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接觸性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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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膚的接觸,是不是可以產生比思想更深刻的記憶?當我意識到夢中出現的身體體驗,不管思想中意識到的主角是誰,皮膚感覺都套了妍子的外衣,這個想法很讓我無地自容,危險還是很卑鄙?

有些想法一旦出現,就不可能擺脫它。無論我用理論還是道德還是事務覆蓋,它都會像躲在黑夜深處的箭,射向夢中沒有防備的自己。

吃完午飯,船趕回程。他們在紅酒薰陶和陽光蒸烤下,躲進船倉休息了,我本來也有點無聊,就到後甲板上,有模有樣地試著釣魚。

船是慢慢開的,我也把幾根杆子扯來扯去,給自己找點事幹。船長和船員在前倉,可以說,後甲板暫時成了我一個人的天地。

其實是我不敢睡覺,主要是怕自己的身體暴露了自己的夢境,以及夢境中萬一出現的可以反映到身體上的,卑鄙。

收線放線,太陽曬得皮膚疼。

這時船慢慢停了,妍子過來了,問到:“不熱嗎?”我點點頭。“下水吧,我叫他們停船了,我們再遊一回?”

我看看她,再看看倉內。反正也沒事,遊唄。

妍子主動丟了個救生圈下水,我跳下去,她也跳下來了。還是像先前那樣,她遊,我推著救生圈跟。這次我們都有經驗了,有浪來我會告訴她:“不慌,保持動作節奏,不要躲避,你遊你的。”她居然沒有嗆水。遊戲一段,扶住救生圈歇一段,回頭一看,離開船已經有點遠了。

“回去吧,有點遠了”我說到。

“漂一會,我不想這麼早回去。”妍子說到。

她雙手扶著救生圈,雙腳打水,整個人漂在水面上,我也扶著救生圈,沒打水,彷彿在水中站立。

“你是不是故意的?”妍子問我時,眼中有種自以為得意的表情。

“什麼?”

“中午,你故意把醬灑在人家腿上?”

“真不是故意的,怎麼可能呢?”

“哼,你們男人,做了又不敢承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想東想西的。”

這明顯是詐,我不吃這一套。“你願意這樣想我也沒辦法,還把紙丟我身上,人家船員看見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說完,我住下一潛,然後再冒出頭來。誰知,當我丟了救生圈後,妍子抓的另一邊一翻,她脫手了。突然間的慌亂,她在水中撲騰起來。我趕緊一個手抓住房救生圈,一個手去撈她,撈住了,橫著抱過來,才發現,我右手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胸,我臉紅了。

她抓住救生圈,冷靜下來,用手把臉上的水一抹,看著我:“你就是故意的,剛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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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有想到,我脫手後你也會脫手。”

“你臉都紅了,還說不故意。”她扶著救生圈往迴游,我在後面跟著游回去。她突然又腳打水,我在後面嗆了一口,她吃吃地笑出聲來。

她是故意的。

後來,她故意的事情很多,包括故意上不了船,要騎在我脖子上,把她頂上去;包括上船後要我都她釣魚故意做錯動作,要我手把手糾正,等等。我知道,一個嶄新的考驗擺在了我的面前。

她這不僅僅是挑釁,更是超出了遊戲的範圍,有明顯的其它含義。但我該怎麼辦?

在回程的船上,我心不在焉。他們倒是玩得喜氣洋洋、熱鬧非凡。我故意把自己禁錮在釣魚的活動上,彷彿傾注了巨大的熱情,彷彿沉迷於那隨波鬆緊的魚線。

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妍子跟我玩得越來越嗨,動作也越來越富有意味,我卻越來越難以自處了。其實,如果夢中她沒有出現過,還好,但她又有幾次出現在我的夢中,夢中的妍子身體的氣味、皮膚的感覺、呼吸的聲音,不管主角是誰,這些特徵都披著妍子的外衣,我的思想越來越危險了。

一天玩完回到家,吃過晚飯,我到媽的房間坐了一下。我媽問我:“這幾天的衣服是妍子幫你洗的?”

她怎麼知道了?但是這也不奇怪啊,她是我媽,自然關心我的起居生活,自然關心我的洗衣吃飯。我只好老實回答:“是的”。

“對人家好點,你看,人家整天陪著我,為啥?”我媽這樣問,當然不是她不知道答案,而是對我的提醒。

我發現,我夾在了一個預設的陷阱中,進退兩難。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因為我不能提供自己的答案。

“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媽說到。千萬別說妍子的事,我心裡這樣默唸。“是關於你王叔的。其實呢,從到北京起,我就知道,娃兒是接我來享受的。我也不是享不來福,從來沒聽說過的東西都見了、玩了、吃了,跟你外婆一生相比,我這幾個月花的錢,比她一輩子都多。你說我高不高興?知不知足?”

