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英生在大世界的調查，得到了結果。罪魁禍首是何茹之前的化妝師白夢。白夢被何茹收買，偷偷的把照片放在顏心妍的櫃子裡。

關押白夢的“大世界”的一個儲物室裡，燈光下只有三四個人。

白夢跪在地上，已經被憤怒的兄弟們痛打，臉頰腫脹著。她不停的哭泣著，求饒著：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是何茹，她告訴我，只要把照片放過去，她就給我一千大洋。我是鬼迷心竅，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那些照片怎麼來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打死我也不知道……”

“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就打死好了。”莫英生平淡的說，聲音異常的冷漠。

“莫總管……”白夢驚呼了一聲：“莫總管，對不起、對不起。求求您給我一條生路。我沒有要陷害大小姐的，我只是貪財，一時的見錢眼開才幹這種傻事兒了。我保證以後不會的。我以後會對大世界盡忠職守，會為每一位歌手盡心盡力的……”

白夢跪在地上，連連的扣頭。

莫英生的目光異常的冷：

“‘大世界’找一個盡心盡力的化妝師沒那麼難，可是你一個背叛過大世界的人，說以後的盡心盡力，要‘大世界’相信你就很難了。如果你連對不起大小姐的事情都做，你也就沒有活著的可能了。”

莫英生一揮手：“帶下去，處理的利索點。”

白夢求著情，嘶吼著，可是沒有人理會。

********

當日，莫英生感到了顏心妍的公寓，將調查結果告訴了顏心妍。始作俑者是何茹，也是顏心妍與莫英生意料之中。內奸已除，似乎再追究下去也沒有意義。

公寓的花園外，顏心妍靜靜的坐了很久，才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悉。然而，她旋即引開了話題。

“對了，昨天，錢經理告訴我說，洋行新到了一批高檔的香水。我今天跟韻詩打電話，本來約她一起去吃下午茶，然後一起去洋行看香水的。不過，她似乎情緒很壞……你跟她沒有事兒吧，或者你該關心她一下的。”

顏心妍道。

莫英生躊躇著，思慮了好久，還是對顏心妍坦白：

“今天早上她去找我，在我的辦公室發現了那些照片……”

“恩？”

顏心妍不由得大吃一驚。

莫英生垂首：“對不起，大小姐，是我儲存不當，才會發生這樣的問題。我也沒有想到會讓韻詩去我的辦公室……不過，大小姐，我想韻詩是不會亂說的，大小姐你放心。”

莫英生有些緊張的說道。

“我不是怕她亂說。現在事情的狀況，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把握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我只是擔心你跟韻詩之間，不要因為我的事情產生了嫌隙。”顏心妍道，語氣中不無灰心喪氣，卻仍舊善解人意：“韻詩她還小，初入社會，需要有人照顧她，需要有人理解她。相對於我們，她的世界那麼簡單。這件事情，不知道她是怎麼認為的。不過，現在面對這樣的事情，她肯定很難以接受。你回去好好的哄哄她吧……”

“上午解釋過了，可是她根本不聽。我現在心情也煩亂了，沒心情去哄她。”莫英生道，唉聲嘆氣。

顏心妍苦笑：“你一個大男人，該大度一點。要多讓著她吧，去吧……”

莫英生搖了搖頭：

“我倒不是為了韻詩心煩。她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回頭也會想她說清楚的。只是，大小姐，我很擔心你，現在照片在何茹那裡，如果一旦公佈，真的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後果。我真的難以想象……”

突然面對著這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難題，莫英生一籌莫展。

顏心妍臉色蒼白，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我回頭聯絡她，跟她談談吧……如果她要什麼條件，我儘量接受就是。實在不行的話……”

莫英生的臉上，露出一絲狠厲。

顏心妍抱著雙肩，在秋風中，身形消瘦的她看上去很是孤單。她目光蒼茫，語氣沉沉：

“這些照片必然是來自谷西江那裡。她肯去屈身谷西江，那麼，一般的條件她不會答應。再說了，她離開‘大世界’之後，那麼高調進入百樂門，直接取代了曾雅潔的位置，必然是有夏爺在背後支援著她，我們給的什麼，她都很難放在眼裡……”

“大小姐的意思是，這些照片，夏爺也可能知道……”

莫英生的眼中露出一絲恐怖之色。

顏心妍點點頭：“前幾天聽人說曾雅潔被夏爺廢了，似乎就是因為何茹。何茹能夠得到夏爺的青睞，必然有特別的東西。這些照片，會是夏爺要去針對大哥的武器，他們怎麼可能會給我們。就算是你去談，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那些照片能夠引起的全部的惡果還是會出現的……”

“大小姐……”莫英生的聲音有些顫抖，臉上是不能掩飾的痛苦。

顏心妍抬眼看了看她，目光黯淡，然而卻仍舊平和。

“我之前就想過，我們做過的事情，都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雖然沒有想到會有這些照片，但是，既然是做了，有什麼後果，我都會承受的。只是，以後的日子，需要你好好的幫助大哥了。”

這個大上海，她曾經輝煌過的大上海，恐怕再沒有她立足之地了。

“第一次見到大小姐的時候，我和老闆都在夏園。大小姐還很瘦小，楚楚可憐的站在那裡。那時候，我就想，要好好的保護你的。可是，我竟然還是沒有能夠保護好大小姐。”

莫英生道，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顏心妍有些詫異莫英生的話，卻又旋即的明白過來了。

大哥之外，莫英生是最最親密的人。他們一起長大，一起在這個風波四起的上海打拼，一起經歷過那麼多的磨難，也分享過那麼多的喜悅。他們是最最瞭解的人，也是將彼此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然而，也是因為這樣的瞭解，他們從未生過情誼。那麼多的不堪，是彼此都不願意面對的過往。只有遠離，才能夠在某一刻忘記的。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可是，在這樣的時候，莫英生說起這樣的話，顏心妍仍舊是心頭一暖。

顏心妍點點頭：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謝謝你們的照顧……”

莫英生將顏心妍抱在懷中：

“不管怎麼樣，都要好好的。我會一直守護你的，不能夠放棄！”

兩個人縱情的相擁，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柵欄外，淚流滿面的沈韻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