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臉懵逼，還能這樣玩嗎？

但老大讓他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老...老大，那咱們這麼做，後面該怎麼辦？”

小白磕磕巴巴的問道。

鄭旭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天氣道：“現在已經十一月份了，給你兩個月時間，12月月底，或者一月初。這中間的時間段就用來引導這些人。”

回過頭瞥了一眼小白，鄭旭冷笑道：“咱們炎國人，越是到臨近過年，不管是誰，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懈怠、有點急躁，該過年了嘛，你說，處理一年這種網站事務的齊主任，要是突然知道，圍脖這麼大個平臺，又給他搞出來一堆這樣的網站，他會不會很開心？”

齊主任會不會很開心？

小白突然打了個冷顫。

能開心才有鬼了！

齊主任能氣瘋了！

老大膽子真大啊，這是借刀殺人啊！

而且這把刀還不是一般的刀！

他心裡想象著那個畫面，溫文爾雅的齊主任，憋屈著坐在辦公室，看著這個月積攢的被舉報網站終於快要處理完了，能好好休息一下，過個好年了，突然，旁邊冒出來個圍脖，他們收錄的網站更全，更多。

這年還讓不讓人過了？

齊主任一生氣，到時候圍脖就不是刪帖子那麼簡單的事了。

魚龍混雜的那麼多網站混在那麼多帖子裡，累死他們圍脖的人，短時間內也刪不完！

他們要是敢一刀切，那事就更大了，這可是關於平臺公信力的問題了！

人家有問題的帖子裡的網址連結，你刪就刪了，如果人家發的帖子裡帶的是正規網站呢？

你們也一刀切、也刪？

這可不是遮蔽幾個關鍵詞就能了事的！

就等著使用者流失吧。

像圍脖這樣的大體量公司，關停幾個小時，損失他們都受不了，要是停業整頓幾天，那股價...

小白咽了咽口水道：“老大，這麼做，齊主任會發現的吧。”

坐回沙發上，鄭旭點上煙，歪著頭看著小白道：“你是網絡部部長，我又不是，我只要結果，至於會不會發現嘛，如果發現了，我就推你出去頂缸，這就是考驗你技術的時候了，你做的好了，年底獎金翻倍，做不好，齊主任怎麼樣你，我也不管。”

小白嘴裡發苦，這回這活兒，不好幹啊，難度很大啊！

“我知道了老大...”

“等等，別急著走，分出來點人手，收集一下明年暑期檔可能會上映哪些電影，統計出一份資料出來，年後給我。”

等小白帶上門出去，鄭旭冷笑一聲，現在他這邊處理的都差不多了，《霹靂遊俠》後期還在製作中，主要是一些特效要費點時間，現在倒是可以準備在年前去東北擺開劇組，看看能不能趕在年前就開拍。

那在臨走之前，就要給曹老闆安排點活兒幹！

什麼叫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你不是說老子手段髒嘛，這次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才是髒，以前那都是小開胃菜而已。

他這次搞圍脖，除了意氣之爭外，還瞄準了圍脖的使用者，這些使用者，在鄭旭眼裡都是大肥肉，削弱圍脖，打擊他們的公信力，這些使用者總要流失一部分，這些人能去哪？

他們會不會用一閃短影片呢？

市面上這幾個日常經常使用的軟體就這麼幾個，敵人弱了，使用者流失了，一閃短影片就能跟著混點新使用者了，一舉兩得！

現在的圍脖，就好像是一頭幾千斤重的超級大肥豬，肉多，但是它行動不便，鄭旭就像是個幾十斤的乾瘦的豺狼，他不會去想一口氣搞死肥豬的事，餓了照著豬身上來幾爪子就行了。

血要慢慢放。

肉要一口一口的吃。

......................

