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一百零二章 轉折突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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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不可捉摸性猶如測不準原理,高妍接到一個電話,氣氛就變得緊張了。

是她找的那個臨時負責的人打來的,她要辭職。因為,她已經分手的男朋友又找來了,要她回福建結婚,她和男朋友老家都是福建的,男友家裡開了一個小廠,所以必須要回去,兩人準備婚後一起打理那個工廠,所以,就要求辭職。這可把妍子急壞了。

“怎麼辦?哥?”妍子問我。

“有其他可以替代的人嗎?”我問到。

“暫時沒有,況且,交賬時,最好我在場,要不然,很多事說不清的。”

“計劃沒有變化快,你回去,把酒吧的事處理好,旅遊的機會很多,不差這一回,我們一到烏魯木齊,就先到機場,你買張票,回北京。”我說到。

“我也回北京,莊哥,你跟小池旅遊,妍子回了,我不當燈泡。”思遠說到。

“對,交接時,思遠還要幫忙,我怕別人走得急,妍子忙不過來。”我繼續問妍子:“這樣行吧?”

“那行吧,小妖精,要聽話喲,現在只有我哥才能保護你喲”高妍不忘記調侃小池一下。

“去去去,走到半路把人扔下。”小池笑著嗔怪。

我聽得出來,小池的心中有些得意。但我覺得,怎麼這麼怪呢?

很快就到了機場,剛好有一個紅眼航班,他倆人買票,離登機時間還早,我問到:“車上的行李,需要的就拿,不需要的,我開車帶回北京去,可以嗎?”

“我們能帶的都帶上了,剩下的不重要,你們能帶就帶,不能帶就扔,哥,小池就交給你了喲。”妍子笑著,瞄了小池一眼。

小池笑笑,說到:“我們那邊去吃肯德雞吧,你們不餓嗎?”

“行,你請客,今天得宰你一頓。”妍子喜歡肯德雞,思遠要喝冰可樂,正好機場有。

小池正在櫃檯點餐,這時,她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我一看,來電顯示“老爸”,趕快拿著電話遞給小池,我開始點餐了。

等我點完餐,將餐盤端過來時,沒看見小池了,我問妍子:“她呢?”

妍子朝我努了努嘴,我朝她示意的方向一看,小池正在玻璃門外接電話,很著急地說著什麼,隔著玻璃,聽不見,我只好對高妍、思遠說到:“別管她,我們先吃。”

當思遠可樂喝到冰塊時,發進滋滋的聲音,我發現小池還沒過來,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馬上出門,發現她已經沒打電話了,靠在玻璃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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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嗎,怎麼不進來?”我問到。

忽然,我發現她看著我,眼淚噙在眼眶,我內心一震,趕緊上前,一把將她抱住,她伏在我的肩膀上,抽搐,沒有哭聲,但顫抖卻透過身體傳入了我的心中:“別怕,不管啥事,說出來就好,我聽著呢。”

“我媽出事了,我媽,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怎麼辦?”

“別急,急也沒用,這樣,我們買機票,馬上回去,沒事的。”

“好,回去。馬上,我媽還在等我呢。”她終於哭出來了:“媽,你要等我,我馬上回。”

這時,妍子和思遠看到這一幕,已經出來了。妍子問:“怎麼了怎麼了?小池?”,她一邊拉過小池,抱住她,一邊聽小池的哭訴,一邊小聲安慰,我則跟思遠簡要介紹了一下情況。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小池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些,高妍喊到:“思遠,這是小池的身份證,買最近的機票,到上海。”

我正要疑惑地問一下,妍子過來了,拉了我一下,低聲說到:“哥,現在你不方便去,她家裡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現在去早了些,剛才小池跟我說了,她先回去看看情況,再作打算。”

我明白了,趕緊走向小池:“你一個人處理得過來嗎?”

她點點頭,突然抱住我“你好好的,一個人開車,要小心,我會打電話給你的,我那邊還有一大家人呢,你放心。”

聽她在安慰我時,我覺得她的情緒比較正常了,才對妍子說到:“你到家也要給我打電話,高叔馮姨問起來,就說我還有其他事,晚點回北京。”

妍子點點頭,這時思遠回來了“票買好了,小池,你的航班時間跟我們差不多,我們進去坐下吃點東西?”

小池搖搖頭,這時,思遠說到:“也行,過了安檢,到裡面買點零食,上海有沒有人接?打個電話吧?”

