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在想她們

关灯護眼    字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在身體和靈魂的兩端,都產生過偉大的情感。至少當時是這樣的經歷,喬姐和小池,她們之間,是妍子。這平凡而正常的狀態,一切都彷彿那麼美好。

我的歷史,就是體驗這種偉大與平凡,我像一個信使,在傳遞感情化的人生,而寫信的,就是這三個女人。

一陰一陽謂之道。

信使的命令,是上帝傳達的,這也就是我的宿命,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封信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他懶得知道。上帝只關心履行自己的職責,給每一個生命賦予一個意義:送信。但我不知道誰是收信人。

“當我第一次見到上帝的時候,他正在做生命的健身操,當時他做到第一節:腦體的倒懸。等我拿到信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做到最後一節了:肢體的呆照。”

上述文字,是我在看了那個極極小眾的作家,孫甘露的《信使之函》後,留在腦海中的印象,文字記憶不一定準確,但畫面感肯定沒錯。

上帝的健身操,模擬了人生的過程,孕育到死亡。中間的階段他不管,只是叫我送信,他就去幹其他人的事了,他很忙,因為他是上帝。

每當我想起這本書、這段文字時,我就會想起小池,我們的第一段對話就因孫甘露的作品而起,拿說話下酒,思想發酵後,語言放縱。

如果我是一個信使,喬姐只是在我出發時,給了我糧食,妍子是我的同行者。而小池,似乎回憶得起她寫的那段信的內容,在我用話語刺激時,她會偶爾背誦出其中的片斷,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有個預感,我自己就是收信的人。

以上的大段隱喻性質的東西,只有在一個極為孤獨、極為放鬆的時候產生,可見,此時的我,會有多麼無聊。

看樣子,我會這樣無聊下去。

牆上的二十四史在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飽暖思淫慾。我不會聽它的,它有什麼用?美國不比他強多了?我孩子要到美國去。

那本《推背圖》好像董先生的眼睛,盯著我看,但,先生的內心我不懂,我也看不懂這本書。況且,宏觀和微觀如此不同,相對論與量子論難以相容,我選擇原諒我自己。

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每個人的際遇卻如此不同。袁天罡和李淳風,他們測得出這個時代的興盛,但無法理解每個後代子孫如此不同的命運。

物理學上,叫測不準原理。在小尺度上,我們作為個體的人,是薛定諤的貓,不分黑白,不分男女,我們是混合體。我想起了天才少年魏寧格的書《性與性格》,他天才地預見到:每個人從性別上講,都是男女的混合體。之所以說他是預見,是因為,他基本沒認真地接觸過女人,只能靠猜,所以他是天才。

看看同性戀就知道了,況且,在假正經的中國,在嚴肅的二十四史中,在美女堆裡的皇帝,還有一些人是孌童癖。

我是不是在思考哲學?我有什麼資格?我笑了笑,沒人看見。我得出一個結論:每個人都是哲學家,只要他全心全意地關心自己。

我不是自覺地關心自己,而是被迫。這麼巨大的房間內,只有我一個人,外界的一切都不用我擔心,我只想我自己。

假如我是一個信使的話,我自己是無法開啟信封的,我根本看不到信的內容。如果要違規開啟,我的生命就結束了,因為信已經送達,收信人就成了我自己。但我的好奇心促使我,想知道信的內容。人人都有偷窺癖,算命的人尤其樂此不彼。要知道信的內容,還有兩種方式:第一,找到收信人,讓他看了後告訴我。第二,找到寫信人,讓他複述出信的內容。

神仙是什麼?按道家來說,是把握命運的人。《黃帝內經》上說,上古真人,可以把握陰陽,提攜天地,可預知和改變命運,當然,他們知道每一個人每一封信的秘密。學習道家,學習周易,就像裝上了透視眼,透過信封,瞭解裡面的東西。按佛家來說,有六通的說法: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宿命通、漏盡通,這把特異功能都說完了。我覺得這六通彷彿是一個意思。在送信這件事情上,天眼通,就是知道信的內容;如果對方在信封中是塞的音像資料,天耳通就發揮了優勢;神足通,節約了送信的時間,其實,如果你知道了信的內容,甚至,你都不用帶著這封信,打個電話告訴他就是,比飛機還快;他心通更好解釋,你瞭解信的內容,就知道寫信人的心意;宿命通,如果生命是一個送信的過程,你知道是誰寫的信,是誰收信,是誰送的信,就等於掌握了生命過去、現在、未來的全部秘密,當然是宿命通了。漏盡通不好理解,也許,真像我猜的那樣,收信人就是我自己,我如果提前知道上述內容,我根本就不需要送這封信,更不需要透過開啟信封來結束自己的生命。我超越生命,不生不死。

喂!那個叫上帝的,不要裝模作樣跟我做健身操了,坐下來,我要跟你談談!

