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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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垃圾劇情非走不可?”剛下了學,莫璃就抱著書包先殷燁楓一步離開了學校,然後按照系統指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衚衕裡。

殷燁楓此時已經是13歲,上初二了。按照遊戲原劇情,在今天這個時候,殷燁楓會為了向前一天惹怒女主的行為而在放學後追上她進行道歉。結果女主作死,這天自個甩下保鏢跑走的,等殷燁楓追上來時,兩個小孩正好被盯了他們許久的一個綁架團伙給逮走了。小男女主在綁匪手下共同經歷了一天一夜才被救出,因而情感得到了昇華。嗯,不準確,應該是殷燁楓單方面情感昇華了,女主依舊死活不開腦筋。

然而由於莫璃的插入,殷燁楓和齊玉馨在這一年裡形成的基礎感情約等於零,所以這劇情只能由莫璃自個來補完。但其實還有一個大問題,那就是殷燁楓打小被她**,本質就是個姐控,在莫璃身邊時做的任何事近乎完美,讓莫璃想找個理由跟他吵架都難。莫璃苦苦思索了兩天,最後只能使出“不讓她喝冰可樂”這種憨批理由強行和殷燁楓吵了一架。吵架全程,殷燁楓寵溺的表情就沒變過,一直好聲跟她講道理。用系統的話表示就是,這完全是莫璃自個發神經的表演。

切,能表演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話說,我跑得是不是太快了,你確定男主能過來找到我?”天空逐漸變暗,溫度也開始降低,莫璃蹲下身子,抱著書包把自己蜷成一團擠在衚衕牆角裡面憂鬱地問道。

“……”系統也不確定,“不好說,畢竟你的性格和女主天差地別,就算以男主那機智的頭腦,估計也想不到你會矯情地跑來這麼一個小角落。”

“……”感覺自己被坑了,好捉急。

好在在莫璃真的快要睡著之時,殷燁楓還是找到了他。只見平日裡傲氣的少年此時形象全無,頭髮散亂地貼在佈滿汗水的額頭上,白色襯衣上佈滿水漬與汙漬,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上還有一處青紫色的擦傷。

殷燁楓用他的外套從莫璃頭頂罩住她後一把抱住她,熱烘烘的身子微微發抖。莫璃被衣服遮住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直覺告訴她,少年在哭。

莫璃有些訝異,殷燁楓可是從她見他以來就完美詮釋了“男人有淚不輕彈”這句話的人,小孩子青春期明明最容易動感情,可這卻是殷燁楓第二次在她面前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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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冷不冷啊?”莫璃輕輕拍著小孩的後背,柔聲問道,“找我是不是很辛苦?”

“嗯。”殷燁楓鼻音很重地都噥了一下。

莫璃正絞盡腦汁想安慰一下他時,身子上一輕,掀開衣服一看,幾個戴著口罩鴨舌帽的高個男人正麻利地將被迷暈了的殷燁楓五花大綁。

男人們看到衣服下面還有一個小女孩,個個凶神惡煞地想要制止她出聲,沒想到小女孩相當上道,嘴巴一抿,雙手雙腿一伸,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綁匪團心情微妙。

“唔……”殷燁楓醒來時,渾身痠痛,使不上力氣,勉強睜開眼看到莫璃安靜如雞地靠坐在他身邊,兩人都被麻繩綁得結結實實的,動彈不得。

“這是一個倉庫,旁邊有大海的聲音。”莫璃輕聲說道。

房間由於只有一個緊挨房頂的小視窗,再加上已經入夜,所以四周很暗。意識到自己和莫璃經歷著什麼的殷燁楓有一瞬間的慌亂,但莫璃的聲音讓他又很快平靜了下來,側耳一聽,果然倉庫外面有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如果我們沒有被迷暈一整天的話,那這裡應該是安陸海岸。”殷燁楓思索了一下,“這群綁匪是衝我來的,目的可能是贖金,是我連累了你。”

“哇,不愧是男主哎,幾乎全猜對了。”系統又開始在莫璃腦中嗞哇亂叫。

“這也沒什麼好猜的啊,幾小時車程內也就能到安陸海岸,我又沒什麼綁架價值。”莫璃無力地說道。

“……”系統沉默了一下,“我這不是活躍一下氣氛麼。”

莫璃一噎——大可不必。

“找我又辛苦又遭遇這種破事,你現在有沒有很後悔來找我啊?”莫璃把頭微仰,貼住了身後的牆壁,像是自言自語,“所以下回就不要再找我了。”

“不後悔。”殷燁楓搖了搖頭,學著莫璃的樣子,也把後腦勺貼在了牆壁上,“如果你下次再跑丟了,我一定會更快地找到你,不讓你遇到這種破事。”

莫璃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有點開心有點滿意又有點愧疚,嘴巴動了動,不再說話。殷燁楓以為莫璃在害怕,不停地找話題講給莫璃聽,從他小時候和母親相依為命講到他父親的家族,再講到一些兩人都既熟悉又陌生的過去往事。莫璃聽著聽著就開始發睏,到最後連“嗯”“啊”這樣簡單的回覆都想小貓的哼叫聲似的愈發細小。

“還記得你不喜歡吃糖,卻特別喜愛巧克力,對此我還調查了好久呢……”殷燁楓聽不到莫璃的聲音後,偏過頭看到莫璃正睡得憨甜,不禁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微笑,蠕動著身體挨住莫璃,讓她的腦袋落在他的肩膀上,好睡得更舒適一些。

“晚安,睡個好覺。”

半夜幾個綁匪大搖大擺地走進倉庫,說著就要拽殷燁楓拍影片發給殷父。殷燁楓見莫璃還在熟睡,就跟幾個綁匪說道:“去外面拍。”

“嚯,小子,脾氣還挺大的?”綁匪被逗笑了,第一次見被綁人講條件的,“我就在這拍,你還能咋樣?”

