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水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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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條有點小湍急的河,我本來想要對著宇文承祉展現怒一個的情緒,老虎不發威,他當我是病貓,不過卻剎時急轉,變成了默語。

只因為,我真的察覺出了他眼神裡的某種情緒。失控、悲憤、還有更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卻是極其可怕的東西,現在,他恐怕連他自己都在怨恨。

這種情況下多說無益,他需要的是冷靜。而我能給他的,也就只有冷靜了。

真是的,有好事不會找上我,這種事情卻想著我,對我好得真是貼心,哈哈,稱得上是孝順啊。

反抗什麼的都不明智,我一直就是沉默,他要做什麼,就隨他做吧,我現在都懶得求他。因為,早知道結果會是一樣的。一點懸念都不會有的。

倒是他有些忍不住了,似乎是因為我對他的舉動,一直沒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回應,於是,垂下頭來,看我是不是還活著。

我死死地閉上眼睛,不打算理他,就是他開口叫我,我也不會回答的。只是,他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才不叫我,而是直接伸出了兩根手指頭,來試我脖子。活著的,當然還活著,就是因為不能如他的意,所以還是要活著的。反而是要更好地活著。

偷偷睜開眼睛看他的反應。與剛剛的眼神截然不同,已經變得寡淡,簡直如同一杯白開水。就是白開水還會風吹漣漪,那什麼的,他可是半分沒有。

我又將眼睛閉上,一會又偷偷開啟一條縫,主要是想尋找一下李元吉的反應呢,沒一會兒,幾道身影攔在了宇文承祉面前,如同幻影,我一看,是幾個陌生面孔,不過微一覷也知道,一定是李元吉暗中伏下的高手,而且也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兒,

只是,其中還有一節,我還真有點不知道,我這個心它是為誰而操的,兩眼使勁盯著雙方的動向,宇文承祉一點兒也沒有要將我放下的意思。想來,我是挺好抱的。

雙方只是用眼神較勁,並沒有立即開打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投鼠忌著玉瓶的原因。也是,他之前那番情景說起來,可稱得上是沒少在我身上花功夫。

但,我還是要說句心裡話,這只是大家看到的表面,他也沒少得到東西,就是李暉琢的古棋譜,李元吉也不騙到手了嗎,所以說,他這個人,做事情從來的不吃虧的。那本棋譜若是嚴格來說,也是可以算作是無價之寶的。

其實,這樣看,也是看不出什麼名堂的,雙方也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李元吉不知道又要耍什麼花招,救我這玉瓶。

雖然,我堅持認為,他想救我,鐵定是不懷好意的,但是也有一條,我又是為什麼會這麼肯定地認為,他是一定會想要救我的,而且還是在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吃錯了藥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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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得了宇文承祉的一記白眼,被視若無睹的心情一定不怎麼好。

正得意時,我發現李元吉面帶笑意,先看了我一眼,我又趕緊閉上眼睛,緊接著後悔,我是在怕什麼呀,搞得這麼驚魂未定的樣子。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大義凜然嗎?

可是,我真不知道,如同我這般一個岌岌可危之人,又要拿出什麼樣的理由,撐得起這個大義。還是裝死比較痛快點。

李元吉無有再近前半步的意思,只是那麼悠悠地看著宇文承祉,“世上的東西多之又多,可不是每一件都如劍決般被傳得神乎其神,不知道對於劍決本身,承祉是怎麼看的。”

宇文承祉輕笑,“我們的關係,好像還沒有到了這般坐而論道的地步吧?”

李元吉微微一笑,“只不過,總是對著一些唯唯諾諾之人,覺得生活索然無趣罷了,最好的對手才適合當最好的朋友,也最難兩立。你看,我們今天不是有這個機會不是?”

“機會,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殿下真的不打算就此表露心跡?”

“心跡之說,如何剖白?”

“殿下高明,是要人隨心體會的意思嗎?”

我怎麼覺得,這對話是向著高深處一頭紮下去了,我好像真的是多餘的,可是幹嘛總是拉上我啊。

突然間感覺到,攪進一個智者的漩渦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承祉難道真的是想聽我說出那些話來?有何意義呢,這世上有什麼比擁有更貼切、更真實,空口無憑這種道理我最認可。你想要看到的是什麼樣的後果,我很清楚,但是不會有,因為實力懸殊,我沒有必要向你示弱。”

“看來,是我做得不夠,讓你不相信失去會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是你一直不相信,要殺了楊贇珂,對你來說是一件多麼高難的事情。那其實,是你窮盡一生,都將始終無法做到的事情。”

他們說的是什麼,我那一腦子漿糊乍現一瞬的靈光,好不容易執住這一瞬的靈光,這個事情的中心思想是殺了我?

