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妍子的專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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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義烏那位大姐的電話,知道產品已經出來樣品了,必須有人過去測試,看是否符合要求。她又加了一句:“叫妍子也過來吧,她小姐姐過來了。”

本來樣品測試我也不懂行,叫王班長夫人去也可以。但考慮到這事是我們牽線的,大姐也是看在妍子的面上接活的,再加上大姐這句話,我和妍子就不得不去了。

馬上開車往義烏跑,途中給嫂子電話,她倒是直接:“我也出發到廠,我們在廠裡匯合。”

“不帶技術人員嗎?”

“不需要帶,況且我在義烏也沒有技術人員,不過大致技術指標,你王班長已經給我說過,我自學了一下,找人請教了一下,懂一些。況且,人家跟妍子這麼好,技術上不會騙我們,是不是,到現場一試不就行了?”

現場一口鍋接十幾臺電視一試,她這辦法土倒是土,但還算管用。更重要的是,她對乙方有信心,自然對產品有信心了。我倒是好奇,她僅憑王班長的電話加上自學,就可以瞭解部分技術知識,這個懂一些,究竟是懂了多少呢?

到了廠裡,大姐出來迎接,妍子發現了,那個小姐姐居然也在廠裡等我們,興奮得不得了,撲上去親熱,然後才雙方作了介紹,那小姐姐現在住在南京,這次聽說妍子要來,專門過來的。

嫂子早就在廠裡等著了,我們讓妍子和小姐姐在會議室說話。大姐領著我們到車間,檢測樣品去了。

我們已經看到有十來口鍋擺在一個倉庫邊,另外還有一口鍋放在外面的籃球場,已經接好各類配件,連線了十五臺電視。

我看到這些鍋比我在農村看到的要大一些,就問到:“我覺得這直徑要大些,是不是?”

廠裡的技術員介紹到:“考慮到非洲電視信號問題,他們沒有我們國家電視衛星訊號好,所以收集反射訊號的直徑稍大些,免得在我們國家用得好,在非洲不行。我們在調製解調等方面以及訊號放大方面,也照顧到非洲的情況。本來,我們廠過去也給非洲加工過這類產品,有經驗的。”

這我就不太理解了,難道還有比我們更先試水的企業?

大姐說到:“是在非洲做礦產的中資企業,他們各個分點的職工要看,總共不過幾十套,套數少,成本高。像你們這套數多的,成本就降下來了。”

我們還是要試一試,在連線過程中,嫂子問了好幾個問題,比如工作電壓設定與非洲民用電電壓的匹配問題,比如放大器負擔過重發熱還有訊號失真等問題,我聽到,反正覺得,她是個半專業人士了。她這短時間就能夠問出這麼多問題,可見她學習的認真勁,也反映出她比較聰明,畢竟只是個中學生的底子。

最頭疼的問題就是非洲民用電電壓不穩的問題,他們已經預先想到了,原來也有些經驗,並在設定上作了處理,這讓嫂子開心起來,她跟我說:“你王班長最害怕的就是這個。”

一切沒問題,開試。調校天線角度,各類裝置開啟,十五個電視畫面清晰,效果非常好。

嫂子非常滿意,決定先把兩千套先定下來,交了一百萬訂金,讓大姐廠子開足馬力生產。大姐笑了笑,訂定都可以不要,試制成功後,再生產兩千套,也就周把的時間。但是跟著出貨跟著驗收跟著接貨,估計要有一個人每天來廠裡一趟。

這麼快,我都不敢相信。但等大姐帶我們參觀完她的工廠車間後,我才明白,她真是不吹牛。她的工廠足有我們溫州那個廠兩倍大,數千工人,一片熱門景象,真是做大生意的啊。

等我們再回到廠辦時,看到妍子和她小姐姐還在親熱。妍子見到我,說到:“哥,小姐姐要我們到南京去,怎麼辦?”

我笑到:“去是該去,但起碼過一週才行啊,得先幫嫂子把這邊的事忙完,對不對?”

那邊小姐姐說到:“莊總,要不這樣,這多年沒見到妍子了,你先在這邊忙事情,我和妍子單獨過去,然後你再來,行不行?”