思遠考慮事情確實周到,小池就給家裡打電話告訴了航班號和到達時間,電話打完,她對我說:“舅舅接我,你放心吧。”

妍子說到:“思遠,要不然你這次就不回北京,跟我哥一起開車回?他一個人開車,太寂寞了。”

“行,我跟莊哥一起回”。

我連忙制止:“別,我,你們就放心,思遠還是要跟你走,交接時他可以幫你。我走走停停,沒問題。”

目前最需要關心的是小池。“要不,我開車到上海,去看你?”我低聲問小池,她望著我,眼圈一紅,好像點頭又好像遲疑,低聲回到:“放心,畢業時我要到北京的,這麼遠,一個人開車,你好辛苦,別來。”

“為你做事,我不辛苦。”我說到。

小池抱著我,狠狠地在我後背打了兩下,再次用力抱著我,生怕我跑了似的,我心軟了,真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我的眼圈也紅了起來。

“別磨蹭了,哥,我們要換票安檢了。”妍子叫到,她也看見了我的眼神,表現得有點不自然。

幫小池整行李,送他們換登機牌,送他們過安檢,招手離開,轉角,消失在視線。

當大廳中剩下我一人時,感覺重新換了一個世界,沿途的快樂奔放討論笑聲,猶如夢中。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我繞道到了候機廳外面,試圖目送他們的飛機起飛,但隔著鐵絲網,望著那麼多飛機的起降,我突然感到巨大的迷惘:哪一架上面坐著小池,哪一架上面坐著妍子和思遠,根本分不清。

燈光閃爍在天上、轟鳴響徹在耳邊,我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地方,離開了自己熟悉的人。

還是那個味道,還是那個處境。我又成了獨自漂泊的人。

下到車庫,我一人坐在駕駛座上,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剛才為找東西,開啟了副駕手套箱,妍子的香菸還在,副駕上,思遠的墨鏡還在。向後看,那個傳出小池和妍子笑聲和香味的後座,還有一條絲巾,在黃色光線的襯托下,淡藍色絲光隱現,觸動了我的落寞和傷感。

我曾是保護他們的人,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們還在瘋狂地調侃,撩撥著激情,現在,這裡就剩下回憶,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該向哪裡去呢,今夜,肯定無眠。

我想起來,小池在月牙泉時說過,我答應她要住一次帳篷,但在這不熟悉的都市,哪裡才可以露營?

他們現在在飛機上,估計已經飛出新疆的範圍了吧。我看了看時間,晚上十一點半,估計再過兩個小時,小池和妍子都到了目的地。這時,我突然發現手機的電不多了,這得趕快找個賓館,充電,等他們的電話。

我開車向市區駛去,找到一家賓館,停車、登記、住宿、給手機充電。一個人的房間,加上夜晚的寂靜,情緒的起落和等待的焦急,安靜得痛。

先是接到妍子的簡訊:“哥,到了首都機場,司機來了,上了車,放心。你要注意安全。妍子。”

我剛回幾個字,還沒發出去,她的簡訊又來了:“後備箱還有好多吃的,你把它們拿前面來,邊走邊吃,免得無聊。”

我回到:“好,代我跟高叔馮姨解釋下,我回北京後第一時間到家看他們。”

“行,晝夜溫差大,哥,要注意身體。”互道晚安。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小池來簡訊:“到了,上了舅舅的車,過會聯絡。”

“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到。

洗了澡,換了了睡衣,我還是睡不著,因為,不知道小池媽媽的狀況。開啟電視,也沒什麼好節目,關了,燈也關了,在黑暗中發呆。

我在想,這一切,是不是巧合,妍子有事離開,小池母親出車禍,這彷彿是商量好的,所有人都離我而去。如果是必然,肯定在周易預測的卦象中應該有所體現,但,我此時心情很亂,根本沒有心思去推卦象,只是發呆。

憧憧往來,從朋爾思。思想雜亂,近段時間發生的事,象電影一樣透過腦海,在情緒和焦慮的變形下,它們映象模糊,毫無頭緒。

小池不讓我跟她現在到上海,高妍說的理由是充分的,我不該懷疑。但是,我回想起來,小池從未跟我提起過她家裡的事她家裡的人,這有點奇怪。妍子應該瞭解她的家庭,畢竟她們是同班同學,妍子也沒跟我說過,這是巧合嗎?

還有,小池跟我在一起,從未提過是否要跟我結婚,也沒提過今後的工作、今後的打算。更奇怪的是,她也沒問過我,今後的打算。這算不算正常呢?也許,我們交往時間不長,談論這些都還太早,但是,偶爾提及也沒有,這對不對呢?

