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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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糾結一直糾結了一夜要如何作刀。

李暉琢就在我面前故作難色。

我也很沒有見識地一副難色樣,但我那是真實而直接的,他的那個就實在是不好說得很。

他眨了眨眼睛,彷彿不知道我們彼此所處的狀況,也就理所當然地不懂何有同舟共濟。

虧我還以為他還在為那件事情煩心。結果,他就只能讓人失望。

他居然向我要水喝。是我請他來的嗎?是我求他來的嗎,是我是我……我長長舒出一口氣,想說的太多,就只能不說。

衝他翻翻眼睛,將我喝剩的冷水遞給他,我不是故意的,這裡唔,就只剩下這一杯了,況且他從來都不肯吃虧,也可以拒絕。

我眼睛還不等眨一下,眼前傳回的杯子已經空了。

果然是惡人有惡報。

因果報復就是如此。

就只是這一次的報復有一些太趕,所以我還沒有體會到應有的歡心。沒有時間,太急了。

我笑看著他。他也笑看著我。

我猛省,這個樣子也太露骨了,我都這麼危險了,還要再多加他一個敵人,我真是混傻了。我馬上刷下什麼不好的臉色,讓那個笑楚楚明亮一看就天然安全。

也許是他被我這種純天然的好姑娘模樣迷惑,一雙眼睛迷迷糊糊看來時竟然有一些陶醉。但,我不會輕易誤會,他這不是剛剛睡醒嗎,一個能看得出便宜大嫂還未想出的奸計的人,我該當如何對他,自然是心知肚明。有的時候,我還是不傻的。頭腦那種東西,我也是有一點兒的。

再抬頭時發現這人還在陶醉,就忍不住向著他的痴愣打量,打量之後我也陶醉了,陶醉得滿臉都是莫名其妙。

這人有問題。兩隻眼睛已經被他笑得彎彎的,裡面膨脹的可全都是桃花啊。

千萬朵桃花終於被我掉落的杯子砸得飄散。那雙桃花眼中清楚地出現了一隻落杯。身影墜落得還挺美的。要麼說彩雲易散,琉璃脆呢,美的事物,落地了。

我們幾乎同時應著那聲啪嚓跳了起來。

萬幸我本來就站在地上。

所以,他跳起來後撞到了床頂。

他終究只是個將軍,還不是個神。所以,也會撞得長包,所以,也會慘叫。當然,以他的性格還會誣陷好人,於是他撞了頭,我很可能會被當成是他的親戚被他連坐。

在這一點上,我心理準備足夠,很是看開。就當剛剛是自己撞破了頭吧。

很奇怪,這一次他竟然會不鹹不淡,捂著頭跳下床來時,臉上竟還含著笑意。冷觀那笑容,溫溫暖暖的漫漫長情之意。

我當然知道眼見為虛。

我頓時覺得,那笑其實毛骨悚然。也就是,如果他是哭著或者是怒著向我走來,起火很嚴重,事情的結果,卻往往不會太嚴重。但是現在他活生生地含笑向我走來,一點火星子都不帶。是不是就是看輕我的意思。認為我只是一隻小螞蟻,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將我碾碎。

世界很大。我卻無處可逃。

屋中沒有空間任我發揮。況且我還是帶毒之身。

對於他不斷走進我,只是為了將手上拾得的一片碎瓷拿開一事,我很震驚。

他的手法竟然溫柔。一個心胸寬廣的公子竟然這樣就出現了。

我很不適應。這樣就像是覺得他生病了。覺得他這樣都是病態。

他本該是先露出獠牙的,但是,他先伸出了友愛的小手,還捧著一顆血紅色的小心臟。

我當然不敢不受用。這人的辦法總是層出不窮。一會風兒,一會雨的,但是在他還肯雨的時候,我就先接受澤被吧。

“那個,將軍的頭,對了,用雞蛋什麼的敷一敷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此說法,其實也就是在糊說。不過是為了向他意思意思,我其實是關心他的,而且也是個勇於承擔責任的人,儘管那個其實也不是我的責任。但我不是愛承擔嗎。

誰知道他卻很願意讓我幫助他。完全不計較那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張開嘴,剛剛要咧成一個“杏”字的音節,就被他活生生地打斷,不要叫她,“那什麼,夫人為我揉一揉吧。”他瞧過來的目光裡全是滿滿的期待。

我好像真的是讓他跳起來,並收穫這個大包的原兇,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好在還有一句“不知者不怪”的名言為我撐腰。如此回想起來,我也算得上是不知道他身為一介將軍,還那麼的不禁嚇的不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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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他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彷彿,我天經地義地要為他做點什麼。

