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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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我的孩子。”

這是嬰孩落地時的初啼和人母慈祥的笑容。

“母親,我們是河童,為什麼要住在人裡啊?”

“傻孩子,就因為我們是河童才要住在人裡啊,要知道人類和河童過去可是好朋友呢。”

“可是母親,他們好像很討厭我啊。”

“呵,不要灰心,我相信美取一定能成為河童和人類再度交流的橋樑的。”

“嗯!”

這是天真懵懂的孩童和對她抱著偉大憧憬的母親。

“母親,我今天又聽見那些人在說我的壞話。”

“不要灰心,美取一定成成功的。是嗎?”

“嗯!”

這是失落的少女和鼓勵的母親。

“吶,需要幫忙嗎?”

“滾開,妖怪!”

這是居民遇到苦難時,她的第一次伸手,她被拒絕了。

“吶,需要幫忙嗎?”

“走開,妖怪!”

這是居民遇到苦難時,她的第十七次伸手,她依舊被拒絕了。

“吶,需要幫忙嗎?”

“多謝,不……不過不需要,請你離開,妖怪。”

這是居民遇到苦難時,她的第三百二十九次伸手,她仍然被拒絕了。

於是,她再也沒有伸出過手。

“喂,有人類來了!”

“真的哎,快跑!”

“……”

這是去妖怪山尋找同類,卻被她們誤認為人類而失望而歸的少女。

從此,她在沒去過妖怪山第二次。

“母親,你要帶妹妹去妖怪山嗎?”

“嗯,我發現我似乎錯了,美取。”

“哦。”

“這裡不適合我們,和我還有荷取一起走吧,美取,回去妖怪山,那裡才是我們真正的家。”

“不用了,母親。對我來說,在哪裡都一樣,請您好好的照顧好妹妹。”

“美取……”

這是平靜的少女和悲哀的母親。

“美……咳咳,美,美取,對不起,都是我的自私害了你。”

“不,沒什麼,這不關母親您的事,您還是不要說話,好好休息吧。”

“美,美取……”

“我在。”

“答應我,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你千萬要好好活下去,拋開我過去對你的希望,去尋找你自己渴望的希望。

但是!記得,記得絕對不能去尋死,絕對不能!”

“……您多慮了,母親。”

“答應我!”

“……明白了,我會活下去的。”

這是母親臨死前的懇求和少女對她的諾言。

“姐姐,你要去哪?”

“去我該去的地方。”

這是稚嫩的妹妹和心死的少女。

“喲,小姑娘,你是第一次來舊都嗎?真是眼生啊。”

“是的,我想住在這裡。”

“好吧,那以後就是同伴了,來,讓我去給你找個地方住下,然後在一起去喝酒好了,哈哈。”

這是初臨舊都的少女和豪爽的鬼族。

“喂,美取,你就不能笑笑嗎?怎麼比阿音還冷啊。”

“勇儀大人,你不必擔心,我已經習慣了。”

這是擔心的鬼族和冷漠的少女。

“我輸了,我自殺都行,而你輸了,只要接受一個人就行!”

這是少女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

“喂,美取,快點出來,我帶你去見覺,她一定會有辦法的。”

“哎呀,一杯水,幹嘛那麼小氣啊。”

然後,少女第七次見到了那個男人。

他正死皮賴臉的搶著別人的水喝。

“八咫鏡,殺了他們!”

這是昏迷前的那句話。

……

無窮無盡的回憶將少女死死包裹起來,逃避的恐懼和心裡的悲哀一點點的浮現,直至淹沒了所有。

少女恐懼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孤獨,孤獨,還是孤獨。

過去無法逃避,哪怕是閉上眼,捂住耳也是如此。

於是,陷入那深沉黑暗的宛若無底深淵的孤獨,少女在絕望中無法自拔。

蜷縮著,蜷縮著,在沒有光亮的黑暗中,少女絕望的蜷縮著。

她無法被拯救,也沒人來拯救她。

因為,這裡。她只有自己。

臉埋在自己的臂彎中,少女躲避著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她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

“喲,美取。”

黑暗之中蜷縮的少女不可置信的抬頭,卻發現一個熟悉的男人正站在她面前,一臉的無奈。

“那些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在這裡躲了這麼久,也該夠了,現在就和我回去吧,要知道勇儀她們很擔心你啊。”

少女一動不動。

“你為什麼會在這?”

“來找你啊。”

陳安一臉的理所當然,卻又抱怨起來。

“還有你這裡怎麼回事?怎麼這麼黑啊?”

看來小五說的沒錯,美取的心已經壞掉了,整片心靈居然一點光都沒有,是已經被絕望給埋葬了嗎?

要不是這種地方他的眼睛看得見,又不受這種黑暗的影響,鬼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縮在這裡的美取。

少女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她問道。

“為什麼要來找我?”

“真是莫名其妙的問題,來找你當然是擔心你啊。”

陳安有些納悶,他撓了撓頭。

“好啦,別廢話了,快點和我走吧。”

“不要。”

少女又低下頭,將自己的臉藏了起來。

“外面沒人需要我,我的存在也沒有意義,在這裡和在外面對我都一樣,所以我不走。”

“喂!”

陳安大為鬱悶,大聲的勸誡起來。

“你在開什麼玩笑,什麼叫沒人需要你,勇儀,阿音她們的擔心都是假的嗎?

帕露西,琪絲美她們的關心也都是假的嗎?

還有你存在的意義,這不是很簡單嗎?讓自己活的開心,讓關心你的人活的開心,這不就是每個人都存在的意義嗎?你怎麼會說沒有意義呢?”

“讓自己開心?讓朋友開心?”

少女愣愣的想著這句話,忽然,光明出現了。

嬰兒哭泣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陳安扭頭一看,就看到了不遠處,木床上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和床邊一個沒見過的女人。

咦?這是美取她過去的記憶?

陳安微微一愣,馬上就知道這是什麼了。

事實上,要不是美取的心靈被絕望掩埋,黑的什麼都看不到,陳安在進來找到美取時,就能得知她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

回過神,陳安卻發現美取還是沒有抬頭,他想了想,於是伸出了手。

“這樣吧,如果你真的需要生存的意義,卻又找不到的話。

那麼,就請讓我暫時成為你的意義吧。”

少女終於抬起頭,直直的看著面前對她伸手微笑的男人。她有些膽怯。

“可以嗎?”

“當然,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意義的時間太短的話。”

於是,少女毫不猶豫的伸出了手,用它抓住了面前男人的手。

那並不寬大,卻令她感到安心,溫暖和希望的手掌。

陳安用力一拉,就將少女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笑著問。

“決定了嗎?”

“嗯!”