一路走來,妍子有幾次複雜而奇怪的眼神,出現在我腦海中,但又突然消失,如水上漂浮的鏡子,銀光閃閃,但又不知所蹤。

有兩次,小池的情緒發生起伏,我不知道原因,她一直是個理智的人,為什麼呢?

簡訊提示音又來了,開啟手機,小池來的“莊哥,情況不太樂觀,還在icu,估計很忙,有時間再聯絡,你早點休息,不要疲勞駕駛,開車慢點。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重要的事說三遍。晚安!”

“安心照顧阿姨,我沒問題,只是想你,晚安!”我回到。

等了好久,她沒回簡訊,估計忙去了。

我下一步該怎麼走呢?是時候考慮這個問題了,是按來時路返回北京?還是另走其他路到上海?

別人都是回家,都有親人,唯獨我沒有。我始終是個孤獨的、在異鄉的、沒有同行的人。

面臨無奈的處境,如果你不學會自嘲,那麼酸楚和失落就會接踵而來。

算了,邊走邊想,總之先到吐魯番,這是必經之路的節點。迷迷糊糊,居然睡了。

等我醒來時,天已大亮,昨晚窗簾都忘記關了,太陽照在眼睛上,剛睜開時還有點不太適應,一看時間,十點鐘了,這可是第一次,早上六點,沒有自動醒來。

賓館的早餐券是沒用了,這個時候早關了。算了,下樓找到一個店子,要了一碗牛肉麵,吃完後,退房,上車,出發,目標,吐魯番。

走原路,熟悉,對我這樣的新手來說,省心。好吧,那我決定原路返回。來的時候,內心充滿了期待,車上充滿了歡樂,五彩繽紛的。回的時候,除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其它的聲音,面對筆直的道路,確實感覺無聊和孤獨。也許昨晚沒睡好,還有打瞌睡的慾望,這可太危險了,必須找個方法,警醒自己。

其實,對付孤獨,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內心的強大也可以抵抗一陣,過去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嘛。但是,當我到北京,適應了妍子的吵鬧,結識了李茅思遠和小蘇後,火熱的城市火熱的生活把我慣壞了,尤其是小池,她和我一起吃一起睡,她和我鬥心思撩感情,她和我纏綿和我激情,這些突出其來的幸福慣懷了我,我差點忘記了,我原來是個慣於孤獨的人。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也適合於感情?

當我把情緒歸零時,一切都變得不同起來。來時,在車上,我的關注點更多在他們身上,但現在,有機會關注自然、關注風景。旅遊,其實是在風景變幻的背景下,照耀自己的內心。

這筆直的道路不是那麼無聊了。遠山橫亙、原野蒼茫,天高地闊、氣度陽剛。這種陽剛是內地無法見到的,從出嘉裕關起,我就有這個感受,今天感受更為強烈。乾卦,筆直得沒有缺陷,乾燥得沒有水分,剛硬得沒有生物,這就是乾,方位,西北。

在路邊一個加油站加油,我向回望,仍然見得到天山,忽然升起一股敬意,古人說,那裡是西王母所居,雲霧飄渺、冰雪極寒,但是,不到新疆你體會不到,天山是個巨大的存在,它俯瞰著都市俯瞰著人類,它的冰冷,飽含深情,滋潤養育著沙漠巨石中頑強生長的萬物生靈。這是西王母的特點,冷冷的注視,彷彿高不可攀,但養育子民的柔情,盡在她的雪水裡了。

不要看不起那些光禿禿的石山啊,不要看不起那些沒有草的沙漠,它們是萬物的考場,機會只會留給那些最頑強的生命。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是乾卦之象。

當看到葡萄園的綠色時,吐魯番就不遠了,當你仔細體味黃沙、戈壁後,你就知道綠洲的意義了。這個狹長地帶,是生命的聚集之地,歷史上,多少人路過這裡獲得重生,又有多少人沒來得及看到它的模樣。

到這裡時,我突然產生一個想法。黃老闆,異鄉人,劉師傅,異鄉人,他們對我們的熱情還是一兩天前的事,再次回到這裡,仍然感到親切溫暖。我得去去,我想為敦煌老劉做點什麼,為這次枯燥的回程尋找意義。所謂行動的意義,即是你對別人的影響,反過來又影響自身。

很快,我就找到了黃老闆的家,他正坐在門面,看到我,吃了一驚:“你們不是到烏魯木齊嗎?怎麼還沒走?”

“去了,他們臨時有事,坐飛機回家,我一個人把車開回北京。”

“原來是這樣,來來來,車子停後院,吃點東西。”老黃扭頭喊到:“菊香,有好菜沒?買點!”

