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三米的槍主體重到需要十個成年男性才能實現搬運, 提供穩定性的底座結構除了以調整瞄準的角度與高度,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後坐力。
銀色的槍管在陽光下泛冰冷的金屬光芒,以神力組裝起這把與其說是超遠距離狙擊-槍、不如說是小型狙擊炮的武器, 葉棠扛槍在肩,瞄準了雲端之上人類肉眼不見的仙宮。
“從現在開始,戰爭正式打響。讓所有的居都去避難!”
在不斷除錯瞄準的葉棠後,潔麗浦思代替葉棠發號施令:“各位公主們, 待會兒阿庫亞馬林很能會遭到仙宮守衛的襲擊, 還請你們待在各自的房間裡。你們的房間已經經過了殊的加固, 短時間內不會——”
“不!我們也有要做的事!”
出乎潔麗浦思的意料, 最開口反對她的不是裡同也不是羅德, 是本忒希基墨。
純淨的藍眼裡沒有迷茫, 沒有恐懼, 本忒希基墨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堅定道:“仙宮的守衛見到我們拒守不出, 必定會拿我們的人來威脅我們。與其被仙宮的守衛抓到了人質, 讓我處於被動狀態, 不如我們行守衛好我們的人!”
或許是最近看多了靠的本忒希基墨吧, 對於眼前的一幕,阿黛爾並不怎驚訝。她與本忒希基墨一起衝潔麗浦思微笑:“請放心吧, 潔麗閣下、海皇陛下。我們會在做得到的範圍內加油的。如果況有變, 我們會馬上投降。您看。”
從衣袖裡掏出白旗抖開,端莊的大祭司、人們眼中的聖女殿下笑道:“在仙宮接受了我們的投降之後, 我們會找機會重新突圍,務求在零犧牲的況下仙宮一軍。”
“哈!”
被阿黛爾的黑心眼驚呆,潔麗浦思很快笑出聲來:“真不愧是海皇陛下的大祭司!你真的很優秀啊!”
阿黛爾拉起裙襬行了個禮:“您過獎了。”
格洛注意不到周圍,不過就算看不見把體的泰半都藏在黑袍之下的他是什表, 阿黛爾也能感受到他對葉棠的擔心。
海皇心意已決,自己也不是海皇放在心上的物件、有能力影響海皇的決定。這些道格洛明明都懂,依舊欲言又止了半天。
“……我、我來幫您吧。”
攔不住、勸不了,就連違抗海皇的命令不把武器拿出來的勇氣都沒有的無能之輩最終還是站到了葉棠的邊。
他抖嗓子,開始以自己的神力接入自己製作的武器。
仙宮在奧林匹斯山之上,也在雲端之上。為了便從仙宮離開時能夠就近到任何自己去的地,當然也是為了保持神高大上的逼格,諸神仙宮接駁到了雲端上。
葉棠和格洛不一樣,她並不擅長以神力搜尋目標、掃描區域還有瞄準目標。靠她自行摸索,要鎖定仙宮的座標得需要至少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所以葉棠沒有拒絕格洛。
偷看葉棠沒有表的側臉,格洛的鼻子忽然就酸了起來。讓他哭的不是宙斯能會派仙宮守衛殺死他個沒用的傢伙,也不是海皇為了自己的喜惡竟然連累周圍的所有存在,讓所有存在陪她一起去送死。他是明白的,海皇做的事沒錯——殺死暴君能是什錯誤呢?
讓他難過的是他的陛下如此決絕。
就算與宙斯開戰能會奪去她、他以及這個阿庫亞馬林所有存在的生命,她也沒有對他們進行任何的道別。
她不說告別的話語,她不給誰擁抱與握手。
她像是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戀。
眼淚滴在了武器上。細碎的晶瑩折射微光像鑽石被人捏成碎塊簌簌而下。無聲地眼淚狂掉,連鼻涕都流了出來的格洛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眼淚。
葉棠沒到小狗魚忽然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她不說任何煽的話僅僅是認為沒必要,畢竟她還打算活回來。備用計劃她會留下,但留下遺言這種事還是等幾百年後再做吧。
輕拍一把格洛的腦袋,葉棠衝格洛笑了笑。
她活了久,縱使有遲鈍的時候也不會遲鈍到底。小狗魚的心意她感覺到了,她現在還沒法確定自己今後是不是有時間以讓小狗魚陪伴。
在不確定自己以給人幸福的況下無端地讓人充滿期待、滿懷希望並不是件好事,所以她稍微拉開了和小狗魚的距離。如果小狗魚的感會因此冷下來,對葉棠而言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她是第一個把小狗魚帶出海淵的人,很難說小狗魚對她的感是不是雛鳥結。葉棠很清楚現階段自己對小狗魚不存在男女之愛,只要小狗魚能開心幸福地生活下去,無論小狗魚邊的人是誰、是不是人,她都會給予最大程度的祝福。
沒有額對格洛留下隻言片語。只是神力迅速與格洛注入的神力融為一體。順格洛的神力指明的向,葉棠鎖定了仙宮的位置。
“裡同哥哥就留在主島。我希望你能用你的號角及時知會我們各環島的況。”
“……本忒希基墨,為什是你在主持大局啊?”
