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貧窮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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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窮限制的

貧窮是一種經濟狀態,如果它牢牢約束了你的行為,就進入了貧困——為貧所困。

貧窮困住了我的童年,它讓我只能在大山之中村鎮學校,用星空來點燃自己的想象,用寂寞來營養自己的深沉。貧窮困住了我的價值,窮人對他人的評價只有兩個標準:好人或者壞人。好人就是能給我帶來好處的人,壞人反之。

記得在經濟學課上,老師給了我們一個選擇題:如果成本50萬,收益時有兩個選項,請二選一:選a,可直接拿走100萬;選b,可能拿走1000萬,也可能什麼都沒有,機率各佔50%。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選b是在賭博,當然選a啊。落袋為安,況且100萬可不是個小數目。

結果,我錯了。班上的同學們各自出現了n種答案,最讓我震驚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一個人給出了正確答案的種方法。正確答案b。方法一:找一個有錢的合夥人,告訴他,請給我50萬,我們合夥共同做一個生意,每個人都選一次b,得到1000萬,然後平分,各得500萬。他先給我的50萬,作為他付給我的信息費。方法二:找投資銀行,說明我有一個掙1000萬的50%機會,現在我標價400萬賣給你,但我先預支50萬。方法三:找銀行直接貸款100萬,自己執行兩次按b的機會,如第一次成功,就不執行第二次機會,即使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也應當成功,然後還款,餘額扣除資金成本,800多萬就是我的利潤。

這是什麼鬼?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100萬的現實誘惑讓我丟掉了鉅額的財富。

但仔細一想,她的答案似乎也有點問題,要實現起來都必須附加某種條件。比如方法一,她必須有一個這樣有錢的朋友,並且自身信譽很好,可以做合夥人。方法二中,她必須有這樣一個50%的機會,並且必須熟悉投資銀行的規則。方法三中,她必須有足夠值100萬的抵押品,才能到銀行貸款。

鉅額的財富大多來源於槓桿,但槓桿必須有支點。我貧窮,沒有任何支點,不僅建立不起行為的槓桿,連思想的槓桿也失去了。

後來接觸多了,才知道,這位中年富婆是溫州人,早年拿著老公辦小五金廠的賺來的錢到北京和上海炒房,結果大發。每一次炒房都利用貸款,首付0%的話,她的槓桿就是倍,但她利用不同地區、不同銀行的資訊規則不對稱,迴圈抵押,其槓桿估計已達10倍以上,家業才有今天這個規模。

我該如何建立這個支點呢?不妨先從她入手吧。但是對於這樣一個精明且上進的富婆,我不能貿然下手,得等到一個合適的契機,才能進一步挖掘潛力。好在這個經濟學課程要持續一年,有的是時間。我首先要做的是拉近距離,建立信任。

近幾天李茅有點“不科學”了。自從張思遠搬走後,他公司的一個同事搬了進來,叫蘇明涵,一個跟李茅差不多情況的年輕人,不過比李茅入職更晚,職位更低而已。

據小蘇講,李茅碩士畢業了,導師希望他讀博,還給他寫了到普林斯頓的推薦信,對方學校還提供獎學金,彷彿金光大道就展現在眼前,但如果他到美國去了,在中關村的工作就得辭掉,那可是一年幾十萬的收入,他正猶豫中。

“那麼,小蘇,你是他的同事,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當然上美國啦,普林斯頓,多牛b的學校,計算機排名世界第一,我要不是沒機會,一個外地普通11本科畢業的計算機學生,沒有過硬的導師推薦,我也想上啊。”

“上了的好處是什麼呢?”

“那還用說,如果上完,很有可能留在美國了,普林斯頓的博士矽谷當個精英不跟好玩似的?洋房洋妞,游泳池派對,這不是麵包有沒有的問題,這是一切都會有的!”

小蘇的眼光閃爍著激動的色彩,漲紅的臉上跳躍著生動的表情。“即使要回國,也有可能成為大公司的骨幹,或者一流大學的教授,也不差啊。”

“那你當年為什麼不申請國外的研究生呢?”