少女用力的點頭,

光明再次放大,於是屋子的門出現了。

“那就走吧。”

陳安笑著推開門,就牽著少女走了出去。

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光,照亮了兩人的前路。

毫不猶豫的踏出第一步,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

灰暗的記憶形成的泡沫再次蜂擁而至,看著面前阻擋的記憶,少女面露恐懼,腳步停了下來。

陳安緊了緊她的手,似乎有一股力量從他的身上湧到少女的身上,令少女恐懼的表情放鬆下來。

“不用怕,絕望的黑夜縱使再漫長,希望的曙光一定會降臨的。

而如果黑夜真的沒有盡頭,那也不用怕,因為,我會陪你一起走下去的。”

陳安這麼說道。

他鼓勵對少女露出微笑,然後牽著少女的手,就帶著少女踏進了,那在過去令她絕望的回憶。

黑白色的過去,就好像電影般,緩緩的展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然而,少女此時卻不再絕望,因為她知道,她已經不是一個人,從今以後再也不是一個人。

孤獨,她,荷城美取。再也不會,也不必恐懼了。

啊,這是多麼令她欣喜啊!

少女這麼想著,緊緊握著身邊男人的手,她望著他笑著,眼淚卻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母親,我似乎已經找到了希望了呢。

……

“哎!?哭了,美取哭了哎!咦?笑了,怎麼又笑了?”

黑谷山女看著美取臉上又哭又笑的表情大為困擾。

“她這是在哭還是在笑?陳安到底做了什麼啊?”

“我怎麼知道。”

勇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大驚小怪的黑谷山女。

“給我閉嘴,要是吵到了陳安怎麼辦?”

吐吐小舌頭,黑谷山女摸摸腦袋閉嘴了。

勇儀也是看著美取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來陳安沒有說謊呢。就像他說的覺的胸部的確不大……呃,我什麼也沒想。”

看到一邊的覺恐怖的眼神,勇儀忽然打了個寒顫。

……

過去的記憶不再是阻擋,少女微笑著,哭泣著,便在不知不覺間,和身邊的男人踏過了過去的所有絕望。

原本只有一小點的光明,隨著少女回憶越來越多的過去,隨著她臉上越來越燦爛的笑容開始擴散,最終遍佈了整個世界,五彩繽紛的色彩令少女的破碎絕望的心靈,煥發了新的生命。

在希望的光明遍佈世界時,他們也來到了路途的終點。

那是一扇門,一扇巨大的看不到門沿,同時被無數粗大的黑色鎖鏈封鎖的密密麻麻的大門。

這是美取的能力在她心裡的具現化的場景。

在大門前,兩人停下了腳步。陳安鬆開了少女的手。

他望著少女。

“喲,美取,你自己的過去就由你自己去打破吧。”

“嗯。”

少女點頭,在陳安鼓勵的表情中走到了大門前,她伸手摸上了黑色的鎖鏈,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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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過去。”

她嬌喝一聲。

“禁止,禁止打動內心的事物進入內心!”

無聲無息,大門上的黑色鎖鏈開始化為金色的粉末,就好像下了一場金色的雨一般。

金色夢幻的雨中,陳安的身體也變得虛幻,事情已經完成,他該走了。

“吶,美取。”

在虛幻之中,陳安對少女笑了起來。

“雖然到外面或許趕不上了,但在這裡卻不晚。

很遺憾,沒有送禮物給你,但是,我還是得說一句,那就是……祝你生日快樂,美取。”

“謝謝!”

看著消失的陳安,少女露出了燦爛的笑。

因為今天,正是她的生日。

至於禮物?少女覺得她已經收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禮物了,他給了她希望,他令她不再迷茫,他令她不再絕望,這就是最好的禮物,不是嗎?

夢幻的金色不再落下,同時陳安也從她的心離去了,在這裡,什麼也沒留下,又彷彿還是留下了什麼。

正如他所說,黑夜必將過去,黎明終會到來。

……

美取的心靈之外。

陳安剛剛睜開眼,勇儀就已經湊過來,她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喂,美取怎麼樣了?”

“你說呢?”

“你這個傢伙,別賣關子,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勇儀對於陳安的賣關子大為不滿,就氣呼呼的一把將陳安的臉死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快說,不然憋死你。”

覺:“……”

她牙齒咬的咯咯響,錯覺嗎?總感覺被嘲諷了啊!

而且,絕對是惡意滿滿的那種!

“啊!”

正威脅陳安的勇儀忽然驚叫一聲,就滿臉通紅的把他推到了阿音的身上。

她看著陳安,氣急敗壞起來。

“你這個變,態!”

“哼,活該,阿音,戀戀,我們走。”

陳安果斷的無視勇儀的怒喝,就讓阿音和戀戀帶他閃人了。

居然想憋死他,過去是沒吃夠苦頭吧?愚蠢的紅角大胸鬼!

“對了,明天美取醒過來的時候……”

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在離開屋子的時候,陳安又回頭交代了一句。

一向好奇心重的黑谷山女,看著豪爽的勇儀居然在陳安走後還在臉紅,頓時就忍不住好奇心了,她問道。

“勇儀大人,陳安之前做什麼了?”

“囉嗦,給我閉嘴。”

勇儀氣急敗壞的斥了黑谷山女一句,就匆匆離開了。

她得去交代其她人陳安吩咐的事去了。

還有,以後別被她找到機會,要不然她一定會讓陳安知道該怎麼做人的混蛋!

被訓的黑谷山女大為鬱悶,倒是覺,忽然就嘿嘿笑了起來。

胸大了不起?居然敢說她胸小,現在遭報應了吧,嘻嘻,那個色,狼總算做了一件好事了。

咬的好!!

……

第二天。

因為陳安的吩咐,勇儀今天將舊都裡所有的妖怪和鬼族都號召到了美取昏迷休息的房間之外。

黑壓壓的人群,擠得這一片地方水洩不通。

似乎是要做什麼大事,氣氛有些緊張,還時不時的從人群裡聽到各種的竊竊私語聲。

“喂,等下真的要那麼做嗎?想想都感的好難為情。”

“我也覺得,似乎有些肉麻哎。”

“囉嗦,你們不想讓美取變好嗎?待會不就是讓你們說幾句話嗎?又不是讓你們上刑場,囉嗦什麼啊!沒看到阿音都來了嗎?”

“可是真的很肉麻哎,我過去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我怕我待會會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嘿嘿。”

不知道誰發出了一陣獰笑。

“要是待會誰敢退縮,不用勇儀大人,我就會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加我一個。”

“還有我!”

就在人群裡各種私語聲傳來的時候,阿音推開屋子的門走了出來。

她從門口正不耐的喝酒的勇儀點點頭。

“好了,美取已經醒了。”

真的醒了?

勇儀精神一震,這麼久了,她還以為陳安搞錯了呢。

還好,真的醒了。

勇儀心裡松了口氣。

她回頭衝著身後那一大片的人群喊道。

“喂,諸位,還記得我怎麼交代的嗎?”

