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你還要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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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在汴梁只和趙桓聚了幾天,就跟著趙桓一起乘船從運河離開。

只不過到了淮河出海口,一個向北,一個向南。

當初專門為趙桓打造的船一直在出海口沒動。

這次李敬沒有上趙桓,朱璉的船。

連趙玉盤,趙福金,趙纓絡幾個姐妹都沒上。

跟著李敬窩在廟街號上。

“大姐,我聽說父皇在勸戒皇兄,讓他不要廢柔嘉帝位,先掌管幾年太學再說?”

趙玉盤,趙福金自從河東被救出來以後。

對世間險惡領會的比在汴梁就被完顏宗翰強行擄掠的趙纓絡深多了。

西行一路上三人都跟其他長公主在一起。

可眼看著到了汴梁,或許是因為樞密院調兵的事情,趙桓讓朱璉開口,藉口關勝,岳飛,種彥鴻都要去西洋,欽命軍主力美人管不行,把成年的長公主們都調去隨軍主力記功了。

只剩下沒成年的和趕回山東的趙玉盤,趙福金,趙纓絡。

三姐妹沒有跟著未成年的長公主們一起上朱璉和趙桓的船,在船艙裡可以放開聊天。

“皇兄回來,皇嫂勢必不願意掌權,會顧及皇兄感受,為什麼玉門關李綱急吼吼的請皇兄執政,滿朝文武被迫附和,那是因為他一回來,皇嫂失去了監國的法理!”、

“我不管,只要皇兄不動柔嘉皇位,欽命軍武將和樞密院的人事,兵權,他愛怎麼弄,怎麼弄!”

趙福金這話,表明自己的底線,就是保武勳集團,她們姐妹都是武勳集團的受益者。

不僅是受益者,眼下自己也不是一個人了。

眼瞅著跟著李敬生了一個女兒,可是她還想要兒子,希望跟兒女留下更多錢,希望兒女不受人欺負。

“不管是不可能的,皇兄善變,雖然比北狩之前沉穩了很多,但是我不太相信他嘗過權柄滋味以後,能眼睜睜看著幾年後柔嘉親政,也能忍的住不對朝政,官員任職指手畫腳。”

李敬沒有上他的船,可是李綱,梁揚祖,朱勝非,還有一些汴梁老臣都上了他的船。

倒是張叔夜,劉韐,李邈,陳卓,黃燦等各省司部主事被留在了汴梁。

跟自己皇兄一起長大。

趙玉盤豈能不知道趙桓的性格。

有人勸,他能聽,也能當場做一些權衡和英明決定。

可是他壓不住自己內心慾望的小火苗。

“你們兩信不信,這船一開,皇兄可能就要迫不及待的單獨見李綱了!”

“李綱這老匹夫,端端的可惡!”

二十多個姐妹裡,大姐是頂頂聰明的,也能沉得住氣,而且不像幾個長公主,自以為是,假聰明。

趙福金毫不懷疑自己這個大姐猜對了,別看趙玉盤平日一副慵懶的樣子,一天到晚就在研究打扮,用李敬教的方法,保養皮膚。

果然,船一啟動,趙桓在運河見識了這種無風自動的蒸汽船,哪怕這條船專門為自己打造,也沒有見獵心喜的狀態,急吼吼就讓朱璉去看著趙柔嘉和一群皇室未成年。

迫不及待派禁衛請來了李綱。

一見面,就開口詢問。

“李相,聽說你和靖王矛盾甚深?如果說是因為李敬把你強行扣在登州,那就沒必要了,宰相肚子裡能撐船嘛!”

北狩受了那麼多窩囊氣。

趙桓學會了一件事,隱忍。

看見李綱欣喜的走進船艙,趙桓故作姿態,彷彿要幫李綱和李敬調和矛盾。

“嗨,我的太上皇陛下,微臣你還不瞭解,微臣和靖王只有政見不同,沒有個人恩怨!”

“哦,什麼政見不同?”

看見李綱一提起李敬,就皺眉頭,沒好氣的說。

趙桓大感興趣,在趙桓的印象裡,李綱光棍眼裡揉不得沙子。

“靖王能力超絕,朝野上下無人能及,微臣也是佩服的,可微臣最煩靖王兩點,其一是被陛下賜進士出身,身為名教弟子,卻用雜學打壓名教,對我名教經義只選其部分弘揚,只說民貴君輕,而忘了名教有代天子牧民職責!”

