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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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屬三月,春光燦爛。

對於京城百姓來說,攜老扶幼出城踏青,這是每一年的必備。

而對於京城豪門大戶來說,春天來了,相親自然就不遠了。

對於賈府來說,這一趟出城,事關重大。

府邸的二小姐,已經年過十六,正好尋覓夫婿,出城玩耍帶相親,自然是必要的。

兩輛馬車。

前車是賈家少夫人賈史氏和二小姐所乘,後一車,則是賈三公子以及那一對侄子的所在。

尋覓好了地界,一應的屏風,地毯,桌椅,茶水都已置辦。

兩女安坐,十五歲的賈代善則被兩個侄子纏著沒辦法,臉上滿是無奈:“大嫂,您就幫幫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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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敷、賈敬兩個小鬼,一個五歲,一個三歲,正是淘氣搗蛋的時候,抱著他的大腿就不鬆手。

正值青春期的賈代善,處於活潑好動的年紀,看著一個個的淑女們模樣俊俏,頓時眼睛都直了,哪裡有這個耐心帶侄子玩?

賈史氏端莊大方,富貴雍容之相,她抬眼望了下扭捏的賈柔,握著她的手道:

“把他們兩個交給我吧,你去玩吧!”

賈代善喜出望外,剛想挪動腳步,就被叫住:“跟你姐姐一起去,多認識一些勳貴子弟,撿俊俏的來,若是淘換個醜的,讓你姐姐不滿意,回頭我就收拾你。”

“是!”賈代善無奈道。

一旁的賈柔,則頓生喜色,只是姑娘家的做派,扭扭捏捏:“嫂子說什麼呢……”

賈代善見之,無奈道:“二姐,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就莫要裝腔作勢了。”

“呸,我這是淑女做派。”賈柔聲線立馬擴大,根本就不需要侍女攙扶,直接雙腿彈起,朝著他的耳朵而去。

“哎喲,哎喲,我的姐姐,這是在戶外,淑女,淑女啊——”

賈柔立馬反應過來,看著後者求饒不止的份上,就停了下來。

這般,姐弟二人一前一後地向著遠方而去。

開國不過十八載,無論是民間還是貴族宗室,開放之氣依舊,再加上皇帝為表態,讓公主們不再纏足。

而且,篩選秀女時,只要天足。

上行下下效,這番態度,比什麼禁令管用十倍,貴族們立馬放足,民間也有樣學樣。

故而風氣開放,踏青郊遊,順便相親也就理所應當了,這在前明,亦或者宋時,可是不敢想象的。

賈氏氏對此自然習以為常,她安撫著兩個兒子,暖陽照射之下,倒是也其樂融融。

忽然,就有一僕從,四處張望,良久才尋到此處,一來就道:

“夫人,將軍從安西寄信回來了,老爺讓我送給您。”

“哦?”賈史氏心中大喜,表面卻不露聲色,對於自己公公這般行為,她倒感到暖意。

原本等她回家就能拆信,但提前送來就不一樣了。

迫不及待地拆開,就見賈代化彆扭的字型呈現:

吾妻如唔,勿憂……

我隨錦國公西征,跋涉千里,突入異國他鄉,此地名叫浩罕,水草豐茂,無論是耕地還是牛羊都很多……

另,此戰為夫銳不可當,明年再去布哈拉汗國,定能再建奇功,錦國公言語,若是布哈拉被破,一個伯爵自然是可能的……

紹武十七年,十一月書。

賈史氏心中越發的雀躍起來。

我兩個哥哥在安南,幫那個秦王建國,也是立馬不小的功勳,到時候伯爵肯定是沒希望了,子爵定是有的。

無論是我家,還是孃家,都能興旺。

看到最後,兩個小子的篇幅都比她多,賈史氏頓時氣惱道:“你夫人竟然只有開頭一句,好呀——”

而這邊,賈柔和賈代善姐弟,來到了亭落中,這裡已經聚集了十幾家子弟,倒是顯得熱鬧。

見到姐弟二人,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有幾個剛來的倒是不解,隨問起。

“那姐弟,來自於賈府,雖說只是子爵,但人家父子一人一個,聽說其大哥在安西,得錦國公看重,屢屢擔任閒先鋒,朝野都傳其必然是伯了。”

“乖乖,一個伯一個子,比侯爵還風光呢!”