不可預知的結局裡有一半註定是殘忍在出席。

看來,人生永遠會有一種選擇,就是逃離,逃離自己的生命。逃離已知與未知,逃離已有與未有。的確是懦弱的選擇,也是最最笨的選擇,可是有一天也不得不作出這樣的選擇。

慢慢在宇文承祉的手中滑落到地上,我在想,要不要就不麻煩他們了,這個湖我自願地跳跳什麼的。大家就都不用這麼麻煩了。

宇文承祉任由我慢慢滑落在地面上,他只是垂下頭來,那麼平靜地看著我,然後再看向李元吉,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顯而易見,“你是在害怕什麼,你不想表露,不過是你在害怕。用自己的畏懼之心去贏另一顆畏懼之心。這樣很有意思嗎。你就是用這樣一顆心愛著珂兒,現在又要指責另外一顆心。不是說命星中早定的嗎?認命吧。你和我一樣永遠無法逃出命星中的註定。”

李元吉似乎是輕聲嘆了一口氣,“你說得很對,這種難以更改的感覺更像是宿命,不過你的愛卻讓你痛苦,因為不倫,而我的愛卻讓我為之欣喜。如此高下立現。你看這就是不同。我們之間的不同。所以,你才會這麼地討厭我,也討厭一切與珂兒有關的人。其實,你是在騙自己,騙自己想要得到劍決,你明知道得到了它也是於事無補,你最想要得到的是珂兒。”

會不會真的這麼巧啊,大家都覺得我是一個好姑娘非愛不可,雖然還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噱頭,不過題材就已經出神入化了好不好。如果光靠著什麼命中註定來喜好,那麼這世上的很多事情就會變得無所用處,比如說優秀,比如說漂亮。因為大家只是用命定的眼光。搞不好整個世界都得退步,因為大家不用做任何的努力只要等待就好。可見塵世上的事情並不是這樣,多麼顯而易見的結果。

雖然我這樣的說法也不能真的就駁倒什麼,但是光靠這個就下定論,也是荒唐的。

於是乎,眼下的場景是這樣的,他們看起來很神秘地談話,而大家都是我這副樣子特別感興趣,也特別茫然地看著他們的神情,他們的神情只是清淡,這樣也許更加地說明他們的用意只不過是淺顯,根本不及內心。如此,我才剋制住了會相信,他們是真的喜歡的那種想法,只是用一種稍微有些靠近驚訝的表情坐在地面上看著他們。

後來移開目光,他們堅定地對視著對方,眼神上不相上下。沒有輸,誰都沒有輸,沒有贏當然也誰都沒有贏,有許多時候世上的結局本來也是這樣的。我慢慢滑入湖邊,看來沒有人能結束這場戰爭,除非做為中心思想的我。

看來我可以成全他們了。我心中已經篤定這個辦法了。如果真的是因為我的存在,那麼一切也就可以結束了,我這樣想、這樣做不是因為我有多高大,會這樣地為別人著想,而是在剛剛的某個一瞬間,我決定了要參照冥冥中的某一個心意,也許上天就是這樣的安排,那些我讓上天覺得不舒服的反抗,每一次都收效甚微,其實也還是我自己一步步走上了這樣的一條路的,似乎真的是與任何人無關。

對吧,不如這樣,我自己來做。這樣是不是順應天意嗎。

這個水有一點點的涼。

我一點點滑入深水區。讓他們自己打架去好了。

原來,逃離的手段竟是這樣的。不過,會有一點點的代價,有時候,我們不喜歡付出代價,這個可能是因為我們祖宗進化成人類時,付出了太多生命的代價才遺傳下來的已知有關。那種認定,代價是要規避的,因為在他們進化的時代,代價也意味著結束,而正是這種認知,讓我們一直將它視為潛在生命裡的最高認知,規避,付諸全力地規避一切看似代價的東西。所以這種選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是勇敢。不管別人會如何想,我還是將它從懦弱裡換了出來。

更多的水湧過來,將我包圍起來,它們直接進入我的身體,而我能給出的回應,就只是不斷地下沉,因為喝了太多的水,在這一刻,我也在懷疑,我是否知道這樣的代價意味著什麼,不過,好像已經不在有時間和機會得以反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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