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玉樹瓊風雪呢喃,夢裡祈盼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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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寒風,婧兒帶著捷諾站在一家屋舍前站著,輕飄飄的雪絮落在他們的身上,頭上,在她黑油油的頭髮上安然落下。遠處看來,宛如一朵朵亮眼的白花,但是這種白是她最喜歡,同時也是最痛恨的。

“婧兒,妳來了?”衣嫻從裡面走出來,發現已經滿身雪花的婧兒和神情木訥的捷諾,心下已經明白七八分了。“這就是妳弟弟了?快進來吧!”

婧兒牽著捷諾走進衣嫻的屋裡,邁過滑滑的青苔,捷諾的神情有些不一樣,但是再回頭看的時候有沒有變化了。婧兒收起失望的表情,跟在衣嫻身後。

“就這樣吧!婧兒,我想妳也不方便出來這麼久吧!他留下來就可以了,妳先回去吧!”衣嫻依然是面無表情地說。

婧兒抬眸看了衣嫻一眼,“他叫捷諾,衣嫻,我弟弟就叫給妳了。”

“放心吧,我衣嫻雖然不想要醫治病人,但是既然我已經答應了,當然會做到。而且,雖然我不想醫病,但是我也是對醫術有興趣的。而,妳弟弟的病我從來沒有碰見過,我很有興趣。”衣嫻冷冷地說,沒有看婧兒一眼。

雖然衣嫻很冷漠,但是對於她的承諾,婧兒就已經安心的。就因為她很清楚,衣嫻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絕對不會食言的,只因為兩個字。

衣嫻。

她轉身離開,明白自己再留下來也沒有用,還不如快一點回到嫣然閣裡。或許,她還是向上官昭提一下,她是不是應該出去工作了?要不然白吃白喝的,真有點不好意思。

她轉身的同時,衣嫻正抬眸凝視著她,因為她正在轉身,所以沒有看到衣嫻的眸光裡有著濃濃的不捨和憐惜。

回到嫣然閣,她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而是去找上官昭,得知上官昭在裡面辦事,所以她也不便打攪。但是她並沒有離去,而是站在房間外面等候,一夜未眠的她已經覺得很疲累了,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再不馬上賺錢,肯定會錯過醫治捷諾的時機的,而她手上根本就連一丁點的錢都沒有,那怎麼才能買葯材?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應該謝謝自己的爹親,如果不是她爹總是逼她學習琴棋書畫,現在就會連這麼一些事情都沒有辦法做到了,那就只好下海了。

“莫言,妳在外面?”上官昭從房間裡面走出來,看見婧兒的時候覺得很驚訝。“進來吧!”

婧兒跟著他走進去,“老闆,真是很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你了。”

“剛才妳在外面只要喊一聲,我就會讓妳進來了,妳怎麼愣愣的待在外面?”他指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婧兒坐下來,“說吧,有什麼事?”

“老闆,我想要出去幫忙。”婧兒畢竟是個沒有出閣的姑娘,怎麼能夠將話說得直白,也只好含蓄的說。

不用她說明白,上官昭就已經明白了。“妳真的決定了?”他有點不太肯定。

“是。”

上官昭蜃,搖搖摺扇,“妳先回房間,等下,我會安排的。”他揮揮手,婧兒離開之後,他馬上讓人找來老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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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房間裡“商討”了一下,老鴇就面有難色的走出來,雖然有點難度,但是自己老闆的命令怎麼好反駁?

“莫言姑娘,妳先自己打扮一下,等下我會來領妳到前廳去的。”老鴇臉上的笑容有點勉強,但是依然那麼鎮定的說,對於突如其來的命令,她還真是需要好好安排一下。真不明白,說好了,今晚就讓嫣然閣裡最紅的花魁出來表演的,但是沒想到上官昭居然會為了一個貌不驚人的丫頭毀了一切。

對於老鴇的臉色,婧兒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如果現在才來謙讓,只會讓上官昭難做而已,而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她不敢說,以後不會麻煩上官昭,但是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那樣經常麻煩他了。

只因為,她不能這麼恩將仇報的。

一絲絲寒風拂來,也涼透了她的心裡的那團火了。或許,從她被抄家以後就不應該還有心火了,因為這段短短的日子裡,她已經明白了什麼是世態炎涼了。只因為她是一個沒有家產的女子,所以沒有人一個人敢幫助她。

