首詩作,徹底俘獲路曉曉的芳心,讓她心甘情願做自己的外室。

想到此處,梁思泉折返回家,仔細推敲數日,等在這時,一鳴驚人。

看著前方裴九似是不屑般嗤笑一聲,張開嘴就要答應自己。

梁思泉面上不由露出笑容。

他眼前似乎已經看到了裴九敗在自己手下,不甘、屈辱卻又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模樣,而自己則站在一旁,面上不悲不喜,一切顯得那般理所當然……

而就在這時,一男子清朗悅耳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梁思泉的幻想。

“好汝母!”

梁思泉面上笑容凝固,心中惱怒憤恨等負面情緒在這一瞬間滋生出來。

他轉頭看去,便見一黑衣少年緩緩起身。

聞聽此等粗鄙之言,席間眾人同樣心生不喜,轉頭望去。

就看見那黑衣少年低著頭,雙手撐桌而起。

外人做來如此不雅的動作本應讓人對他更添幾分厭惡,可這位少年做來,卻顯得那麼瀟灑不羈,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給人一種別樣美感。

起身抬頭,黑衣少年豐神俊逸、仿若謫仙般的面容闖入眾人視線。

不待眾人為之驚歎失神,便見他俊美的面龐上,眼神冷冽,嘴角勾起的冷笑盡顯森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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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三字說完,還不待眾人從他俊朗面容所帶來的衝擊中回過神來,便邁步而出,朝著梁思泉所在位置走去。

梁思泉可不管這少年樣貌如何,皺眉含怒問道:“公子這是何意?”

少年並未言語,默默走來,一身裝扮如夜色般漆黑,袖口衣邊有硃砂紅作為點綴,頭上戴的紅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面帶冷笑眼神猶如幽潭般深邃。

少年一直走到梁思泉席案前才停身下來,與他隔案對視,一字一句道:“某,江州裴氏,裴君意。”

江州裴氏?

眾人聞言微愣。

片刻後不知誰忽然說道:“哦!裴氏祖籍江州,十年前裴家大老爺請辭歸鄉,便是回了江州。”

那人一說,大家也都想起來了。

那這裴君意介紹自己時特地說出江州裴氏,其父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樣的話,他為何如此激動無禮,甚至直接爆了粗口也就沒什麼不能理解的了。

既然梁思泉先辱及他人父親,那也就不能怪裴君意罵他母親了。

眾人面色怪異,對視一眼,想笑又不敢笑。

場上,裴素面露擔憂之色,卻又不知當如何是好。

畢竟是小輩們的宴會,也不好將父母請來,這樣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還會讓問題上升到大人們的層面。

梁思泉知道了少年身份,便也知道了,是自己剛才說的那句“三旨相公”,觸怒了對方。

本是為了激怒裴九而說的話,沒想到卻又惹上了一人,不過他也並不在意,轉而接著說道:“方才是我言語無狀了,裴九公子,你覺得我定的這題如何?”

梁思泉轉過頭去,後半句自然是對裴九說的,似是想要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將這事揭過。

“不好。”不等裴九回答,裴君意再次出聲。

梁思泉聞言,目光再次落到身前俊逸少年身上,似是有些無奈的道:“裴公子,方才我已經說了,是我說錯話了,你還要如何?”

這話說的就好像自己行的端做的正,毫無錯處,偏的卻遇上了個無賴對自己死纏爛打一般。

裴君意冷笑一下,並不與他逞口頭之利,微微頷首,頗有些居高臨下的道;“我說,你這題,不好!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說罷,見梁思泉皺眉,想要開口,裴君意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接著道:“那路曉曉何等貨色,區區一青樓紅牌罷了,讓我九哥為她作詩,她也配?”

“那……”梁思泉眉頭皺緊,以為事情就要被這少年攪亂,剛張開嘴,想要說話,卻又被裴君意給高聲打斷了。

“不過!既然梁公子偏要為那青樓姑娘作詩,公平起見,我們也就順著你了,同樣為一女子作詩,梁公子覺得呢?”

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他偏要給青樓姑娘作詩啊?

梁思泉再維持不住面上表情,就要惱怒開口,可剛張開嘴,卻又硬生生將話咽了回去。

罷了,且讓他囂張一會兒,目前只要將這詩題定下,便算是自己勝了。

“可以。”梁思泉說出這話,多少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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