“哦,放心好了,勇儀大人,我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就好。”

妖怪們的回答讓勇儀臉色輕鬆了些,身後的門又開了,美取走了出來。

她看著站在門口的勇儀和阿音,還有那密密麻麻的舊都妖怪們愣住了。

“勇儀大人,還有大家,你們都在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

勇儀也覺得陳安讓她說的話肉麻的不行,就連她都有些說不出口。

但陳安又說了,這是讓美取變好的最後步驟,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管它的,一咬牙,一挺胸,一跺腳,勇儀對著美取大聲道。

“美取,我們需要你,所以,你願意讓我們成為你未來生存下去的意義,一同去戰勝那未來的絕望和孤獨嗎?”

隨著勇儀的開口,身後的人群也發出震耳欲聾的喊聲。

“勇儀大人說的沒錯,美取,我們都需要你,請你讓我們成為你未來生存下去的意義!”

“大家……大家……”

美取睜大眼睛,看著面前所有人臉上那認真的表情,一種突如其來的巨大情緒撕碎了她的所有心防,讓她忍不住淚流滿面起來。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原來,在她踏入舊都的那一刻時,她就再已不是一個人了。

因為,她,她,她,她們。

那些舊都中見過的,沒見過的妖怪們,在那一刻就已經是她的同伴了。

舊都迷燦的燈火,在它點燃之時,便在黑暗的地底永不熄落。

它代表的不僅是光明,還有希望。

“嗯!”

美取認真的看著面前的所有人,她們有鬼族,她們有妖怪。

裡面有的她見過,卻也有她沒見過的。

但無論如何,少女明白,這一刻她將永記於心。

並且,舊都,也將真正的成為了她的家!

她重重的點頭,晶瑩的淚珠在空中四濺,在舊都昏暗卻又燦爛的光輝中,劃出一道道剔透的光彩。

勇儀見狀,笑了起來。

“別哭,這種時候哭鼻子可不行哦。”

她的調侃讓大家都發出一陣善意的微笑。

隨手將手中的酒碗交給一邊的帕露西,勇儀上前抱住了美取,她柔聲道。

“雖然說過了,但我還想再問一次。美取,我需要你,你願意讓我成為你未來生存下去的意義嗎?”

淚水更加洶湧的從少女的眼中流出,她哽咽著點頭。

“這,這是我的榮幸,勇儀大人。”

“那就好。”

不理會胸口被淚水打溼的痕跡,勇儀爽朗的大笑起來。

“那麼,祝你生日快樂,美取。”

又緊緊抱了美取一下,勇儀就鬆開了她,不等因為巨大的驚喜而說不出話的少女回神,一邊的阿音也走過去抱住了她,問了勇儀之前的問題,等到少女答應了,這才送上一聲祝福退了下來。

然後是帕露西,黑谷山女,琪絲美,阿空,阿燐,覺,戀戀,還有各式各樣的妖怪和鬼族,除了陳安以受傷推脫沒有出現外,其她人也都做了和兩人同樣的事。

淚水早已乾涸,似乎一輩子的淚水都在幾天流光了。

但少女卻覺得無比幸福,她幸福的想著。

或許,自己過去那長久的不幸,為的就是迎來今天這樣的幸福吧,而這種無比巨大的幸福,甚至讓她覺得哪怕現在去死也是心甘情願。

覺察覺到了少女的心聲,笑著搖了搖頭。

“真是的,看來真的已經被拯救了呢。”

她扭頭看著遠遠的另一個方向,那是她的小店所在的方向,忽然有些疑惑。

“為什麼你不肯來呢?陳安。”

“呵,看來她們做的很好呢。”

躺在店裡的床上,陳安聽到那屋子阻隔不住的巨大歡笑聲,微笑起來。

他雙手枕在頭下,笑容斂去,一種無可言喻的孤寂感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可惜,我還沒有資格去享受這一切。不是嗎?蓮華。”

美取的黑夜已經過去,但他的黎明真的會來嗎?

……

七天之後。

因為距離不近,所以陳安這幾天並沒有回去地靈殿,只是在舊都覺的店住了下來。

雖然這裡住不下多的,但住他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戀戀來舊都的時候由她照顧,她和覺回去地靈殿時就由阿音照顧。

也不知怎麼回事,戀戀現在和阿音的關係很好,居然把他交給阿音照顧也沒反對,真是讓陳安奇怪和感嘆了。

果然,女孩子之間的關係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呢。

而這段時間雖然不長,但有戀戀她們細心的照顧和他自己偷偷用的一點小手段,陳安的身體倒也好了不少。

雖然不至於完全恢復,但至少已經不會走不動路了,就是稍微劇烈的活動也不是不行,只是戀戀和阿音不讓他動罷了。

還有美取,這幾天也經常來看他,不過由於上次的事還不久,經常被舊都的人拉去喝酒,她也不像過去拒絕,所以來的時間都不會很久。

而且,她似乎也加入了帕露西那三人之間,成天都混在一起。

還有阿空,這只傻乎乎的呆頭鳥也不像過去那樣一來舊都就拉著他到處跑,反而還經常學著戀戀給他說故事,雖然講著講著就會睡著,反而還要陳安照顧她。

但這樣看來,她也不只是大咧咧沒心沒肺,還是有些女孩子的溫柔的。

阿燐也是,雖然知道藥物對陳安無效,但也是經常在地底跑來跑去工作的同時給他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吃,據她說,這些是地底妖怪受傷時吃的藥,雖然無用也很難吃,但陳安也沒有拒絕阿燐的好意。

對了,最後值得一說的是,因為陳安把美取恢復的功勞全部推給了覺,甚至就連那天那個慶祝美取生日的舉動也推說是覺想的,所以覺現在在舊都意外的有人氣,大家也不像過去一樣見到她就跑,也能稍微的說上幾句話了,這讓覺這幾天大部分時間都是眉開眼笑的。

當然,還有小部分不爽的時間,就是由這件事帶來的惡果了。

因為居然能把美取那種,令舊都上下頭疼了很久,卻都沒辦法的毛病治好,而且還只是短短幾天,所以覺的店給舊都的妖怪們一種神秘的氣息。

而後果就是,這幾天經常會有人以各種各樣讓人哭笑不得的請求,來讓覺幫忙。

此時,由門外走進的鬼族就是抱著這種心思。

那位鬼族一進門就對覺堆起了熱情的笑。

“喲,覺大人,您有時間嗎?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幫忙。”

正在看書的覺放下手中的書,眉頭跳了跳,不等鬼族繼續開口說出她的請求,就已經氣的跳起來,她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看著面前媚笑的鬼族,覺的眼裡卻滿是殺氣。

“你個混蛋,難道沒看店的牌子嗎?我這是諮詢心裡的店,不是占卜店啊!你什麼時候找得到丈夫你問我,我去問誰啊!?

再說了,舊都有男人嗎?那些男性鬼族不都是走了嗎?