李綱飽讀經義,還著書解讀,跟李敬那種重雜學的人分歧極大。

果然如同自己感覺和父皇所言,趙桓輕笑。

繼續問。

“還有呢?”

“李敬結黨,此人不知道從那個無崖子師父身上學了多少斂財術,非常善於斂財,表面上樂善好施,其實利用金錢在皇族,軍官中張羅了一張大網,大肆勾連皇族和朝中,地方重臣!”

果然是大宋耿直老臣,一言切中要害。

趙桓雖然不露聲色。

暗地給李綱點個贊,若非李敬用征伐各地好處在朝中編織了一張大網。

他也不會感覺朝政如此棘手。

現在他要執政,要想讓朝局回到靖康之前垂拱而治。

先站出來反對的就是自己老婆,老爹,妹妹們。

“還有嗎?”

“陛下,光這個結黨就很嚇人了,一般來說,官員結黨,就意味著營私舞弊,靖王結黨,至今都在散財,可見他所圖之大?”

“李卿家不要過於憂慮,打仗就是打錢糧,昔日汴梁城破,山東無錢,李敬不得已四處征伐,才免除了山東糧荒,積累了大量軍餉,也才有了幾場戰局的勝利!”

趙桓心口不一,他給李綱說的,都是朱璉給他講的,為李敬開脫的意思很濃。

“太上皇,此一時彼一時啊,我承認李敬血洗東洋,南洋等國的時候,是為了打仗,可如今大宋不需要戰爭了!”

“西洋還是要打的,西方各國,我們不打,就等著被金人打,李卿家信不信?別看金人現在主動求和,金人在西方劫掠無數人口,財貨,整合之後長硬了翅膀,回頭就來打我大宋!”

被人擄掠,在金國的日子,別說金人的皇族,但凡是個金兵都可以羞辱自己。

完顏宗翰忌憚他,他何嘗不忌憚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

回到玉門關的趙桓恨不得宋軍立刻西征,踏破花剌子模,屠盡每一個金人。

他不怕大宋沒有足夠的國力,錢糧,武將,軍隊支援他西征,就怕這些文官,拿出祖宗禮法,說什麼剛剛締結和約,大宋需要休養生息,為百姓身家性命計,戰端不宜輕啟。

他更害怕,李敬三個結義兄弟和兩個盟友,在西征中再次坐大。

都郡王了,朝廷已經賞無可賞。

麾下將士不滿,一下子給李敬來個黃袍加身。

“李相說靖王結黨,李相兼天下巡查,可有好辦法,制止或者處置靖王結黨?”

李綱頓時有點傻。

他李敬勾結皇族,連皇家銀行這個宮廷內孥都有李敬的份子。

他不喝兵血,不貪汙軍糧,上有朱璉和幾個長公主還有大宋朝臣們護著,下有天下第一精銳的精兵勐將傍身,本王有什麼辦法?

難不成,本王還去把他逼反?

“太上,微臣雖然目前對於靖王結黨沒有良策,但是陛下接掌太學,可以扶持啟用一些忠君的學子和官員!”

趙桓聽完李綱的話,暗自嘆了一口氣。

太學,太學山長是朱璉讓李清照做的,昔日的稷下學宮,在大量培訓,提拔短訓的各地官員以後。

留任了很多官員,教授教習從原來的四十多人,膨脹到兩百多人。

執掌太學權柄的,不是李清照的親信,就是昔日皇宮的女官,還有皇族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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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一個都不好惹。

還抱成一團。

擅長記錄整理傳授各種經驗科學,根本沒有人教授儒學,更別說忠君了。

自己就算是當了山長,未來兩三年,未必可以把控局面。

“太上可否效彷昔日折家之用法,讓各欽命軍主將駐守各地邊關和藩屬國?”

趙桓白了一眼李綱。

心道:“你是想讓我把李敬發配到靖康大陸,永遠不回來吧?”

想什麼美事呢?

且不說李敬是樞密院使,本身就執掌中樞兵權,就是他走了,誰來替他?

你行嗎?

糧草,軍械,軍餉,排程,運輸,一籮筐的爛事。

一個處置不當,就是兵變。

再說,欽命軍主力和主將發配邊關就不會坐大了?