可是,她家明明是冤枉的。

“小姐,真好耶。今天,終於可以出去亮相了,依照小姐的本事一定可以創出一個名堂的。”賞雪高興的說。

對上她的興奮表情,婧兒也只有苦笑。

在這裡即使名號再亮,她也只是一個淪落風塵的女子。也只能活在世人的指指點點中,但是如果這樣可以留住譚家唯一的男丁,她再受委屈也是無所謂的。

只是,帆哥哥,婧兒只能對不起你了。

在老鴇的帶領下,她走到高高的舞臺上,璀璨的燭光閃爍。四邊的地磚也是經過精心佈置的,在燭光下映出一道道亮光…

她一身水藍色的長裙,更映出她楊柳般的細腰,她坐在舞臺的中央,後面是一群舞動著水蛇腰的舞女。

青蔥的纖纖素手不斷的在琵琶的弦上撥動,清婉的琵琶聲奏出一段段音樂,時而高調,而是低轉,有時就像少女爛漫的笑聲,有時卻像是婦人惆悵的輕嘆。有時卻宛如溪水拍打石頭般清脆,有時又好像是微風輕拂…

原本不太看好她的官紳老爺在聽到她彈奏的小曲以後也深深震撼了,因為她不像是在彈奏小曲,而是在訴說,傾訴她所有的痛苦。即使不懂音樂的人都會被她小曲吸引而去,只因為她是用最真實的感受去彈奏這麼平凡的曲子。

一曲罷,她站起來對在座的所有客人輕盈一鞠,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離開了前堂。從那些人的眼神裡,她很明白自己或許可以不用待在這裡白吃白喝了,但是,這些是否是她想要的?

不是,她只是為了生計,為了讓捷諾可以有更好的醫療,為了報答上官昭的恩情。雖然這裡是青樓,但是她很明白,如果不是上官昭,她肯定會找不到工作,而捷諾也會跟著她一起死。如果,上官昭是心懷不軌,她的清白早就不保了,還可以利用她的美貌賺錢,但是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默默的幫忙,如果她今天沒有提出來,上官昭也不會勉強她的,但是她又怎麼能夠這麼厚臉皮?

即使現在是冬夜,她也是看到了曙光,因為在她心目中還是希望。也還有信念,雖然她不敢確定她的帆哥哥會不會介意她在青樓裡做清倌,但是她還是願意相信他絕對不會介意的,因為他是她的帆哥哥,獨一無二的帆哥哥。

雪花翩然,翩翩落下,從容而鎮定,看不出一絲慌亂,那樣的優雅,那樣的美麗。它完全沒有想到春天到來的時候,它會融化,化成一灘透明的水,它也不會顧及那些事情,因為只要美麗過,絢爛過,就一切都值得了。

“小姐,妳回來了?累了吧?”賞雪看到婧兒回到房間的時候,驚喜地說。“剛才,我還替小姐擔心,會不會有些找麻煩的老爺纏著妳。”

婧兒淡然一笑,“不會的。賞雪,妳不知道嗎?依照妳小姐我的姿色,還不足以達到那個地步。”不過她還真是有點擔心,因為她覺得上官昭絕對不像是幫忙這麼簡單。

從上官昭的眼神裡,她看出了一些不尋常。但是卻不敢斷定,如果是她猜錯了最好,要不然,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對,我覺得妳還是好好保護自己才對,怎麼知道那些人什麼時候變得不能用常理推測。”賞雪擔憂地說,想了想,“應該說,那些尋歡作樂的傢伙,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推測了。”

婧兒被她的話逗笑,真不知道該怎說才好,因為賞雪總是喜歡為她擔心,而她也不好擺出一副拒人千裡的冷漠表情。漸漸被賞雪溫暖的舉動融化了心中的雪,但是,她還是覺得不應該這麼放縱自己,現在她有自己的使命。

她很清楚,她爹並沒有密謀造反,只是那個狗官硬扣下來的帽子。她除了要幫捷諾治病,還要為爹爹平反,為譚家雪冤。

不解婧兒為何會突然間變得靜默,但是賞雪還是很明白此刻的自己不應該打攪她,所以默默的離開了。說真的,賞雪真的很希望有個姐姐,而她覺得婧兒真的很像自己的姐姐,所以才會這麼關心婧兒。

不過,婧兒真不知為何的,總是一臉的悶悶不樂。眉宇間充滿了愁緒,雖然極力隱藏,但是雙眸還是掩不住的疲累和彷徨,雖然她不知道婧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容易解決的事情,要不是有了一段不為人知的痛苦事情,肯定不會甘於留在青樓裡的,即使有多清白,但是一旦進入了這個門,也再也洗不掉的汙名。