殷燁楓黝黑的雙眸盯著那個說話的人,就在綁匪覺得沒趣要去拽他頭髮時,殷燁楓嘴裡湧出了幾縷鮮血。

“臥槽!”綁匪被殷燁楓這一咬舌自盡的行為搞得手忙腳亂,趕緊掰開殷燁楓的嘴巴塞了團廢紙進去。

“出,出去拍吧,老大,這小子太邪性了!”塞紙團的綁匪年紀不大,和殷燁楓不小心視線相對時,被他毫無波瀾的眼神弄得後背發冷。

“成成成,出去。”被稱作老大的那個也是心驚肉跳的,大手一揮,眼不見為淨,有些狼狽地先行走出了倉庫。

一群人亂哄哄地離開後,倉庫又陷入了寂靜,莫璃睜開雙眼,抬頭看了看小窗戶,外面的月光照進來灑在地上,顯得悽悽涼涼的。

“我是真沒想到,殷燁楓對自己真能下狠手。”莫璃感嘆道,“不過現在想想,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次綁架有些奇怪。”

已知內情和故事走向的系統產生了一些不太妙的情緒:“怎麼了?”

“首先,殷燁楓不是傻子,他來找我時想必通知了他家司機和保安。殷燁楓作為殷家已經記入祖籍的孩子,沒道理這麼輕輕鬆鬆就被人綁走了。”

“……”系統的不吭聲加重了莫璃的猜想。

“其次,我作為一個無關輕重的人,綁匪明明可以把我直接弄死,或者斷胳膊斷腿寄過去威脅一下殷家。但他們卻走了常規程式,只帶殷燁楓去拍影片了。”

“你是覺得自己不太受重視?”系統沒忍住,插嘴問道。

“……其實有那麼一點點。”莫璃面色一僵,繼續說道,“而且這些綁匪似乎很怕殷燁楓受傷,回想一下原遊戲劇情,兩個小孩被綁匪抓了一天一夜都沒受半點傷,最後被救出後,綁匪逮沒逮住也沒說,這有點不符合殷家的風格啊。”

“所以……?”

“所以,這次綁架有可能是殷家自導自演的!我也完全沒必要作死被一同綁過來!”莫璃開始磨牙,“你不會是故意坑我呢吧?”

“……”系統不知道,系統哪敢說話。

“那我現在跑了應該也問題不大吧。”莫璃鼓了鼓腮幫子,被綁著的雙手合住,十分順利地從麻繩裡掙脫了出來,然後開始解綁著雙腳的麻繩。

系統目瞪口呆:“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平時看電視劇時也要適當學習一些生活小技巧啊,不然白看了啊?”莫璃平澹地說道。

莫璃速度相當之快,在綁匪第二次來巡邏前已經解開了所有繩結,然後虛綁在身上,靠在牆上裝作熟睡,心裡則賊激動地和系統拌著嘴皮子。

“我現在好激動啊,人生中第一次被被綁架,第一次實景逃脫。”

“你想好怎麼逃了?”

“沒呢,但這不影響我心情激動。”

“……”

“咳咳咳!”綁匪走近莫璃時,莫璃幽幽轉醒,勐地咳嗽了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咳得紫紅,彷佛肺都要咳出來了一樣。

這個綁匪是之前帶殷燁楓出去的人裡面最年輕的那個,他見莫璃咳嗽便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任莫璃放肆咳,大膽咳。

“……咳咳咳。”莫璃咳得差不多了,眼淚都咳出來後抬頭跟綁匪打著商量,“我想去廁所。”

“然後伺機逃跑?”綁匪看來也沒少看電視劇,不理會莫璃的小花招。

“廁所有窗戶麼?”莫璃試探地問道。

綁匪想了想,老實地搖了搖頭:“沒有。”

“廁所有前後門?”莫璃不緊不慢地繼續試探。

綁匪這會兒很快地搖了搖頭:“廁所當然只有一個門了啊。”

“那我怎麼伺機逃跑啊?”

一擊入魂,相當有理。年輕綁匪沉默了一下,掏出對講義說道:“老大,小姑娘要上廁所。”

“你傻啊?上廁所不是讓她伺機逃跑啊?”對面年長一些的綁匪扯著嗓門喊道。

年輕綁匪詭異地一笑,把之前和莫璃的問答對話又和綁匪老大重現了一遍,對面綁匪老大許久不出聲,最後陰惻惻地問道:“你是不是在笑我傻啊?”

“……”年輕綁匪的笑容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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