這樣的身份,即使在勳貴之中,也是排名中流,未來的潛力很大。

自然而然,對賈柔的追求者,也是眾多。

賈柔模樣雖不說絕色,但卻也是秀麗,再加上人乾乾淨淨,又白嫩,一白遮百醜,在勳貴中也是出挑的存在。

不一會兒功夫,亭中的聚集了二十來人,泰半都簇擁著賈柔。

人一多,她就畏懼人言了,故而告罪,來到另一邊找幾個手帕交去了。

一群男人頓時急了,紛紛互相怪罪起來。

這時,忽有一隊伍,前呼後擁而來,不下百來人,端是氣派。

“這是哪位殿下?”

賈代善驚呼道。

“殿下?”這時候,某人輕笑道:“殿下們正在讀書呢,要麼是忙著就藩,誰來郊遊?”

“這是宗人府周宗正,周駙馬家的隊伍,出行的必然是其子周昭了。”

“十七八歲的年紀,張揚的很呢!”

賈代善恍然,明白了其身份。

周世顯,乃崇禎皇帝之女,長平公主之夫,正兒八經的駙馬都尉。

如今雖然到了紹武朝,但地位依舊顯赫,或是為了彰顯團結,故而周世顯常任宗人府左宗正。

至於大宗正,依舊還是瑞王擔任。

宗人府對於普通人和官員來說,可謂是清水衙門,但對於勳貴來說,無論是繼承爵位,還是請名,都是由宗人府拿捏。

無論是血統,還是官位,周家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這般情況下,周家雖然是前朝駙馬,但家門依舊顯赫,處於勳貴中的上游。

一般的伯爵,周家根本不放在眼裡交往的都是侯、公罷了。

這時候,史家的大公子則來了,見到賈代善後,捏著鼻子喊了一句舅舅,就道:

“聽說了沒,陛下準備下嫁個公主過去呢!”

“周家?”賈代善驚了。

“就是周家。”史布羨慕道:“誰讓人家的母親是長平公主呢?血統在這裡,羨慕不來。”

亭中的眾人瞬間被打擊到了,一個個無精打采。

這時候,那冗長的隊伍中,遼王正與與周昭並坐,他那平常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悅:

“這裡的貴女,何其多也,姿色也很不錯。”

“大王千金之軀,貿然來到郊外……”周昭無奈地看著遼王,心中滿是苦笑。

在朝野,對於親王們的叫法,也開始逐漸統一。

如果是還未就藩,或者說遠宗親王,基本上都稱呼為殿下。

而要是已經就藩,或者是預備就藩的,都會稱之為大王。

這是一國之君的尊稱。

當然了,太子依然叫做殿下,他特別一些。

“這有何妨?”遼王搖頭道:“去年走了一趟康國,能把人累死,今個休息些,我看誰敢彈劾我。”

年中就成婚,遼王也算是豁出去了。

他也明白,作為就藩的親王,那些御史們必然會格外的客氣,就算是彈劾也沒事。

雙目放光,射向了窗外那些驕美的貴女,此時的遼王好似一個貪圖好色之人。

但是周昭卻明白,遼王並不像表面那樣,而是一個胸有溝壑之人。

不然的話,皇帝豈能讓其就藩?同時又讓其護送公主去康國?

其才華,在親王中也是佼佼者。

馬車四處轉悠,幾乎將整個小山都踏遍了,但遼王依舊興致不減,似乎眼中只有貴女的美色,依舊看不過癮。

突然,遼王渾身一震,雙目迸發出光彩。

“此貴女是何家的?”

遼王輕問道。

周昭投目望去,只見在三五人群中,那是一個嬌柔白嫩的女子。

相較於其他的貴女,其姿色也算是中上了,但也談不上什麼絕色。

殿下好這口?我怎麼不知道?

揮了揮手,低聲附耳吩咐幾句,一旁的下人如離弦之箭,飛快的離去,然後又迅速的迴歸。

“稟公子,是西和子賈府的二小姐——”

“年歲幾何?”

“十六,聽說正尋親事呢!”