她這不是問話,而是感嘆。“我知道,這一切,一半是因為你,一半是因為妍子,但歸根結底是因為你。妍子為啥認我這個乾媽,還不是因為他們要認你這個乾兒子呢。”

我說到:“那是妍子跟你投緣,她可是先認乾媽的。”我怕我媽多心,解釋到。

“你當媽看不出來嗎?人家是尊重我們呢。先讓我收個乾女兒,再收他們的乾兒子,人家大戶人家,講禮性呢。我兒子能幹,人家看得上呢,我才享得了這個福呢。要說,我這個當媽的,當年也對不起你,現在受你這大的福氣,我內心還是不忍呢”我媽一講起當年的事,眼淚就忍不住了。

“媽,你也不要傷心,我知道那是窮出來的。我要是找不到你,掙錢也不知道給誰花呢,也不知道為哪個活呢,媽,你讓我有奔頭了呢。”我也有點動情,但還得要控制,免得我勾動了我媽傷感的神經。

我媽擦了擦眼淚,對我說到:“其實,你能夠投到妍子這家門戶,是祖墳藏得正呢。人家對你是一心一意的,你可不能不曉得感恩。妍子對的意思,媽清楚,你不管有沒有那個意思,也得關心人家呢,人不能沒有良心。”

原來我媽心裡如明鏡似的,我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誰最關心你,誰就最容易看透你的內心。

“我是把她當親妹妹的”我點點頭,說到:“我肯定會講良心。”

“看到這幾天,你們在一起很好,我也高興呢。其實,我也在看你乾爸乾媽,他們也高興。他們提議到這裡來,把兩家合成一家過,也是想看看你和妍子有沒有可能呢,也是想提供機會讓你們培養感情呢,不要說媽沒看出來,當父母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呢。”我媽這樣一說,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是一個大家共同的陽謀,唯一不太清楚的,只是作為當事人的我和妍子,還在曖昧與糾結中矛盾。

但是,妍子就真不知道嗎?我看未必吧。

“本來,前天我就接到你王叔的電話,他腰不行了,這幾天沒有上班,叫他住院他也不住,在家躺著呢。我也想回溫州,但捨不得這裡喲。雖然我也曉得那個小池姑娘跟你很好,但是究竟你選擇誰,我當媽的不好參言,只是希望你好。即使妍子想跟你在一起,看你這態度,估計還需要時間呢,我不知道是該等你們,還是回去看你王叔。一個是我兒子的幸福,一個是我丈夫的病情。我弄不清呢。娃兒,你能不能給媽一個狠話,我該怎麼辦?”

我媽望著我,我知道,她是真的兩難了。其實,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契機。如果在大連這樣下去,我與妍子會漸漸走到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在一棟屋裡,天天在一起,大人們窺探我們的一舉一動,任何行為都無法迴避。

不如,暫時離開這裡?我沒有忘記一個人,儘管最近她給我的簡訊越來越短,回應也越來越漫不經心,但是,在她曾經給我的激動以及對未來的想象,是我心中最高的巔峰。即使此時天各一方,但誰也不能代替。

“媽,我覺得是這樣的,既然王叔病了,你又放心不下他,那我覺得,你應該暫時回趟溫州。免得一心掛兩頭,玩也玩不好,那邊病人又耽誤了。還是得住院,錢由我來出。至於我和妍子的關係,你也不要擔心,我跟她今後有沒有什麼,不影響我跟她的兄妹關係。”

我媽嘆了口氣,同意了。說了聲:“我跟妍子說,我要回溫州,這事你莫管了。”

我離開媽的房間,就上樓去了。今天晚上,妍子始終沒有上來。

第二天早餐,乾媽說到:“吃完飯,各自收拾一下東西,回北京。齊姐,我跟妍子他爸商量了,讓小莊陪你回溫州,把他王叔的事處理好,這是大事。我們玩也就到此為止。”

妍子說到:“我也要回溫州去,一來可以幫乾媽,二來也可以會會老同學。”

我說到:“妍子,我到溫州幫我媽處理一下就回北京,你不用去了,酒吧的事,還要你處理。”

乾爸說到:“小莊,你暫時也不要回北京,我還有任務。”他這樣一說,大家都吃了一驚,這會是什麼樣的任務呢?

