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爺子盧斌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在朝堂上向官家提議,想要繳了你的兵權,這才有了楊知信,帶著5萬援軍趕來的這件事。”陳吉祥在旁邊偷偷的將前因後果給盧瑟交了個底,“盧斌盧大人對你一直很嚴厲,這在朝堂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如同此次這麼反常的還是頭一次,連官家都將他留在御書房裡質問了,他似乎依舊不改初衷。”
盧瑟微皺著眉頭,看樣子這個便宜老爹是要搞事情。
好在府裡的冰窖沒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入。
顯然是冰窖裡的那些東西,讓盧斌感覺到了危機感。
盧瑟一直以為這個便宜,老爹只是對權力有些嚮往。
沒想到自己將底牌亮給他,他反而越發的變本加厲起來。
陳吉祥詫異的看著盧瑟,他沒想到盧瑟表現出來的是不解和無奈。
“看來你也不知道你老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就是官家派我來的目的之一,其次就是作為監軍。”陳吉祥沒有說完,盧瑟我已經猜到了,加上天武軍的3萬人,這裡已經快8萬人了。
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沒有監軍在旁遏制的話。
恐怕會被有心人利用反攻京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都發生了兩次宮變,三次還會少嗎?
“皇城司派誰來了?我張叔留守在京城嗎?”在盧瑟看來,只要張嬋留在京城,那麼官家和皇后皇子的安危還是能夠保證的。
“皇城司派來的人也是熟人,那個錢五郎聽說也是你提拔起來的!”陳吉祥澹澹的看了眼盧瑟,“你家老頭子現在像是瘋了一樣,只要是你認可的人,他都會抨擊一番。搞得朝堂之上,不知道他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
“我爹就算再能折騰他也是個正四品而已,那麼多宰輔在場,還能任由他在那邊肆意妄為?”盧瑟不信自己不在京城,寇準和王旦難道還偏向盧斌不成?
“幾位宰輔礙於面子,自然不會直接懟你老爹,反倒是你家翁翁在朝堂之上與你老爹對峙了幾次。”陳吉祥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老爹盧斌一反常態,原來那些口碑和人設直接崩塌了。”
盧瑟皺著眉頭,他也想不明白,盧斌到底哪來的火氣。
“有件事你聽了別激動,你家翁翁在朝堂上被你老爹氣的吐血了!”陳吉祥話音剛落,盧瑟攥著拳轉身,士可忍,孰不可忍,對於盧察的尊敬要比他這位便宜老爹要多得多,既然盧斌冥頑不靈,那對不起了,只能送他遠遠的。
“唉,你去哪?”吉祥自知自己說錯話,連忙追了上去。
這邊的動靜還是引起了楊文廣和趙允讓的注意。
盧瑟拿起一支火藥箭直接射向天空。
“噼啪啪啪啪”連續的響聲響起,沒過多久,空曠的空地上出現十幾個人。
陳吉祥微愣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這些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你們儘快返回京城,將盧斌控制起來,連夜送往骨嵬島。”盧瑟對那些人說的是大秦語,旁人根本聽不懂。
只見那十幾人朝著盧瑟行禮,隨後一陣風飄過,消失在眼前。
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楊文廣倒沒什麼,他不止一次地在盧瑟身邊見到過這些人,知道這些人是盧瑟訓練出來的一批秘密部隊。
當初在校場試驗新型武器的時候,這夥人也出現了。
那些前來打探的密諜都是這夥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抓住的。
他曾經有意無意的在盧瑟面前打聽過這支秘密部隊的情況。
盧瑟只是澹澹地告訴他,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原本楊文廣還有一些不以為然,但是剛才那一幕,他著實震撼到了。
若是這樣一批人,若是更多的這樣一批人出現在幽州城會怎樣?
