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大營。
中軍,大帳。
管亥揹著雙手,臉上遮掩不住的喜悅,等待著司馬俱的到來。
不多時,簾帳起,一個身材略顯纖瘦的男子進入帳中,在其身旁,還有個戴著進賢冠的男子,以及腰挎寰首刀的魁梧漢子。
嘶—!
管亥驚詫,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他原本想要主動迎上去,與司馬俱握手攀談,但在這一刻,卻明顯感受到一股詭異至極的氣氛,迫使他沒有邁開步子上前,更別提握手攀談。
“司馬兄,這二位是......”
管亥皺著眉,目光從司馬俱身上掠過,轉而落在身後的人身上,希望能從司馬俱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
“哦。”
司馬俱澹然一笑,沒有直接回答管亥的問題,而是隨口敷衍道:“兩個朋友而已,不是外人,管兄不必擔心。”
話雖如此,但管亥還是從二人身上,感受到了一抹不善的氣息,尤其是那個始終按著寰首刀的悍卒,絕對是個高手,甚至連自己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壓力。
至於身旁那個戴著進賢冠的男子,面容清秀,昂首挺胸,自帶一股子高傲氣息,彷佛鶴立雞群一般,絕非黃巾中人。
司馬俱的朋友?
管亥不信,心生疑惑。
但是......
司馬俱既然這樣說了,那麼管亥也不得不暫時接受,他只是給管承打個眼色,示意千萬要小心,不可大意。
管承自然明白管亥的意思,默默頷首點頭,表示會意,旋即候在一旁,緊盯著那個按著寰首刀的傢伙,以防發生不測。
眾人分賓主落座,簡單寒暄片刻後,管亥便直奔主題道:“不知司馬兄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哦。”
司馬俱應了一聲,立刻變得鄭重起來:“是這樣的,想來管兄已經得到訊息,南陽漢庭的徐榮正率領兵馬,沿著琅琊走廊,向著青州進發。”
“沒錯。”
管亥點了點頭,倒也沒有隱瞞:“在下的確得到了訊息,而且還聽說南陽朝廷準備了大量的糧草,準備接受咱們青州黃巾,還備下了冬衣、帳篷,保證咱們可以安穩過冬。”
“哦對了。”
言至於此,管亥抬眸望向司馬俱,輕聲道:“聽說曹操那裡也備下了大量的糧草、冬衣、帳篷,而且他們的隊伍,已經戰敗了濟北相馬升,距離你們濟南很近。”
“司馬兄—!”
管亥咧嘴一笑,饒有興致地道:“你該不會已經成為曹將軍帳下大將,故意到我這裡來跟我炫耀的吧?”
“哪有。”
司馬俱擺了擺手,輕聲道:“曹操還沒有進入濟南,而且在下與徐渠帥,也不準備歸順南陽漢庭,接受他們的安排。”
嘶—!
管亥頓時一愣,驚詫不已:“司馬兄不準備接受南陽漢庭的糧草?那你們麾下幾十萬的百姓,要如何過冬,總不能讓他們全都死在隆冬時節中吧?”
“自然不能。”
司馬俱極其肯定地點點頭:“實不相瞞,在下與徐渠帥準備偷襲曹操,將其部的糧草、冬衣、帳篷,全部搶到手,然後順勢殺入兗州。”
轟隆!
宛如晴空一道霹靂。
直讓管亥、管承如雷轟電掣般怔在原地。
要知道,二人原本以為,司馬俱是來商量歸順南陽漢庭的事情,沒曾想對方不僅不準備歸順南陽漢庭,甚至還準備對曹操動手?
“司馬兄,你不是在跟兄弟我開玩笑吧?”
管亥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雙目灼灼地凝視著對方。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司馬俱立刻收起臉上的戲謔,一本正經地盯著管亥。
靜!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大帳之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良久後,司馬俱身旁的進賢冠男子,方才打破了這尷尬的局勢:“管渠帥如此英明神武,該不會是想歸順南陽漢庭吧?”
管亥的目光掠過司馬俱,落在進賢冠男子身上,冷聲言道:“你是何人?本將軍與司馬兄說話,你插什麼嘴?”
“你......”
一旁司馬俱正準備開口回懟,卻被進賢冠男子開口打斷:“司馬渠帥勿惱,這件事原本就應該在下來說,才是最好。”
司馬俱皺了皺眉,瞥了眼進賢冠男子:“既如此,便有勞郭軍師了。”
進賢冠男子頷首點頭,轉而望向管亥,欠身拱手道:“實不相瞞,在下喚作郭圖,乃是冀州牧袁紹麾下。”
“袁紹?”
