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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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心玲離家出走幾天後,她哥馬偉就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馬心玲從小就喜歡在點將臺上、那塊巨大的青石上睡覺,說哪兒清淨。

而且哪怕是冬天都經常這樣。

也奇怪,她從來沒有因為冬天在野外睡覺而發燒感冒過。

後來馬偉和老二都去試,結果全都被冷得半夜回屋。

而馬心玲每天白天還會去寨子後面的山林,這片山上的林子很大,寨子裡的人很少願意走到深處去。

但是馬心玲進去的話家裡人沒有阻攔過,因為她小時候的病除了喝藥泡澡之外,還有郎中建議讓她多爬山才好得快的因素。

所以,林邊的破廟便成了她進出山林的歇腳地。

馬心玲從瘦弱的病秧子漸漸長大,特別是最近這幾年,或許是因為她自己也覺得是個大姑娘應該注意些,就基本上不在點將臺睡覺了。

但是去山林的時候卻有所增加。

偶爾還會一天半天不見人影,但也極少有超過三四天以上的情況。

這次她又消失了,而且是四五天!

馬偉覺得有必要去把她找回來,起碼讓奶奶別整天在耳邊唸叨。

首先就來到山上的林子,順著以往被踩出來的,似有若無的小路往裡走。

邊走邊喊,直到前面出現無路的懸崖和斷璧,一片明顯荒無人煙的密林。

他不相信馬心玲會繼續向裡走,便出了林子。

又問寨內寨外的鄰里鄉親,均沒有訊息。

連破廟裡面的腳印都已模糊不清,說明短時間內她確實沒來過。

在找遍馬鞍寨的任何旮旯都沒有蹤影的情況下,他想到了給過她幾百塊錢,難道會去鎮上?

想到這,他就搖搖頭否定了自己。

如果她想買什麼東西,自己和老二就可以幫忙。

而女孩子常用的,每次姑過來、媽出去的時候都會給她捎回來。

家裡錄影電影也有,而且還是寨子裡最先有。

這還是正月裡姑把家裡的十二寸抱了過來,同時還有一個錄像機和十幾盤電影帶。

除了這些,自己基本上隔不了兩天就要和姑父出去做木活,如果馬心玲是去鎮上的話,就算自己有可能不曉得,起碼姑和姑父她們看到了會告訴自己吧。

就算馬心玲沒去過姑家,不知道住哪兒,她可以問啊,她那麼聰明,只不過文化少點而已!

所以,既然鎮裡姑那邊一個訊息都沒有,那麼馬心玲在鎮上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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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還是帶著僥倖來到了鎮上,先自己到處去找一遍然後才來到姑父家。

得知馬心玲這丫頭沒見了,黃古爹媽也著急。

一家人包括十來歲的黃敏一起出動,在鎮上滿大街的小巷到處尋找,但直到天黑都沒有人見過。

姑父拿著手電還到以往經常摔死人的那幾處懸崖下看過,甚至跑到離得近的幾座棋子山頭檢視。

都沒有任何蹤影!

來之前馬偉就有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顯得多著急。

但是卻把姑和姑父急壞了。

因為姑一直就喜歡馬心玲,每次回孃家都要見到了馬心玲之後才回來。

所以,儘管馬偉的表情看起來沒有多大的波瀾,卻還是被他姑忍不住給罵了個狗血噴頭,主要怪他不該給心玲那麼多錢!

他也有點後悔,早知如此,哪怕拼著被揍一頓都不會給、或者給得太多,那麼馬心玲就不會離開寨子。

他沒有姑和姑父那麼急的原因還有一個。

那就是家裡的兄妹幾個都很清楚馬心玲並不是個一般人能夠隨便欺負的丫頭。

馬偉還在讀書的時候就因為打不贏而喊老二來幫忙,結果被揍得更慘,之後一連好幾天走路都是一拐一拐的。

所以,他目前的擔心主要是怕她跑得太遠,而曉不得回家的路!