十一月底的中州市，天氣已經有點涼了，但還沒徹底進入冬天，平時多穿個外衣就行。

機場外圍的停車場邊，陳瑤裹著個大風衣，下半身就漏出半截小短腿，大大的兜帽帶著，懷裡摟著個長杆，上面有個小牌子，寫了個大大的“黃”字。

一位中等身材的男人，包裹的同樣嚴實，還帶著黑色的口罩，帶著一個稍微有點胖的女生，兩人拉著兩個大大的拉杆箱走出機場。

男子四下打量了一下，目光最後落在一輛商務車旁，那兒好像是位女生舉著牌子吧，人裹得太嚴實，他有點看不出來。

走到近處，男子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問道：“你好，你是一閃一閃傳媒來接人的老師嘛？”

陳瑤聽到這聲音，一把掀開兜帽，先對著男子笑了一下，接著就是一個將近90度的鞠躬。

低著頭的陳瑤，悶悶的聲音才傳來：“黃學長你好，我是13屆的陳瑤，是我來接你的。”

男子被陳瑤這動作嚇了一跳，退後兩步才聽到陳瑤的聲音。

“哦？13屆的，那我96屆的，可比你早多了。”

男子笑眯眯的等著陳瑤抬起頭，剛對上對方的眼神，心裡就勐地一震！

臥槽！

剛才陳瑤又是掀帽子，又是鞠躬的，他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的長相，等她抬頭一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對方的眼神所吸引了。

嘖，也不能說是被吸引了，主要是這雙眼的眼神看的他心裡直發毛，剛才對視第一眼，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一股觸電般的感覺，從後尾骨處，一路過電般的沿著嵴柱傳到頭皮上。

這種眼神怎麼說呢，好像沒有任何感情，他感覺自己在對方眼裡就像一頭待宰的豬，心都被揪起來了，心慌，但他沒力氣動了，雙腳就像被定在地上一樣。

陳瑤看著面前突然表情怪異的學長，好像想起來了什麼，趕緊從兜裡掏出墨鏡戴上，才解釋道：“學長不好意思，你別看我的眼睛，我昨天才放假回來，一時有點沒適應，咱們趕緊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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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的女助理先放好兩人的行李箱，又很自覺的坐在了前面的副駕駛位，陳瑤讓男子先上車。

....................

關上車門，男子一把摘掉口罩，終於露出了全臉。

本來一臉期待的陳瑤，勐一看這位學長現在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

“學長，你現在怎麼這樣了？”

黃小明無奈的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胡茬道：“鄭導特意交代過嘛，讓我邋遢點，我只能留鬍子啦。”

作為目前國內75~85年這一個年齡段的男星，黃小明的顏值差不多能排進前十。

但現在露出的就是一副有些滄桑，還略顯一點猥瑣的樣子。

“好了，別說我了，你這個...”黃小明剛準備問話，突然鼻頭聳動，剛才他沒在意，現在口罩勐一摘，嗅覺有點敏感。

“這怎麼有股腥臭味啊。”

看著一臉疑惑的黃小明，陳瑤雖然帶著墨鏡，但是臉還是紅了，期期艾艾道：“學長，我都說了，我昨天才放假，我連殺了47天的豬，每天八個小時工作時間，平均每小時能殺六頭左右，這47天裡，我一共殺了2196頭豬，這是血腥味。”

即使兩人座位中間有個小過道，黃小明還是本能般的往右又靠了靠。

目前還是大二的陳瑤，一副娃娃臉，本來應該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但她現在帶個墨鏡，就用這種很平靜的語氣，告訴他，她多少天內，一共殺了多少頭豬，這是幹什麼的？

神經病啊！

黃小明手不自然的捋了捋胳膊，沒辦法，雙臂上都是雞皮疙瘩！

“學...學妹，我是知道你前一段時間加入一閃一閃傳媒的，聽你這麼說，你應該是剛進公司沒幾天就開始殺豬了吧？你們公司是有什麼傳統嘛？每個進來的新人都要這樣？”

陳瑤勐的摘掉墨鏡，冷笑一聲瞪著黃小明。

黃小明條件反射般的勐然往後一靠，“匡~”，緊緊貼著右車門內側。

“學長，你看我現在有殺氣嘛？”

陳瑤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殺...殺氣？你管這叫殺氣？”黃小明一臉懵逼，多麼好的一個小學妹啊，加入一閃一閃傳媒之後，短短兩個月時間，殺了兩千多頭豬，就這樣了？！

這是什麼套路啊！

“不是殺氣什麼？哼，我給你說，我昨天放假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跟著我們公司的校車去接小孩兒，我嚇哭了三車小孩兒！三車！昨天晚上家屬群裡一大堆找歐姐告狀的。”