“莊哥,我不是沒這樣想過。但我得有錢,在美國讀研,每年最低0萬人民幣,我從哪裡來?靠我父母的早點攤來?算了吧。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我的房租還是李哥幫我找公司爭取,公司負擔了一半呢。況且,我就是出國,也考不了普林斯頓那樣的學校,只能讀個二流大學,還沒有獎學金,留在美國也是個低端碼農,回國後也掙不了大錢。”

“那你一個月在公司掙多少?”

“一萬多,不到兩萬,我估計李哥的職位也許就是我永遠達不到的上限了。”

“那你不如考個清華北大或者復旦交大的研究生,也比你現在強啊?”

“莊哥,我是靠貸款上的大學,我也是村子裡唯一的一個考上11的人,我十幾年讀書把家庭經濟讀垮了,把父母的身體也透支了,今年回家看到母親的風溼性關節炎更嚴重了,每個月光藥費也要1000多,繼續做早點,恐怕身體也支撐不了幾年了,光靠父親,那是撐不起一個店子的。”

“你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還有個妹妹,在深圳打工,她高中畢業後本來也考上了一個三本,但她也不願意讀,家庭經濟條件也不允許,就自己到富士康打工了。她從小就崇拜我,希望我繼續往上學,她願意幫我掙學費,但我是哥哥,怎麼可能讓妹妹養活?”

“那是那是”我聽到這裡時,真想跟他敘述自己的家庭,但我不能說,在他面前是一個成功者的人設,不能隨意破壞。他要是知道我是一個連母親都拋棄的、父親已經逝去的、流浪四處的、靠玄學掙錢的,不知道他會怎樣看我。

但越怕什麼,什麼越來。

“莊哥,你是怎樣掙到錢的?”

對啊,我是幹什麼的?我像是個無所事事的人,在擁擠壓迫的人流中,我像是個旁觀者;在生活階層的拼殺中,我不是一個參與者。哈姆雷特問道:“我是誰?這是一個問題”。

“怎麼說呢?我嘛,我原來是做生意的,現在遇到瓶頸期了,來首都考察下市場”就完這句話,我自己也顯得沒有底氣。我突然感覺到,如果,有人在回答你問題時以“怎麼說呢”開頭,那多半是不想回答或者不好回答。

“懂了,莊哥,你這是在換檔加油,準備起飛了!”小蘇以自以為懂得者的小聰明,朝我擠了擠眼,彷彿他也是過來人。

我對這種江湖人士的狡黠非常熟悉,他們總在別人欲言尤止之時表現出一種深以為是的表情,彷彿雙方共同掌握著某種秘密一般,以此形成了一種我們是同道中人的錯覺。自我認同的代入感,是取得集體力量的敲門磚。任何事都有秘密和竅訣,這是他們對成功都的基本共識。其實,哪有那麼多秘密和竅訣,一個咒語打遍天下、一個竅門通達榮華,只不過是對通識貧乏而產生的幻想,只不過是對成功過於渴望的懶漢。

在對其生活的觀察中,我不得不承認,小蘇是精明而努力的。他每次逛超市,都會多帶一些洗 發液或者香皂牙膏之類,給共用的衛生間配齊所有的衛生用品,下班無事,也會主動清理房間,燒開水。他手腳勤快、語言親熱,是一個討喜的傢伙。他唯一的缺陷是:缺乏見識。因為他學到的太少,而因過度期望快速脫貧,限制了他的思維和想象。這些都是因貧窮而來,像我一樣。但我唯一與他不同的區別就在於,因董先生傳授的周易預測知識,讓我擁有了另一種思維能力。除此,小蘇就是我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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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小蘇身上,我看到了積極的東西。那就是,承認知識和努力是改變命運的重要手段。他在積極工作,在羨慕李茅的學識,在追求更好的生活,在承擔家庭的責任。這是一個男人最寶貴的品質。我呢?我連家庭都沒有,我甚至沒有原諒自己的母親!

她錯了嗎?她有更多的選擇嗎?她堅持哺養我十多年,也對美好生活期盼了十多年,而現實給她的打擊是一次次的失望,最後崩潰在初戀同學的一個預期上。她也許覺得這是她命運的救命稻草,彷彿隧道盡頭的亮光。她沒錯,她只是為貧所困,沒有選擇而已。

想到這裡,我心裡突然湧起了巨大的悲憫,就像悲憫我自己。

有錢男子漢,無錢漢子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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