這般話落在遼王耳中,如同仙樂一般悅耳。

“此女子不錯。”遼王輕笑一聲。

馬車終於停了。

周昭也松了口氣。

那麼大的一隻隊伍,張揚且不說,反而四處亂逛,對外來說很是不體面。

甚至,他都可以想到自己的父親那嚇人的臉色。

但沒辦法,遼王的事,他敢不幫。

周昭心中思量著,他文不成,武不就,周家看上去顯赫,但多靠他母親撐著,無爵位傍身,富貴終將無法長久。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法子,就是跟遼王去就藩,成為潛邸之臣,到時候一個世襲的爵位豈不是唾手可得?

而這邊,遼王徑直下了馬車,打扮倒是光彩照人,模樣也俊朗,昔日被曬黑的皮膚也重新白嫩,立馬就吸引了眾女子的注意。

他毫不在意,徑直走向女人堆:“幾位小姐明豔照人,似乎認識了幾十年一般。”

這番話,引起了眾人怒意。

如此唐突之舉,男人們豈能忍住,紛紛張望,恨不得食其骨肉,但見識廣的立馬就認出了:

“遼王殿下!

“竟然是遼王!”

賈代善也是驚詫莫名:“難怪如此張揚,我就說這周家再得勢,也扛不住眾人如此。”

可惜,這群小姐們,大部分交往的是女子,哪裡知道什麼是遼王。

紛紛覺得這是登徒子,與周家沾點親戚就來放肆,應該被打。

誰知,見到眾女招呼僕從護衛,且要走去,遼王忽然攔住,對著嬌嫩的賈柔道:

“這位貴女,竟似天仙下凡。”

這話一出,眾女紛紛笑了起來。

賈柔則氣成了包子臉,有心直接當面呼他一腳,但卻怕失了身份,故而憤怒道:“登徒子——”

言罷,就像是後面有狗在追,落荒而逃。

遼王也不以為意,哈哈一笑,然後直接轉頭離去。

這時候眾人才明白,他就是朝賈柔去的。

很快,遼王的身份就被傳開。

對此,賈柔的身份也迅速傳開。

遼王回到府邸,剛歇腳,就見宮中的宦官就到了。

“爺,隨我走吧!”

見是母妃殿中的人,他只能隨同而去。

孫萱兒看到兒子到來,也沒生氣,就澹澹道:“你今夏是要成婚的。”

“兒臣明白。”遼王點頭。

“那你還去招蜂引蝶?”

孫萱兒三十有七,保養得當,皮膚白嫩,只是略顯粗糙的雙手才顯示她曾經習武的身份。

“兒臣願納其為側妃。”

遼王認真道。

“你倒是有眼光。”孫萱兒微微笑道:“但你別把別人當傻子。”

“你想就藩後拉攏賈氏,一場偶遇也太明顯了。”

遼王露出無奈狀:“兒子也沒法子,這是最好的辦法。”

“放心,這點小事,陛下會隨你願的。”

孫萱兒隨口道。

納一個子爵的嫡女為側妃,確實不算什麼。

要知道,遼王的外翁是察哈爾總督,舅舅是南海水師總兵,聲勢烜赫。

前朝後宮相輔相成。

果然,遼王的大婚中,直接一娶二,正妃側妃一起,算是震驚眾人。

而對這件事,藩王們倒是頗有幾分震動。

娶勳貴女為側妃增強勢力,但是像遼王這樣助益匪淺的,著實沒幾個。

越王府。

此時,因為選國在北海道,越王為就藩之事,抓破了腦袋。

自然而然,不惜一切地壯大藩國,肯定是首選。

移民,這是唯一的選擇。

但就這般,大明的移民卻難。

因為此時乃盛世年華,關內的百姓不願意去遼東,東北三地都求破了腦袋,給田給屋,效果也不明顯。

越國能給什麼?

土地?比不過東北。

更何況人家是國內,你是藩國,選擇就更不用提了。

如何吸引百姓移民就成了難題。

求問幕僚多人,最後不得已去求見皇帝。

朱誼汐對於兒子辛勞建藩國的想法表示讚賞,同時對其困難也是瞭解的,隨即道:

“國內你是沒辦法了,就要把目光放在國外。”

“北海道,距離日本和朝鮮都很近,我聽聞黑龍江將軍府就招募朝鮮、日本百姓前去開墾荒地,建立村落。”

“你也可以照貓畫虎,去兩地招募,想來是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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