他們都不知道盧瑟到底對這些人下達了什麼命令。
唯獨陳吉祥有一絲不好的感覺。
別人或許以為盧府上下才是盧瑟的逆鱗,實則不然,從盧瑟灌家開始,一些人就成了盧瑟,真正的逆鱗,王氏算一個,盧氏算一個,盧察算一個,似乎除了盧斌之外,其他人都有可能是盧瑟的逆鱗。
連陳吉祥自己也搞不清楚,就連張嬋有一次也是這麼說的,他們根本就不能理解盧瑟對盧斌到底有沒有那種感覺。
盧瑟現在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發那種善心?明明知道盧斌這個人有問題,做官欲太強了,強到任何人阻擋他近身都可能成為他的敵人。更何況他這些年升職並不是自己的能力有多出眾。而是官家不能對盧瑟的升官才破格提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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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作為一個廚子,對市井之人生活瞭如指掌的他,或許比不過那些警察,說洞悉人心這方面,他不比任何人差。
盧斌在他的眼中早就被看透了,這就是一個不安穩於現狀的人。
若是有一天給他扒到一定的高位,他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所以盧瑟才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只要讓盧斌遠離朝堂,他就翻不起任何大浪來。
雖然心裡擔心翁翁的身體健康,同時也在義大哥哥的殿試情況。
但是現在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擺在他的眼前,如果能夠兵不血刃的拿下幽州城那是最好。
就算沒有蕭孝穆那3~5萬人的牽軸,幽州城的牢不可破,加上附近遠遠不斷的援軍,必須想到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幽州城裡為數眾多的漢人,皇城司的密諜在幽州城佈局了那麼久,這次怎麼說也得有些用處。
造成點混亂也是好的,最好能夠攻破幾處城門。
錢五郎很快找到盧瑟,“五郎見過盧大人,恭喜大人高升了!”
“一個正八品而已,哪來的高升?”盧瑟翻了個白眼道。
“看樣子盧大人還不知道,官家有令,盧大人若是能夠順利的奪取幽州城,直接破格提升為幽州節度使從二品。”錢五郎帶著笑意道。
盧瑟懵了,轉頭看向陳吉祥,“原來你是在這裡等著我呢!怪不得我老爹會如此激動,一個兒子考了個會元,沒準就是三元及第,另一個兒子眼看著就要成為從二品節度使了。”
陳吉祥站在一旁,尷尬地笑笑,“誰讓你那麼著急的,我話還都沒說完呢!”
縱使是這樣,盧瑟也絲毫不對剛才下達的命令後悔。
只要有人傷害盧察,就算那個人是盧斌,他也不會手軟。
盧察對他有再造之人,有時候看來他對盧銳的感情都比盧斌要來得真切。
見盧瑟沒有其他要說,“你老爹這次做的雖然過分,但是他到底還是你的親爹,好在之前關嫁給盧察叫了御醫,算是救了回來。”
我怎麼不知道陳吉祥說這話的意思?
“晚了,他既然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盧瑟轉頭看向陳吉祥,“老陳你多費點心思,寫封急信給管家,替我老爹盧斌告個假,盧斌得了失心瘋了,要回老家頤養天年!”
說完不管陳吉祥的反應,帶著錢五郎就走。
陳吉祥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處置。
小趙允讓和楊文廣趕過來。
陳吉祥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兩人說了。想讓他們倆給他出個主意。
“老陳,怎麼說你才好,你怎麼可以當著他的面說這些呢?”楊文廣氣不打一處來,“我們難道不知道他老爹盧斌對他的態度?盧斌就是一個官迷,自打九品主簿擢升為正四品太常寺少卿,難道就沒有想繼續往上爬的意思?外界都在盛傳,他之所以被官家破格提拔,是因為官家不能破格提拔盧瑟。”
趙允讓在一旁雙手抱胸點著頭道,“任何一個做爹的,升官都要看兒子,多少心裡都會胡思亂想。或許這個兒子就成了自己繼續升官的阻礙,說盧斌在朝堂上,如此反常,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他原先那些孝道看來都是裝出來的。督查到底不是他的親生爹爹。”
“盧斌這次是觸及了盧瑟的逆鱗了!”楊文廣話一出口,陳吉祥連忙去找城內皇城司的密諜,想要透過皇城司的途徑,儘快向京城傳送800裡加急。
或許能夠趕在盧瑟的人之前將盧斌轉移。
他很難想象盧瑟的人會怎樣處理盧斌。
蕭孝穆帶著自己的親兵回到幽州城的時候,已經是第2天早上。
耶律隆緒那些親信立刻找到他,“蕭大人終於回來了,會談談的如何?我們的人可有得手嗎?”