我們僵持了一小會兒。他一動不動,我動了。

我走上前,扶住他的包,按了按。

此時,將軍的臉上只有一個表情,就是誇張以極的吃痛嘴臉。

那是在遭受凌遲時該有的表情吧。能不能調整一下。

他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他頂著那個不大不小的包,吃痛地看過來,我滿懷愛心地揉了揉那個包。看到他的唇形再度變成個圓時,我就瞬時住下手來,又滿懷愛心道,“杏月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上一次,我出去時,不小心腦袋上撞了一個包,就是杏月三下五除二幫我弄消的。將軍事繁,若是哪天有人請,頂上這個包出門,那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語畢,嘆息一聲,是想讓他聽出來,我這就是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意思。

他聽沒有聽出來,我不知道。但是,他的領會能力就實屬一般。搖了搖頭,“杏月不如夫人好。再說,若是杏月在我的頭上摸來摸去,夫人見了也會不爽。”

我翻了翻眼皮,湊近他一些,將一雙手一齊向他擺動,“將軍多慮了,多慮了。我心若明月在,中有皎皎境。”

他笑了笑,“還是離得我近一些舒服。嗯這個包會舒服一些。”

他的意思是,我竟然有活血消腫的作用。

我是紅花或者三七?

我終於記起來,我為什麼要向他如此的狗腿,因為,我現在身犯險境,因為,我被便宜大嫂盯上了,其實,她本該是去盯那個二嫂的,但是誰讓人家早就同仇敵愾了,所以,我無疑成了最佳人選。

一想到要被誤會,還要做刀,還要去殺人。我就直冒冷汗。之所以有的時候會停一停冒冷汗的頻率,就是因為,有李暉琢在,我才果斷地改成了,只在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冒冷汗。因為,這人也太鎮定了。當然,人家鎮定是不錯的,這裡面又沒有他的事情,只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地印證,他其實還是個當將軍的料,將他那嫂子的把戲看得透透徹徹,關鍵是,比他大嫂自己還快想了一步。

哎,我那威脅性的身份。導致我不得不對他狗腿。

但是,我想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證明什麼。我是不是有天然的奴性?

“怎麼離得這麼近,你都壓到了我的包了。”

在他的抗議聲中我驚醒,發現自己靠在了他的身上。

我怎麼會做出如此不守婦道的作用,答案只有一個就是我中邪了。長久呆在他身邊有誰不會中邪呢。

本想與他隔開,但是踩到了自己的衣角,我失去了平衡,直直向他撲了過去。

他瞪著一雙驚異的眼睛,“夫人這不是在投懷送抱吧。”

……你……

我怒瞪著雙眼。

我的前衣襟,什麼時候變得比後面的衣襟長的。

他瞧了一眼,“可能是夫人為我按頭上這包,累的吧。”

……你……

“夫人所為何故,只是瞧著為夫。”

“沒事,我只是想說,你的包,那個……它不疼了吧。”我忍、我忍,上了他的當,中了他的計,我都忍。

只是,我還要不恥下問。性命攸關的事情,恥一點兒也是不丟人的。

“大嫂,她會不會直接求我去殺了新嫂嫂。”

他撩起眼角飛快地睨了我一眼,人若是長得好看,就是去出恭,大抵也是仙風道骨,所以,他瞪我這一眼還挺美的說。

白袍翻飛,他已經從坐著改成了站著。

動作太快,導致我只能看到結果,知道他是站著了。別無其它。

他舉了舉空杯,卻沒有再要水的意思,已經咧開嘴笑了,“我那嫂嫂,雖為女流,卻也愛看兵法,估計不會取此下策。即使她要想取下策,也不會來求你。”

我吸氣,吐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那嫂嫂,若是睜著眼睛就絕不會找我,若是找了我,也是她被矇蔽住雙眼的時候。於是有兩件事情可以肯定:他嫂嫂,有眼無珠;我,有眼有珠的人絕不會看上。

可是,他的做法也好不到哪裡去,明知道,自己的嫂嫂會犯那樣的錯誤,他卻不肯指點迷津,還等著她犯錯。

我果斷瞧回去,發現,他正細心地留意著我臉上的顏色,我不信,他連這也能看透。

可是,這輩子難得可以讓我肯定的事情,它竟然是錯的。

他竟然可以無限深刻地切中我的內心。

望文生義一般。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著。嫂嫂出生名門,從小接受的道理與常人不同,又兼環境複雜,早就養成了她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個性。我若攔了她,反倒更加地刺激了她,不知道又要激發出如何的潛能來。”

我不言不語,他李暉琢堂堂的將軍一枚,他何時沒有道理過。可是,我要如何向他傳達我的認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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