所以你以後就別再想這種破事,趕緊給我滾蛋,好好的當你一輩子的老處,女去吧!”

覺簡直是要氣炸了肺,她和這些傢伙說了多少次,多少次啦!啊?!她這是看心病的店,怎麼什麼事都來找她?

喝酒喝不過別人來找她,好,沒問題,陳安可以提供解酒藥。

吵架吵不過別人來找她,好,沒問題,陳安那張嘴就是用在這裡的。

東西沒了也來找她,好,也沒問題,戀戀那無意識的迷糊能力找東西還是可以的。

但是!現在居然來找她當月老問情!?

你開什麼玩笑!她只是讀心妖怪,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啊!就是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啊混蛋!

那鬼族卻不死心,指了指在一邊和戀戀偷笑的陳安。

“陳安不是男人嗎?”

覺:“……”

額頭青筋狂跳,她二話不說,推著鬼族到門口,一腳把她踢了出去。

站在門口,覺破口大罵。

“告訴你,下次你要是在拿找不到男人這種破事來煩我,我就把你扒光了丟到陳安的床上去!”

“真的?”

那鬼族眼睛一亮,似乎有些心動的樣子。

正如覺所說,舊都現在就陳安一個男人,要告別單身也只有找他了,要不要順水推舟試試?

不僅是她,周圍那些路過看熱鬧的妖怪們,面面相覷,似乎也都有些心動哎。

覺:“……”

“二重黑死蝶。”

就在那鬼族還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時,覺已經面無表情的對她實行武力驅逐了。

“哇,覺大人,我只是想想啊,動手要不要這麼乾脆啊!”

鬼族當即被覺揍的抱頭鼠竄逃跑了,至於陳安?還是生命更重要一點。

等到覺把人趕走,又兇狠的瞪了瞪其她人,嚇得那些人全都溜了之後,這才滿意的拍拍手回到店裡。

陳安聽到外面的那些動靜,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五,你這麼兇,小心以後沒人來。”

“囉嗦,我現在巴不得她們不來。”

覺沒好氣的瞪了幸災樂禍的陳安一眼,又對因為她的舉動停下讀書要往陳安懷裡蹭的戀戀喝道。

“還有你,戀戀。給我坐回去!”

女孩子要矜持,這句話難道不知道嗎?小傻瓜!

“嗚,姐姐真討厭。”

小動作被發現的戀戀鼓鼓臉,不甘心的坐回去了。

覺這才滿意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覺坐著看書,戀戀嘟著嘴瞪著她,而陳安也是沉默下來,臉上的的笑不知什麼時候斂了起來。

氣氛奇怪的沉靜了下來,陳安忽然開口了。

“小五。”

“幹嘛?”

覺頭也不抬。

“覺得無聊?那就讓戀戀繼續給你讀書好了,不要每次都來惹我,小心我揍你。”

“哎,安,戀戀給你讀書。”

戀戀當即放棄了繼續瞪姐姐,而是拿起了面前的書本。

“不用了。”

陳安微微搖頭,他笑了起來。

“只是想感謝你罷了,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你和戀戀的照顧了。”

“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我可沒有照顧過你這討厭的傢伙,要感謝只要感謝戀戀就好了。”

覺終於抬頭了,她翻了翻白眼,照顧陳安?開什麼玩笑,這個討厭的傢伙,不揍他就算不錯了。

陳安也不反駁,只是語氣莫名的道。

“不管怎麼說,在地底的這段時間還是得多謝你了。”

“什麼意思?”

覺放下手裡的書,忽然感覺有些不對了。

這傢伙今天怎麼回事,盡說些奇怪的話。

“呵,沒什麼意思,只是感謝罷了。”

陳安微微嘆了口氣。

“打擾了你和戀戀這麼久,我想我是時候走了。”

“哎!?”

戀戀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慌忙丟下手裡的書,就跑過來抓住了陳安的手。

“安要去哪,又要丟下戀戀嗎?”

覺也是急忙接了戀戀的話頭。

“說什麼蠢話,這種事可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

陳安寵溺的摸了摸戀戀的秀髮,她的兩隻手死死抓著他的另一只手臂,讓陳安有些疼。

“我真的要走了,其實前幾天就該走了,不過總找不到好機會說這件事罷了。”

“現在就是好機會嗎?”

覺不客氣的反駁起來。

“別和我開玩笑,你不是答應過戀戀不丟下她的嗎?既然答應了,就給我好好負起責任啊!”

“沒錯,安說過的,不許騙人。”

戀戀淚眼汪汪的。

“要是安敢丟下戀戀,戀戀就哭給安看。”

陳安臉上露出了苦笑。

“戀戀,你不是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麼都要開心的嗎?”

“可,可是……”

戀戀癟著嘴,終於忍不住撲到了陳安的懷裡大哭起來。

“可是戀戀不要安走,嗚,不要,死都不要!”

抱著戀戀,陳安不停的嘆氣,卻是沒有說話,顯然戀戀的話並沒有讓他改變主意。

事實上,這件事,無論誰,無論任何事都不能改變。

覺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點,終於冷靜不下來了,她大聲道。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忽然就要走?不是說地上沒地方去嗎?你現在眼睛又瞎,身體又差,到底想幹嘛?”

“安!”

戀戀哭的更大聲了。

戀戀的哭聲聽的陳安心都要碎了,但是這件事真的沒的商量,他硬起心腸。

“我要去我該去的地方。”

這麼含糊不清的回答讓覺忍不住大怒,一下就拍碎身前的櫃檯。

“什麼叫你該去的地方?告訴你,你要是不說清楚,你就別想從這間屋裡離開!”

“嗚,戀戀不要安走。”

戀戀也是死死抱著陳安,生怕稍微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說不清楚的。”

陳安面向覺,表情決絕。

“你只要知道,我不走會死!”

“死?”

覺不可置信,胸口的眼眸完全睜開,兇狠的瞪著他。

“不走就會死,你開什麼玩笑!就是要找藉口也得找一個像樣的啊!”

陳安也知道這種事解釋不清,只要給出了證據。

“沒騙你,不信你看。”

於是在覺和戀戀驚駭的目光中,陳安的身體變得虛幻起來,若隱若現好像隨時要消失不見一般。

戀戀驚恐無比,在陳安的身上摸來摸去。

“安,安你怎麼了,不要沒有啊。”

“放心,現在暫時不會有事的。”

低聲安慰了一聲,陳安的身體就恢復了正常。

“安,安。”

戀戀松了口氣,卻還是死死的抱著陳安,緊張無比。

“這是怎麼回事?”

覺連戀戀抱陳安都沒計較,表情嚴肅異常。

“這種事解釋不清。”

陳安搖搖頭沒有解釋。

“你只要知道,我離開就是要去解決這件事就行。”

覺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手指捏的青白,半餉才問道。

“一定要走嗎?”

