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談判進入定局，老局長倒是一臉地不客氣，手臂搭在浩全肩膀上：“呵呵，浩全兄，怎麼樣，南廣這人不錯吧，他幫了你一回，以後你也要好好幫南廣喲.....”

浩全下不來臺，只能答應：“一定盡力。”

南廣反而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請鄭先生不要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做的這些，只是為我們國家的優秀技術者提供合理的保障，也是對其他技術者提供效仿的榜樣以及期望，是我分內的事情。”

“談都談完了，還這麼一板一眼幹什麼呢，開心點。”老局長知道這個繼任者的毛病，兩手一拍，抓住兩人的肩膀：“既然大家那麼開心，我們接下來，酒吧？”

南廣抬了下眼鏡：“我不去了，你們開心就好，我去給鄭先生提供的新機能使用授權寫申請報告，以便儘早將這個機能送到公眾面前。”

浩全也想遁走：“那我也算了，像報價什麼也是要考慮的事情嘛。”

老局長滿臉苦悶，臉上的皺紋都擰到一起了：“呃？你們就讓我這個老頭子一個人喝悶酒麼？我一退休就沒人肯搭理了嗎？”

浩全看著對面凌局長輕輕搖了搖頭，自己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只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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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都市某個酒吧裡，正處於浩全與前專利局局長——劉元津的酒友時間。

浩全不太喜歡酒，不清楚酒的好壞，但不是不能喝，至少在他去過的少數酒會上，他是沒有醉過的，倒是跟前的老人，幾十來回交杯對盞，就趴在桌上一副爛泥的樣子：“怎麼老是沒辦法把你灌醉啊——？”

“別老是，跟上次算上也就兩回。”浩全把斟滿的酒杯費力灌入喉嚨，為了奉陪眼前的老人，他也感覺自己快到意識模糊的前方了。

“是嗎？怎麼——好像我們喝了好多次的樣子——”

“就兩次，只是每次都是你最後醉了。”

“原來是這樣啊——”老人湊過來：“嘿嘿嘿，覺得——怎麼樣啊？我那個繼任的年輕人。”

“這是你今晚問的第五次了，當然好啊。”

“你——不老實。”

“這是你今晚問的第三次了，我的回答還是，你不要想太多了。”

老人拖住浩全的袖口：“你不老實——回答，今晚就別想走——了。”

浩全一陣無語之後：“凌局長的表情做到了‘無’的境地，上一個我見到有這種本事的人，就是我老爸了，不過，我爸那種是有表情的‘無’，而這種水平差一點，算是無表情的‘無’了。”浩全見過無法讀出情緒的人實際上不多，也就手指頭能算起來的程度。

“說不定，只是單純沒有感情的無表情？就像柯信哲那樣的？”

“柯信哲這傢伙算是無表情的一個極致了，但那也只是情緒少，存在著一些不經意的細微動作，而且，柯信哲這傢伙的眼神之中，是存在相對符合自身的關注點——就像我們對於聽到事情的時候，眼球會有相應的表現，比如看向你想關注的地方，或避開不想看的地方，尤其是對陌生事物的好奇，是人類無法輕鬆剋制的衝動之一。而你這個凌局長，十分剋制自己的情緒表現，連視線都控制得非常好，只會在他需要用眼看的地方，從不輕易偏移半分，這樣的行為，明顯違背了作為生物乃至人類的好奇本能，也就是說，他在刻意地演出著‘自己’。”

元津聽完後，拍桌子起身，大聲怒道：“你——噁心，讀心什麼的！太噁心——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害怕酒吧的他人視線聚焦，浩全連忙戴上墨鏡，解釋道：“那些刻意演出的人，是壞人還是好人是沒有定論，有些人怕自己在談判中露出怯意或者自己弱點，也會這樣做的。”

老人坐了回來，醉意瞬間就少了幾分：“哼，這樣說就饒過你了。”

“這種滴水不漏的人的活法，是非常辛苦的，即便這樣也堅持下來的，不是受虐狂，就是相當程度的大能人了。”為了不再觸怒對方，浩全沒有說出下半句：（“需要這樣做還要堅持的人，後面必然有著不小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老人聽到讚賞的部分，馬上就高興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南廣啊，非常能幹——是個大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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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津突然想起一個話題，湊過來問道：“——你說你那麼會讀心的，還看不出南廣那小子的情緒，那別的會讀心的人看你，是不是什麼也看不到啊？！”

浩全不太喜歡酒味的刺鼻，轉過頭去：“我的情況，正如會讀書的人，字不一定寫得很好。”

“哦？！”

“控制情緒表現，是一種抑制人類本能，非常高深的技術，我要是遇到會讀心術的，我也是會被解讀得一絲不掛的，相反的話，會寫字的人，讀書是沒多大問題的——也就是說，那個凌局長，也很可能會讀心的。”

老人恍然大悟：“這樣說起來，南廣那小子去跟跨國企業進行專利談判的時候，還真的是沒落過下風呢！一點輸的樣子都沒看過，每次都是對面的人哭著走出會議室的。但是你太多疑了，他怎麼說——都在我手下做了至少十年的下手，我能打包票，他——是一個能夠放心把所有東西......呃，除了美酒以外，都交給他的人啊！”

浩全只能客套：“那就......承你貴言咯？”

“沒什麼好擔心的——！哈哈哈，來來來，喝酒喝酒！我明天後天大後天以後都不用上班，使勁喝，睡個幾天幾夜都沒毛病！”

“幾天幾夜，在那之前就已經死了吧.....”

“不會死不會死。”元津老人擺擺手，笑道：“我家今天起就搬到海都了，主要啊，我那老婆子一看我喝酒就嘮叨個不停，我乾脆就告訴了我老婆子，我要是喝死的話，她就唯你是問啊——”

輪到浩全控制不住了情緒：“草——！！！找你別人去啊！”

“哼！根據公務員禁令，我是不能跟任何有業務關係的人喝酒的，一滴都不行！剩下來的幾個，都是喝酒比我少的菜逼，算來算去，活著的會說話的還比我會喝的，只有你是我好酒友啊！反正你也沒正事幹，晚上陪陪我這個孤寡老人不好嗎？小弟謝你了那！”

“孤你個頭啊，你有老婆兒子孫子的，你個老混賬！”

“我老婆說過，喝酒的時候別喊她老婆，還拉著一大幫孩子遠離我歧視我啊！你評個理啊，這過不過分啊！”

浩全捂著耳朵發出了悲鳴：“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