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眸底浸月,茫茫人海盼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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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點點散在天際的不同地點,冷眼看著人間發生的一切。一潭明淨的河流倒映著月兒的澄黃,倒映著世間的無奈…

偶爾有一兩只鳥兒稍稍停留,但終究還是離開了…

她站在簡單精緻的閣樓上,凝視著遠方的黑茫茫,雙眸映出無限的希翼。望著外面的黑漆,讓她的內心有點空虛,緊抿著紅唇,沒有說話。

“姐,妳是不是不高興?”譚捷諾站在她身後,輕聲的問。雖然他不希望再回到那個破廟裡了,但是也不想要姐姐因為他的事情而擔憂。

最令她覺得欣慰的是,弟弟的神智雖然有時不好,但是他在其他時候也會正常的,只有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才會顯得脆弱。

回過頭來,所有的惆悵神情已然不見了,恢復那個愛笑的譚婧兒。“捷諾,別這麼說,看我們可以住這麼好的房子了,姐姐當然高興啦。”她抬眸看了看天色,“好了,上床去睡吧!”

她在心裡嘆息,現在她不能夠在弟弟面前表露出傷心的樣子,依照他心思細膩,一定會看出端倪的。她可不希望弟弟的生活因為她而改變,原本優渥的生活已經降級了,她不希望真的要為了三餐溫飽發愁。

或許,她應該死心的。不應該期盼著未婚夫的出現,因為即使她在青樓裡能夠保持清白,但是在外人的眼底,她依然是淪落風塵的女人。

呵!

像她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擁有他,對嗎?

“莫言小姐,這位以後就是妳的丫頭了。”上官昭在她陷入沉思之際突然插進來,“賞雪,進來吧!”

門外忽地走進一位可愛的小姑娘,臉上帶著敦厚的笑容,只消一眼就讓人心情大好。雖然她叫賞雪,但是卻像春天那樣溫暖人心。

她蜃,將視線放到上官昭那裡。“為什麼叫她賞雪?”

上官昭笑了笑,“妳不覺得她的名字和這裡很般配嗎?”他已有所知的說。“這裡水隨榭,和一個賞雪的姑娘不是很好的意境嗎?”

她明白上官昭的意思,淡淡一笑。眸底依然波瀾不興,在她眼裡,心裡只有兩個人是她在乎的重視的。至於其他,她只好說聲抱歉了。

上官昭看到她沒有任何的異議了,就搖扇離開。離開之前,還似笑非笑的瞥了婧兒一眼,繼而離開。

她這才將視線放在敦厚的賞雪身上,“妳幾歲了?”

“年後就是十三歲了。”賞雪甜甜地說,“小姐,現在妳有什麼吩咐嗎?”

她搖搖頭,其實,從小她也不喜歡高高在上的滋味,即使被稱為小姐,但是卻和下人混在一起的。只有在爹孃面前,才會做回她端莊賢淑的千金小姐。

“別叫我小姐,我已經不做小姐很久了。”她真的不想要因為著聲稱呼讓她想起那令人沉痛的過往。

賞雪有點不知所措了,從來,她只知道要稱呼自己的主子,但是現在她又被否定了,她該怎麼辦?

看出了賞雪的心思,婧兒只是淡淡一笑。“賞雪,快睡吧!”她是新來的姑娘,暫時空閒得很,只有在閒暇和有心情的時候才會彈奏一支曲子。

賞雪不解的看著婧兒,“小姐,妳不是應該出去的嗎?”既然要出去,那一定要打扮打扮吧!雖然小姐現在不是不好看,但是,這些摸樣應該不應該出現在那些人面前的。

對於賞雪的想法,她不是不清楚,在夜裡是所有青樓的工作時間,可是她卻不用出去。當然會有人懷疑啦!只是他們的想法太簡單了,如果只是想要聽曲,還不如找一個美豔一點的,賞心悅目。

而她,現在的她也只是姿色平平的丫頭,即使有多高超的技藝也難免不被發現。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她也沒有辦法,誰讓那個色胚子不理會她的存在?

擺擺手,讓賞雪去休息,而她自己站在窗前,看著夜幕。那些黑沉沉的夜色裡,又加了白茫茫的一片雪白,月光對映下來,真是一幅恐怖的畫面。這種畫面,最適合用來犯案的,想到這裡,她又不意的覺得好笑。

她是不是太過空閒了,居然想到那邊去。

突然間,看到外面的風雪,她萌生出一個念頭,才剛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她就已經行動了,將自己的黑油油的頭髮挽起,換上別的衣裳,帶上一件披風。

她覺得好奇,即使她有多麼的不引人注目,也不至於放寬防衛吧!她從離開院落,直至離開嫣然閣也沒有人阻擾。

聰敏如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上官昭的意思,要不然,恐怕她費盡唇舌也未必出的來。隱身於茫茫白雪中,她真的很佩服那個到這裡來尋歡的大爺,在這冷的天,居然會到這裡來。

當看到那些奴僕的時候,她就瞭然一笑。

冷的不是自己,他們幹嘛在乎?