乾爸說到:“這事我沒與你乾媽商量過,但事有湊巧,正好趕上了。我在溫州那個廠,搞五金電鍍的,你估計也知道。反正開得不溫不火,賺的錢還不如你乾媽賺得多。但這是家裡創業的起點,有好多老員工都是當年跟我們打市場出來的,只要能夠維持,我們也在儘量維持,免得別人跟我們幾十年,最後還失業了。況且,這也是我們家的根基,不得不努力,裡面有我和你乾媽的汗水、淚水、心血。”

我第一次聽到乾爸如此動情地說一個事情,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最近,軍隊有個定單,我們也投標了。價格倒不是重點,重點是工藝流程和質量,更重要的是生產時間。這是一批軍隊即將更換的徽章標誌,為全軍更換新軍裝作準備。我們是入圍廠家之一,軍代表這個月都要深入這十幾個入圍廠家考察,如果勝出,那是不得了的事。全世界的徽章大多數是我們浙江做的,但我們國家軍隊的徽章,第一次向我們民營企業招標,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小莊,你要做的就是這件事。”

我有點吃驚了,說到:“乾爸,我是個外行,怎麼幫得上忙呢?”

“我和你乾媽是專家嗎?廠子不也建起來了?我是這樣考慮的。第一,你當過兵,接待這些軍代表,肯定比其他人有經驗。第二,這是家裡的企業,你必須瞭解,必須學習,這就是個機會。只有打過仗的,才能帶好兵,是不是?況且,這專案也不一定非到手不可,難度太大。但是,小莊,我跟你乾媽的經驗,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得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人說商場如戰場,乾爸說得在理。當然,把家裡的根子交給我,這可是最重的託付了。

“至於妍子,你先不到溫州,你先回北京。把你那個酒吧理順,看你們找的那個人是否經受了考驗,看你自己是否願意委託,等一切理順了,再到溫州,這我不反對。”乾爸說完望著我和妍子,我們都分別點了點頭。然後,乾爸對乾媽笑笑,說到:“家裡的事最終還是你做主,你看呢?”

乾媽笑了笑,說到“我看飯都快冷了,大家吃吧!”

收拾東西,訂機票,等金姨託付的那個司機來。乾媽把我叫到一邊,給了我一包東西。說到“這裡面有溫州家裡的鑰匙,保險櫃放在一樓我住的那個房間裡,裡面有廠子的原始檔案賬目等東西,這包裡,還有一個電話簿,是與廠子有關係的地方幹部和廠家的負責人。還有,我和你乾爸的私章也在包裡。自己拿得準的就自己決定,拿不準的,小事問鍾廠長或者廖師傅,大事給我們打電話。”

我接過那個包,才知道,什麼叫託付,這才是實實在在地把身家全部託付於你。

一行分手,分別往溫州和北京。

一到溫州,廖師傅就接到我們,開著那個紅色的奧迪,吼吼神的。本來我讓我媽,先到妍子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但她心情急切,非要到先見到王叔。

沒辦法,讓廖師傅開車到王叔家,讓廖師傅在樓下等。我提著行李,跟媽一快上去。

進屋時,那兩姐弟算是主動給我媽打了招呼:“姨,回來了?”我媽點點頭,直奔裡屋,我也跟著進去,看見王叔爬在床上,我媽讓他翻動一下看看,他在我媽的幫助下,努力地翻過身來,忍著巨大的疼痛,勉強笑著對我說:“小莊來了?不像話啊,我叫你媽不要回來,你們母子團聚多好的事,讓我這病給攪黃了。這些年,本來就苦了你了,你看,到現在,還成了你們的拖累。”

其實,多年來,我內心還是有點恨他的,是他奪走了我的媽。但是,看到今天這樣一個病人,一個對我強顏歡笑說對不起的人,一個我媽關心的人,我怎麼恨得起來呢?

