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摩托車已經報廢掉了，暫時也還沒有買車，汽車對於趙一帆這個前世京城的通勤上班族來說，還不如腳踏車來的爽快，也是完全沒概念。

保持房屋的乾淨通風，趙一帆猛吸了幾口氣，雖然還有些味道，不過已經淡得差不多了。

很快就到了衛心雨所在的廠子，剛下公交車就看見馬路對面，兩個女生，其中一個就是衛心雨，她旁邊的女生表現得比她都要激動，只是小姑娘臉皮薄，不肯喊出聲，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衣角。

趙一帆左看看，右看看，這才走了過去，“小雨，怎麼見著我不打招呼啊？”

衛心雨，小聲說了一聲“哥”就沒了下文，只要是有外人在，這個小姑娘就正經的不行不行的，可是趙一帆回想起她幹的那些事，沒人看著她，居然能幹出那麼多超乎想象的事情！

果然，“慎獨”這兩個字才是最考驗人性的，其他的大多是依靠著外力約束人的行為，而“慎獨”則是自我約束，果然還是缺少教訓的小姑娘。

“你是？”趙一帆看向她身旁的女生。

“大哥，你好，我是小雨的室友，還是同鄉，姓沈叫碧雲。”看著顯老，比衛心雨大上幾歲，口音還是蠻熟悉的，果然是老鄉啊！

趙一帆伸出手和她握了下手，然後就跟著兩人朝著廠房走去，那一連串的房屋，往日裡人聲鼎沸，機器也是從早到晚地開動，現在靜悄悄地，踢一顆石子撞到大門上都清晰入耳。

大門上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油漆，令他們三人掩住了口鼻。

趙一帆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都停工了嗎？怎麼還有工夫把大門給重新粉一遍？”

消息靈通的沈碧雲蠻殷勤地為他解釋道，“這是討債的人半夜裡來刷字逼老闆娘還錢，然後早上老闆娘又給刷沒一遍，這都第三遍了，還是昨天有人起早才看見的。”

還真是長見識了！趙一帆趕緊穿過大門，拉著兩人走向辦公室。

衛心雨拉著他的袖子，“哥，你真要來看艾姐啊？”

趙一帆也不知道自己是個怎麼想法就衝動了，不過對於只能趁著時代的大勢掙些快錢，沒有做生意的經驗的趙一帆來說，有一個傢伙很值得他參考，就是那個自詡為獅王的劉健。

雖然自己沒那個能力，但是投資些有能力的人，雪中送炭，只要不是白眼狼，一般回報都還是不錯的。

可惜適合風投的網際網路企業還有幾年才能逐漸興起，現在既然碰上個不是因為經營問題而瀕臨破產的廠子，自然要上去攙上一腳，這種廠子就算是賠了又能賠多少，頂多兩三套房而已。

在之前的牛市中，賺了，準確的說別人在自己的領（hu）導（you）下幫自己賺了那麼多，一下子讓趙一帆信心有些膨脹了，既然錢來的這麼容易，還是要大膽一些，一高興就買了兩套房，嗯，三環的。

“噹噹當……有人在嗎？”趙一帆敲了下門，由沈碧雲問了句。

“誰啊？辭職的話，找副廠長領下工資就可以走了。”屋子裡傳來女人不耐煩的聲音。

趙一帆這才注意到貼在門邊的一張紙，畫了個剪頭指向另外一件屋子。

“艾姐，是我，小雨，我，我認識的一個人聽說你好像缺錢，他說要和你談談。”衛心雨還是不好意思說是她哥，這個彆扭的性子，就要讓她多曬曬太陽。

“咔嚓……吱~~”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了，出來的女人，蓬頭垢面，一張好生生的臉，給人的感覺老了十歲一樣，眼珠子裡面佈滿了血絲，眼神僵硬的不行。

“是你啊，小雨的長輩，你是有什麼事嗎？接手我這個廠子？”艾伊嘲諷了一番，趙一帆確實有些寒酸，身上穿的都是隨便買的，而且有一股不經世事的學生氣，就是比較愣。

沈碧雲聽著一驚，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長輩？難道是小姑娘出來打工投奔這個遠方親戚？她的心裡閃過很多想法，心想過後一定要問問她。

“是啊，我聽說你這個廠子經營的還不錯，你一個人能幹成這樣，我覺得你能力不錯，所以聽到小雨說了你的情況，我就想能不能幫一下！”

哦，口氣很大嘛！不會是真有錢吧？要是自己可沒有什麼可騙的了，就是那些騙色的騙子最終的目的也都是騙財，自己這種負債的老女人應該招不來騙子。

“你們兩個先出去，我要和這位先生談談，”艾伊指著辦公桌前的椅子，總算是展現出一抹微笑，對著趙一帆說道，“您先坐，我去整理下臉。”

說完，女人就走了出去。

趙一帆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談生意，前世作為程式猿，頂多就是和專案負責人談進度，談思路，錢的問題從來沒談過，工資嘛，直接打到卡里，要就要，不要就辭職嘛！

還真是乾淨的地方，忽略掉地上的睡袋還有亂糟糟窩成一團塞在裡面的衣服。

“讓你久等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艾家加工廠的老闆，艾伊，請問你尊姓大名？”洗完臉，扎了一團糟的頭髮，女人看起來舒服多了，坐到位置上，就是腔調十足的正式談話。

“我？趙一帆，幸會幸會。”趙一帆對於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太會應對。

“那麼我們就直入正題了，趙先生，我們工廠，經營在這之前還是想當良好的……只要你能投入五十萬，我保證你能獲得更大的回報。”

趙一帆聽不太懂中間那一大串經營的東西，對於女人遞過來的一份關於工廠的情況的檔案，也是一知半解挺明白的就是最後的五十萬，還算可以接受，他摸了摸下巴，二十七歲，原主是個時常刮鬍子的人，所以現在基本上兩三天不刮，就滿下巴胡茬。

“能給我多少股份？”

女人貌似很糾結，聽到趙一帆這麼爽快的回話，等了好久，才說出一個數，“百分之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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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帆這下有些懂了，這麼吝嗇，死抓著工廠控制權不放嗎？突然覺得有些不值，“艾老闆最好拿出點誠意，我投不投錢，無所謂，你要是沒了錢，可是直接倒閉了。”

艾伊咬著牙，依舊不肯讓步，“不行，我不可能讓出廠子的控制權。”

誰管你啊！這是真的把自己當傻子坑了吧！趙一帆拿起桌子上的紙筆給艾伊留了個手機號碼，“那就很遺憾了，再見了！要是回心轉意的話可以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