介於目前暫時無法可想,他就勸姑和姑父暫時別著急,自己先去鎮派出所登個記,請公安也幫忙留意。

然後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或許這次她只是跑得有點遠罷了。

不知不又覺又過了好幾天,漸漸地馬偉也沉不住氣了,但他仍然給爹媽和姑解釋安慰,對責備和唸叨越來越頻繁的奶奶說馬上就去找。

便再次來到鎮裡。

先到派出所,得知沒啥訊息。

不過一個民警建議去向班車司機打聽試試。

抱著再試一試的心態來到路邊的三岔口。

他運氣好,恰巧遇到了曾經見過馬心玲的班車司機,聽說找一個小姑娘,他想起前段時間去縣城的時候,車上就有一個很厲害的小姑娘。

馬偉急忙和他核對了時間和穿著打扮,便確定就是已經離家快二十來天的馬心玲。

於是便趕緊回家帶上簡單的換洗,然後過來坐車去縣城。

到西固後,由於沒有確切目標,他就先來到表弟黃古在讀的學校。

雖然這時已經放假,但是可以順便問下他們老師黃古在哪兒,因為他也沒回去。

雖然大門緊鎖,不過從側邊守門的人口中終於聽到了馬心玲的訊息,然後又來到黃古的班主任,王老師家裡……

王老師只曉得黃古應該還在公安局,至於他表妹在哪兒並不知道,再說馬心玲當時是不辭而別。

不過這些情況王老師沒打算告訴馬偉。

首先黃古的事情已經在放假前被校領導曉得了,雖然沒對她進行批評,但是評級的機會是沒有了。

作為熬了好多年,做夢都想提一級的王老師來說,這些都拜這個不聽話的學生,黃古所賜!

再一個,因為黃古,班上的趙曉玲也變得不怎麼聽話,包括陳東這些都讓她很不滿。

既然人在公安局,那麼你自己去找!

所以她說黃古在放假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上課,學校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建議去派出所或者公安局打聽。

而關於馬心玲來找過黃古,趙曉玲跟黃古可能在談戀愛,黃古還開著店等等這些事情,她一件都沒有說!

從王老師的表情和語氣來看,表弟黃古在學校肯定不怎麼聽話,但這些對他來說沒啥關係。

只是為了馬心玲的訊息,他還是來到了東城派出所。

而這個時候熟知黃古和馬心玲情況的未梓荷還在養傷期間,接待他的卻是所裡的值班同事。

加上最近所裡在配合縣局展開大行動,那些稍微瞭解內情的民警都不在場。

所以接待民警不知道黃古是誰,更沒有聽說叫馬心玲的姑娘。

從東城派出所沒有得到黃古的訊息,但是馬偉覺得妹妹應該就在縣裡。

於是他便在西固的大街小巷到處走訪,希望會遇到見過二人的知情人。

然後沒等幾天,百年難遇的洪水突然來臨。

他住在車站旁邊的旅館,大水決堤後很快就淹沒過來,最後雖然脫離了危險,卻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毀天滅地的大型災難。

他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害怕他們兄妹倆在這次洪災中出現什麼意外!

洪水過去,他心裡揣著忐忑和不安繼續尋找,然而無果。

最後來到縣政府設立的臨時救助點,仔細檢視了十九個遇難和失蹤的名字。找到屍體的有八九個,還有近十個沒找到,但是整個名單裡都沒有。

他知道如果人失蹤了,肯定會有家屬和親人去報案,但是如果他們也……

經過這場災難之後,馬偉除了仍然擔心兩人的安危,做事比之前要冷靜得多了。

況且不管怎麼樣,他們兩人目前起碼只是失蹤,失蹤就表示還有希望,失蹤還有可能是離開西固,而去了更遠的地方!

只要妹妹是跟黃古在一起,只要這次洪水來的時候他們不在西固,那麼這個希望就很大!

只是黃古過去有一些不好的習性,加上老師的態度,讓馬偉祈願妹妹跟他一路不會有啥問題!

在西固呆了一個多月的馬偉回到了關寧……

…………

魏宏的腳傷好了,但還得拄著柺杖,不敢太過分力,而且鋼板沒取,起碼得一年之後。

出院之後,作為長子理所當然要把家撐起來。

在和幾兄妹商量之後,決定先把家裡的房子賣一半,他再想法找礦上解決些,先把錢籌備好,等和楊瓊家人談好之後賠償人家。

房子賣掉一半,還有三間。

自己肯定就住在礦上了,甚至去於先萍家裡住都可以,魏勃他們三兄妹就仍然住在屋頭。

老二魏超說他乾脆去當兵,魏宏也同意。

目前他們家的情況在縣裡還是比較受關注的,想來只是當兵應該不是好大的問題,畢竟是居民戶口。

再說實在有啥問題,他可以去找已經是副所長的吳科長幫忙找點關係。

他同時要求老三魏琪和老么魏勃從今以後好好學習,爭取考起大學,不然就對不起逝去的爹媽。

魏勃提起了店裡的事情,幾姊妹聽了之後覺得很吃驚,都沒想到他竟然還有一個店。

冷靜下來之後,魏宏和兄妹們詳細瞭解了店裡的情況,說既然目前沒有多少錢,就暫時讓趙曉玲和陳東去管,魏勃就專心讀書,如果真能掙到錢,一家人的生活就有了來源,而且將來倆姊妹讀大學也寬裕些。

透過數次溝通,楊瓊的家人接受了賠償,兩邊也沒有太大的仇恨,只怪老天爺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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