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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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綁匪團還是沒讓莫璃去廁所,莫璃的逃脫計劃中道崩殂,又蔫蔫地趴回了地上。一整個晚上殷燁楓都沒回倉庫,莫璃估計是綁匪安排人去給他治舌頭了,因而莫璃覺得分外寂寞。

第二天白天到了午飯點,殷燁楓才被綁匪又關了進來,然後莫璃親眼目睹殷燁楓用她昨晚同款掙脫繩索的辦法解開了繩結,從兜裡掏出了一把巧克力。

“……”莫璃大概能明白昨天系統為何那麼震驚了。

也不知道殷燁楓是太激動忘記了還是根本就沒想給莫璃解綁,少年表情如常地將巧克力外紙撕開,溫柔地塞進莫璃嘴裡。

莫璃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殷燁楓她也已經掙脫繩子了,但猶豫就會錯失機會,不等她開口,殷燁楓便將第二塊巧克力投喂了過來,一塊接一塊,直到只剩兩小塊時莫璃趕緊抿起了嘴巴。

“我不餓了。”莫璃搖頭,用眼神示意殷燁楓把最後兩塊吃掉。

縱使是在這麼一個惡劣的環境下,殷燁楓吃起東西來依舊優雅,小口小口地將兩塊巧克力慢吞吞地吃完,開口道:“你不應該自己解綁的,要是被發現了該多危險啊。”

“……我以為你不知道的……那你剛才還喂我。”莫璃一想到自己剛才被殷燁楓喂了半天就尷尬地想找個地洞。

殷燁楓將剛才餵食莫璃的食指壓了下莫璃泛白的下嘴唇,狡黠一笑:“我以為姐姐喜歡這樣呢。”

“……”槽多無口。

“下午父親就會來救我們了,別著急。”殷燁楓絲毫不在意地將繩子扔到一邊,走到倉庫門前聽了聽外面的聲音,又走回了莫璃身邊,無意地問道,“這事和你有關麼?”

“嗯?什麼?”正準備再睡一覺的莫璃抬了抬眼皮,迷茫地看向殷燁楓。

“噗……我在想什麼呢……”殷燁楓看著莫璃呆愣的模樣,笑出了聲,不是開心的笑,更多是像種自我嘲笑,讓莫璃心裡有些不舒服。

“劇情完整度百分百了,開心麼?我真的沒有坑你。”系統冒出來刷起存在感,“殷燁楓這個角色是很複雜的,要形成他這複雜的形象,一些情節是必要的。”

“容我理解一下。”莫璃左眼皮開始瘋狂跳動,遲疑幾秒後緩緩問道,“這次綁架的目的是為了讓殷燁楓懷疑我聯合他父親坑他,從而形成他多疑的性格對麼?”

“然後形成他多疑的性格後,我還怎麼提升好感度啊?”

“……白月光路線?”系統自問自答,“將懷疑消滅在萌芽中,最愛的人一下成為永遠的白月光……”

“……”

尼瑪的,一個死遁你都能講出花來。

“但為啥他爸爸要坑他啊?塑膠父子情?”莫璃不解。

“有點複雜,涉及多家制衡,經濟利益等方面,你確定你要聽?”

“……算了。”驅逐一個人好奇心最快的辦法就是讓她知難而退,莫璃舉手投降。

臨近夜晚的時候,倉庫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交流聲,莫璃和殷燁楓兩人悄悄地撬開門鎖,往外面觀察了一下,原本有四五個看守的倉庫此時卻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先去外面勘測一下,你在這裡等我會兒。”殷燁楓推開門就準備沿著屋外牆向聲音嘈雜的那裡移動。

“他是不是在試探我啊?”莫璃在心裡詢問系統。

“不好說。”系統模稜兩可地答道。

“一起吧,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莫璃小跑上前握住殷燁楓的手腕,一天一夜的禁錮讓本就體寒的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膚更是冰冷,莫璃甚至以為自己碰著的是一個冰塊。

殷燁楓神色有些彆扭,莫璃知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它只會越長越深,再怎麼好的感情也經不起那麼一點點懷疑。殷燁楓會從懷疑她和他父親有聯絡,再到懷疑她對他的好是不是虛假的,最後到懷疑他們之間這些年的感情,莫璃在他那裡刷到的九十多的好感度,只要出現一小步錯誤,就可能頃刻間崩塌。

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在幾個並排的倉庫間穿行,走到喧譁聲的人群附近時,看到了好幾輛警車在嗚鳴,殷父則和那幾個警察正囑咐著什麼。