“是的。”

陳安點頭。

“如果在拖下去,或許我們就該說永別了。”

戀戀痛哭。

“安!”

“不要哭,不要哭,我答應戀戀,只要解決了這件事我就會回來的,絕不會丟下戀戀一去不復返的。”

“真的?”

戀戀哭成了小花貓,抬起頭可憐兮兮的問道。

陳安臉上露出笑,保證起來。

“當然,只要戀戀一直開開心心的,我一定很快就能回來的。”

“嗯。”

戀戀飛快的抹掉臉上的淚水,伸出了小指頭。

“安和戀戀拉鉤。”

“好。”

陳安伸出了手,不過勾了幾次也沒勾到戀戀的手,最後還是戀戀主動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小指。

用力搖了搖,戀戀道,

“拉過勾了,所以安一定要回來找戀戀。要不然安就是小狗。”

“明白了。”

陳安站了起來,又抱了抱戀戀,才走到了覺的面前,從懷裡摸出了一隻粉色的刻滿花紋的手鐲,和赤紅色和黑色各一條的手鍊。

“來,小五,這是我送給你和阿空,阿燐她們的禮物。”

覺沉默的接了過來。

陳安繼續道。

“手鐲是你的,上面的花紋不僅是為了好看,同時也是一個魔法陣。

是什麼魔法陣我也不多說了,只要知道可以讓你讀心失效就行。

當然,那必須你提供魔力,如果想讀心,截斷對它魔力的供給或者摘下它就好。

放心,消耗很小的,對你不會有影響的。”

“那麼告辭了,記得,不用來送我哦。”

說完這些,陳安笑了笑,就轉身準備離開了。

覺聽著陳安最後的囑咐,看著手裡的三樣東西,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她抬頭看著陳安即將出門離去的身影,臉上的表情平靜了下來。

覺輕輕嘆了口氣,就跑了兩步從背後抱住了陳安。

她輕聲道。

“記得,你要是敢騙戀戀,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死了也照殺。”

說完這句話她就鬆開了陳安。

陳安也沒說話,只是沉默的從店裡離開了。

“安……”

等到陳安走了,戀戀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垮了 ,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離開了店,陳安在一個妖怪的幫助下,找到了正躲在美取的屋子裡喝酒的美取和帕露西她們。

“喲,我進來了。”

敲了敲門,陳安走了進去。

帕露西看到他,紅撲撲的臉蛋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哎,這不是陳安嗎?你是來找美取的?戀戀她讓你出來了嗎?”

打了個酒嗝,美取也看到了他,原本還有些朦朧的眼神一下就清醒過來。

“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說到這裡,她又責怪起來。

“如果有事,你可以讓別人來找我啊,現在身體還沒好就這樣亂跑,要是又出事了怎麼辦?”

“要不要也來喝兩杯?”

黑谷山女也舉起酒杯大呼小叫起來,卻被琪絲美訓了一句。

“笨蛋,陳安現在可是病人,還讓他喝酒,你傻了嗎?”

“對哦。”

摸了摸腦袋,黑谷山女有些臉紅。

“我是來補上次的禮物的。”

陳安笑了笑,就從懷裡摸出了四條顏色不一的手鍊。

紅色,金色,淺黃,色和綠色。

他道。

“我今天是來向你們道別的,這就是我送你們的禮物。”

“哎!?”

四人同時大驚,美取手中的酒杯更是一下打翻了,她有些慌張。

“你要走?要去哪?”

“去哪你們就別管了,只要知道我一定要走就是了。”

陳安搖搖頭,就走到她們面前,拿出了紅色的那條手鍊遞給美取。

他臉上露出往常的微笑,輕聲道。

“美取,很榮幸成為過你那生存的意義,不過我這個短暫的意義現在也該走了,而你也找到了更多更永遠的意義,

就像我和你說的,黑夜終會過去,黎明必將到來。

而你的黎明……”

陳安笑著,臉上露出祝福的笑。

“……你的黎明已經來了。

所以,這條手鍊送給你,希望它能鎖住你那些悲傷的過去,讓你以後一直幸福。”

美取呆呆的接了過去。

篡緊它,不知在想著什麼。

陳安又取出那金色的手鍊。

“帕露西,你現在過的已經很好了,所以我對你沒什麼可說的,這條手鍊是送給你的,希望它能鎖住你那奇怪的嫉妒心,讓你以後一直保持現狀。”

帕露西勉強笑了笑。

“謝謝。”

陳安笑著揉了揉帕露西的秀髮,又將那淺黃,色的手鍊遞給黑谷山女。

“還有你,山女。你那倒黴的好奇心是該收收了,這條手鍊是給你的,希望它能鎖住你那旺盛的好奇心,讓你以後能少吃點苦頭。”

黑谷山女乾笑的接過了禮物。

陳安說的很對,因為那倒黴的好奇心,她的確吃了不少苦頭,還經常連累帕露西和琪絲美和她一起倒黴。

最後是琪絲美,陳安彎著腰送出了最後一件禮物。

“最後是小琪絲美,雖然看不到你長什麼樣,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很可愛的女孩,所以最後一條手鍊送給你,希望它能鎖住你那羞澀的害羞心,讓你以後能有一天大大方方的從木桶裡出來。

相信我,走出來,世界會變得更美好的。”

“知道了。”

琪絲美淚汪汪的接了禮物。

她吸了吸鼻子,就爬出了木桶,在陳安意外的表情中抱住了他的腰。

“我一定會努力的,你一定要回來啊,我還想讓你帶我去地上玩呢。”

“嗯,會有這麼一天的。”

陳安又揉了揉她的頭,輕笑著。

“好了,道別過了,禮物也送了,那我就告辭了。”

美取和帕露西忽然一起喊了起來。

“喂,陳安,一路走好!”

“多謝了。”

臨出門的陳安回頭一笑,不在停留,只聽到美取和帕露西最後的喊聲。

“陳安,無論怎樣,你永遠都會是我活下去那最重要的意義的!(我永遠都會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記得你說過的那些話的!)一定要回來啊!”

陳安離去的腳步頓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話,一定會回來的,因為還有很多人在等我啊。”

自言自語的,陳安離開了。

接下來他又來到阿音的屋子。

阿音此時正好出門,看到站在她門前的陳安愣了一下。

“陳安?你怎麼來了?”

“嗯,我來找你是有點事和你說。”

“這樣啊,那進來吧。”

阿音聽到這裡就打消了出門的念頭,帶著陳安進屋了。

屋子很簡潔,除了一張矮桌也沒其它的傢俱了。

讓陳安坐下來,又替他倒了杯水,阿音才在陳安的對面坐了下來,問道。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阿音疑惑之際,也有些喜悅。

因為,這是陳安第一次來她家。

陳安合握著杯子,茶水滾燙的溫度讓木質的杯子也暖暖的。

他轉著手裡的杯子,輕聲問道。

“當然,你還記得我過去和你說的話嗎?”

