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已經有些泛白，那是霜！
溫度還不到零下，不過離第一場雪估計也只有幾天的時間。
黃古不敢再穿薄了，脫掉裡面的毛衣，穿件長袖襯衣，外面是去年買的棉衣。
這件棉衣應該是軍品，像後世影視劇裡面那些皇協軍的冬裝一樣的顏色，縫紉線豎著一條一條的，間隔五公分寬，袖口還有一根紮帶，可以箍緊扣在紐扣上，不過被他給剪掉了，嫌難看。
鞋子是黃色翻毛的，雖然有點笨重，但是很暖和。
街道上到處都是溼的，倒在地上的髒水在冬天很難乾透，如果遇到寒流變成冰就更不容易融化了，要一直等到有太陽出來才會完全曬乾。
黃古踢踢踏踏的向明娃火鍋走去。
棉衣沒有兜，只在左邊裡面才有一個比較大的內揣，所以雙手就插在褲兜裡。
這時他有點後悔上午去把頭髮理了，傍晚的冷風有點刺頭皮，可又不想戴帽子。
大冬天吃火鍋是西固人都喜歡的，所以城裡的館子食店都有火鍋，只是有的以火鍋為主，有的只是讓吃客多一個選擇。
穿過熱氣騰騰滿是吃客的大廳，從又陡又窄的樓梯間上去，衣袖都在牆上蹭了點白灰，然後推門。
“不守時，罰酒！”
魏勃首先提議，蔡芬葉晴、還有楊瓊都跟著拍掌贊成。
黃古坐下來解開衣服釦子，伸了下手覺得還是有點笨，乾脆脫掉放在旁邊凳子上。
看到桌子上除了一壺茶和碗筷，別的什麼都沒有，就說：
“該罰，是我耽誤了，不過你們點菜沒有呢？”
“還沒有，等你來了一起點。”
趙曉玲說道。
黃古明白大家是真心在等自己，而且感覺不到一絲埋怨，心裡有點小感動，微笑著說道：
“其實你們可以先把鍋子點了端上來煮著，入味些。”
“啊，對哈。”
蔡芬捅了下魏勃說道：
“去喊老闆端鍋。”
可以理解，在座的同學估計單獨在外面吃飯的時候不多，可能魏勃稍微多點，但也僅僅是稍微。
而就算大家都是經常在外面吃，那多半也是和家人一塊，點菜這些活自然就是大人的事了，她們負責吃就完了。
所以對於吃什麼湯，怎麼點菜這些肯定只有黃古最熟悉了，而且不容置疑。
黃古坐的位置不曉得是巧合還是她們有意，左邊是門，然後是魏勃的位置。
右邊是趙曉玲，接著是葉晴、楊瓊，再是蔡芬……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熱茶，舒服！
明娃認識黃古，只不過關係僅限於熟客而已，他把鍋端上來後就拿起筆問道：
“兄弟，你們點些啥菜？”
葉晴說：“我點粉絲。”
楊瓊也喜歡粉絲，蔡芬喜歡土豆。
魏勃喊：“豆腐、豆腐。”
“蘿蔔、筍子、香菇！”
趙曉玲點了三樣，黃古聽不下去了，他說：
“魏勃，她們女生喜歡吃素的，你個大老爺們就吃豆腐，還要喊兩遍？”
“哈哈……”
大家都笑起來，不過黃古卻很明白她們笑的意思很純潔，絕對沒有歪。
原來只有自己最不純！
扭頭對明娃說道：“兩份牛肉，一份羊肉，一份羊肚，一份雞血。”
“這麼多你吃得完啊？”
一個個的都睜大眼睛問他。
“又不是我一個人吃，你們不吃啊？”
“是喔，呵呵。”
“啊哈哈。”
黃古問大家喝啥子！
“我不敢喝白酒，咱們喝點啤酒好不好？”
趙曉玲遵詢大家的意見。
“可是好冷啊，喝可樂吧，或者汽水也行。”
蔡芬鄙視了葉晴一眼：
“可樂和汽水就不冷了啊？”
“……”
葉晴就不開腔了，說隨便吧，不過最多喝一杯，不然就會醉。
“等哈還要去跳舞呢，喝醉了怎麼去？”
趙曉玲不滿的說道：“要不你喝可樂吧？”
葉晴趕忙點點頭答應。
楊瓊說我也喝可樂，但被趙曉玲反對，說你上次就喝了一瓶啤酒的，今晚最少一瓶！
楊瓊只好翹著嘴說你喝我就喝。
蔡芬和趙曉玲都同意喝啤酒，至於魏勃和黃古當然喝白的，畢竟暖和。
鍋裡的湯已經沸騰起來了，於是就關小火門讓它慢慢煮，反正還要等菜。
“你好幾回去？”
趙曉玲問黃古。
“後天吧，明天還有點事。”
黃古拿起勺子在鍋裡無聊的攪著。
明天除了把兩臺機子修完以外還要去錢老闆哪裡拿帶子，這時候他突然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
老家街上是沒有放錄像的，但是願意掏錢看錄影的人有沒有呢？
就算有一些人喜歡看，那他們是不是天天都會來呢？
這個問題他一直沒去深想過。
未必又要讓爹媽對自己失望一回？
越想越沒底，就有點煩。
不自覺伸手去端酒杯，發現是空的，才注意到大家都在盯著他，還露出古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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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古莫名其妙的掃了一圈，最後把眼光落在趙曉玲臉上，露出詢問的神色。
“……”
“她問你後天幾點？神經兮兮的、在想啥！”
魏勃恨了他一眼，嚷道。
黃古恍然，隨即嘿嘿一笑說道：“哦、沒啥，我打算後天上午走。”
“……哦！”
正好菜來了，開吃！
大家都把酒倒滿，然後各自端著站了起來，你看我、我看你……
黃古笑起來，說道：“未必還要講兩句才喝啊，那咱們就互相預祝新年快樂吧，乾杯！”
說完就一口幹了。
“新年快樂！幹！……”
本來就是個同學聚餐而已，沒那麼多名堂。
於是就隨意吃喝起來。
其實現在的年輕人不管男女都不會去裝斯文，餓了是不會客氣的，特別是楊瓊，盡挑牛肉。
黃古拿起勺子給趙曉玲碗裡濾了幾塊牛肉，又給葉晴挑了些。
而鍋子上面蒸汽繚繞，也勉強夠著手給葉晴挑過去，然後把勺子往只顧埋頭猛吃的魏勃面前一擱，怒道：
“你就只管自己吃嗎？”
魏勃恍然醒悟，趕忙放下筷子，拿起勺子給蔡芬挑菜。
酒酣耳熱之時，卻不知道蔡芬怎麼和黃古懟上了，硬要和他猜拳。
黃古說來呀，我怕你呀？
……
半小時後……
看著臉紅得像猴子屁股的蔡芬，黃古得意洋洋的問她：
“還來不？”
“你來、你來我就來！嗝……”
黃古又笑起來：
“哈哈，你是猜不贏我的，算了我們下次再玩吧，我們還要去跳舞呢。”
“是啊，芬女子，差不多了都四瓶了。”
楊瓊扯了蔡芬一把，勸道。
“不喝了，走了！”
趙曉玲發號施令了，於是紛紛起立把外衣穿起，出了門肯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