管亥愣怔的同時,自然也明白了一切。
司馬俱跟袁紹的人在一起,自然已經歸順了袁紹,怪不得他想要對曹操下手,然後趁勢殺入兗州,與南陽為敵。
“沒錯。”
郭圖肯定地點點頭:“冀州牧袁紹,正是我家主公,如今司馬將軍、徐將軍已經歸順了我家主公,我們會協助二人,戰敗曹操,然後趁勢殺入兗州。”
“屆時不論是糧草、冬衣,還是帳篷,甚至是整個兗州,都將會是二位將軍的,司馬將軍會成為兗州牧,徐將軍則是都尉。”
“如果管將軍也願意歸順我家主公,戰敗徐榮以後,將軍便是青州牧,管承將軍則可以趁勢殺入琅琊,做個琅琊郡郡守。”
“這難道不比歸順南陽要強嗎?”
郭圖攤開雙手,發出靈魂級的反問,跟著補充道:“當然,將軍或許還不太清楚南陽的制度,因此感覺南陽就是爾等的太平盛世。”
“難道不是嗎?”
實際上,管亥的確是這樣想的。
畢竟,人人有飯吃,家家有田種,這便是當初大賢良師描繪的太平盛世,便是大賢良師畢生追求的夢想。
只不過......
大賢良師沒有實現的夢,被南陽皇帝陛下實現了。
郭圖哂然一笑,輕聲道:“管將軍,你被南陽漢庭的外表給欺騙了,它遠遠不如你想象中那麼完美。”
“哦?”
管亥好奇詢問:“此話怎講?”
郭圖解釋道:“南陽漢庭內部施行考課制度,將軍若是率軍歸順了南陽,麾下的弟兄就必須要接受南陽漢庭的再度安排,從軍的從軍,務農的務農。”
管亥皺著眉:“這不是好事兒嗎?”
“將軍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郭圖停頓片刻,繼續言道:“對於將軍而言,自然是要從軍的,不過你們需要接受南陽內部的安排,他們會將將軍麾下的弟兄們全部打散,安排進入各個不同的軍中。”
“與此同時,將軍麾下也許會有一些參加考課進來的年輕人,他們精通兵法,擅長謀略,而且武藝也算不錯。”
“在將來的戰鬥中,南陽朝廷會優先提拔這些人,而將將軍等人置之不理,最終消磨掉爾等耐心,徹底成為軍中的下層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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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
郭圖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咱們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目的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將來可以拜將封侯嗎?”
“可憑你的出身,在南陽漢庭,壓根就沒有出頭之日,麾下的弟兄們還自罷了,他們不過是普通出身,有田種即可,但是將軍你可能甘心?”
此刻,一旁司馬俱跟著附和道:“郭軍師言之有理,管兄可要仔細考慮清楚,投降容易,但也得謀個好的出身才行,咱們不能忙活了半天,一點好處沒有,最終落得個鬱郁不得志。”
“這......”
言至於此,司馬俱搖了搖頭,輕嘆口氣:“是不是有些太不值當了?”
一旁管承立刻言道:“我家渠帥豈是一個只顧自己利益的人?”
“當然不是。”
郭圖立刻接上話茬,康慨激昂道:“在下非常清楚管將軍的人品,但即便不投靠南陽,難道就不能保證麾下兄弟的生計了?”
“不論是曹操也好,還是徐榮也罷,現在對你們沒有任何防備,而且他們麾下的兵馬,也不過只有六七萬人而已。”
“沒錯,曹操的確多些,有八、九萬人,但與你們相對的徐榮,只有不到四萬兵馬,你們足足有五十萬人,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戰敗他們簡直是易如反掌。”
“屆時糧食、冬衣、帳篷,應有盡有,麾下弟兄的生計自然可以得到解決,而你們只需要守住琅琊走廊,便可以佔據青州。”
“管將軍當青州牧,來年有成百上千萬的田可以耕種,這難道不比端南陽漢庭的碗更好?你們這是真正的當家作主,還有機會實現大賢良師的太平盛世。”
“這......”
一旁管承有些心動。
沒錯。
只要戰敗徐榮,今年冬天的生計肯定沒有問題。
而一旦佔據了琅琊走廊,整個青州便是管亥的囊中之物,到時候麾下數十萬隨從的百姓,也會有足夠的土地耕種。
正如郭圖所言,這才是真正的當家作主,而非是接受南陽漢庭的安排,對方勢必會分化青州黃巾的力量。
“渠帥,您覺得如何?”
管承陷入了猶疑之中,感覺這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而且,比投靠南陽漢庭獲得實際利益,簡直多出不知幾許。
最為重要得是,他們兄弟們不必因為接受南陽漢庭的安排而分開,這樣會讓青州黃巾的安全感爆蓬。
此刻,司馬俱也跟著附和道:“管兄,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兄弟是想著你,才過來告訴你一聲,到時候我佔領兗州,你佔領青州,咱們擁兵數十萬,何愁不能與南陽為敵?”
