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場長長的，異常真實的夢境，夢裡有血有淚，有快樂有憂愁，一切都真切得銘心刻骨，只是醒來以後，又彷彿回到了原點，一切都沒有變過一般，只是那種痛，會遺留在心底，沒人能懂。

婉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雲兮宮，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迷茫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的擺設，才終於憶起昨日的心痛和難過，嘴角不由扯起一抹微笑，真傻啊，這明明是她自己選擇的路，為什麼，竟然會有一種不大適應的感覺呢？

“小姐您可起來了，奴婢剛好去廚房拿了些早點過來，洗漱完後就可以吃了。”

素琴正好捧著幾點清淡的素食進來，見了坐在床邊的婉兮，依舊睡眼朦朧的樣子，說不盡的純真和美麗。

婉兮穿好鞋子下了床，床邊已經放好了洗漱用的東西，看來素琴一大早就已經起來替自己打點好一切了，心裡暖暖的，笑道，“素琴，謝謝你。”

素琴先是一愣，爾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姐您說的是什麼話呢？奴婢能夠侍候小姐，是奴婢的福分啊，小姐怎麼能跟奴婢說謝謝呢？”

一陣動容，婉兮忍不住上前給了素琴一個大大的擁抱，“素琴，在我心中，你就好像是我的妹妹一樣，一直貼心地陪伴在我身邊，所以我還是要感謝你的，感謝你對我的好，感謝你一直陪著我受了那麼多的苦......”

“奴婢不苦，能夠侍候小姐，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是啊，她不苦呢，比起從前在洛嬛身邊侍候，現在的日子算是過得十分好的了，至少她如今的主子不會動不動就對她發脾氣，也不會動不動地就要罰她，這輩子能夠遇上婉兮，是她最幸運的事情啊！

“素琴你這個小傻瓜！”

婉兮笑道，點點素琴的鼻子，然後嘻嘻笑著洗漱完畢，做到桌子面前，捧著還溫熱的清粥，吃下一口，然後露出滿足的笑容，“素琴，我已經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早飯了！”

不知道婉兮說這話的時候是真的覺得開心還是只想著安慰素琴的，但是素琴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小姐如果喜歡，奴婢以後天天給你做好不好？”

婉兮呵呵笑著，彷彿吃著什麼山珍海味一般津津有味地喝著白米粥，吃著簡單的小點，暫時忘卻了所有的憂愁。

“吃飽了！”婉兮像個孩子似的放下碗和勺子，摸摸自己的肚子，滿足地笑道，“素琴，我們去看看青黛姐姐吧！”

說著，就從青黛昨日為她準備好的衣裳裡面挑了一件鵝黃色的裙子穿上，看起來俏皮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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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素琴，我穿這個好看嗎？”婉兮衝著素琴調皮地眨眨眼。

“好看好看，小姐不管穿什麼衣服都很好看！”素琴拉著婉兮坐下，“小姐您快看看，您今日看起來，特別的好看呢！”

婉兮坐在銅鏡之前，望著鏡子中削瘦的人兒，眼窩深陷，臉色粉白，嘴上雖然掛著笑容，可是那雙黝黑的瞳孔裡面的笑意卻不深入。

不想讓素琴擔心，婉兮便笑道：“素琴，你就會逗我開心，你看看我如今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人呢？快，幫我打扮打扮，別讓青黛姐姐擔心了！”

“好，小姐說怎麼就怎麼。”

素琴說著，已經動手開始給婉兮換個清爽些的髮髻，抹抹胭脂，塗塗嘴唇，不一會兒，婉兮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這個時間點去找青黛，應該不會在自己的房中的，婉兮向幾名宮女打聽了一下，知道如今身為飛燕宮掌舞姑姑的青黛必然是在練舞場訓練的，便朝著那練舞場的方向走去。

悠悠的樂曲從練舞場傳來，幾十名窈窕的少女在練舞場上翩翩起舞，看上去都是朝氣蓬勃，青春無限的，就像是從前的婉兮一般，天真純真。

婉兮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頭的青黛，看著青黛那麼認真的樣子，婉兮也沒敢打擾她，只是一直在一旁看著一眾舞姬練舞，看著看著，竟也不由跟著樂曲悠然起舞。

青黛還是很快發現了婉兮，衝著底下那些舞姬吩咐了幾句，便向著婉兮的方向走來。

“青黛姐姐！”婉兮迎了上前，“是不是我打擾你們練舞了？”

青黛一身淡然的青衣顯得更為高挑清秀，額前幾縷髮絲輕輕隨風飛揚著，幽幽的眼神沒有太多的情感，“婉兮姑娘這麼早便起來了麼？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她的話語依舊疏離，把兩人的距離拉得遠遠的，一下子就擊垮了婉兮的笑臉，不由說道：“青黛姐姐，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很難過啊......”

“我不要怎樣？我令你傷心了麼？那麼你呢？你做了那麼多，有沒有想過他會傷心？有沒有想過他也會難過？”

青黛仰著臉，有些咄咄逼人。

婉兮自然知道她說的他是誰，一時語塞，不知說些什麼才好。是的，一直以來，她都有負於無策哥哥，她一直以來都讓他為她擔心為她憂心，原本以為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後可以一心一意地不再想別的男子，但是昨夜她——竟然為了南宮睿辰再一次傷心了。這樣的她，值得他對她好麼？

“青黛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我——”

“好了，你跟我說什麼也沒用，我只是蛇族裡一名小小的蛇妖，王要如何，我根本不能左右，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傷害王的事了，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氣，即使我傾盡所有，我也不會放過你的！”青黛落下狠話，接著又道，“你先回去吧，練舞的事可以押後，只希望你不要讓王擔心了。”

青黛的話讓婉兮更是疑惑，難道從前青黛對她好，都是假象麼？為什麼如今的青黛，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她不能夠理解，也很難去理解。

“青黛姐姐，難道我們不是朋友麼？”婉兮不願意放棄這個好友，上前一步，拉住了青黛的袖子。

“朋友？在我眼中，你是我的情敵！若不是你，王的眼中又怎會沒我？若不是你，我如今又是為何留在塵世？呵，雲婉兮，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是我的朋友，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而且，我、恨、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