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所所長發現他的手下東無極到了上班時間，可是並沒有在辦公地點“簽到”，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妥，而這發生在了商花琳釋放的第二天，就發生這種事，絕不能說是巧合。

“也就是說，雖然那個小女孩不能用來「星海」叫價，但也能讓那家夥不敢輕舉妄動啊——”雖然事到如今，這樣的總結並沒有什麼意義。

305所所長知道，那個東無極就算把他知道的東西全交代了，最多被暴露的也就是提供過掩護行動的工具第303所，沒人會去想遠在「星海」三巨頭外面貧弱的305所會有動機，若第303所惹上嫌疑的話，肯定會先急著想辦法解決自己嫌疑，把主犯305所招供出去，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305所跟303所現在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同生共死，而且就算303所把他們自己搞死了，305所也有機會踩著第303所「東境」的屍體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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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305所所長關注的內容早就不在「星海」身上了，三巨頭的位置有的話當然好，就算沒有他也不在乎了。

他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由鄭浩全所提到的，柯信哲的遺產「星海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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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軍方的人工智慧系統領域內工作超過了二十年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在二十年前，由「星海」之父柯信哲發起，打算開發的「星海」第二代系統，但被國家機關所否定的大型人工智慧系統計劃「大罪計劃」，否定此計劃的人工智慧相關的專案評審會的成員，裡面少不了代表了人工智慧系統領域精英的「輝煌」302所、「東境」303所的兩個研究所的所長。

而“超異端”是那群評審會對那個人工智慧系統計劃的否定的理由。

最後，在沒有國家資金的支援下，柯信哲葉瑩夫婦只能自行籌措資金以及只有夫婦兩人參與的情況下進行計劃，使得研發進展異常緩慢，最後的自殺肯定與此事脫不了干係。

雖然說光靠「輝煌」「東境」兩家不可能對柯信哲的計劃說三道四，但誰都不能保證沒有桌子下的交易，而且「星海」二代受阻的話，收益最大也就他們兩家人。

所以，從眾多軍方研究者的角度上看，柯信哲葉瑩夫婦等同於是被「輝煌」、「東境」兩家人害死的，但是柯信哲葉瑩夫婦一死，這兩家人已經成為了C國人工智慧研究領域的王者，沒人會對此發表什麼意見了。

在透過某個朋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年輕的305所所長便狂笑不止。

“哈哈哈，「輝煌」「東境」的兩家人就是廢物，且不論二十年前，光是現在「星海」就算在開發者死了兩年還在最高位上的事實，他們究竟有什麼臉皮去說人家是‘異端’啊。這就是所謂天才的出現，身邊必然有一群蠢貨不斷地瘋狂譴責他。”

所以在最近，星海繼承人在交接儀式上的宣稱的「星海目錄」的時候，瞭解這段因緣的軍方研究者們背地裡都在討論，鄭浩全提及的「星海目錄」毫無疑問，指的就是那個偉人夫婦被否定後，仍然堅持研究的「大罪計劃」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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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305所所長感覺到絕大希望的是，這個大家都在討論的人類科學上第五次技術革命的曙光「星海目錄」，此刻正掌握在那個無能的鄭浩全手裡，就像一個裝滿寶石的箱子放在一個把鑽石當漂亮石頭的野蠻人手上一樣。

只要知道第五次技術革命的指向，任何人都能在第一時間踏上這個技術革命潮流，這樣的話，下一個時代的偉人，說不定就是自己了，這是遠比那個只能藏在「星海」名下當三巨頭的位置要好上不止千億倍，要權要名要利，要什麼有什麼。

只是讓鄭浩全的狗嘴能吐出哪怕一兩個字出來，就是頭號問題了，但是相比其他人，305所知道「星海」繼承人的身份以及軟肋，雙方的配合差的只是一個遲早到來的時機。

雖然看著自己這幾日每天辛苦地用著從未如此低三下四的措詞發出的洽談郵件，卻不斷來自“星海繼承者”地址上的“拒絕合作”、“拒絕洽談”的固定格式回覆，他有些憤恨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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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國立人工智慧系統「東境」第303所的所長，是一個年近60的老教授。

當他兩年前，看到了「大罪計劃」的“成果”的時候，就像二十年前看到「大罪計劃」資料時那樣，即便如何考慮思考分析，都無法理解柯信哲舉動的目的。

「大罪計劃」的結局，就是將“被自殺”如此荒誕的定義，就發生在了柯信哲屍體上——殺死柯信哲的兇手是「星海」二代某個實驗版本所控制的擬人機器人，用手像刀子一樣，插入柯信哲腹部，流血過多而死。

而那個機器人裡存在著兩套人工智慧系統，一個是實驗中「星海」二代，一個是負責監管行為的「星海」一代，兩個系統的製作者毫無疑問都是柯信哲本人，也就是說，他的死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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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真的被自己的機器人暴走而傷害了，作為開發者的許可權總有辦法讓她停止行動，他的實驗室的安保系統也能及時叫來救援，不至於會死。但這一切本應發生的，卻都沒有合理地出現，所以柯信哲就是“自殺”，也就是“被自殺”了。

兩年前在案件的資料面前，老教授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答案，最後像是取笑自己一樣，說了句“我個庸人怎麼會理解天才的思考呢？”，放棄了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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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柯信哲的「星海」根據他的遺志，轉交給了一個剛從冰凍睡眠中醒來的無知青年，是連AI終端都不會用的傢伙，這等於是把一座金山交給了一個會把銅錢當成金幣的弱智一樣。

身為研究者的他還是無法理解柯信哲這樣做的目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那個弱智差點就因為區區一個女人，就放棄掉了「星海」，換做正常人遇上這種好事，不磕頭感謝祖上積德個幾年都算沒完，鄭浩全的做法等於是把他們這些人工智慧研究者所珍視的事物當成地板一樣隨便踐踏，換做是誰都會感到憤怒，極端的憤怒。

於是憤怒的他一時衝動，與305所的人的同流合汙，借了一些裝置幫助擄走了商花琳，計劃誘出鄭浩全並處置掉，之後自然「星海」的本體跟原始碼就會落到其他研究所手上，重返繼續研究的正道。

“「星海」有關的事情，怎麼做都不過分——即使是死掉幾十上百萬個人。”尤其後面這段，這是全人工智慧研究者的共識，死掉了一個無知的鄭浩全，只有益而無害。

不過，現實卻與計劃擦肩而過，鄭浩全似乎在短短數日內成長了，面對“愛人”擄走的事實卻一次都不出面，這點多少讓這個老人雖然感到了遺憾，但更多的是欣慰，至少這個掌握「星海」的鄭浩全，不會蠢得太過分。

於是，在浩全登上演講臺的那天，他就逼著305所放棄行動釋放女孩。

但犯罪畢竟就是犯罪，擁有「東境」地位的303所眾研究者之首的他，不會傻到自己給自己挖坑往裡跳。

而今天，那個鄭浩全果然來興師問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