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四天了，唐舟和周滬生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一寸光陰一寸金。

錢都是隨著時間漲的，最誇張的時候，武江山買的一支股票在二十分鍾內翻了數百倍，這讓兩人內心極度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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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他沒有全部買進那支股票，如果武江山把所有錢都投入進去，那收益簡直無法想象。

只是兩個人都不知道，武江山也是時刻都在緊繃著，他知道有一個時期股市會在高光後一度下落，但他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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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每天都在閣樓舉著望遠鏡，或者在交易所的動態顯示器下面，如同一尊被立在擁擠人潮中的雕像。

周滬生見到了武江山賺錢的速度，內心也開始慢慢有了變化。

他覺得自己虧大了，也覺得自己上當了。

如果那些認購證他自己用來買股票，現在早就發了。

不光是周滬生自己這麼想，被他動員去搶認購證的那些鄰居們這幾天聽到訊息，別人都買股票賺了大錢之後，也都產生了這種想法。

於是，有人找到了周滬生，問他能不能找那個買認購證的老闆再要些好處。

畢竟沒有他們拿身份證買的認購證，這個老闆也不可能賺這麼多。

就算沒有好處，願意帶他們一塊兒買股票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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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滬生在弄堂裡長大，都是鄰居他也不好拒絕，同時心裡也覺得這話挺對。

於是，在晚上，周滬生找到了武江山。

“老闆，你看現在股票這麼掙錢，錢也不是一個人能掙完的，你要不就帶帶我們一起唄？”

唐舟放下手裡的饅頭，冷冷的看向周滬生，而武江山背對著他坐在桌邊，正在做這一天的資料對比。

周滬生乾笑道：“我們自己湊錢，您就帶我們一份就行，掙了呢，給您百分之五，輸了我們也不怨你，老闆，您看行不行？”

武江山放下筆，轉過身看向周滬生：“我不是不想帶你們掙錢，跟你說實話我也是碰運氣。”

“如果能掙錢，皆大歡喜，如果賠了，說句不好聽的，你們賠得起嗎？”

周滬生被武江山說的有些掛不住面子：“老闆，你也別小瞧我們這些人，多了沒有，我們大夥一起湊個十幾二十萬還是能拿出來的。”

“十幾二十萬？”武江山笑了：“怕是把家底都拿出來了吧？”

他示意周滬生坐下說話：“小周，我很感激你對我們的幫助，也是真心替你考慮，你答應了那些人有沒有想過，萬一真的賠了，他們真能不怨你嗎？”

“我跟唐舟拍拍屁股回老家了，以後你還是要住在這裡的，所以不要聽別人吹捧幾句，一衝動就答應了下來。”

“股票這東西，對咱們來說就跟賭博是一樣的，除非你真能確定，哪怕傾家蕩產你也有那個承受能力，否則我勸你還是想清楚。”

周滬生眨著眼不說話了，武江山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服氣。

其實帶他們不難，難得是武江山並沒有那個信心一定能掙錢。

這四天裡，他並不是每一支股票都壓中了，他能掙到錢，是因為有些在前世名聲很大，股市傳說被後人經常拿出來當例子。

聽得多了，總歸多少有些印象，即便這樣，也是有升有降。

這巷子裡住的人手頭都不寬裕，每日擠在這樣逼仄的地方生活，手裡的錢都是省吃儉用攢下的，萬一打了水漂，讓他們怎麼活呢？

武江山是心裡有底，這幾十萬賠進去對他來說也沒什麼，不是自己的錢總歸是沒有信心。

周滬生有些聽不進去，但也沒法勉強武江山，隨便扯了幾句就走了。

待他走後，唐舟微微皺眉：“老闆，這小子肯定不死心，也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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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幾天我感覺差不多了，咱們也該走了，人不能貪，見好就收。”

唐舟聽到老闆這樣說，放下了心。說實話，他看老闆這幾天的掙錢速度都很動心，更別說周滬生了。

“唐舟，你還有跟你差不多條件的朋友嗎？最好是戰友什麼的。”

“老闆，你要做什麼嗎？”

“我想找幾個保鏢。”

“保鏢？”

武江山點點頭：“從外面找我信不過，但唐舟你，我是決定相信的。如果你有認識的信得過的朋友，可以介紹來我這裡，待遇方面你放心。”

待遇方面唐舟一點也不擔心，武江山這個老闆絕對是最大方的。

他認真思索了一下：“老闆，我要打幾個電話問一問，分開這麼久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有沒有合適的工作，願不願意離家。”

“行，那這件事，唐舟你就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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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江山跟唐舟聊的時候，周滬生離開家在弄堂裡轉悠。

一個阿姨見到把他拉到門前：“滬生啊，你問了沒有哇？我跟許阿婆他們錢都湊好了呀。”

周滬生搖搖頭：“哎，人家老闆不願意我有什麼辦法了？”

“不願意，哦喲~可真是越有錢越小氣啦。”

“就是，滬生啊，他也不想想，是誰幫他熬夜排隊去買那個認購證嘛？”

“滬生啊，他不願意，你家房子也不要租給他們啦，那些外地人心腸壞的很，都不曉得感恩，懂伐？”

“對對對，鈔票都跑到外地人兜裡去啦。”

周滬生被這群阿婆，大媽圍住了，吵得昏頭轉向。

“不要吵啦，人家老闆說了，怕你們萬一賠了錢又吵又鬧，我看也對，到時候你們還要怪我咯。”

“哎，儂格閒話講得不適意哇，那股票本來就是有賺有賠，哪個不曉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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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滬生擺擺手：“人家不願意咱們也不能強迫是吧，這事兒我是沒轍了，我收了人家房租也不能隨便攆人的。”

好不容易擺脫了這群老孃們，周滬生兩手抄著褲兜，趿拉著拖鞋走了。

任憑身後那群渾身長滿了心眼子的鄰居們怎麼喊都不回頭。

他出了弄堂，又走了二十多分鍾，在路上咬牙買了一隻燒鵝，又買了兩瓶白酒，來到一處旅館，直接上了二樓走到一間房門外。

看武江山他們賺了那麼多錢，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周滬生決定找人幫忙，在他們離開申城之前，做一票大的。

他的確是沒有那麼多本錢去炒股，只能鋌而走險，但那兩個人一看也不是好惹的，必須得有個能人才行，而他就剛好結識了一個這樣的人。

鎮定了一下心緒，周滬生敲了敲門：“大叔，你在嗎？我是小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