蕭孝穆嘆了口氣,“能夠活著回來已經不容易了,天空中漂浮著那些奇怪的東西,想必諸位都看到了,恐怕各數位的人馬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這不可能,除非蕭大人事先向對方告密!”其中一人帶著質疑的口吻看向蕭孝穆,很快他的同伴就打斷了他,“你在胡說什麼?蕭大人是後族,他們又怎麼會背叛陛下呢?”
“可是從昨天開始,那些飄在空中的奇怪東西就越來越多了,蕭大人就沒有從天津城打探到訊息嗎?”剛才質疑他的那人再次詢問道。
“我去的時候就看到大量的宋人民夫正在進行操練,人數超過10萬人。”蕭孝穆說了一番半真半假的訊息,天津城內確實有10萬民夫,但真正在接受操練的不到5000人,其餘人的工作只是負責修繕天津城中的房子。
很快外面就有斥候來報,說是見到大量的宋人艦隊停靠在天津港外。
“沒聽說遼陽府那邊戰事結束了,難道是我們的援軍到了?那只可惡的水軍才不得不退兵的嗎?”其中一人反問道。
“看那些船隻,與之前那批不像是同一支水軍。”斥候回答道,“我們在登州府的密諜傳來訊息,登州府水軍前日已經開拔。如今不知去向。”
“宋人這是瘋了嗎?攻打遼陽府還不夠,還要攻打幽州城嗎?陛下那邊有訊息嗎?”這些人都在關注那2、30萬駐紮在高麗境內的遼國/軍隊。
“啟稟諸位將軍,我們的人回來了!”又一名斥候前來彙報,“不過看他們的傷亡慘重,可能遭遇了一場戰役,只回來三四成!”
聽到自己的麾下只回來三成多,幾個親信都氣呼呼的跑了出去。
折惟忠捋了捋搭在冰角上的髡發,從昨天開始,頭上戴著這層頭皮就散發著一股惡臭味。
顯然是處理的不太規矩,一直有食肉蒼蠅在頭上盤旋,發出嗡嗡的聲音。
有相同經歷的不僅僅是他,隊伍裡不時聽到拍打聲。
“回去一定要讓那些臭小子嚐嚐這個味道,將這些該死的東西塞他們嘴裡,太他媽噁心了!”折惟忠的話立刻得到共鳴。
“將軍,距離幽州城已經不足五里了。”一名斥候上前彙報,“好在有下面的兄弟幫我們遮擋陽光,恐怕幽州城上的梁冰根本看不清楚我們的容貌。”
“不得大意,通知下去,隨時準備戰鬥!”折惟忠緊緊握了握腰間的刀柄,“楊文廣這小子跟人家學壞了,居然坑了老子!”
“將軍你說我們後面還有援軍嗎?”身旁的親兵詢問道,這也是隊伍中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就值得他們這千百人,想要奇襲幽州城幾乎是做夢的事情。
“我也焦急啊,光靠頭頂上那些兄弟杯水車薪的。”折惟忠此刻心裡也是沒底,後續也沒聽時候提及,“不是說好有接應部隊的嗎?”