走在空蕩的大街上,小時候的記憶回籠,她真的很想要大哭一場,是不是真的應該放棄。如果她舍不下,是不是就一定是壞女人?

按道理,在空蕩的大街上,她是不會,也不可能聽到其他聲音的,但是,她的耳畔卻突然響起細微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出於好奇,她還是走到聲音的發源地。

一陣異香竄入鼻腔,她很想昏睡過去,不過腦海的警戒卻讓她極力勉強自己睜開眼。但是無奈,那葯力實在是太過強勁了。她毫無招架之力,等著讓人傷害的那一瞬間,耳畔突然竄入嬌柔的女子聲音。

“呃…”她皺皺眉,想要睜大眼睛卻覺得很無力。

一雙冰涼的手放在她額頭,“很好,退燒了。”然後又傳來女子的聲音,“妳別急著睜大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吧!”

雖然很想要休息,不過她更想要自己救命恩人是誰。“妳是?”

“衣嫻。”淡淡的一句話已經說完了。

婧兒也沒有錯愕,雖然她的舉動很唐突,原本是沒有想過得到恩人的名字的,不過沒有想到這麼容易。

“好好休息吧!先別動。”衣嫻冷冷地說,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的。

婧兒沒有再說些什麼,因為她實在是很疲憊,所以就沒有說什麼就睡著了。更是因為她無話可說,這些天來,她一直硬撐著自己的身體,現在終於撐不下去了。

她應該清楚,她會昏倒絕對不止是因為葯力,還是因為她自己的心理。

嫣然閣裡,上官昭坐在椅子上,唇畔依然帶著溫和的微笑。可惜,一雙富有魅力的雙眸卻散發著冷冽的寒光,彷彿眼前胖胖的老鴇說錯一句話就會將她碎屍萬段。

“老鴇,妳再說一次。爺兒我聽不清楚。”上官昭淡淡地說。

老鴇擦擦額上的冷汗,“爺,不是小的不給您看好那位姑娘,而是您吩咐那位姑娘可以隨便出入的。”

上官昭一臉無害,“那就是爺兒我的錯?”他說的話好像是請問,但是語氣卻是寒冷如冰。就連外面紛紛白雪而自嘆弗如了。

“不敢。”

上官昭雙眸一眯,“老鴇,別擔心。爺兒我不會怪妳的,妳實話實說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誰都知道,這個上官公子說話從來都是看心情才決定兌不兌現。如果她說出來,但是偏偏這位貴公子卻心情很不好,那她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回家吃自己啊?

“稟爺,老身並不是說,莫言姑娘不見是您的錯。只是,老身覺得,莫言姑娘才來沒多少天,對這裡的一切當然不適應。”

上官昭臉上依然是那淡淡的笑容,不過眼神卻凌厲無比,好像老鴇只要說錯一句話就會立馬死在這裡。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更加沒有阻止老鴇說下去。

“所以,莫言姑娘當然會想要出去散心,而散心的時候肯定會遇上不想遇到的事情。”老鴇戰戰兢兢的說完。

“既然知道,那妳為什麼不派人去保護她?”上官昭淡淡地說,雖然臉上依然掛著笑,不過說出來的話肯定可以為炎炎夏日帶來一些涼意。不過,很可惜,現在不是夏日,而是臘月時分。

老鴇打著哆嗦,只差沒有跪下來求饒。

“等下記得要派人出去查詢。”上官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知道婧兒應該不會為自己找麻煩的。雖然那件案件已經結了,但是所有人的都痛恨通番賣國的人,所以,即使他們有多無辜,在還沒有翻案之前,誰都不會相信的。

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出去?而出去以後又為何沒有回來,難道是遇上什麼事情了嗎?又或者是她自己暫時不想回來,不過難道她不擔心自己的弟弟待在這裡會有什麼事情嗎?

眯眼看著老鴇遠去的笨拙身影,他只能是祈禱,婧兒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從第一眼看到婧兒的時候就已經被她吸引了,明明自己的身軀是那麼的嬌柔,但是卻要裝起強勢的樣子。

可以說,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她這樣,都會忍不住動心。望著外面紛飛的雪片,伸手去接,那冰涼的感覺從指尖泛開,傳至心底…

時間過了數日,嫣然閣內貌似沒有異樣,但是只有老鴇和護衛才知道,這幾天的生活實在是太苦了。他們就連呼吸也覺得很困難,每天提心吊膽。

只因為婧兒,因為她無緣無故的失蹤了…

“衣姑娘,這幾天真的很感激妳的照顧。”婧兒對眼前那位豔如桃李,卻冷若冰霜的姑娘充滿感激地說。

“沒,我只是順手而已。”衣嫻冷冷地說。不過眸底卻流露出淡淡的不捨,她雖然生性淡漠,不過也不是沒有感情。“如果不是剛好遇上,我也不會多管閒事。”