我現在,只想跟小池談談,和她在一起的對話,有神性的感覺。但是,不可能了,這種高尚的事情,於我來說,顯得卑鄙。

那麼,周易,是我唯一能夠憑藉的東西。現在,它就在我身邊,我讀與不讀,它都在。如果它真能成為透視鏡,可以窺探自己生命的秘密,我又如何找到這把開啟它的鑰匙呢?董先生都沒找到,我也毫無頭緒。更何況,即使我找到這把鑰匙,我也不願意開啟,我不願意被人窺探,即便這個窺探者,是我自己。

有時,到二牛的店子去看看,他正在試圖給人修理手機,我覺得,雖然他對顧客的態度很好,但他對商業的定位不準確,只能做個小生意。

按我的理解,修理手機,難度大、收費低,是個得不償失的服務,沒有價值。一個連手機都要反覆修的顧客,不具備拓展消費的潛力。

我跟他上了一課,他第一次跟我有了辯論,很了不起。

當然是我先開口,等他送走那個顧客後。“我覺得你不是在做生意,好像是在學雷鋒。耗費時間和精力,並且不具有增值的效應。”

“學雷鋒不好嗎?”他第一次反問我。

我吃了一驚,聽到他這種口氣。我得講講人生經驗:“古人講,慈不掌兵、義不行賈,這是職業特點造就的性格,在今天這個專業分工細密的社會,專業才是成功的關鍵。”

他遞給我一瓶礦泉水,我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接到當年王班長遞過來的水一樣,但師生角色發生的反轉。他這是耐心聽我說的意思,我不能讓他失望:“開店子,是做生意。這個專業的根本目的是賺錢,一個不賺錢的商人,是最沒有職業道德的。要不然,股東的利潤何來?銀行的利息何來?自己的生活費何來?”

連續三問,估計嚇得倒他。

“哥,你的意思我大概懂。”他停頓了一下,估計想組織出更有邏輯的語言,這不怪他,他受到的教育程度低嘛。“不過,我就是想修,別人找我幫忙,我就懂點手機,剛好能夠幫上,剛才你也聽到了,這個人離開時,對我說了三句謝謝,我覺得好滿足,我覺得自己有價值,有收穫。我知道,自己以前是家庭的累贅,沒有人真誠地感謝過我,我很享受剛才那樣的過程。”

我明白了,他花費這個精力,是為了收穫自信。結果就是,他在我面前有了些許的自尊,敢於跟我面對面地辯論。這是一個巨大的收穫,我為他感到高興。

但我也不得不提醒他,讓他不能走得太遠,這次我有耐心了:“好!二牛,你真是進步了。助人者得到快樂,得到自信,得到自尊,這是你的第一桶金。”我讚揚完,不等他謙虛客套,繼續往下說:“自尊是你自立的前提,我為你高興。如果,剛才你的行為是為了這,沒什麼說的,值得肯定。但如果你把修理手機當成業務,那就不行。”

我跟他講了北京手機店那個老技術員的故事,然後跟他說到:“第一,這方面你不專業;第二,這賺不到錢;第三,用此作服務特色對賣手機沒有增值效應。所以,不能把這當成你的主業。一個人要成功,必須思考下面幾個問題:一是,我擅長什麼;二是,社會需要什麼;三是這兩者如何結合。商業的過程,就是資源交換的過程。你今後會慢慢懂這方面,我不細說,我只問你,這兩週來,營業額怎麼樣?”

“一般,哥,我每天都用計算器盤點,平均每天賣出三、四部手機,效益不太好,僅夠房租水電,更莫說收回成本了。”他這樣說,我理解,憑他的能力,有這樣的收穫,已經很不錯了。我覺得,他在努力經營,沒有大的虧損,態度認真,這就是很好的。一個手機店,改變了他生活的態度和軌跡,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需不需要我幫你呢?”我試探性地問到。

“不需要,哥,我能行,扛得動貨,算得了賬。你幫我已經夠多了,我要做個樣子給你看。”

他這樣說,我肅然起敬。轉變這麼大,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是為什麼呢?難道,我過去那套貧窮的傳承理論,現在被打破了?

