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裝出一副他印象中可能指揮者的樣子，然後突然丟出初步看出的，他不是在C國成長的隱藏事實，那麼他的思考就會被少量的驚訝佔據，減弱其思考分析能力，然後一點點讓他自己相信我會‘讀心’這件事，那麼他就會刻意去掩飾自己的表現，防止被讀心。”

“但是，有一種東西叫做‘欲蓋擬彰’。你越想蓋住的東西，越容易被人看出來，於是我指出對方比如拳頭緊握雙足位置等，讓其誤解自己擁有這個‘破綻’，結果那些掩飾‘破綻’的動作，反而變成了破綻。只要動作上的簡單破綻一有，那麼讀心的效果就能發揮了。”

“隨著讀心一步步開展，對方驚訝也會轉成恐懼，逐漸增加。哦，剛才提到的筆記本也是一種道具，具像化恐懼，因為言語中容易被忽略忘記，尤其高度緊張的狀態，隨著你每一次下筆，他的恐懼都會增加一分，一部分注意力也會停留在這個‘登記進度的筆記本’而被牽制。”

“還有，說話時故意擋住自己的表情，為的就是讓他把注意力完全留給我的話語跟他自己的混亂，同時讓他產生無謂的臆測跟思考，不否認，這部分有我想要裝帥的成分了。”

“所以說，並不是什麼人都會能被“讀心”，尤其在這種條件限制居多的談判中，要讓其陷入恐慌或者驚嚇的無益思考狀態，將對方的思考力剝奪。順從或逆從你的對話而反應，步步緊逼，壓至絕境，我們再丟擲‘唯一的救生索’，對手乖乖順著你的意思爬了上來，我們把那個本可能活在在絕境深坑下的傢伙，順著救生索爬上來探出腦袋的那一瞬間——咔嚓。”浩全做了一個“砍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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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未知的好奇、恐懼是生物都有的一種本能，所以操作得當，對大部分初次見面的人‘讀心’都會有點效果，但如果對方的表現完全不跟著你的劇本來，那‘讀心’也只不過是個幻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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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全誨人不倦地講了一大堆內容後，對道一詢問道：“怎麼樣，這裡是你期待的內容吧。”

陳道一在浩全的講解中，才知道對方是如何一步步走進了浩全挖出的陷阱，一步步被浩全營造的恐懼啃食殆盡，也大概明白浩全看似每句話每個動作裡面都存在著算計，在給對方的壓力同時也是給自己思考的負擔。

“讀心”並不是學會了就一勞永逸，而是這每一步就像在鋼絲上，對方的鋼絲稍一傾斜，自己必須立即應對，否則就會從空中墜下，若面對的對手是個狠角色的話，這種試探內心的行為說不定就讓自己身首異處。讀心，確實是風險與機遇高度並存的技術，將視線刺入人類脆弱的內心的同時，必然自己也必須承受同樣的風險。

“浩全他就是僅僅了21年的人生，去得到了這樣駭人聽聞的技術，他的過去——五十年前的他到底經歷了一段什麼樣的人生？”道一雖然好奇，但是他也清楚，浩全並不喜歡提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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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道一半開玩笑地說出了自己的感想：“我只覺得這種玩弄人心的手段真是髒啊，這個我真心學不來。”

“類似的話，你喊的那個柯大偉人也經常這樣說。”浩全臉上非常爽朗地笑著，然後用似乎只是自言自語的聲音說道：“我有時候覺得，這讀心術並不像知識一樣多多益善，不會，反而更好。”

道一雖然聽到了，但沒有回答。

“對了，柯大偉人跟你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就算「星海」也不肯說幾句啊。”

“他是我過去唯一的一個朋友。”浩全的語氣裡有些悲傷，但很快就轉晴：“不過，現在有你這個兄弟，也不差嘛。”

“那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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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默默地走到了商業大廈外，道一用AI終端招來了一輛計程車，做手勢讓浩全跟他身後一直跟著但被下了緘口令而悶悶不樂的普萊德上車。

“我還有要跟兩位老大談談分錢的事，接下來，是你的戰鬥了。”

“是的。”

浩全跟普萊德坐上計程車，朝向帝都的科學部專利局的方向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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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無極的口供中，對於他的僱主，依舊只得到一部分不完整的資訊。

他的僱主日常行動的口風都極緊，但東無極為了在某天能與這個僱主談判或撕破臉的時候能佔據優勢，他還是對他的僱主有過調查的。

調查成果很少，他的僱主是C國天軍的人工智慧研究所的人，有語音通訊記錄但聲音加了噪，但是花了高價解密後，分析其年齡介於30-40歲，但部隊相關的人物資料並不是那麼好找。不過，這個說話的人，確實掌握了比較高的許可權，任何決定不需要過問他人，應是真正的老闆無誤了。

但是「星海」的報告是，符合以上條件的人數不低於300人，同樣的大海撈針。

本以為到此為止了，突破點就出現在「商花琳失蹤事件」之中，對方提供了一些高超的工具——比如高模擬可騙過AI終端的機器人、對街道攝像頭的駭客裝置、對家居安防系統的駭客裝置等等用於欺瞞「星海」管轄的攝像頭各種裝置，致使商花琳的失蹤被打造成了一個無懈可擊的人間蒸發事件。

這些東西就連負責行動的東無極同夥們都垂涎三尺，畢竟無論哪一個打擊C國現有系統以及規則的兇惡兵器，只可惜全部帶有衛星定位機能，想偷都沒辦法，使用後都只能老老實實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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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全詢問「星海」得知，倘若東無極的話若屬實的話，全應該是秘不示人的軍方技術，擁有這些技術製品的傢伙——便是這一切事件的元兇。

那麼，擁有這些技術的軍方人工智慧研究所，同時與「星海」有利益關聯的各大研究所。

嫌疑人就只剩下兩個了。

與「星海」爭奪C國國立人工智慧主系統“執行者”位置的，天軍第302所「輝煌」以及第303所的「東境」，無論哪一個，都是規模、權力以及資金都不亞於當年負責「星海」第301所的超級大塊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