呵,奇怪,為什麼忽然就想起來過去的日子了?

過去也經常這樣啊,和阿音在同一張桌子,有時候還有萃香,華扇她們。

是了,除了萃香和勇儀,也不知道羯羅和華扇怎麼樣了。

真是懷念過去的日子啊。

希望,以後能一直這樣吧。

“什麼話?”

阿音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安從奇怪的回憶中回過神,搖了搖頭。

“我是外來人這件事。”

阿音反應了過來,她呼吸一滯,聲音似乎有些緊張。

“你要走?”

“嗯。”

陳安微微點了點頭。

“所以我今天是來向你道別的。”

阿音咬著唇。

“不再留些日子嗎?等身體養好了再再走吧。”

“不了,我沒有時間了。”

陳安舉起手中的木杯喝了口水。

放下木杯,他的聲音很輕。

“阿音,在離別之時,我能不能摸一摸你的臉?”

多年未見,你變了嗎?阿音……

“好。”

連原因也沒問,阿音一口答應了下來。

她摘下臉上的惡鬼面具,露出那張精緻的俏臉。

那是何等美麗的容顏啊。

雖然面無表情冰冰冷冷,卻依舊美得令人窒息。

她坐到陳安的身邊,閉上了眼。

陳安抬起手,就好像撫摸世界上最珍貴事物一般,動作輕柔無比。

他莫名的感嘆起來。

“哪怕這麼漫長的時間不見,阿音你還是沒有變化,還是如此的美麗啊。”

“嗯?”

阿音的眉毛動了動,有些奇怪陳安這話的意思。

半餉,陳安放下手,詢問著。

“阿音,你以後能不戴這面具嗎?”

“為什麼?”

睜開了雙眼,阿音如此問道。

陳安讚歎著。

“如此美麗的容顏,藏起來難道不可惜嗎?”

“可惜嗎?”

阿音低垂著眼簾,答應了。

“明白了,我以後會摘下它的。

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定要回來娶我。”

陳安溫柔的笑了起來。

“傻瓜,這不是早就約定好了的嗎?”

過去的過去,早在你長大的那刻,不是就已經約定好了嗎?

我的妹妹,我的妻子,我的家人……星絃音。

在阿音瞪大眼睛的美麗表情中,陳安忽然抱住了她,就輕輕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在她耳邊,他如此說道。

“那麼再次再見了,阿音。”

等下次再見,就再也不會讓你遺忘了,再也不會讓你失去了。

……

最後,陳安找到了勇儀。

她正坐在舊都最高建築的頂上看著舊都的風景,悠哉悠哉的喝酒。

“喲,勇儀!”

陳安高喊一聲,就一個瞬移出現在了勇儀的身邊,大咧咧的從她的手裡搶過那只酒碗,就熟絡的給自己灌了幾口酒。

“哈,果然,還是這種酒喝的舒坦。”

“這是我的酒。”

被搶了心愛的酒碗,勇儀大為不滿,急忙又把它從陳安的手裡搶了回來。

真是的,不是自己能變酒嗎?搶她的做什麼?

抹了抹嘴角的酒水,陳安笑起來。

“勇儀,你還是這麼喜歡在高高的地方喝酒啊。

站得高看得遠,在高處望著廣闊的世界喝酒會令你的心情更愉快,我記得好像是這樣說沒錯吧?”

“咦,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愛好?”

勇儀詫異的看了陳安一眼,也懶得多想,只是美美的喝了口小酒,然後望著底下燈火通明,人煙鼎沸的舊都感嘆起來。

“你說的沒錯,這樣喝酒才是人生最愉快的享受啊。”

“呵,我記得你開始只是輸怕了,怕丟臉才躲得高高的不想被人找到,直到後來才養成這種習慣的吧?”

輕笑著自言自語了兩句,陳安就躺在了勇儀身邊。

他問起來。

“喂,勇儀。除了你和萃香,華扇和羯羅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你從哪裡知道扇子和羯羅的?”

勇儀驚訝無比,她們兩人已經走了很久了,現在舊都的鬼族都很少提到她們了,陳安是從哪裡知道的?

陳安笑而不語。

沒得到答案的勇儀撇撇嘴,雖然有些不滿,但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也就隨口回答了。

“她們走了,羯羅覺得幻想鄉不合適鬼族,就帶著一批族人離開了,扇子不放心也跟去了。”

“她們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

翻了翻白眼,勇儀嘆了口氣。

“雖然太晚了,但還是希望羯羅和扇子能帶那些族人找到棲身的好地方吧。”

陳安安慰起來。

“放心,以她們的本事,這點你是不用擔心。”

勇儀大為詫異。

“哎,你今天是怎麼搞的,怎麼說的好像你比我還要和她們熟悉,是不是來找茬的啊?”

這傢伙的語氣有些欠揍啊?

“你說了,愚蠢的紅角大胸鬼?”

“紅角大胸鬼!?”

勇儀差點被嘴裡的酒給嗆進去,她勃然大怒,拿著酒碗就要去砸陳安的腦袋。

“你果然是來找茬的,上次佔我便宜還沒找你麻煩,今天又來找死!?

來來,今天老孃要是不教你好好做人,老孃就不叫星熊勇儀!”

“嘿,拉倒吧,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還是等你什麼時候抓的到我再說吧。”

陳安打了個哈欠,就躲開勇儀的酒碗出現在了另一邊。

他一臉的漫不經心。

“好了,今天不是來和你吵嘴的,只是來感謝你一下而已。”

沒揍到人,勇儀很不爽。

氣呼呼的喝了口酒,她陰陽怪氣的道。

“感謝我?我怎麼覺得你是來諷刺我的才對?”

“嘿嘿,你的錯覺。”

陳安乾笑一聲,手一撐,一個魚躍就站了起來,他認真的向勇儀鞠了個躬。

“我不在的時候,阿音真是讓你費心了,所以十分感謝,勇儀。

還有,如果以後我回不來,阿音還得麻煩你照顧了。

拜託了,勇儀。”

“哎?什麼意思?”

勇儀完全沒搞懂陳安感謝和後來那些話的意思,正想追問卻發現陳安不見了,頓時不滿的嘀咕起來。

“什麼人嘛,真是莫名其妙。”

嘀咕了幾句,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繼續一個人樂呵呵的喝著小酒享受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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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世界上最快樂的事莫過於喝不盡的好酒啊!