我想,許多像二牛這樣的人,他們也許有愛好,也許想努力。但現實的重重困難,磨滅了他們小火苗一樣的信心。人往高處走,但他沒有鞋。我給他鞋,逼他前進,當他享受到上升時的風景,他就開始自信。

我決定點他一下:“我原來是不是告訴你,坐商不如行商?”

他聽我這樣一問,馬上從櫃檯邊的桌子內拿出了那個小本子,翻了翻,說到:“在這裡,我記了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呢,哥,你解釋一下。”

當時我交代得比較理論,以他的智商,估計不能舉一反三,只好明說了:“你坐在這裡,等顧客上門買東西,你競爭得過那些豪華的大店子?競爭得過各大品牌在溫州的代理商?不可能吧。那你得走出去,找市場,變坐商為行商,就有機會。”

他想了想,摳了摳腦袋,問到:“該到哪裡去找呢?”

我說到:“從你最熟悉的地方找起,比如你原來上班的工廠,那些工友需要什麼樣的手機,你應該明白吧?”

他笑了:“你這一說,我還真開竅了,他們需要什麼,我最清楚。”他又想了想,問到:“我要到廠裡賣手機,那不要關這個店子?”

這個人,就這麼笨,得一條一條地交代。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就好人幹到底,當回小學老師。

“二牛,你估計是打工時間長了,不會當老闆。方法我告訴你,你原來在溫州呆過兩個廠,總共加起來,是不是有兩千多職工?如果這些人中有十分之一的人買你的手機,是不是可以賣出兩百臺。如果每臺你賺一百元,是不是可以賺兩萬塊?”對他這個人,得先談錢,再說方法,免得他記不住。古人多次用這種方法說服人,叫“以欲勾牽之”。

果然,一說到錢,他就來神了,說到:“哥,我每部手機至少要賺一百五的。”

我馬上接到:“這就對了,你能不能分出五十元的利潤,叫幾個工友幫你推銷呢?有沒有這樣的人?”

“有,哥,他們太想賺錢了,肯定願意幫我做。哥,你真聰明,點醒了我,我在這守店子,他們幫忙給我賣,每一部我雖然賺得少點,但出貨多,這是不是叫薄利多銷?”

終於上路了,把我急得。我給他繼續說到:“那些工友算你的下一級經銷商。如果,有聰明的人,他願意給本廠工友優惠二十元,打降價感情牌,銷量會更大,這種人你要注意,可以吸收他為長期合作伙伴。跟聰明人合作,你會賺錢的。”

我這樣一說,二牛臉上冒出了光彩,眼神炯炯。他看我,有崇拜,更多的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他不斷的感謝中,我離開。我離開時,在汽車後視鏡觀察了一下,他在跟我招手,我啟動車子,車子開始前進。我想,今天太費力,我從未教過這麼笨的學生。

大梅的婚事要近了,這不是倉促,而是因為她的年齡。少不了要幫忙,因為我答應過,傢俱和電器,由我來付賬。他們選好後,給我彙報,我一聽,就知道他們不好意思買高檔貨,幫我節約的意思明顯。

這不行,雖然她不是我的親人,但畢竟跟我媽住在一起也十幾年了,她也算是我媽的家人,這得有點面子才是。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我和我媽親自到商場重新挑選。家俱全套子實木,從衣櫥到床。沙發一定是真皮,好擦洗,管得久。廚具以及床上用品,我媽負責提品種,我負責選品牌,肯定不會太差。關於電器,冰箱洗衣機肯定是好的,我還跟她每個房間配了一個電視,買了一臺電腦,算是全部配齊。

當我們把東西送到他們新家時,當大梅看到各種東西各個品牌的時候,激動過抱住我媽,眼淚出來了,叫了一聲“姨”。她應該感動,要不是有這樣的姨,那能這麼風光地把她嫁出去。

還有個細節,她家的瓷器,全是景德鎮的。鋥亮的餐具、茶具、刀具;閃光的綢面床上用品,甚至包括一套真絲的睡衣。

大梅的婚禮我參加了,我坐在上席。包括他們廠的領導,那個生產副廠長,看在大梅老公作為技術骨幹的面子上,也來出席。他剛開始還有點驕傲,坐在我的身邊,問到:“你是?”