陳瑤抬著下巴，一臉傲嬌的又帶著點滄桑的語氣繼續說道：“學長，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嘛？我等了47天了！整整47天！這47個日日夜夜裡，我白天都待在屠宰場車間裡，看著工人幫我把豬固定好，遞給我刀，就等著我上去捅一刀，有時候我還得幫忙按住掙扎的豬。”

“你知道這47天裡我是怎麼過來的嘛？我從小到大都沒殺過這麼多豬！我就是為了這一天！鄭總說了，只要我能一個眼神把公司裡這些小孩子嚇哭，我就算合格了！”

深深吸了口氣，陳瑤轉過頭，盯著黃小明道：“學長，我在學校裡學過很多，各種流派的演繹技巧，老師教過的，沒教過的，但這些東西，現在，在我看來，都太模湖了，直到這次，我終於明白了鄭導那句話的含義，見得血多了，自然就有殺氣了！”

黃小明看著一臉平靜，甚至語氣都是很平靜的陳瑤，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嘴裡卻說出這樣的話。

這讓他頭皮發麻，咽了咽口水道：“我拿到的故事梗概很少，我記得你的角色就是普通的女孩子吧，殺了幾個人的那種，用的到這麼嚴格嘛？鄭導怎麼沒讓我練？我也是殺手啊。”

陳瑤帶上墨鏡，往座位上一靠，很放鬆的說道：“我這是鄭導的要求嘛。”

雖然才加入一閃一閃傳媒短短兩個月，但陳瑤已經很自然的和黃小明之間有了疏離感。

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說的直白點，就是她知道黃小明是外人！不是自己人，她陳瑤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了！她已經二十歲了！她能分清楚陣營了！

哪怕她目前還在北電上大二！

她很清楚的知道公司，或者說鄭旭這次請黃小明過來的用意。

在她的理解裡，鄭旭就像是班主任，現在要自己的學生和隔壁班的學生比一比考試成績。

鄭老師挑了她和白客來參賽，還提前給他們倆劃好了複習重點。

而從隔壁請來參賽的優等生，別說複習重點了，連考什麼都沒說！

現在的關鍵是，連考試卷子都是鄭老師親自出的題。

這要是還贏不了，那就真的愧對江東父老了！

但這種東西懂歸懂，不能說出來，太傷人了！

別克商務車停在一閃一閃傳媒大門口，黃小明咧咧嘴，看著門衛在認認真真的翻兩個行李箱。

怪不得人家提前打電話給他，讓他別帶那麼多東西，就這安檢嚴格程度，比機場都嚴！

掃了一眼院子內的情況，這感覺，黃小明不覺得自己是來到了影視制作公司，更像是進到了什麼保密單位一樣。

老老實實等了五分鐘，不僅要檢查行李，還得登記，等一切弄完了，助理跟著接待的人先去客房，而黃小明則跟著陳瑤去見鄭旭！

......................

“砰砰砰，鄭總，我是陳瑤！黃學長我給帶來了。”

“進來。”

走進辦公室，黃小明第一眼就看到了連頭沒抬，還在認真寫東西的鄭旭。

靜悄悄的辦公室裡只有翻閱檔案的嘩嘩聲，還有筆尖觸碰到紙張的聲音。

等了有兩三分鍾，鄭旭放下筆，把一份檔案整理好，放到一邊，又拿起一份檔案，剛要開啟，才想起來好像有客人來了，放下檔案才抬頭看向黃小明。

陳瑤老老實實的站在黃小明旁邊，而一臉鬍子拉碴的黃小明見鄭旭抬頭看他，趕緊在臉上堆出笑容。

鄭旭看著稍顯油膩形象的黃小明，滿意的點點頭道：“路上辛苦了吧，坐，小陳給小明先泡茶。”

“好的鄭總！”陳瑤十分乖巧的去泡茶了。

黃小明一臉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一路上這位學妹可不是這樣的！

現在回來了就這麼乖巧？

鄭旭坐到沙發上，拿出煙讓了一下黃小明。

黃小明擺手道：“我不抽不我抽，我來，鄭導我給您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