……

幻想鄉的天空,雲朵層層疊疊的堆積成厚重壓抑的黑色。

太陽已經被烏雲遮蔽,黯淡的光讓世界昏暗起來。

人間之裡。

因為天氣的原因,此刻人裡的街道上除了偶爾經過的三兩行人,和零星可見的一些小攤外再無其他人,風吹過帶起淡淡的灰,讓人裡顯得有些冷清。

而因為蕾米的要求,此時正在人裡的路邊,向路過的居民買血的咲夜抬頭望了望昏暗的天空,又看了看面前的那些裝滿鮮血的容器,忽然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又要無功而返了,雖然沒試過,但咲夜清楚,這些血,大小姐估計也會和過去一樣,不會滿意的。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在人裡,她這段時間已經買了不少的血,可惜從來沒有買到過她想要的。

算了算了,早點回去吧,反正也沒多少人了,要是回去晚了,大小姐又該發脾氣了。

搖搖頭,咲夜衝著正架著腿坐在一邊,嘴裡叼著根竹籤,一臉百般無聊的魔理沙,和坐在魔理沙肩膀上靠著她的臉,閉著眼昏昏欲睡的梅蒂馨喊了起來。

“好了,魔理沙,梅蒂馨。這天氣看來是要下雨了,過來幫忙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回去吧。”

“啊?哦。”

魔理沙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沒聽到咲夜的招呼,倒是梅蒂馨精神一震,馬上就清醒了。

她揪了揪魔理沙的耳朵,大聲喊了起來。

“喂喂,魔理沙。快點起來去幫忙啊!然後一起回去啊!”

“哇,小聲點,嚇不死人啊!”

魔理沙被梅蒂馨的大嗓門嚇了一跳,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她吐掉嘴裡的竹籤,又不滿的對梅蒂馨嘟囔兩句,急忙就跑過去幫咲夜收拾起來了。

她早就在這裡待膩了,除了時不時來兩個賣血的傢伙,一點好玩的也沒有。

就連咲夜給別人抽血的時候也是如此,剛開始還能保持熱情,後來就索然無味了。

再加上今天天氣又不好,悶悶的,讓她,讓人感覺難受死了。

要不是是魔理沙自己自告奮勇要來幫忙,她早就跑了。

畢竟對魔理沙來說,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發呆,還不如回家去修行呢!

就在三人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時候,卻有人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喲,聽說紅魔館要買血,請問是在這裡嗎?”

“廢話,這麼明顯的事都沒看出來,眼睛瞎了嗎?”

被打斷了收攤的魔理沙,連頭也沒抬,就沒好氣的道。

誰啊,沒看到她們已經準備走了嗎?不會下次再來啊。

真是麻煩!

“喂,魔理沙。”

梅蒂馨忽然扯了扯魔理沙的頭髮,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

“他好像真的是個瞎子哎。”

“嗯?”

魔理沙一愣,這才抬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

是個男人,這是毋庸置疑的,頭髮和香霖很像,都是白色的,不過香霖是那種光澤漂亮的銀白色,而這個男人卻是像老人一樣的蒼白色,枯燥死灰的披散在身後。

身上穿的和人裡的居民不太一樣,是黑色的長袍和灰色的長褲,脖子上有一條紅色的繩,似乎是戴著什麼。

臉上是一種親切熟悉卻又陌生的微笑,雙眼緊閉,顯然她之前無心的話八成說中了,這個男人就是個瞎子。

“對,對不起。”

發現了這點,就是以魔理沙的厚臉皮也有些尷尬。

“沒什麼,你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男人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笑著讓魔理沙不要放在心上。

這讓魔理沙心裡有些奇怪,她也說不上來,只是堵堵的,神情卻又放鬆了下來。

她的聲音意外的輕柔起來。

“這位,不知道你來是做什麼的?來賣血嗎?”

這種語氣說出的話,不僅咲夜和梅蒂馨很奇怪,就連魔理沙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對勁,這麼細聲細語的,自己不會是生病了吧?

“沒錯,就是來賣血的。”

男人爽快一笑,就挽起袖子,露出有些蒼白的手臂。

“請你快些吧。”

咲夜聞言,馬上停下動作,從收拾好的東西裡摸出一根帶著針頭的透明管子,還有一個玻璃瓶,她用針頭插進了男人手臂的動脈之中。

這是她買血用的工具,居民不像妖怪,都很脆弱,所以抽血必須小心適量,要不然很容易給他們的身體造成**煩的。

她可不想因為買點血就把人給弄死了,要是發生了那種事,以後想買血可就麻煩了。

就在血從陳安的動脈流出,鮮紅的液體剛剛進入管子時,咲夜就眼睛一亮。

對了,就是這種血。

(替蕾米工作了幾百年,咲夜對於認血很有一套。)

咲夜動作不停,嘴上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這位閣下,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麼?還有你住在哪?以後大概還的經常向你買血呢。”

大小姐現在連她的血都不怎麼喜歡喝,所以為了大小姐,以後就得經常和這個男人買血。

要不然,大小姐又該不開心了。

“名字什麼的就不說了,反正只是萍水相逢,如果真的想知道,下次見面自然會知道,還有買血,也不用多說,這次你多抽點就行。”

男人搖搖頭,並不願說出自己的名字。因為沒有必要。

他就是陳安,從舊都離開來到地上後,他就來到了人裡。

因為上次那個襲擊他和美取的傢伙,陳安總是有些不放心,雖然那家夥戰鬥力不行,但是手裡的八咫鏡卻是個大問題。所以這次臨走之前,他也是過來看看能不能解決這個麻煩。

可惜,之前在人裡轉了兩圈,並沒有感覺到上次那種惡意。

也不知道是躲起來了還是怎麼了。

而路上,也正巧知道了咲夜她們正在這裡買血,這才在準備離開之際過來,打算最後給蕾米送一點口糧。

那個臭脾氣的傢伙,最近也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了。

唉,忽然有點想念她那扣工資時,神氣的樣子了。

咲夜有些驚訝,她善意的勸道。

“多抽點?難道閣下不怕貧血,身體出什麼問題嗎?我覺得你還是留下地址,下次我親自上門去找你購血好了。”

細水長流才是正理啊,而且蕾米的食量並不大,所以咲夜還是想慢慢來。

這樣,至少在未來幾十年裡,蕾米不會因為沒血喝發脾氣了。

要知道,蕾米的小脾氣一發起來,可是很讓人頭疼的。

“不用,你找不到我的,還是這次多抽點就行。”

陳安搖搖頭,只是一個勁讓咲夜多抽血,並不肯多說其它的。

咲夜有些失望,卻也無可奈何,紅魔館買血向來都是自願,所以也只能搖搖頭按陳安說的去辦了。

看來只能以後在想辦法找這個人了。

又抽了不少血,直到陳安的臉色都開始變得雪白時,咲夜這才感覺不妥,她停下了抽血。

咲夜皺起眉頭,清冷的臉上有些疑惑。

“閣下,你是不是有病在身?”

她此時抽的血按照正常人來算,根本不會有問題,可陳安,臉居然都白成紙了,這可不正常。

唯一的解釋,也就是陳安的身體有問題了,而且問題還不小。

“呵,沒什麼。”

陳安笑了笑沒說實話,只是道。

“我的身體沒什麼問題,我看你還是在抽點比較好。”

“不用。”

咲夜果斷的拒絕了。

她是買血,不是買命!

