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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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暉琢拉去喝茶時,我的心思可還是寸寸向北的。這人也真是的,李府現下早已經是危機四伏,我們怎麼能喝得下去水呢。噴水還差不多吧。我開始逼著自己,儘量將那些事情想出破綻,一切就只是李暉琢的片面之言,即使要相信,也用不著相信得這麼迫切。

於是,接下來,我將疑問的眼神用得很銷魂。

但是,銷魂之後,卻往往會有更大的銷魂,他伸出手將我攬入懷中。動作簡潔明快,我還未來得及回覆一個拒絕,木已成舟。我在他懷中,陷得很深,還不願出來的樣子。

他用的力氣程度,應該是極盡全力,這是真的和我有仇啊,我差點就要鑲進他胸膛中去了。我只能抽出一點點時間,用餘光去留意一下四周,還是人間的樣子,我好像還是活著的。但沒有希望活太久。還好,有一件事情終於可以弄明白,其實,他也是那便宜大嫂一夥的吧?

他放開手時,我就像是一隻陀螺打著旋滑落下去。彷彿瞬間有種被塵世拋棄的感覺。那感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促舞不回腰”吧。

屈辱就是被想殺我的人施救,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該謝他。

當然,這也就是他的風格,常常陷我於不義。

用不著百思,已經得其解。我們有仇,還有了幾輩子。這一輩子相互下絆子,早就被設定好了的情節。

他調整好的姿勢,放手。我果然穩穩站在原地。穩穩的。

小二湊過來點菜。薄薄的小眼神擋不住好奇的目意。估計他剛剛是將我們匪夷所思的姿勢看得太全了。生活是不是驚喜越多越好,那麼驚嚇呢,總之,都是驚字輩兒的。

我甚為詭異地朝著這小二笑笑。

可能是我笑容太如花,小二狠狠地搖了一下。

不再看他。我喝了一口熱茶。

但是,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喝茶。

他笑,“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

是啊,現在便宜大嫂以我為最佳人選,我不出現,她估計動不成。

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便宜大嫂早派了人來張望我們。

我馬上瞧向李暉琢。

他卻不瞧我,哼,那我就只好直撲狼窩。

再見便宜嫂嫂,我險些又要真心實意地給她當幫兇了。只因,她的笑容太是溫暖,那麼星星軟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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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起了一頓疙瘩,順著她的扶勢坐在她對面,目光微微在室內一掃,發現屋子裡確實有了一些變化,好像是翻了新。我微語婉轉地問她,“大爺與那……”斟酌了好些時候,實在不知道要用個什麼稱呼好,但是,便宜大嫂已經領會了我的意思。

目光微向前挑,轉而又向我笑笑,“大爺與我那位新妹妹去了醫館。我正琢磨著也要過去,又覺得是否有不當,新妹妹的事情上,我不好單單的插手,什麼事就要有妹妹的眼見才好。就想著與妹妹同去呢,可巧,妹妹就來了呢。”

這就來了嗎?

暉琢說的會不會是真的。我此去是做刀的,還要替她殺人?但是,她要讓我怎麼殺人呢,我很好奇。

我又看了一眼便宜大嫂,她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點點的喜色,我是長進了嗎,竟然在她眼中看出了這些。

後來,我當然知道她的辦法,而且也已經開始感嘆,暉琢真的很有眼力。便宜大嫂估計是期待這一天很久了,三下五除二喚人備車,那車估計早就已經備得好了。她才一吩咐,一切就緒。這就要去,我瞧了一眼,不太想去的暉琢,他這是要將我放養的意思。

他果然是個奸人。大大的奸人。

我一邊罵著李暉琢,一邊忿忿上車。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好奇心慢慢褪色成了平常心。

便宜大嫂,見我一直遊離觀望,又將我手上撫了一撫,“妹妹也不必負擔,此去不過是陪一陪姐姐。姐姐也早就看得開了,世上這些爭奪又有什麼意思。姐姐歲數大了,那些爭寵的心思也就淡了。”便宜嫂嫂說完就笑了,這笑容比真實的還真實,不像是硬擠出來的。

我也回笑,“可兒什麼都不懂,凡事還要嫂嫂提點呢。”

便宜大嫂微微嘆息,“說到底,十年間無有所出,還是我愧對了他們李家。起初時想不明白,到了此時,我卻忽然醒轉,不應該如此狹隘,還當是讓大爺多妻多子才好。”

我們一路隨便說話,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穿街過巷,漸漸停了下來。有侍女在外面放好了馬凳又挑起了車簾,扶了我們出去。我跳下車,仰頭看一眼,是叫做梁氏的醫館。李府中是何等的地位,平時的頭疼腦熱都是要御醫來看的。可是,這一次,大爺竟然將那姑娘帶了出來,其用意不言自明,一定是要離得便宜嫂嫂遠遠的。而且是越遠越好。