我看看妍子,看她與小姐姐的親熱勁,她很久沒有如此放得開了,覺得讓妍子高興瘋狂一下也好。就說:“妍子,要不你跟小姐姐去吧,我就不去了,你玩好了就回來。我去,當你們倆的電燈泡,也沒意思。”

“喲喲喲,莊總有意見了。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人吃掉的,我們就是閨蜜,好久沒親熱了。”

“我沒意見啊。妍子這麼開心,我也巴不得。我在義烏得把這兩千套的事幫嫂子處理完,你們玩你們的,記得多拍些照片,看你們玩了哪些項目。”

妍子看我同意了,悄悄過來跟我說:“哥,最多幾天就回來了,我直接回溫州,天天電話聯絡,可好?”

我點點頭:“放開玩,一定把自己整開心!”

這話聲音有點大,大姐笑到:“把自己整開心,怎麼整?”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就在外面酒店吃了個飯,是嫂子買單的,她的理由很簡單:“感謝工廠的支援。”

飯後,小姐姐就要領著妍子到南京,好像生怕我們扣留下她不成。只好隨她們了,妍子把車留給我,我在義烏開了個賓館,算是有安頓了下來。當然大姐還是邀請了我,到她家住,妍子不在一起,在她家我不太方便,所以謝絕了。

大姐安排了生產計劃,大約三天後開始出貨。我和嫂子商量安排運輸、報關之類的事宜。

這型別事宜,交給溫州商會那個人就行,大不了給點佣金。但嫂子堅持要她自己搞,按她的說法:“一次是請教,二次是學習,也不能老找別人,我自己動手,這一套我也熟悉了,有了問題再找人家,不能天天麻煩人。”

有點空閒時間,我就在義烏市場轉,也在街上轉。我發現,義烏這裡的小商品市場如此發達,幾乎在全國沒有第二個地方了。這裡有今天這樣的規模,肯定有它必然的原因。

首先是政府給力。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在提供服務上,確實快捷,辦任何手續,只要找到政府審批的視窗,只要合法合規,辦結速度那是真快。根本沒人故意拖延和為難你的現象。不管你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甚至是外國人,都一視同仁。這說明,高效的政府,是高效的市場最重要的條件。在保護市場上,也是花了大心思。各類行業都有協會,內部自律,與政府溝通順暢。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義烏的治安是比較好的。我還沒聽說當地有什麼黑社會,欺負外來客商的。根據我在全國行走的經驗,凡是本地人比較強勢的地方,一定不是做生意的好地方。凡是官員比較霸道的地方,生意人一定要遠離。

其次是服務配套。就拿開業報關運輸等事項來說,滿大街的中介代理公司幫你,收費也比較合理,我沒看到有漫天要價的情況。況且,這是一個以外地人為主的城市,所以本地人也不欺生,人與人之間顯得和善。為各地客商服務的行業,真是五花八門。估計世界有一兩百個國家,幾乎有一半的人國家,都有人來過義烏。各種膚色的人摩肩接踵,你有一種到了聯合國開會的感覺,也有一種地球村的印象。為這些多樣人群服務的餐館、酒店也是五花八門,莫說中國八大菜系酒店全有,就是非洲歐洲流派的餐飲,也有好幾家,當然味道正宗不正宗,我就不知道了。

三是包容性。在這裡,中國人與白人、黑人、阿拉伯人,地市場上的地位都是一樣的,大家都為掙錢而來,用一個計算器就可以談價格,根本不需要翻譯。這是全球的集市,各種膚色語言混雜,根本沒有違和感。還有一個奇特的現象,不管你是什麼膚色什麼人種,你走在街上,幾乎沒有人特別注意你,你沒有回頭率,大家自然看你,你也覺得自然,就像走在自己家鄉的街道。義烏有一些長住的外國人或國內其他民族的人,於是義烏就有了清真寺和教堂,這就很神奇了。

當溫州人一批一批地走出去,義烏人彷彿一批一批地迎進來。中外的交流,就是開放的真正意義了。

沒有交流就沒有交換,沒有交換就沒有商品。所以說,市場最活躍的地方,也許是交流最深入的地方。義烏的中外交流深入到什麼程度呢?深入到自然的程度,所以全球的客商才自然地把義烏當作最好的市場。

以此反推,凡是官員強勢的地方,這種強勢就阻礙了政府與人民的交流,凡是本地人強勢的地方,這種強勢就阻礙了本地與外地的交流,缺乏交流,就無法形成高效的市場,所以,只會越來越落後。

這讓我想起原來在董先生那裡聽到的故事,是錢哥講的。原來武漢漢正街小商品市場,是全國最大的,還拍成了電視劇,紅極一時。後來要轉型升級,有浙江人要來承包一些街區市面,市政府研究過,覺得浙江人做生意厲害,還可以承擔上海與武漢兩個市場的橋樑作用,符合武漢發展的大戰略,傾向於同意。結果有武漢本人官員和本人老百姓跳出來,說錢不能讓外地人賺走了,我們武漢人自己也會賺錢。就把這事擱下來了。結果,人家浙江人搞好了義烏,但漢正街呢?用錢哥當時的話來說:“破爛得像抹布,拆又拆不掉,搬又搬不走。”他是武漢本地人,用抹布來形容,可見有多恨。

其實,只有寬容地讓人員交流,才會有商品交流,才會有大市場的基礎。好處都讓你當地人佔完了,別人來幹什麼?別人不來,你賺誰的錢?