“好,那我就先走了。”

陳安也不勉強,轉身就要走。

既然找不到人,那也別浪費時間了,去靈夢那裡看看吧,不知道那個貪財的傢伙這段時間有沒有窮死。

“哎,等等。”

魔理沙忽然出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陳安身體一抖,差點摔倒在地。

他勉強站好,回頭道。

“怎麼,叫我還有事嗎?”

陳安差點摔倒的情況嚇了魔理沙一跳,她根本沒用力,這傢伙怎麼就要倒了?

她急忙放開陳安的肩膀,退了兩步,就解釋起來。

“錢,你賣血的錢還沒收呢。”

“錢?算了吧,我……”

陳安正想拒絕,忽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我還欠靈夢不少錢,這錢你們就替我塞進博麗神社的塞錢箱吧。”

欠靈夢的那十萬還沒給呢,既然賣血也有點錢,那就送給她好了,省的神社沒香油錢,結果被活活窮死。

想到這裡,陳安忍不住笑了起來。

應該不會吧,過去窮了十幾年還好好的,現在還沒過半年,應該是窮不死的。

“給靈夢?”

魔理沙一愣,正想問為什麼,卻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眼睛猛的睜大,死死的盯著陳安的胸口。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不是她掛墜的魔力嗎?

陳安身上傳來那熟悉的魔力波動讓魔理沙大為驚喜,急忙抓住了陳安的手,就一把掀開了他的衣領,看著他胸前扇柄上的那個熟悉的掛墜,她大聲道。

“喂,我的掛墜為什麼會在你身上?”

“掛墜?”

陳安猝不及防被魔理沙扒開了衣領,而聽到她的話臉色也有些奇怪,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得含糊不清的道。

“這是我妻子送我的。”

“你妻子?”

魔理沙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不過現在顧不上這種奇怪的反應,她死死抓著陳安胸口那綁在扇子上的掛墜,就用力的想要扯下來。

“我不管誰送你的,這是我的東西,你得還給我!”

這玩意她找了好久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才不管是這個男人撿到的,還是他妻子送給他的呢,

因為,這是她的!沒有她的允許,誰也拿不走!

“這……”

陳安臉色有些難看,就用手抓住魔理沙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口,而那肌膚冰冷的溫度讓魔理沙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她急忙用力的掙開陳安的手,語氣有些不善。

“喂,你幹嘛,想佔我便宜啊?告訴你,識相的就快點把掛墜還給我!要不然就別怪我動手搶了!”

梅蒂馨從開頭就一直盯著陳安,真是越看越覺得古怪,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哪裡古怪,於是只能搖頭拋掉雜念,對魔理沙聲援起來。

“沒錯,快點把掛墜還給魔理沙,你知道這東西對她多重要嗎?她這段時間找它可是找遍了幻想鄉了!”

“你真的想要嗎?”

陳安臉上的表情異常古怪,似乎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只是僵硬的扯著嘴角露了個比哭好不到哪裡去的笑。

陳安的古怪表現讓魔理沙心驚肉跳起來,堵堵的,極其難受,但是這掛墜對她真的很重要,所以哪怕心裡再難受,她還是毫不猶豫的道。

“當然!”

“你真的真的想要?”

陳安似乎想通了什麼,表情忽然平靜了下來。

魔理沙斬釘截鐵的確定了。

“沒錯!”

“好!原本還想讓它和我一起走的,但既然魔理沙你現在自己想要回去,那就還給你,物歸原主好了!”

聽到魔理沙那堅決的回答,陳安臉上忽然湧起病態的紅暈,他伸手抓住胸口的那個掛墜,接著用力一扯。

“啪!”的一聲清響,繩子斷了,魔理沙也覺得似乎什麼東西和那根繩子一起斷了,心忽然空落落的。

陳安扯下掛墜,暖暖的溫度從冰冷的手心滲入了心,他自嘲一笑。

“呵,我答應過她,除非我死了,或者她不要我了才把它摘下來,曾經以為不會有這一天,現在看來……我似乎錯了啊。

咳咳,咳咳……

來,這既然是你的,那現在就物歸原主了,請一定收好,不要再弄丟了。

那麼,再見了,魔理沙。”

陳安臉上的笑有些悲哀,他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急忙用手捂著嘴,等到不再咳嗽,這才深深嘆了口氣,沉重而珍重的把魔理沙的掛墜放在攤子的桌面上,轉身就走。

魔理沙失神的看著陳安轉身時,嘴角那抹掩飾不住的刺眼鮮紅,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想哭。

眼睛有點溼,鼻尖有些酸。

奇怪,奇怪,好奇怪哦,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啊。

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做錯了?總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丟掉了,像這個男人一樣,漸行漸遠,然後再也找不到了。

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掛墜,魔理沙沉默的拿起了它,入手有些溫暖,似乎還殘留著那男人的體溫。

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她輕輕的開啟了那掛墜。

“哼哼哼哼哼哼哼……”

輕快的旋律聲響了起來,然後就露出了掛墜中她的照片,那笑容還是那麼燦爛。

偏著頭,魔理沙愣愣的看著那笑,愣愣的聽著那樂,不知為什麼,她有點想笑,於是就扯著嘴角,學著相片裡的她笑了起來。

“嘻嘻,嘻嘻……”

她開心的笑著,眼淚卻奇怪的從眼睛裡流了出來,怎麼止也止不住。

嗚,為什麼,心好痛,痛的就好像被人用絞肉機狠狠的絞著一般,痛的讓她都無法呼吸。

重要的東西找回來了,可為什麼卻感覺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

好奇怪,好奇怪啊!

魔理沙心裡想著,淚水更加洶湧了。

梅蒂馨一看就慌了,慌張的就用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可惜怎麼擦也擦不完。

她慌張的安慰起來。

“魔理沙,魔理沙你怎麼了?東西這不是找回來了嗎?應該高興啊,你幹嘛還哭啊!”

“嗚,不,不知道,就是想哭。”

魔理沙泣不成聲,然後一直安慰她的梅蒂馨,忽然也抹著眼睛跟著魔理沙哭了起來。

“嗚,嗚嗚……”

魔理沙哭著問。

“梅,梅蒂馨。你哭什麼啊?”

“不知,不知道,聽你哭,忽然也想哭了,嗚嗚……”

梅蒂馨抽抽噎噎的。

心裡本來就難受,魔理沙又一直哭,害得她也跟著哭了。

於是,兩個人就一起莫名其妙的搭夥哭了。

咲夜也是愣愣的,她看著陳安那漸行漸遠消失在稀疏人群中,顯得有些螻蛄的蒼白背影默然不語。

錯覺嗎?總感覺在哪裡見過這樣的背影呢,而且……是被魔理沙和梅蒂馨感染了嗎?

心……有些難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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