婧兒蜃,“所以真的很謝謝妳。”

“對了,我覺得妳這次生病是因為積勞成疾,所以回去以後別讓自己勞累了。”衣嫻面無表情地說,活像人家欠她很多銀子似的。

婧兒蜃,腦海裡像是閃過一絲影像。不過被她揮掉了,因為她覺得是沒有可能的,不過她這小動作卻被衣嫻留意了。

“妳有事嗎?”衣嫻依然是沒有感情,冷冰冰的說。

婧兒覺得賭一下,“衣姑娘,我想要請妳幫我照顧弟弟。”

原本想要拒絕的衣嫻,想了一下,“好。明兒這個時候,妳將他帶來這裡。”她明白婧兒不會無緣無故的將弟弟交給別人的,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婧兒沒有再說些什麼,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她很清楚衣嫻雖然冷然,不過確實熱心腸,要不然也不會答應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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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嫣然閣,她原本以為會得到老鴇的咒罵,已經想好怎麼解釋了。不過卻沒有想到,老鴇看到自己回來之後卻是一臉的感激。恍惚她有多大的能力,幫助他們解脫危難似的。不過在她被帶到上官昭面前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

外面的雪花依然在冷然的下著…

“莫言姑娘,妳怎麼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上官昭淡淡地說,絲毫沒有了當初不見了她的時候的擔憂。

婧兒溫婉一笑,“上官公子,是不是以為莫言會是一個失信的人?既然莫言答應您的要求,就不會退縮。”

“莫言誤會的,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看到妳這麼久都沒有回來,所以有點擔憂了。”上官昭說的客氣。“好了,既然妳已經回來了,我也沒有必要計較了。”

婧兒想起和衣嫻的約定。“對了,上官公子,明兒我還是要出去一趟。”

上官昭似乎有點訝異婧兒的要求,不過他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依然帶著淡笑。“好。”他沒有問出來,並不是他不想知道。

婧兒在上官昭的子下離開了他的尊貴房間。她走出了那間房間,才喘氣,裡面有著濃重的脂粉味道,不用猜想也知道。那間房間並不只是上官昭的書房那麼簡單,還是他的尋歡作樂的房間。

皺皺眉,她望著賞雪哄著哭紅了眼睛的譚捷諾睡覺,心上用上一陣酸楚。這些天,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她早就回來了。

在這個世上,她最放不下的還是譚捷諾。

“賞雪,妳先去休息吧!”她淡淡地說。

賞雪雖然單純,但是並不是不明白人情世故,作為姐姐當然想要和弟弟多說話。她這個外人也不方便打攪,她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間。

婧兒雖然不想要被視為小姐般對待,不過每個地方都有其規矩,她也不好公然破壞。雖然賞雪這些舉動會勾起她的憂傷,但是她也只有默默的接受。

“捷諾。”她輕聲煥了聲。

原本就沒有熟睡的譚捷諾聽到姐姐的聲音,忽地睜開眼睛,“姐姐。”呼喚聲中帶著哽咽的聲音。

“捷諾,明天,姐姐帶你去一個地方。”婧兒沒有太多的安撫話語。她也明白,只有將捷諾交給衣嫻,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交給衣嫻,即使不能治好那個病,也可以避免在這裡生活沾染一些不好的氣息的好。雖然捨不得,她也不得不舍下弟弟。

“姐姐,妳不要捷諾了嗎?”

她極力壓下哽咽,硬扯出笑容,“捷諾乖,姐姐不是不要你,而是姐姐將你送到一個朋友的家裡去生活。”

“為什麼?”

“因為姐姐朋友的家裡比這裡好,只有將你送到那裡,姐姐才能夠安心的在這裡工作。”她不想說出那個病讓捷諾傷心,“所以,捷諾要乖乖的在那裡。”

捷諾雖然不懂姐姐為什麼這麼傷心,但是他也明白只有自己聽話,靜兒才會高興。“好。”他點點頭。“姐姐,我累了。”

“那就睡吧!”

她輕嘆了聲,如同蔥白的指尖劃過弟弟熟睡的臉頰,溫熱的淚水滴在手背上。

看著外面白茫茫的景色,她茫然了。

“捷諾,只有將你送走,姐姐才能安心。也只有那個辦法,才能讓你的病治好,懂嗎?”

其實她也很心痛,要送走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弟弟,真的讓人有種錐心的痛楚。她望著外面紛飛的雪花,腦海裡的回憶一幕幕的出現在眼前。

“帆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一聲無力的呼喚,道出了女子的無助和悲傷,還有就是對心上人的希翼。或許,他能感應得到,又或許不可以,不過這都是表現了她的內心彷徨。

或許,那個人沒有感應得到,不過一直躲在門後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更加為她覺得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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