輕嘆了聲,悄然退出房間,差點沒有撞上一直站在門外的上官昭。差點沒尖叫起來,幸虧上官昭及時捂住她的嘴巴。

“妳想喲驚動莫言嗎?”上官昭緊皺眉頭,冷冷地說。

賞雪垂首立在他身旁,“少爺,如果不是您突然間出現在我面前,我怎麼會受到驚嚇。”真是的,這個男人還要惡人先告狀啊。

上官昭知道是自己的理虧所以沒有說話反駁,但是他依然緊皺眉頭,雖然很清楚婧兒心目中的苦,但是他覺得,現在也沒有什麼坎子過不去,看她不是生活得很好嗎?即使家族的人被陷害,也不要這麼每天愁眉苦臉的過活吧!

“這些天,要好好照顧小姐。”上官昭深深地凝視了屋裡沉思中的女孩一眼,不等賞雪有所回應就已經拂袖而去。

他越來越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了,視線總是被婧兒輕易地牽引,即使現在的婧兒沒有絕色之姿,但是卻能讓他感覺到悸動。到底為什麼?

賞雪不解上官昭為什麼會這麼善變,一時間有點不太適應原本想要到屋裡向婧兒請教一下的,但是又想到婧兒現在根本就不想搭理任何人,所以就放棄了,反正她也不是很急著想要知道。

輕嘆了一聲,這些人真的不是普通的難懂。

沒有人明白在房間裡的婧兒現在是什麼樣心情,是與外面的風雪一樣冷涼,還是怎樣?不過,所有人都明白,即使一個人有多堅強也會有傷心的時候,痛苦的時分,只是看那個人是否將事情都藏在心裡。

望著外面細碎的雪粉,她笑了,淡淡的。雙眸凝神,眸光透出,冷冷的。指尖顫動,冰冰的…

這一年,她才十五歲,但是卻要在這裡生活了。

白紛紛的雪花,終於下臺一鞠躬了,迎來了這年的第一個春陽,暖暖的感覺讓人很想要多睡一陣懶覺,但是婧兒卻特別的早起。

“不多睡一陣子?”青樓一般都是晚上才起來工作的,如果早上還不多睡一陣子,晚上就不用睡了。

婧兒搖搖頭,“不了。”再說,她也睡不著。“我想要出去一趟。”

上官昭不用詢問也明白了,他凝視了婧兒一眼,蜃。

婧兒對上官昭煞是感謝,但是感謝不同於感動,她可以明白上官昭即使為了她做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也頂多是感激之情,絕對不會愛上的。

“衣嫻,捷諾他怎樣了?”婧兒坐在衣嫻的屋裡,急切的問。

衣嫻倒是不冷不熱的瞥了她一眼,然後輕啜了口茶,“暫時不會有事,他的病情很棘手,但是我會盡力的。”

得到衣嫻的承諾,婧兒也總算放下一半的心了,她早就知道捷諾的病不好醫治,而且還拖了這麼久了,怎麼可能說醫好就醫好。即使,到頭來,衣嫻真的無能為力,她也不會責怪任何人,因為這都是捷諾的命,都是她的命。

“這段日子,我已經用了不少的葯材,雖然不是名貴葯材,但是也是有效的。”衣嫻淡淡地說,她也很明白婧兒急切心情,從婧兒的眸底,她完全可以看出了他們姐弟情深。

婧兒也明白,不一定是名貴的葯材才能治病,就連平平無奇的一根草也可以治病的。但是,她真的很擔心自己的弟弟。

“捷諾他在哪裡?”婧兒輕聲問。

“剛服下葯,睡了。”衣嫻淡淡的回答,“剛來的那段日子,他總是哭鬧,但是現在總算適應了,也沒有哭鬧。我讓他喝葯,他也能乖乖的喝葯了。”

婧兒輕輕的蜃。

看了捷諾一眼之後,婧兒就要離開了。望著外面已經融雪的地方,漸漸露出大街原本的面貌,她徒步走到那道大街的街角,腦海裡的記憶一幕幕的重現,她的淚水忍不住的滑落。

真的很想要再看看她心目中的帆哥哥,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會不會放手,讓讓她的帆哥哥離開?