好不容易可以脫離危險了,殷燁楓和莫璃很有默契的同時松了口氣,再相對一笑,但莫璃像是想到了什麼,摸了下衣服口袋,露出懊惱的表情:“哎呀,我好像有東西落下了。”

“什麼東西?還在那個倉庫麼?”殷燁楓關切地問道。

“不知道……怎麼會不見了呢?”莫璃急得額頭發汗,將一個小布娃娃扔給了殷燁楓,“這個是給你的,等我不在的時候你再開啟看。”說完便轉身沿原路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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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別急啊!”看著莫璃跑得賊快的身影,又看了看另一頭燈火通明下的父親,殷燁楓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想了想把東西往兜裡一揣跑向警車。

“等我不在的時候你再開啟……”莫璃跑開時的話語又在殷燁楓腦海裡重複起來,讓他的內心開始不安。他突然後悔自己先來找殷父,再委託警察去找莫璃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遲疑,為什麼左右搖擺,明明莫璃不會是那樣的人。

“該死!”殷燁楓小聲罵了一句。

“砰!”就在殷燁楓和殷父焦急解釋,企圖隨警察一起去找莫璃時,遠處炸開了一朵火花,周圍連排的倉庫挨個燃燒了起來。

“不!不——”殷燁楓一把睜開殷父的桎梏,瘋了一樣地往火海裡衝,旁邊的保安趕忙攔腰截住他。殷燁楓目睹著一輛有一輛無功而返的警車從火海中逃離,眼睛蒙上了一層灰霧。

“找我是不是很辛苦?”

“所以下回就不要再找我了。”

……

殷燁楓一直哭著祈求警察放開他,讓他再去火海裡找一找莫璃,哭得五臟六腑都翻湧得難受,哭到最後實在哭不出來了,嗓子也啞了,眼睛腫得睜不開,滿臉淚痕。

倉庫群的火勢意外得大,直到深夜才撲滅,警員匆匆鑽進廢墟中,過了許久才扛出了一個燒得看不清人型的東西。怕殷燁楓承受不了,殷父強行把殷燁楓帶回了殷家,沒有讓他看到莫璃的最後一面。

過了一個星期,警方將一個小盒子寄給了殷燁楓,告訴他莫璃死前一直抱著這個盒子才沒使其受損。

殷燁楓用手指輕輕摩擦著小盒子的外壁,拿出這些天一直被他貼身攜帶的小布娃娃,雙手捧著這些東西就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莫璃去世後的這些天一直都很晴朗,但陽光永遠照不進殷燁楓心裡。這些天他一直躺在床上,他想,他曾經也擁有過陽光,可是他不珍惜,所以陽光就跟他耍脾氣消失了。

小布娃娃並不怎麼精細,估計是莫璃哪天逛街的時候看中的小玩意,她就是喜歡這些東西,圖一個新鮮,買完就不理會了。殷燁楓回憶著往事,拉開布娃娃後背的拉鍊,從裡面取出一張紙條。

“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脾氣的。”紙條上用馬克筆如此寫著。

殷燁楓眼睛又紅了,拿著紙條的手發著抖,固執地將紙條塞回了娃娃身體裡,自言自語:“我只是偷看一下,小璃應該不會生我的氣的。”

殷燁楓將目光投向小盒子,一想到這是莫璃臨死都要保護的東西,他的心就疼得揪在一起。盒子不過拳頭大小,拉開插銷,先入眼的又是一張紙條,紙條下面是個陷在軟墊裡的銀戒指。雖然莫璃很努力地保護了盒子,但紙條的邊角處還是有點焦黑,殷燁楓將焦黑的變焦捂平,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紙上的話語,眼淚就掉了下來。

“噹噹當!生日快樂小楓!我真是該死,昨天竟然又無理取鬧和這麼好的小楓吵架,想到過兩天你就要過生日了,我還這麼欺負你,就很是過意不去,所以我準備提前送你生日禮物讓你開心一下!我對你好吧?要一直快樂哦!嘿嘿——愛你的姐姐。”

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紙上,染開一片。殷燁楓心裡一片冰寒,他終於還是欺騙不了自己了,他的陽光真的消失了。

……

“我以為我玩的是happyend的乙女遊戲。”莫璃和系統一同看著殷燁楓哭得稀里嘩啦,不禁唏噓。

“如果你是女主,那就是happyend,可惜你是女配。”系統不留情面地揭開真相,“好感度這下滿了,可以去攻略下一個了,你想選誰?”

“帥一點的,攻略難度低一點的美男就成。”莫璃表示自己要求不高。

“你這話說的就跟找工作時想要掙錢多但工作少的工作一樣一樣的。”

“那不然呢?”

系統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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