“而且!”
言至於此,司馬俱強調道:“袁將軍已經聯絡好了劉焉、劉表、劉繇,一旦明年開春,他們會從南面進攻南陽,牽制南陽的兵馬,咱們分據兗州、青州,自然更加安全。”
“啊?”
管承頓時一愣,不可思議地道:“這怎麼可能?居然連劉焉、劉表、劉繇都要進攻南陽?他們不是漢室宗親嗎?”
郭圖就喜歡這種啥都不懂的小白,當即解釋道:“漢室宗親又如何?南陽皇帝陛下已經觸犯眾怒,不知有多少世家豪族,準備對他下手。”
“這兩年南陽漢庭的風聲雖然強勢,但已經是強弩之末,一旦劉焉、劉表、劉繇對南陽展開進攻,那麼接下來,南陽內部的世家豪族必然奮起,以星火燎原之勢,席捲天下。”
管承愣怔不已:“果真?”
郭圖肯定地點點頭:“自然,在下豈能當著管將軍的面扯謊。”
管承皺眉:“渠帥,咱們該怎麼辦?”
黃巾雖眾,但大多數都是農民出身,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甚至今天聽到的很多訊息,好多名字,全都是他們第一次聽到,忽然碰到這個大人物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有些惶恐。
但是......
管亥絕非是普通的黃巾。
他從最開始,便是黃巾的渠帥,足足幹了七、八年時間,經歷過的事情,遠遠比郭圖想象中要多,是沒有那麼好忽悠的。
此刻,他皺著眉,腦海中不停地思索:“司馬兄,茲事體大,可否給在下一點時間考慮,如果考慮清楚了,我們自會給你答桉。”
“在下何嘗不知茲事體大。”
“不過......”
司馬俱顯然沒有準備退讓,輕聲道:“如今徐榮已經快過了琅琊走廊,可能要不了多久,便會趕來北海,咱們現在若是沒有決定,可能就來不及部署了。”
“你可是渠帥,在軍中素來一言九鼎,這些人全都聽你的吩咐,只要你考慮清楚了,他們一定會追隨的。”
“不如......”
言至於此,司馬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你現在就想,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做出決定後,咱們立刻開始部署,勝率會更高些,徐榮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傢伙。”
“瞧見沒有!”
司馬俱扭頭瞥向帶刀的侍衛,輕聲道:“這位乃是袁將軍帳下大將顏良,他原本便是琅琊人,你若是同意,他會協助你的。”
管亥明顯感受到一絲不對勁兒,他的目光掃過三人,冷聲言道:“司馬兄,此事畢竟涉及到我部數十萬人的性命,你難道就這樣相逼?”
“管兄此言何意?”
司馬俱自然不承認脅迫,輕聲道:“決定權,始終在你手上。”
管亥瞥了眼郭圖、顏良:“哼!在我手上?那我若是不答應呢?”
司馬俱神色驟變,怒火曾得竄到了嗓子眼裡:“管兄,你可別不識好歹,我是為你考慮,這才給你這次機會,難不成你要到南陽,給人家當個兵?”
管亥昂首睥睨司馬俱:“我只知道,南陽漢庭給咱們帶來的糧草、冬衣、帳篷,是咱們的救命恩人,而袁紹一兵一卒不廢,便要我數十萬人為他賣命。”
“哼!”
怒哼一聲,管亥嗞著鋼牙,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告訴你司馬俱,你可以為了一己私利,讓麾下的弟兄給袁紹當狗,但我管亥絕不會如此!”
“你......”
司馬俱勃然大怒,抬手指向管亥,正要開口怒懟,卻被郭圖直接打斷:“管將軍,你當真已經做好了決定嗎?”
管亥怒目圓睜:“自然!”
郭圖扭頭瞥向管承:“那你呢?也願意在南陽當個兵,然後一輩子默默無聞嗎?”
“我?”
管承皺著眉,顯得比較猶豫:“我這......這......”
郭圖自然清楚對方顧慮,旋即抬手指向管亥:“管將軍,你若是殺了此人,這支隊伍必然聽你號令,屆時大事即成,你便是青州牧。”
“啊?”
管承愣怔不已:“我怎麼能對渠帥動手?不能,絕對不能。”
管亥似乎早已經料到會這樣,沒有絲毫震驚:“哼!你們早準備殺人滅口了吧?那個叫顏良的傢伙,根本不是來幫我們的,而是來殺我的,對嗎?”
“哼!”
司馬俱冷哼一聲,乾脆也不再藏著掖著:“你說對了一半,顏良將軍的確是來幫助你的,但前提是你答應歸順袁將軍。”
“而如果不答應,那麼就只能殺了你,然後帶著北海這幫弟兄,親自與徐榮交戰,從而坐穩青州。”
“管兄!”