或許不會吧!但是,她知道,即使她不放手,帆哥哥也會離開,因為這是他的使命。是他應該負責的,為了他的家族,而她又怎麼可能這樣自私,讓帆哥哥一輩子活在自己的愧疚之中。

她做不到,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她。

她哭了,這是她的命運遭到突變以來,第一次哭。哭得那樣傷心欲絕,哭得那樣肝腸寸斷,好像要將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都發洩出來。她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但是她卻沒有喪失哭的資格,所以她只好用流淚來發洩心中的苦悶。

回到嫣然閣的婧兒很明顯注意到所有人的注目禮,她也清楚自己剛才是哭得太厲害了,肯定留下痕跡了,只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小姐,妳是不是不高興?”賞雪看到婧兒發紅的雙眸,急忙送上溫熱的毛巾,細心的外敷。

婧兒苦笑,“賞雪,妳到外面去問問,有誰在這裡可以得到真正的快樂?有哪一個風塵女子不是對人歡笑,被人垂淚的?”

賞雪想了想,贊同的點點頭。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想要到這裡來。雖然是清倌,但是終究是青樓女子,所以名聲一定不好。”婧兒耐心的解釋,雖然她心裡想的並不是這些,不過,在賞雪面前她也沒有必要透露心裡真正所想。

“也對哦!”賞雪蜃,“就像我們這些,明明只是丫頭而已,那些人也總是說我們是這裡的姑娘。”

從賞雪的眸底,她似乎看到了賞雪內心的苦楚。“妳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要不然怎麼會到這裡來工作?”

“小姐,妳也是過來人,應該明白,如果不是有困難也不想進入這些地方來的。”賞雪淡淡地說,手上的動作很輕柔。“我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為了家裡的生計,沒有辦法才出來做的。”

所以,即使要忍受那些冷嘲熱諷也是理所當然。

婧兒點點頭,表示明白。“我想休息一陣子,昨晚我也沒有好好歇息。”她很是不懂,原本以為她“平庸”的姿色不會有人看上眼的,不過,她只是出去彈了一曲琵琶,隔日就有人指定要她彈曲。

這些天真是忙死了,原本,她也想不到有這種結果,只是想要出去幫幫忙。

雖然已經是初春,但是寒風依然冷冽,讓人總是萌生睡懶覺的念頭,也不想出去做事。不過,婧兒很明白自己的境況,身份,所以即使再冷的天氣也有要出去工作。

“小姐,妳不多休息一下?”賞雪注意到婧兒臉上不尋常的疲色,關切地說。

婧兒搖搖頭,“不需要,我現在只有出去彈曲才能夠報答上官公子。”

“是不是老闆他想要妳出去彈曲,要不我去跟他說說,讓他今夜就放妳休息一下吧!”賞雪不依不饒地說。

“不是,只是我覺得虧欠了上官公子,所以才會想要出去彈曲。”她輕勾起帳簾的一角,“現在不是很好嗎?這麼快就有人來聽我彈曲,不消多久,我也可以賺到錢給我弟弟抓葯了。”

賞雪眨眨眼,“原來小姐是為了給弟弟抓葯。”最後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小姐,妳爹爹呢?”

婧兒的唇畔一僵,“死了。”

即使再不懂人情世故,賞雪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問題觸動了婧兒心中的痛,所以在這種情況,賞雪也只好默然。

“怎麼不說話了?賞雪,還有什麼問題嗎?”婧兒覺得賞雪並不是那些可以剋制自己好奇心的人。

“小姐,妳幾歲了?”

“十六了。”婧兒撲哧一笑,真是不知道賞雪到底在想些什麼。忽地,她似乎懂得賞雪的動機,不由得覺得心暖。

“小姐,妳該出去了。”賞雪聽到外面的躁動聲音,輕聲說。“真是煩死了,在咱們這裡擺什麼闊?咱們就是不出去,他們又能怎樣?”

婧兒輕聲笑了聲,“好了,小姐我要上戰場了,賞雪,妳過來送送我吧!”即使,她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但是也絕對不能在賞雪面前表現出來,因為她覺得不應該讓賞雪為她擔心。

悠悠琴聲響起,青蔥十指從琴絃上快速移動,彈奏出帶著淡愁卻不失輕快的曲調。彷彿在傾訴一段戀情,剛開始的時候用幽幽的聲音表示兩人的邂逅,琴聲如同輕風拂柳般柔和;用沉重的曲調表達了兩人之間的情感的不得善終,琴聲宛如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和男子悲慟的大叫…

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明白,這其實是婧兒心中最真實的感受。而她所彈奏的曲子,從來結尾都是很優美,但是卻聽不見結局。想要聽她彈曲,其中一個原因是,想要知道結局到底是怎樣的。

她的曲子好像是在輕輕訴說著一段段的故事,而裡面的主角就是她自己…

“帆哥哥,還有兩年,咱們的約定。”她惘然的看著天邊,淚水無聲的落下,滴落在地上,卻在她心上渲染開來,模糊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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