我馬上說到:“不用,黃老闆,我就看看你,我下步還要到敦煌去看老劉,你有沒有話要帶給他?”

老黃看著我,愣了一下,突然雙手握住我的手:“老鄉見老鄉,兄弟,你真講感情。我準備一下,你先坐。”

他老婆出來了,看到我,也頗感吃驚,給我倒茶時,說到:“我準備點菜,你別走了。”

“不用,嫂子,我還要到敦煌去看老劉。”

老黃從後院出來,馱了兩大箱子東西,往我車上搬,我跟著出來。

“東西有點多,你受累,那個白色的紙箱是給老劉的,這個黃色的箱子是給你的,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就不用了,老黃,給老劉帶就行。”我推辭到。

“兄弟,老鄉歸老鄉,你們照顧我生意我就很感激了。但你為老劉的事,專門跑一趟,兄弟,我佩服!看得出來,你是個重感情的人,要看得起我這個老鄉,東西就收下,也不是啥貴重的,就是新疆產的乾果吃食,你路上吃著解乏。”

盛情難卻,只得收下。

告別老黃一家,繼續上路,直奔敦煌。

出了市區,直奔高速,看了看時間,估計到敦煌得後半夜了。好在老劉是值夜班的,估計能夠碰得上他。

高速路口有點堵,我決定路邊停一下,把吃的喝的準備上,從烏魯木齊出來,我還沒吃,得補充一下。

後備箱亂七八糟,翻出好多吃的,還有半箱紅牛,幾瓶可樂,十幾瓶礦泉水,我都拿了一些,放在副駕駛座上。出於好奇,我開啟老黃送我的黃色的紙箱,嚇了一跳,箱子內滿滿當當,有許多塑料袋分裝,一一拿出來有幹紅棗、核桃仁、葵花籽仁、西瓜籽仁,當然少不了葡萄乾,還有兩大包牛肉乾,可以直接吃的那種,關鍵是分量沉重,我掂了一下,估計是五斤一包的,怪不得,老黃當時搬起來,那麼吃力。

上路一邊開車一邊吃喝,時間過得很快,月亮出來,路面有銀色的光彩,車燈顯得昏暗,路標卻很清晰,原來,這筆直的高速,晚上開起來這麼省心,怪不得,那麼多人選擇晚上上路,是有道理的。

到敦煌時,已經凌晨一點半了。到了原來那個賓館,登記、停車,停車場的門衛室燈是開著的,就是沒人開門,晚上我也不好按喇叭,就敲了敲窗子,還是沒人應,我正在詫異,這時,聽到一個聲音,從圍牆外面傳來的:“等一下,來了。”

回頭一看,不是老劉,是那天看到的那個年輕保安,他開門時看了我一眼:“咦,是你?”

我點點頭:“老劉呢?”

“他請假了,後天來上班。”

“他有什麼事嗎?請假?”我問到。

“家裡有事吧”這個年輕人等我停好了車,對我說到:“剛才院牆那邊有響動,我去看一下。怎麼,你專門找老劉的?”

“他朋友託我給他帶了些東西,你知道他家在哪裡嗎?”

“知道,離這裡不遠,他不在,我就得值班,走不開,要不然,我可以帶你去。”

“不怕,我今晚睡賓館,明天再說,你把地址寫給我就行。”

“地址寫了你也難找,他家在一個巷子裡,這樣,我跟你畫個草圖,你明天開車按圖走,很快就能到。你等一下。”

趁他進門畫圖的時間,我在車上拿了一包煙,進門後他已經畫好了,我給他煙,他不收,我堅持,他收下了。他將那張草圖遞給我,說到:“最下面是我的手機號碼,老劉沒手機,反正也沒什麼人找他,即使有,都打門衛這個電話。你如果沒找到地方,就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你。”

我趕緊道謝,上樓,住下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也可能是今天集中精力開車,反正,人比較疲勞。但我還是堅持洗了個澡,這還是小池帶給我的習慣。我原來在農村,對個人衛生比較馬虎,泥腿子嘛。在部隊時,那時並沒有機會天天洗澡,一般一個星期兩到三次,到大學也這樣。但自從跟小池生活一段時間後,在她的督促下,天天刷牙洗澡,必不可少,到現在,晚上睡覺前如果不洗,好像還睡不著。可見,人是習慣的動物。我看過一個資料,說一個行為如果堅持1天以上,就會變成你的習慣,我覺得有些道理。看著鏡子前的我,我笑了笑,想起了思遠在路上談論的哲學問題:我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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