我媽問他是怎麼治的,他說只是在下面診所開了幾貼膏藥。我一看,這不行啊。於是當場決定:“不行,王叔,你得住院,不要擔心錢,我來出,走,我背你下去。”我回頭一望,那倆姐弟站在門口,沒一個有搭把手的意思,我內心深處為王叔感到深刻的悲哀。

揹著王叔下樓,那兩姐弟跟在後面,沒一個主動幫他爸拿隨身的東西,只是勉強跟著,我媽在後面順手拿了點王叔的衣服和身份證,下來。廖師傅看見了,迅速下車幫忙開啟後車門,大梅和二牛彷彿也想上這個車的樣子,我心裡很是有氣,說一聲:“坐不下,你們在屋裡等電話。”隨著我媽一起上了車,讓廖師傅先啟動出發。

我想,如果王叔住院,那兩姐弟是不可能照顧的,只有靠我媽了。我問廖師傅,在妍子家附近在溫州的好醫院嗎?廖師傅說有一家就在妍子家附近,還真是溫州最好的醫院之一。這就定了,就住那家。廖師傅還說到,那家醫院有個領導跟他熟悉,他可以幫忙找關係,這可真是及時雨。

果然,到了那家醫院,有廖師傅的協調,從掛號到住院,完全零障礙,非常順利。醫生安排明天的全面檢查,然後,又租了一把輪椅,算是安排妥當了。

本來王叔這裡暫時不需要人了,但我媽堅持要留在這裡,算了,他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我也沒啥說的,就跟廖師傅一起回到了妍子家裡。到家一看,已經有人了,宋姐在,估計是乾媽給她打了電話了。

跟廖師傅約好,明天上午八點他來接我。然後洗了澡,進到乾媽的房間,開啟保險櫃,仔細閱讀了廠裡的原始檔案,賬目,以及過去產品的歷程及介紹資料,算是對這個廠有個基本的瞭解,忙到凌晨一點多,才看完。

第二天早上八點,廖師傅來了,我正在吃早餐,我叫廖師傅進來吃點,讓宋姐又煎了兩個雞蛋,熱了一杯牛奶,今天事情多,我們的早餐草草了事。

到了醫院,在廖師傅的幫助下,檢查完畢後,將結果送到專家那裡,專家的診斷結果馬上就出來了:腰椎骨質增生導致的壓迫神經,如果不手術,估計會引起下肢能力弱化甚至喪失。

我問專家,手術風險大不大,專家說手術風險不大,他本人就可以做,況且病人身體基礎不行,年齡也不大,都在可控範圍內。但是要說完全沒風險,沒有誰敢保證。

我跟我媽商量,還是要徵求那兩姐弟的意見。讓廖師傅把那倆人接來後,他們在猶豫, 我也知道他們是在猶豫什麼,就直接說到:“我先講好,只要你倆姐弟每天能夠來輪流照顧,醫療費我來出,怎麼樣?”

大梅同意了。二牛也點了頭,但嘴上還說到:“我先跟廠裡請個假再說。”

我已經很不耐煩了,說了聲:“照顧你爸,你需要誤工費嗎?”

“莊哥,我不是那意思,我來就是了。”二牛看到我臉色變了,估計是被迫答應的。因為,一旦王叔從手術室出來,剛開始他肯定生活不能自理,我媽一個人是無法完全承擔的,得有人幫忙。

廖師傅當然有辦法,手術時間定了,就是那個專家主刀。我決定,跟廖師傅一起到廠裡看看。

在車上,我問了問廠裡的基本情況,大致上有所瞭解。原來,乾爸他們原先是搞小電器的,後來,溫州的廠子越來越專業化,分工也就越來越細了。在五金這個行當,乾爸他們廠子,就衝壓鑄件以及電鍍工藝還有競爭力,現在就完全轉向這個方面。一件五金或電器產品,我們做其中的兩個流程,也就保證了業務量了。

“目前,這個業務量,夠我們生存。”廖師傅說到:“主要是利潤越來越薄,老闆賺的錢越來越少,但是,高總從沒虧待過我們這些做事的人,這是他的人品。”

“乾爸乾媽經常提起你們,聽說你們廠裡一百多號人中,有三十幾個二十年前就跟他們打市場?”我問到。

“是的。就說那個鍾廠長吧,原來是高總請來的第一名技術員,他來時,妍子還沒出生,你想想,多少年了?”

“怪不得,乾爸乾媽一直說,這個廠是家裡的根,這麼些當年一起吃苦的人,是廠裡的功臣。要我好好學習,努力經營。”

廖師傅聽到這裡,感嘆到:“今天像這樣的老闆少了,哪個還記得老人喲。廠子行還好說,不行,就一關了事,搞得大家失業,又四處亂奔。你不曉得,有一年,幾個月廠子沒訂單,高總從自己家支錢,給我們發工資。我們都明白,馮總在北京賺了錢的,拿了錢補貼我們大半年,後來,總算度過了難關。”我聽後,對乾爸乾媽的為人,肅然起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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