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一個身材健碩留著絡腮鬍子的大漢出現在眼前。

周滬生對上對方的目光，頓時感覺身上一緊，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他強擠出笑容：“大叔，身體好些了嗎？給你買了只燒鵝，還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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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讓開門：“是小周啊，進來坐吧。”

周滬生一臉笑意的進了屋，把燒鵝跟酒放到桌上，然後把酒開啟，招呼大漢過來吃。

這個大漢是他上個月偶然認識的，當時這個大漢不知道是病了還是怎麼了，坐在垃圾箱邊上起不來。

看見他路過，就喊他來搭把手。

周滬生本來不想搭理，但這人隨手就掏了一百塊錢出來。

他這才好好打量這個長得十分粗狂又髒兮兮的男人。

把人扶起來，大漢叫他幫忙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周滬生就帶他來到了跟前的這間旅館。

不過那一百塊錢，周滬生沒要，他本能的覺得這個人不是普通人，想押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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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也沒勉強他，只說他不要錢的話，就當自己欠他一個人情，只要不是過分的事，願意幫他一次忙。

而且還說在這裡住兩個月，兩個月內有事可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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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滬生也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說話帶著濃重的齊魯口音，看著像拾荒的，但這體格和眼神可不像。

“你有啥事找俺？俺正好也想走了。”

看樣子，這人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周滬生覺得憑這個大漢一定能對付得了租他家房子的那兩個人。

“大叔，是有事想請您幫個忙。”

周滬生就說了自己把房子租給兩個外地人炒股的事，但他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就說那兩個人騙了他，給了很少的房租。

然後又騙他跟鄰居的身份證買認購證什麼的，把武江山二人說成了騙子。

這大漢也不是傻的，他看人一眼就能瞧出三分，只不過他從不欠人恩情，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

“你想俺去幫你要房租嗎？”

“不不不，房租才幾個錢，大叔，其實我這次也不單是找你幫忙，也是想跟你合作，那兩個人炒股掙了不少，本來那個錢是用我弄來的認購證買的，也該有我一份對不對？”

“要是大叔能幫我，咱倆對半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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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一張臉幾乎被雜亂的鬍子給掩蓋了，但他的眼神卻冷得讓周滬生一下就感覺出他不高興了。

“你的確幫過俺，不過你對俺的恩，不值得俺為你殺人。”

周滬生心裡一跳，他說的是不值得，卻不是不能，不敢。

又重新打量了一眼這大漢，周滬生突然覺得後背發涼，說不定眼前這個人，真的殺過人。

“大叔，我怎麼敢害人命呢？就是想趁他們準備離開這兒之前，咱們嘿嘿...嚇唬他們一下，讓他們交點錢出來。”

“搶劫？”大漢眉頭緊皺，看了眼周滬生：“好吧，幫了你這一次，俺就走了。”

跟大漢約好讓他等訊息，周滬生心滿意足的走了。

光找了這一個也不行，他還得去找兩個發小一起，雖然到時候要分的錢會多，但那兩個東北人掙了多少他可都看在眼裡。

武江山並不知道，他被這個之前還有過好印象的小子給盯上了。

之後幾天，每天都跟唐舟往來穿梭在證券交易所，也混進了大戶室，不用跟外面大廳和那些人擠著去看頭頂的動態顯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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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股開市這幾天，上演了什麼叫做錢生錢，整個申城的人都瘋狂了，上至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下至剛入社會的小年輕，包括那些小商小販生意都不做了，每天擠在交易所盯著螢幕上的數字喊著：“升升升...”

基本上，大部分人都賺到錢了，只不過，武江山知道即便現在放開了漲停限制，這漲也會有個頭。

今天就出現了一幕，之前一直看好的股票突然比購入價還下跌了十幾塊，外面哀嚎一片。

武江山也瞬間就損失了十幾萬，隔壁一男人也猛的站起來大喊著他賠了。

可也就幾分鐘的功夫，這只股票再次緩慢上爬，超過了之前的高價後竟慢慢的爬到了一百多。

大戶室包括外面大廳傳來山呼海嘯般的聲音，人們一驚一喜爭相歡呼，更有人急匆匆的又去申請買入。

武江山不懂股票裡的道道，但他覺得這股票的狀態很不正常，波動太大了。

眼見已經翻了三倍，武江山立馬抽出一張綠單填上數字和股票號，然後拍給了唐舟。

“全拋了。”

“啊？”唐舟跟著武江山看了幾天，多少也明白了一點，這股票正是漲的時候，別人都搶著買，老闆為什麼要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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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墨跡了，趕緊的。”

唐舟雖然不明白老闆為什麼這麼做，但也不敢再猶豫，急忙抓著單子衝出去找交易臺小姐了。

全部賣掉之後，武江山松了口氣。

他這水平沒那麼長遠的眼光，而做短線的風險太高，他只能剋制自己不要貪心，見好就收。

唐舟拿著單子擠進去，交易臺圍著一群人都是在買那支股票的。

聽到唐舟要全拋，頓時有人開始譏笑他不懂股票，唐舟也不吭聲，等交易臺的小姐登記好之後返回武江山身邊。

時間又過去半個小時，那支被拋掉的股票又漲了七八塊，要是武江山不拋，他還能賺進七八萬。

大戶室裡其他隔間的人也都忍不住大笑，可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那支股票停頓了一下，開始迅速下滑。

下滑的速度，比之前漲的速度還快，武江山心裡松了一口氣。

耳朵自動遮蔽了那些嘈雜的聲音，繼而開始盯著螢幕關注手裡其他的股票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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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差不多在能賣的時候就都賣了，然後收拾東西回家。

這玩意真是搞人心態，每天都緊張兮兮的，武江山覺得自己不是這塊料，還是小賺一筆回家踏踏實實的做生意好。

而他在這裡提醒著自己不要貪心，懷疑自己心態不行的時候，唐舟在一旁都看傻了。

老闆怎麼知道會跌？要是剛剛沒有全拋的話，那可就是幾十萬沒了。

隔壁剛剛笑得很開心的那對夫妻，此時正在互相揪著對方的頭髮大罵，而大廳裡也不知是誰的哭聲，悽慘的在這裡都能聽得清。

這一刻，唐舟深深感覺到了股市的瞬息萬變，可以讓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讓人傾家蕩產。

再看看穩如泰山專心盯著螢幕的老闆，在此時依然成為唐舟心裡最崇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