裡同幽怨地望一夕之間長大了許多、連高似乎都高了一咪-咪的妹妹。
“現在是爭論這種東西的時候嗎?”
本忒希基墨剜了哥哥一眼,她這模樣倒是讓裡同有些懷念個文靜得只敢躲在角落裡默默思考的妹妹了。
“影魚有被擊毀的能性,與其暴露影魚的存在,倒不如盡能的誤導仙宮守衛,讓仙宮守衛們以為只要殺了裡同哥哥就能切斷我們之間的通訊。”
“我的好妹妹,你這是殺了哥哥我?”
於是裡同又挨了妹妹一個眼刀:“哥哥要是這容易死,我也就不會讓你當這個誘餌了。”
“哈哈哈,本忒希基墨這是信任你這個哥哥的能力呢。”
咧嘴露出白白的牙齒,阿喀斯王子捶了一下裡同的肩頭:“裡同,我也和本忒希基墨一樣,相信你以做到。”
“您是海王三叉戟的擁有者啊。”
索普洛斯王子笑道。
“話說……你們留在這裡不要緊嗎?”
裡同不開玩笑了,他邊的朱忒斯是衝人類王子們道:“現在也還來得及,回去吧!回你們自己的家去!”
被自己的祖、被自己的父母拋棄的克與他的弟弟亞修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笑出聲來:““我們的祖就是這個阿庫亞馬林啊!””
“接納我們,允許我們保有仁善、讓我們不用像動物樣泯滅親的廝殺的只有阿庫亞馬林。”
克笑說,他的話得到了弟弟亞修點頭如搗蒜的肯定:“我們的家就是阿庫亞馬林!誰也不能趕我們走!”
“海皇陛下是我們坎布拉的恩人,在沒有報恩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因為肋骨斷了,和索普洛斯還有阿喀斯分別被送回自己的家療養,結果傷都沒好就又回到阿庫亞馬林的帕帕拉齊道。
“我也一樣。不過我是因為……”
為人類英雄的阿喀斯倒是已經完全治好了肋骨上的傷。在他目光的前,裡有海皇並不高大、但令人望之生畏的背影。
“我看看海皇陛下追求的東西。我親眼見證阿庫亞馬林的未來。”
羅德是怔怔的,隨後她莞爾一笑:“真是好事之徒。”
人類的英雄帶深意地望向了脾性最烈的人魚公主:“你討厭我這樣的好事之徒?”
明知不合時宜,羅德還是臉上微紅。她張了張嘴:“……不討厭。”
“什?”
“沒聽清就算了!你給我守好裡同啊!裡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回來唯你是問!”
海鷗的叫聲讓阿喀斯沒能聽清羅德的答覆。然而羅德已經躍入了海中,變回魚尾朝其中一個環島遊去。
望羅德抹鮮紅的影遠去,阿喀斯笑了出來:“我怎會漏聽你的話呢?……我不過是希望你能說另一個詞罷了。”
阿喀斯的自言自語有些傷感,不過傷感的也就他一個。
“……我們去第三環島?”
帕帕拉齊問朱忒斯,朱忒斯不答反問:“這次也要比嗎?誰到環島。”
“好啊!”
帕帕拉齊大聲回答,看來能與朱忒斯守護同一個地讓他萬分開心。
蒂雅娜、呂柔涅、喀奧分別與索普洛斯、狄安、克亞修兄弟還有斐列一起出發,人魚公主們與人類王子們出發前都像是要海皇的背影刻入眼底樣深深地凝視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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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深呼吸壓下心中的不安,與阿黛爾一起負責守衛本島的本忒希基墨轉道:“阿黛爾,我們也出發吧。”
“好的,本忒希基墨殿下。”
跟上本忒希基墨的腳步,阿黛爾再一次向頭也不回的葉棠致敬。
“願您武運昌隆,海皇陛下。”
“賽巴斯,你帶克利福德與阿喀斯王子一起護衛裡同。”
葉棠的話讓準備以生命守護她的僕一驚:“這怎能行!陛下!”
“待會兒我顧不上你們。也不會去顧及你們。”
壓縮在槍管裡的神力已經被壓縮到了極限,葉棠最後吩咐:“潔麗浦思、茉芙,你們還記得我的指示嗎?”
潔麗浦思單膝跪下:“是的,陛下。一旦您有不測,宙斯又沒能被您討伐,我會盡我所能地收集您的遺體,利用您遺體上殘留的神力與海洋的力量構築守護阿庫亞馬林的法陣,並聯絡冥王哈迪斯和所有要推翻宙斯的神,告訴他們:‘要殺宙斯就趁他傷勢未愈的現在。誰殺了宙斯誰就是下一屆神王,神王寶座到得!’。”
“很好。茉芙,你呢?”
沒法像潔麗浦思樣輕易把“遺體”掛在嘴上,茉芙抖嘴唇:“……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不,是盡阿庫亞馬林的所能,守護公主們!”
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小狗魚自顧自地搖頭,他已經不再聽到任何把葉棠和死聯絡在一起的話了。
“格洛。”
“……?”
葉棠開槍的瞬間,格洛聽見了葉棠沒有起伏的聲音。
“照顧好海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