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10點，在這天咖啡館結束營業後，老人，拿出AI終端打出了電話，對方是A國情報組織局長。（注：C國與A國有12小時時差。）

老人：“我親手處置的，現在只剩下一堆泡沫了，處理的行動過程我的咖啡館裡攝像頭一整套的錄影，剛剛發到總部了。”

電話那頭說道：“收到了。”

局長開啟的影片中，一邊的攝像頭裡，金老露出慈祥的笑容，專業友善地應對來訪的客人，從廚房端出客人點單的甜點與咖啡，而自己的徒弟——凌南廣的屍體就在不到這料理臺幾十公分處的洗碗金屬盆中，在化學液中逐漸地消融。

這乾淨、老辣乃至令人發顫的冷酷手法。

局長：“對於那個棘手的叛徒，也多得金老，你願意出手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老人語氣坦然：“沒那麼誇張，也就教了一點不值一提的東西而已，對於他消解了我的無聊這件事上，我還是很感激他的。”

正在看著殺人影片的局長，心中難免有點發顫，在凌南廣的報告中經常會表達出對這個退休前輩的協助的感謝以及極大的敬意，卻被這個前輩在眨眼不到的時間裡，這樣殺死，感覺還是有些心寒.....

“.....”局長一時說不出話來，但老人明顯猜到了局長的念頭。

“這與我殺不殺他，沒有關係。”老人語氣平靜如常，一點都不像殺了一個相處了有二十餘年的“徒弟”：“我現在正在準備啟程前往海都市，很快就會完成任務。”

局長：“好的，祝你成功。”

老人的話語宛若立誓：“是的，這次一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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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國情報組織的退役間諜“金老”，真名“金長榮”，不過，在內部統稱“金老”。

從外表上看似一個普通人無異的年邁老人，在他出任多次任務的上級評價中，都會留下一句：“一旦接下任務，就是一臺完美執行任務的機器”。也正如這段評價所述，他所歷經的任務也未曾一敗，他的對手甚至連他是誰都無法察覺，可謂是最強的間諜。這也是金老這位間諜，在絕大多數都不得善終的A國間諜同行中，能活到八十歲高齡後能夠安然退役的重要原因。

但是，他對一個對手，耿耿於懷。

四十七年前。

時任C國駐A國大使館工作人員的他，接到「異邦救國會」組織的暗中破壞工作，隨後用談判、收買、脅迫等各種手段，將即將實施冰凍手術的鄭浩全之後，可能接權的幾個管理人員以及創始人三人全部納入了“被說服”的名單之中。

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結果卻在鄭浩全面前，卻失敗了。

臨上手術檯的鄭浩全，在這諸多後繼者的選擇中，卻選中了最不被人看好，也就是當時的金老沒有去“說服”的一名新人，結果上看，救國會只是被“大幅削弱”而沒有被“肢解”，這個任務算是達成，但是背離了金老的期待，以遺憾的半成品狀態收尾。

（因為「異邦救國會」交了新人的手中，雖然有前任會長的“信仰”加成，但號召力、執行力都在一開始大幅削弱了。但無論如何，「異邦救國會」一直是一個完整的個體。）

而在四十七年後。

退役的他在A國情報組織的間諜教育機構合作，選中並教育了一個女性特工，並計劃暗殺鄭浩全，在為金老自認為不完美的人生劃上一個句號，卻那個特工在遭遇鄭浩全的第一面，就被“瞬殺”。

是的，瞬殺。

儘管那個自己的“學生”確實有所不足，但是對其“瞬殺”的結果，就像鄭浩全在他的面前，用毫不在乎的表情，戲耍了他無比重視的“尊嚴”。

眾人看不出情緒，看似坦言服老放棄的他。

事實上——內心怒焰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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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全從拿到書的時候早上，一直到夜間，都在一言不發地，翻閱著由凌南廣在離任間諜之職時郵寄過來的，這本帶著他三位好友“遺言”的書籍，《狂人or魔王？！這就是真實的「異邦救國會」霸王鄭浩全》。

無論託莉怎麼呼喚，鄭浩全都是靜靜地，保持著翻頁動作閱讀，讀完後，就會從第一頁重新開始，一直這樣迴圈著動作，一直沒有反應過來。

但有一個細節，託莉十分在意。

“主人，一邊看書一邊在哭。”託莉問小莉莉絲：“那本書究竟是什麼？”

“那本書是沒有電子書發行的時代出版的老書，內容沒有記錄，從過去商業銷售的出版公司網站上，這本書的封面跟簡述是有的。”“這本書，是A國出版的敘述主人的傳記。當然，是負面人物的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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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面人物傳記——也就是給壞人立傳，以此告誡後來者不去做這種“蠢事”的書籍，中心思想大概就是“惡人有惡報”、“壞人就是從外壞到裡”等等。

“為什麼主人看這種明顯是汙衊自己的書，會傷心呢？”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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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全能從這本書的字與字的間隙中察覺到了，那三位舊友無法自止的悔恨。直到最後，發現隱藏的封底，寫著的這三個舊友的“遺言”：

《

他憐憫為人之苦楚，知曉抵達彼岸之途，勇於成為揹負萬千罪業的「魔」，他若有幸歸來，他，終將為「王」。

以此書贈與追尋「魔王」背影的人，期待你能夠代替沉默者，發出直至力竭之前的哀鳴，請相信，你不是獨自一人。

為王之再臨與救贖，留下悔恨與禱言的Alice-Zhang、Peter-Ding、SanDao-Li，於2018年4月2日夜，絕筆。

》

“安麗、丁特、商道......這寫的都是些什麼狗屁不通的話啊，在什麼垃圾小說裡不經大腦地抄出來的吧.......”浩全苦笑著，淚眼朦朧地，撫摸這些陳舊的筆跡。

仍然在不久之前，偶爾會出現在夢裡的三雙仇視的眼睛，已然煙飛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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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三位朋友的確是因為各自的想法，而背叛了「異邦救國會」，但沒有從未背叛自己。自己只是自以為是的，把這兩者給拉到了一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以及願望，有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對於即將失去鄭浩全的「異邦救國會」，想法擁有分歧的三人，會因此走出三條不同道路，必然會分裂這個組織，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因為大家都不是鄭浩全，做不到鄭浩全做過的事情。

“為什麼我沒想到呢，儘管他們選擇背棄自己的分道揚鑣，但也是為了這個充滿我們回憶以及期待的地方，能夠一直走下去啊。等到自己可能甦醒的那一天——”

在未來的夢境裡，自己會無數次地，向這三位舊友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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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的罪人，是充分利用了這個想法，讓這三位朋友背叛「異邦救國會」，甚至有可能是暗殺了他們三人的元兇。

——A國情報組織，以及背後操縱著A國的那些金主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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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全無神地注視著書裡的空白處，喃喃地自問：

“我，還能像過去一樣，想要去理解，並原諒這些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