“我是大梅的哥”,這種場合,在外人面前,我當然得給新娘爭面子。當然,以哥的名義,得招待客人,我給他敬酒,先幹為敬,我發現,這個廠長表示了一下,抿了一口。

本來,事情一切順利,婚禮熱鬧,主賓客氣。壞事就壞在廖師傅,因為我知道自己要喝酒,所以叫他來接我。他一進來,就向我們這桌靠攏。他一近身,副廠長就把他認出來了:“老廖,你怎麼也來了?高總還好?”

我明白了,廖師傅是溫州本地人,跟岳父開車這麼多年,溫州從事這個行當的人,沒幾個不認識他。

廖師傅對他笑笑,說到:“廠長大人來這裡喝酒,什麼風呢?”

“我們廠員工結婚,來一下。”副廠長解釋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優越感。

廖師傅點點頭,對我說到:“莊總,你們認識?”

“剛認識,廠長蠻爽快。”我說到。

“莊總?老廖,你叫他莊總,那你們也認識?”那名副廠長感到吃驚。

“忘了介紹,廠長,這是我們廠的莊總,高總已經退休了,現在我們廠,是莊總當老闆。”

估計,那名廠長看到廖師傅在我面前恭敬的樣子,也猜出來了。畢竟是老江湖,態度180度大轉變,自己倒滿一杯酒,對我說到:“莊總,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杯酒,我陪罪。”說罷,一飲而盡。

他一喝完,我陪了一杯,說到:“你是客,廠長,我是主人,我該陪你的。”

廠長靠近我,低聲問到:“新娘真是你妹妹?”

我笑笑,說了聲:“算是”,他點點頭,表示懂了。這種自來熟的老江湖,聰明勁和反應速度,快趕上小蘇了。

他又問一句,我覺得這個人效率很高:“那你們廠為什麼不安排他們工作呢?”

“不好管”我說到:“我岳父也沒這樣做過,我不願意破他的例。”

他就明白了:“我知道了,高總是您岳父。”他改稱您,說明,他已經把我當成他的上級。其實我不是,跟他沒有交集,除了今天這個婚禮。但我還要安他的心,他的問題關鍵處沒問,但我知道他的用意。“放心,廠長,新郎,我要挖,早就挖過去了,不用等到今天。”

我這樣一說,廠長興奮了,對我說到:“莊總,您是老闆,我是打工的,如果用得著,交個朋友,隨時聽命!”他抓起剩下那小半瓶酒,當場幹掉,看得其他來參加婚禮的,他們廠的人,目瞪口呆。

當然,從此以後,大梅和他丈夫,得到了更好的關照,這是後話。

二牛,按照我教他的方法,生意也有了起色。他的業務不光是在他呆過的那兩個廠裡了,還擴充套件到業務員的老鄉等所有打工的群體,銷量一上去,利潤也就有了,不需要我再作指導,他無師自通地談上了女朋友,這個也不需要師父,況且,師父也教不了。

我呆坐在露臺上,泡茶,無聊。

身體的衝動,在無聊時更為明顯。我記得我在北大圖書館時,看過一本書,是外國人寫的中國人性生活的專著,名字叫做《秘戲圖考》,這本是一部純學術書籍,我現在回憶它來,把它當成了淫書。

必須得做點什麼事情,把我從慾望逼迫的狀態中拉出來。我能做點什麼呢?我剛開始練習吐納法,名醫朱先生教的那種,執行身體的周天。

但這種執行也有毛病,就是人越來越精神。精神好了後,身體的慾望反應就更加強烈。窮人盼望中大獎,就像你十八歲的時候,給你一個姑娘。我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這句詩,反正,現在來形容我的狀態,比較貼切。

那就玩手機,我手機上有遊戲。但是不能玩,妍子就是在玩遊戲時,勾引我上的床。那時發生的細節,我不能一一回憶,但我記得感受,如堤壩衝破,洪水奔騰,勢不可擋。

那就做家務,剪花不是季節,草地也澆過水,一個人做飯也沒多少興趣。

這是一個關口,我曾經自信地戰勝了一切困難,我今天,難以戰勝,自己的身體。

我想起了她,她們。(未完待續)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推薦閱讀
相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