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40、楊瓊的經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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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楊瓊恢復了。

在兩個老人的悉心照料下,加上她自己堅強的意志支撐,斷腿和傷恢復得很快,而且腿比楊瓊自己在破觀裡胡亂拼接的效果要好很多,雖然走路的時候還是有點瘸,起碼腳掌的方向完全正確,不再朝內偏得厲害,也不再靠足外弓著地了。

但臉上的傷痕卻沒有任何好的改變,反而還多了些傷痕,更加猙獰和恐怖。

兩個老人雖然並不怎麼害怕,但楊瓊還是堅持用面巾蒙著,起碼出門之後面對那些村裡人,特別是孩子的時候,他們只是躲她,而不是哭爹叫娘。

村裡的孩子和那些成年人,甚至看著善良的媳婦們,他們仍然不跟楊瓊說話,也不準自家的小孩跟她走近。

不為別的,他們是怕楊瓊悄悄報復。

雖然楊瓊託老爺爺給村裡人說過,她不會去計較誰打過自己,但沒有人敢對她放心。

所以到現在,村裡能和她說話的還是只有兩個老人而已。

楊瓊的經歷已經完完整整給老爺爺說過,當時把兩個老人哭得稀里嘩啦的,完全止不住不斷湧出的眼淚。

她也問明白那個破觀的情況。

原來確實是一個道觀,只不過最後一個道士,在道觀被鄉上來人砸了之後就離開了。

而且自從他走了之後,去往道觀的路也莫名其妙的滾了幾個大石頭把路堵死了,要過去很難,村裡人也就再沒人去過哪兒了。

……

眼看已經到了暖和的季節,楊瓊就認為是時候離開村子,離開兩個救命的恩人,去尋找回家的路。

臨走的時候她給兩個老人磕了九個響頭,磕得呯呯有聲,額頭磕出了血也沒在意,拿手抹掉就是。

老爺爺和老奶奶給她準備了一包吃的,一個小塑膠水壺,另外她在貼身處還藏了一把小刀。

沒有合適的女衫,用老奶奶的舊衣改了一件,還有一雙自己新作不久的布鞋。

這身打扮就像一個從深山小村裡出來,從沒有見過世面的農村婦女,只不過她的區別就是蒙著面。

一大早,楊瓊朝老爺爺指的方向下山。

老爺爺年輕的時候出過山,不過幾十年過去,現在連怎麼去金河鎮都只記得個大概,西固更是沒有聽說過。

而他的兒子出去打工後,連媳婦都是在外面找的,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來過。

楊瓊也問過老爺爺,村裡的那些小孩讀書怎麼辦。

因為如果有學校的話,那麼找到老師也行,總不可能老師也是這樣蠻不講理吧。

可是老爺爺說學校有,但沒有老師,都停課半年多了,縣裡還沒有把新老師派來。

看來就只得去哪個什麼金河的鎮上。

……

實際上村子的位置在一個廣袤的原始森林邊緣,繼續往外走就會逐步脫離這一片林區,而山勢也會越來越趨於平緩。

目前楊瓊走的路沒有多大變化,只有一米多寬,老爺爺說這就是出村的大路。

但是這一條路也走了很久,不但要爬山越嶺,還要涉水攀巖,直到完全離開山區,進入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荒原,才遇一戶人家。

雖然她蒙著面,但穿著打扮和說話的禮貌,讓山民不再警惕,交談後得知他們這裡離金河鎮還有二三十公里,但不知道西固在哪兒。

而從鎮上到縣裡又有幾十上百公裡。

這都是好消息,不管怎樣,只要到了鎮上,啥事情都可以解決,因為山民說鎮上有派出所,也有鄉政府。

順著山民指的道路繼續往山下走。

……

楊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地勢地貌,像很大一堆用鐵楸拍得平平整整的沙堆,突然被一盆水淋下去,而沖刷成各種各樣的溝壑,峽谷。

也像電影裡那些荒蕪的西部戈壁,卻又很少石塊砂礫。

風化過的岩石倒是很多,有些甚至用手都能掰下一塊,而且沒有植被,灌木從都極為稀少,更不可能有河流小溪。

但這些都沒有讓楊瓊覺得前路渺茫,她要的是人口密集點的鎮子,和環境好壞無關。

前方的道路開始平坦,也逐漸寬敞,只不過路上的風沙較大,橫飛的細沙飛進眼裡特別麻煩。

路邊有人……

這次她不敢大意,停住腳步先觀察了四周,但是沒有看到希望中的鎮子或者村子。

但也沒感覺到什麼異常,便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準備向他們打聽到鎮上還有多久,怎麼走。

因為前面好像有些岔路,害怕走錯了就麻煩。

當她走近了之後,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明顯,而且還不斷的往下沉。

因為這兩個人看她的眼神明顯的不對,楊瓊雖然分辨不出他們的眼神是什麼含義,但絕對有不懷好意。

也難怪,她外面的穿著雖然像一個村婦,但是老爺爺給她清洗的時候,最貼身的胸衣都已經被剪掉,後來裡面穿的是自己改的,在時刻不停的西風吹拂中,她那青春曼妙的身材當然就掩飾不住了。

此刻她除了那張不能見人的臉以外,這個曲線玲瓏的女人絕對是男人們喜歡的,哪怕她矇住的面孔已經滄桑到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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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兩個男人覺得今天還算不虛此行,總算有個收穫。

於是他們不等楊瓊開始說話,就朝她喊道:“呔,你是做啥的,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楊瓊雖然警覺,但她認為既然快到金河鎮,這兩個人無非是好色之徒而已,光天化日之下應該還不至於亂來,所以就回答道:

“兩位大哥,我是去鎮子投親戚的。”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便笑嘻嘻的說道:“哈哈,原來是去金河啊,好說好說。那你就跟我們走吧,咱們帶你去。”

楊瓊豈敢答應,趕忙擺擺手說道:“不用了大哥,我自己去就是,他們還等著我過去吃飯呢。”

此時剛下午三點左右,到金河鎮的距離無非兩個小時的路程而已,楊瓊說的話一點紕漏都沒有,兩個男人基本上相信她在鎮上有親戚,但是卻仍然不願意白白放走。

於是兩人說道:“呵呵,你自己走的話,起碼也得四五個小時,還是跟著我們走吧,我們在下面有個車。”

“謝謝你們了,算了吧我自己去。”

楊瓊說完就往路外走,準備繞過兩人。

“哼!站住!誰叫你走的?我們還沒有同意你就走了嗎!你究竟是不是鎮上的我們還沒有問清楚呢,你不拿出證據來我們怎麼相信你?我看看你懷裡藏著什麼東西!”

兩個男人乾脆撕破臉,一邊一個擋住了去路。

其中一個伸出手就朝楊瓊的胸前抓來,動作之快像極了老手。

楊瓊慌忙後退,胸脯才堪堪沒被抓著。

但沒留神腳下有石頭絆著後跟,頓時朝後一仰,哎呀一聲倒在路邊。

兩個男人也不含蓄,獰笑著圍了過來,汙言穢語不斷的從口中噴出,抓住楊瓊就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衫。

楊瓊奮力左支右擋,但終究因為力氣不夠而躲避不及,被撕破上衣,眼看胸衣露出,清白不保。

她悲憤之下奮力掙脫雙手,一把扯掉蒙在臉上的面巾,抓起一個石頭對準自己的額頭,慘然地朝兩個人怒吼:“來啊!你們來啊!!不怕做噩夢就來上我,你們要敢碰我,我馬上就死給你們看,到了地獄就算做厲鬼也會天天纏住你們,有種就來啊……”

“媽呀!”

一聲哀嚎,兩個男人頓時被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出幾丈遠。

半天回過神,遠遠看見楊瓊在整理著衣衫,並重新蒙上了面巾。

沒有了那張驚人的面孔,兩個男人就覺得沒有剛才那麼噁心。

本想就此離開,但又一想,就算不上她,起碼也能賣幾個錢啊。

再說了,做這行的規矩就是,落單不放過!

所以,不管怎麼樣,原則還是要的。

兩人眼神一遞,從懷裡抽出刀子,再順手摸一個石頭,趁楊瓊不注意就雙雙猛撲過去,匕首的刀柄,石頭同時朝她頭上招呼,幾下就把楊瓊敲暈,然後扛著就朝跑……

……

楊瓊醒來後,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裡,牆角還有嘰嘰咕咕女人說話聲。

眼睛適應了半天,她才看到這個屋子裡除了她還有三個女人,她們衣不蔽體,亂髮如草,且面露菜色。

楊瓊趕忙問道:“你們是誰,知不知道這裡是哪兒,外面的人是做什麼的?”

“……”

但是沒人回答她,看向她的眼神帶著畏懼。

這卻把她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辦,趕忙摸下懷裡的刀子,還在。

伸手再按了按,應該沒有被玷汙,心裡頓時松了一口氣。

只是目前的狀況,太讓她鬱悶和絕望了,想起自己多難的歸途,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就不斷的往下流。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

從外面進來幾個端著油燈的人,挨個的檢查著幾個女人。

楊瓊同時也在悄悄觀察他們,發現抓自己的兩個男的也在,趕緊低下頭。

但是那個陌生男人把那幾個女人看了之後,就輪到她了,抓她的其中一個男的喊她抬起頭來。

楊瓊不得不抬頭,卻把陌生男人嚇得倒退幾步,朝那男的大罵起來,問他幹嘛要捉一個瘋子女人。

兩個男的趕忙賠著笑說道:“狗爺,雖然這個女人是個瘸子,而且臉上稍微差點,不過年紀不大,而且憑我的經驗看,她還是個原裝的。所以,狗爺,咱們價格低點就是了,您看?”

“哼!這是差一點嗎。我看差得很!你們唬我眼瞎啊?就這幅面孔送給客人也不敢睡吧。就算是原裝的又怎麼樣,誰的膽子那麼大敢玩一幅鬼臉的女人,呸!倒給老子錢我都嫌噁心。”

“嘿嘿,適當點……”

“滾!”

楊瓊聽到他們的對話,已經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自己多半被這兩個人販子捉來,打算和那幾個女人一起轉賣給這人,而最終的結局多半是去給那些有點錢的老光棍當女人。

但如果這個人不要自己,那麼就沒有什麼用了,而自己見過他們,也肯定不會輕易把自己放掉,實在沒有用,他們會不會……

想到這,楊瓊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想到賣去給人當生兒的工具,這中間肯定還會經歷好多次手腳,說不定逃跑的機會還要多些,這完全值得賭一把,而且是必須賭一把。

於是,楊瓊朝來人喊道:“大哥,我的臉確實很差,但我可以蒙著,也可以幫您做事,做任何家務,求求你把我帶走吧。”

狗爺的陌生男人一聽,心裡‘咦’了一聲,他覺得這女人還有點膽量。

便大著膽子仔細朝她的臉瞧了瞧,點點頭說道:“我帶走你也可以,但是你得聽話,沒有我的同意不準跟任何人接觸,還得把你的情況實實在在的給我說清楚,你能不能做到?”

“能的,我能!”

“那好吧,拿上東西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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