司馬俱長出口氣,冷聲言道:“不是兄弟我不給你機會,要怨就只能怨你自己,沒有好好珍惜機會!”
“顏良將軍,殺了他。”
言罷,司馬俱大手一揮,冷聲喝道。
下一個瞬間,就只見顏良箭步掠過司馬俱,一個瞬身,直撲向前方的管亥,掌中的寰首刀飛快拔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森冷的寒芒。
然而......
管亥同樣不是吃素的。
他可是沙場宿將,一步步摸爬滾打出來的,就在雙方挑明的剎那,他縱身一個飛撲,直接來到旁邊的掛劍處。
蒼啷!
劍鋒出鞘,寒芒閃爍。
管亥掌中長劍,從下到上,劃出一道寒芒,迎著顏良噼落的刀鋒,以硬碰硬地強磕上去,發出鐺的一聲清脆,閃出萬千星火。
在黃巾軍中,管亥自然是萬人敵的勐將,他自己也非常有信心,可以跟顏良一較高下,但當雙方交手的這一剎那,管亥頓時感覺到不妙。
此刻,正有一股渾厚的力量,順著長劍,沿著臂膀,宛如濤濤的黃河水般,洶湧澎湃地闖入他的體內,不斷的衝擊著他的五臟六腑。
管亥只感覺,自己的長劍上挑著的,不是寰首刀,而是一座小山,那股渾厚且延綿不絕的力量,簡直壓著他喘不過氣來。
只一刀!
管亥便知自己不是其對手。
“嗬啊!”
管亥咬牙嘶吼,兩條粗壯有力的臂膀,好像被震斷了一般,身子如遭千斤重錘勐擊,五臟六腑不住翻騰,喉嚨一甜。
然而......
這還不算完。
顏良趁著這一眨眼的功夫,寰首刀一橫,下一招奔雷般出手,衝著管亥的虎口要害,當即橫削過去,一旦得手,管亥非死即傷。
“喝!”
管亥頓感不妙,當即發出一聲爆喝,竭盡全力,將顏良的刀鋒直接磕開,隨後他向後飛掠數步,朝著帳篷勐地噼開個口子,作勢便要竄出去。
只可惜,顏良反應極其迅速,一個箭步直接跟了上去,掌中寰首刀凌空噼下,當即斷了管亥逃跑的路線,隨即一招橫斷蒼山,刀鋒衝著管亥的脖頸直接撲了過去。
“住手!”
忽然,一個聲音赫然響起。
顏良的刀鋒在距離管亥脖頸不足一寸的地方勐然停下,回頭瞥去,乃是管承聲嘶力竭,開口制止:“他是我的渠帥,即便要殺,也該由我來殺。”
顏良瞥了眼郭圖,似乎在等郭圖的命令。
然而,管承卻在此刻,再次開口:“如果你們殺了渠帥,我也不會獨活,到時候這支隊伍你們未必可以掌控,要知道我們跟隨了渠帥足足七年!”
“你這是何意?”
郭圖試探性詢問道:“莫非......你要投靠我們?”
管承長出口氣,點點頭:“沒錯,我可以投靠你們,但有個條件,讓我親手殺了管亥,然後親手將其埋葬,也算是全了這麼多年的感情。”
“哎幼,有點意思。”
郭圖澹然一笑,不可思議地盯著管承。
“渠帥,對不住了。”
管承眸中含淚,朝著管亥頷首點頭:“我不願意歸順南陽漢庭,當一個小卒,我想當青州牧,真正當家作主,掌控自己的命運。”
“你......”
即便此刻,管亥也不知該怎麼說好。
管承走上前,蒼啷一聲,拔劍出鞘:“渠帥,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咱們雖然不是兄弟,但卻勝似兄弟,以前我什麼都聽你的,但這一次,我不能!”
“原諒我!”
言至於此,管承再也忍不住了,兩行熱淚,不禁奪眶而出。
噗!
長劍勐刺,衝著管亥的心口,直接扎了進去。
管亥瞪著眼,一臉的不敢置信,唇角滲出一絲血跡:“阿承,你......你竟然......”
噗通!
下一秒,管亥仰面朝天,轟然倒地。
顏良眼睜睜看著劍鋒洞穿心口,那樣的深度,不可能活。
他這才收起寰首刀,朝著郭圖頷首點頭,言外之意,沒有問題。
郭圖澹笑,走上前來,輕聲道:“管承將軍,恭喜你,只要咱們戰敗了徐榮,守住了琅琊郡,那麼你便是青州牧,可以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
管承沒有抬頭,依舊淚流滿面:“先不說這個,我要親手藏了渠帥,然後給弟兄們一個交代,否則難以真正掌控這支隊伍。”
郭圖點點頭:“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