從第三天起,開始出貨驗貨,時間就比較緊張了。妍子倒是天天來電話,說她在南京玩了什麼看了什麼,南京她也去過幾次,估計與閨蜜同在一起心情不同,所以顯得興奮,這其實我也感到高興。

大約一週時間,貨已收完,嫂子已安排好了運輸和通關手續,也結清了尾款,我也沒啥事了,決定開車回溫州。嫂子在義烏小商品市場裡也租了間辦公室,她一個人外加一個就在義烏臨時聘請的幫忙的人,就算是一個公司了。她如此精明強幹,一般的事情,都沒問題的。

回溫州前,我給妍子打電話,問她還要玩好久,需不需要我開車去接她,她說不用,開車走這麼遠太辛苦,她說她在跟小姐姐起上一個瑜珈班,她試幾天,看看效果。

等我回到溫州,安排了自己工廠的事情時,已經過去兩三天了。妍子打電話來:“哥,那個瑜珈班我只上了一天,就退了,沒意思。”

“怎麼呢?不好玩嗎?”

“也是拉伸肌肉之類,然後是靜坐。人還沒安靜下來,就叫我們想象什麼海浪鳥叫的,反而心還亂了,怎麼回事?”

“這是讓身體放鬆的方法,但也許你那個瑜珈不太正宗,只曉得心理暗示,不懂得禪坐原理,不學也罷。反正,我覺得,凡是很多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商業化就太嚴重,就不很純粹。那你是準備回來了?”

“還有一個專案,如果我參加,你有沒有意見?”

“說來聽聽。”

“小姐姐平時也打坐的,她有個朋友信佛,說是雞鳴寺有禪修班向社會開放,一期只有一週,要和陪她一起參加,我去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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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寺,我聽說過,在古代很有名的,好多文人的詩歌都寫過它,是那個嗎?”

“應該是那個,南京沒第二個雞鳴寺了,是個尼姑庵,全是女性。所以,你不能來。我想試試,萬一有收穫呢?”

“好的,你去吧,這段時間工廠有些事,我在溫州忙一些。你那裡面可以打電話嗎?”

“應該可以,向社會開放嘛,人人都有手機,我們還是每聯絡吧。”

她說的瑜珈,我知道。在佛教裡面,也有一些關於瑜珈的說法,但在古代印度,瑜珈也是一種靜坐方法,也是一種宗教,被佛教所揚棄。從文化理論來說,既然中國人儒釋道都強調靜坐功夫,那麼古代印度有這個法的傳承,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但傳承到今天,在中國,這幾乎與宗教無關了,幾乎成了一種商業品牌,如同滿大街的健身房,屬於時尚的範疇了。我一直覺得,凡是與時尚掛鉤的東西,就是濃重的商業氣息,就一定與金錢有關,恐怕正宗的精神財富也被侵蝕了吧。況且,沒有如佛教那樣一代代嚴守戒律的宗教傳承,誰知道它傳下來的,是不是正宗的呢?按妍子的說法,它這種修煉方法,想象方法,像極了現代心理學的心理暗示,這就不太靠譜了。當然,也許有好東西在裡面,但妍子試驗的效果並不好,就說明不適合她,那她放棄,就是正確的。

至於她所說的雞鳴寺,倒是大名鼎鼎。金陵是中國古代文人常去的地方。從明代以來,中國分南北兩個貢院,幾乎所以南方才子,都到過金陵。這裡還有一個歷史故事,反映了中國古代科舉制度遇到的一個現實問題。在明代,最初定都在南京,後來朱棣改為北京。科舉是全國的科舉,應該是一套標準量到底。但明代,其實從宋代開始,南方的經濟就比北方發達了,那麼,按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原理,南方的文化也比北方發達得多。事實也是一樣,有一年,中進士的人中,幾乎全是南方人,北方人沒有一個。這種文化上的南北差距,就成了一個政治問題。