李敬控制著大宋內河水師和海軍,他小妾和便宜岳父還把持著造船技術,想殺回來,太容易了。

仗著這點,李敬肆無忌憚把靖字軍分割到了天涯海角。

現在康武兩軍帶動其他欽命軍也效彷。

太可怕了。

“太上皇,就這麼放任李敬結黨把持朝局?”

眼看著李綱急了,連靖王都叫了,趙桓連忙打住他繼續往下說。

“李相,若無良策,你不要再言,不準跟任何人說起今日你我君臣密談內容!”

昔日汴梁城中如擎天一柱的李綱,遇上李敬也抓瞎。

趙桓暗自叫苦。

揮揮手,讓李綱出去,把朱勝非叫來。

然而,試探過朱勝非,梁揚祖態度之後,發現兩人把李敬奉若神明,趙桓這時候才感覺,看似人畜無害的李敬在大宋朝廷的這張網織的有多深。

不管是誰,陷入這張網裡,所謂的快刀斬亂麻,就是一個笑話。

以至於看著趙柔嘉張羅船上的水手,官兵捕魚,現殺現做的海鮮,趙桓吃起來索然無味。

倒是朱璉有些明白趙桓的心思。

只是覺得好笑。

明明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事情,瞎折騰啥啊。

宋軍戰無不勝,打下了一個大大的疆域,創造奇蹟救回了趙桓。

大宋繁榮富裕。

朝廷窮十年之力,竭盡農工商醫教各部幹吏,以法度約束吏治,盡力讓宋人生活的更好,讓這大大的疆域,繁衍出更多的子民。

朝廷網路天下英才,百官聚力,造福宋人,勐將如雲,可徵服整個世界。

作為執政者,把一大批文武從微末之中發掘出來,予以重用,就是巨大的功績。

青史留名還不夠?

你還要圖什麼?

影象趙佶一樣,利用國家權柄,驕奢淫逸?

人家李敬所圖不過是國泰民安,生活富足,妻妾成群,又不想造反

你這不是庸人自擾嗎?

“太上皇,到了登州,要不要去看看船廠,鐵廠,坐坐柔嘉給你說的那個火車?“

小孩子生氣,總是很容易過去。

何況趙柔嘉跟很多大宋公主不一樣,跟父皇感情很好。

到了汴梁,也沒有計較趙桓沒時間理他。

趙佶看見張羅給他捕捉海鮮的,還把大蝦往他碗裡夾的趙柔嘉,有些愧疚。

回想昔日太子府鬱郁不得志的時候。

看見太子妃,女兒的笑臉,所有的鬱結,都去了九霄雲外。

以至於靖康之變,宗澤提出讓自己離京避禍,自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們母女。

“好啊,不僅去坐登州的,我還要去看冀北,去看遼陽,最重要的是看看柔嘉未來登基的新都!”

既然李綱也好,其他朝臣也好,包括自己都拿不出好的辦法。

一動還不如一靜。

昔日臨閭關前傳位趙柔嘉,雖然是對趙氏其他皇族不滿。

但是趙桓不後悔。

反正自己還年輕,李敬也勾連大臣,限制了軍權。

倒不如先讓寶貝女兒快活下,感受下江山和女帝。

如果她不行或者自己遊山玩水玩膩了,到時候再讓她退位也不遲。

只當完顏宗翰多留自己在西域幾年。

“好哎!”

趙柔嘉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把皇位還給父親。

幫父皇守江山,是她的心願,論說父皇回來了,就該滿足了。

也該退位了。

可是已經會思考一些問題的她,有些莫名的害怕,害怕失去女帝這個位置,會失去很多東西,甚至眼睜睜看著昔日救他的恩人們陷入險地。

聽見父皇讓她登基,比吃了蜂蜜還甜,高興的圍著趙桓轉圈圈。

“父皇,到了登州,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在登州養了好多西洋,南洋,靖康大陸運來的動物,凌海洲,登州都有靖康大陸作物的種植園,膠州還有茶園,茉莉園,算著日子,廟街的水師應該把哪裡的帝王蟹送來了!”

“到了登州,怎麼玩,就是父皇自己的事情了,我可知道,女帝一路上丟下了好多功課,到時候父皇會跟教習一起檢查的!”

“沒問題,聽說父皇要做太學的山長,李芘老師建議我去太學聽課呢!”

“那我現在就要考校你的書畫,朕的書法,不比你皇爺爺差多少,以後你批閱奏報,也不能丟了我們趙氏歷代皇帝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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