楊知信帶領他的兩隻禁軍共5萬人,一早就跟隨大部隊從天津城出發,前往幽州城外。
只是看到前面那些坐在板車上的刀斧手,有些詫異。
“娘的,缺了大德了!”神衛軍裡有些禁軍不滿道,“好歹我們也是援軍,就算不給匹馬吧,弄輛板車也行,現在要靠兩條腿,這樣走到幽州城外,哪道菜都沒我們的份了!”
“可不是嗎!大老遠的過來,不知道口湯有沒有?”
“都tmd閉嘴!”
“我就是不服氣,為什麼天武軍他們人人配馬,我們反而要成為步軍?就因為他們的指揮官是一名郡王嗎?”
“讓你閉嘴,沒聽到嗎?”
“咋的,不服?想幹架,劃出道來了!”
楊知信騎在馬上來到爆發衝突的地方,手裡的馬鞭朝著空氣抽打了一下,“還沒上戰場呢,就自己和自己人掐起來了?有本事去跟遼人幹呀!”
“將軍我就是不服氣!憑啥天武軍他們每人都有馬?”
“天武軍的馬匹都是繳獲的,你有本事你自己去繳獲呀!”楊文廣騎寫戰馬經過此處,“看樣子殿前司的兄弟們對我們天武軍有些誤會?”
楊文廣故意將天武軍玻璃殿前司,使得楊知信的臉色由紅轉白。
他們本就是來摘桃子的,任憑天武軍這兩三萬人,根本不可能拿下幽州城。
最終還是要靠神衛軍龍衛軍這5萬人。
這兩支禁軍每個人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盧瑟騎在馬上過來,冷眼掃了一眼那些禁軍,“怎麼了?都聚在這裡不趕路嗎?”
“我們都是精神精銳的禁軍!憑啥天武軍分配了馬匹,而我們神衛和龍衛沒有?”還是這名禁軍,始終帶著不屑,“你們都來看看,連這個娃子都騎著一批戰馬,他何德何能?”
楊文廣手裡的長槍正準備指向那人。
“來人將此人給我拿下!”盧瑟不容分說地讓人將此名神衛軍禁軍擒拿,頓時引起了周圍其他禁軍的不滿,“果然是從京城殿前司出來的精銳啊!除了會窩裡鬥,屁事不會!來人將首惡給我推下去斬了,陣前譁變,我又不是你們的爹,你們沒馬跟我有什麼關係?有本事就去問遼人搶!還愣著幹什麼?動手!”
那名說怪話的禁軍慌了,一旁的楊知信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盧瑟是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
很快有兩明天五軍的禁軍從馬匹上下來,將那名神衛軍的禁軍壓在地上,楊文廣手起刀落,一顆人頭滾落在地,無頭的軀體噴射著血液倒在一旁。
“還有誰想要試試我的底線,不妨一同出來唄!”盧瑟拽著馬繩,繞著這些禁軍,“一幫慫貨!只會窩裡鬥的,還想來摘桃子!沒你們這5萬人,老子就不打幽州城了?官家真是瞎操心,與其派5萬弱雞,不如給我派一萬西北軍也好。”
盧瑟言語中流露出不屑,駕著馬匹朝著前奔去。
很快更多的輜重用馬車運載著從身邊駛過。
留下這5萬多禁軍,風中凌亂。
楊知信攥著拳頭,不知道是氣恨盧瑟,還是怒其不爭。
那些神衛軍的禁軍,看了眼,倒在路旁的無頭屍體,一股寒意,從尾骨瀰漫全身。
若是剛才自己這些人當真譁變的話,或許也會成為那邊一般的屍體吧。
身後的曹倚駕駛著馬車從禁軍身邊駛過,他雖然沒有親自目睹剛才的事件,但那具無頭屍體還在旁邊晾著,想看不到都難。
“盧大人這麼殺伐果斷,果然是我輩楷模!”曹倚假裝對身旁的范仲淹道,范仲淹一個沒忍住,歪頭就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