朝廷是全國的朝廷,當官的不可能不要北方人。怎麼辦呢?就分兩個考區,南方考區就是南方舉子考試,取一定名額的進士;北方考區也留下一定名額,就在北方舉子中選進士,以此來平衡中國南北官員數量上的差距。這個制度其實在今天也有遺留。比如,高考,不是全國統一卷,也不是全國統一按分數高低簡單錄取。如果這樣,那些教育落後的省份,錄取率就會非常低了,以至於在高考這個最重要的進步階梯中,被邊緣化。所以,都是大學給每個省一定名額,在本省內按分數高低來錄取。這樣來平衡各地的教育差距。

從上面情況看,當時南方幾乎集中了全國大部分有才華的讀書人,他們來到南京,四處遊歷,寺廟是他們參觀題詠的好地方,雞鳴寺,也成為文人們歌頌的重要內容了。

梳理文學作品就知道,千年來,雞鳴寺一直是南京重要的寺廟,說明其宗教的傳承。

以前我不太瞭解,今天聽妍子說才知道,這座寺廟,今天已經是尼眾的天下,女性修行的道場了。

吃晚飯的時候,妍子又打來電話:“哥,我來對了,這裡是叫我們體驗尼姑的生活,按她們的方式過清靜的日子,管得很嚴的,很正規的樣子。”

“你細說,怎麼正規法?”

“剛和小姐姐一起,和我們這個班的三十幾個人上了預備課。發了小冊子,講了規矩。每天只有下午四點到六點是自由時間,才可以打電話。平時是不準帶手機的。”

我很好奇,啥管理,搞得跟軍隊一樣。

“還有什麼規矩呢?”

“作息時間安排得很滿。晚上八點鐘就睡覺,早四點鍾就起床,早課晚課,打坐講經,唸經禮佛,好多專案的。哥,我跟你說,這裡一天只吃兩頓飯,早餐和午餐,沒有晚餐的。還有,不準高聲講話,不準隨意走動,好多個不準呢,我都沒記下來,現在還在看冊子呢,要不然我記不住。”

“妍子,看樣子是按出家人的要求來的,有這機會,你就好好過幾天苦日子,也許真的有好處呢?你要是覺得苦,就想想我,我當年當兵時,不也是規矩束縛過來的嗎?”

“對對對,哥,我這就像當兵一樣,行,我努力!”

她把這件事當專案搞,也是對的。體驗另一種生活,我們都不熟悉的寺院生活,出家人的一天,究竟是怎麼過的呢?

鍾廠長回來了,他家裡的事處理完畢,第一時間就回到了工廠。我到廠裡跟他接洽,順便說了老劉的事。“鍾廠長,本來作為老闆,按傳統,我不能給廠裡安排自己的人。但這個人,既不是我的親戚,也不是我的戰友,我也不是同情和故意幫助他,只是覺得他忠誠老實,按我的設想,放在那個崗位,估計對廠裡還是有好處的。”

鍾廠長笑到:“舉賢不避親,況且他還跟你不是親人。那個崗位確實需要一個實在人,還得懂點機械常識,你想想,懂點技術的人,誰願意管倉庫?不都在技術崗位掙大錢去了?看倉庫的工資不高,又要懂技術,還要實在忠誠,哪裡去找這種人?這種人要好找,我早就早了,用不著到今天,還得我們的管理人員來兼管,費事費力不說,關鍵還不能做到經常。你找這個人算是幫了我大忙了,我還求之不得呢。況且,你是老闆,錢歸根結底是你出的,所以,你肯定是按廠裡的利益來請人的,我們不該有意見。”

“錯,鍾廠長,從法律上來說,這個廠,我是老闆。但從實際上來說,你、王工都有份。你不也以廠為家嗎?所以,我們以後有任何事情,都商量著來,我年輕,做事有時衝動,你老成,也要及時勸阻我。這麼多人靠我們吃飯,我們不能瞎折騰。”

剩下只等老劉完全康復,等他來上班了。

妍子還是每天在固定時間打電話給我,說她們今天聽了誰講法,念了什麼經,做了什麼佛事之類,她說得新鮮,我聽著也覺得新鮮。就是她沒學過什麼收穫,開闊眼界也是不錯的,至少,我們知道了,僧人是怎麼過出家人生活的。至少,妍子也得到了佛教常識的普及教育。

“妍子,好好學習,回來彙報詳細情況。”

“yes sir!”(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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