便宜嫂嫂嘴上說的什麼怕大爺不喜,可是徑自穿越梁氏醫館時,腳步沉穩,她的心早就飛到了這裡。我快步跟定,繽紛的藥香盈入鼻端,最後,卻只剩下一種香氣壓滅其餘的味道。這一種香氣,其實就是一種讓人覺得清新的香氣。但這香氣我也是記得的,是鄔前雪身上的香味。只是,我卻從來都沒有意識到,這香竟然會是這樣的香可以穿透重重的藥香。

李暉琢沒有來,我有孤軍奮戰的感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竟然已經將他依靠。有泊岸小船的意思。

大爺沒有準我們停留的意思。一臉的送客表情。主要是這家醫館也實在是沒有空地方。被大爺包下了,可是大家給這位新大嫂備下的東西太多了,多到我們真的是無力下腳。於是只能順應他的眼風,走掉啦。

我想,此情此景,便宜大嫂是不是就無力發招啊。

其實,我也同情她,也肯為著她想一想,即便她再是精明,再是有家勢有銀子,可是想要借刀殺一個掌中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怪不得,李暉琢一點兒也不著急呢。

他知道,這個是要等時機的,更何況,我們是要聞人動再動的。

他回去睡覺了。我覺得自己是虧了。

雖然,我們是被攆出來的,但便宜大嫂的世家女風度是不減的。也就是我有點小跑。如果大家要是看一眼我那姿勢,就知道是不被待見的人。可是,這個時候若有人出來看一眼我那便宜大嫂,就會覺得,其實被趕出去的,好像還是屋裡那摟摟抱抱的兩個。比如打進了冷宮什麼的。長此以往,必形成女尊風格。

我真是太幼稚了,現在的便宜大嫂看起來是受害者。可是到了後來再來看這一出裡的害蟲,可能真的會不知道是哪一個呢。

我和便宜大嫂謙讓一下誰先上馬車的問題,終於,成功地讓給她。

她在回去的路上並沒有多說什麼。我知道她在傷心,能走到那一步也是逼的。人生有的時候就要希冀千萬不要落入考驗,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禁得住考驗,而如果有幸流遊走在考驗之外,那麼一切都將是幸福的樣子。為了幸福,我們虛偽一下不好嗎。哪怕會愛得少一點,也要愛得久一點。

分手時,我像只耗子一樣貼著牆面溜走。

心裡的設想七上八下,那否定就跟著七下八上。

受傷的女子有一顆會變強的心,便宜大嫂的心會變得更強,這一點我都已經能看得出了。她忽爾變得不哭不鬧,連走路的姿態都在變強。

李暉琢沒說的時候,我是沒有注意到的。但,這人也太沒有良心了,人說長嫂如母,其實,在他的內心裡,拋棄他長嫂的速度比他哥哥還快吧。

現在長嫂的手段只是一般,又全在他的掌握之內,導致整個情境無有波瀾,他是不是特別的不願意。我幾乎可以感受到他流露在外的失望。為什麼會有一個如此理智的大嫂,太不像話。

可是,他為何又會大模大樣地出現在我的床上。

好不容易有一個良好的空間,可以自我釋放。

最近卻常常被他打擾。我很不願意。

但是,我的反抗在他的面前實在又算不了什麼。他只要一個眼色,我的幸福生活就會“嗖”的一下子不見。

我反覆唸叨了幾遍識時務者為俊傑。反正,等我羽翼豐滿了,等他瞅冷不見的時候,而且總會有那樣的時候,一切總會好起來。

果然,與人的對抗保持在這種沉默中很是無趣。

我溜著他的邊也就躺下了。

杏月露出頭來問我何時進晚飯時,我很鬱悶地想,為了不讓禽獸醒來,我就只有犧牲一下肚子。

但是,我想念饅頭、米飯的味道。

它們一直就是我的好朋友。

現在為了他,我就只有——大義凜然地想說點什麼。

卻沒有什麼好說。還是乖乖先捱餓再說吧。

嘆息中……

杏月領會好了我的意思。問題是,她想到比我想到的還快。於是,我不僅要捱餓,還要挨渴。後來,睡覺就變成了可以解除這些痛苦的好辦法。

李家一直就沒有亂,最近的食譜菜色也都新鮮,聽說,還新從江南請過來的一個廚子,會做什麼揚州炒飯,府上全都挺愛吃的。我算計著晚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加那個。想到一半,就將那個想法拍飛,我可千萬不能再想到“飯”這個字了,否則,我爆發起來,有可能一腳就將這個障礙物踢下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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