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面試人離開之後。

“新人很努力嘛。”此時仍然躺在數張椅子搭成的床鋪上的浩全打來了電話：“繼續加油，我會等著你的報告喲，好了，我繼續補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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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但是，新人看著後續還有十來二十份簡歷，剛剛見了第一人就壓力陡增的他，似乎看到了不遠處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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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小時後。

面試了足足有十六人之後，終於來到最後一個。

作為臨時HR在習慣了提問之後，新人策劃意外地感覺並沒有什麼，這位穿越了地獄的新人，越發地有了自信心，見到今天最後一個面試者進門，新人策劃順口就說：“請你做下自我介紹。”

沒想到面試者首先拿出了相機，給猝不及防的新人策劃拍了幾張照片，而一旁的古麗則反應及時，用電子板擋住了自己的臉。

之後，他遞上了名片跟自己署名的文章截圖《第五世代將臨！》，然後才悠然地自我介紹：

“我是一個記者。”

古麗電子板：《今天是招聘專場，不接受任何採訪。》

新人策劃也就照著說：“今天的招聘會，我們是不接受採訪的，請離開吧。”

記者一副無奈的樣子：“沒辦法啊，你們的人啊，一點訪問都不接受，郵件自然不用說，就算打客服電話，聽到的永遠是AI的聲線，你說怎麼辦呢？你們執行了這種接近於高壓保密策略的「星雲社」，卻是一個擁有千萬玩家線上的遊戲企業。我做了記者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封閉的企業，封閉到連一個職員的照片，一行企業裡的日常花絮都沒流出過，那個老闆也是極其神秘的人物，面世的唯一一次不痛不癢的企業訪談，也只是擋住自己的臉接受的。所以啊，我也只能用出面試會見面的這種下策了。”

古麗的電子板：《在不告知職員個人身份資訊的前提下，在你知道的範圍內，稍微應付一下他就好。》

新人策劃滿肚子苦水：“.........可以，你問幾個吧，我也只是新人，不太瞭解這個公司是怎麼樣的。”

“好吧，那首先第一個問題就是讓我覺得最奇怪的問題，請問整個企業有多少人？按道理說，一個大企業的情報，不可能遮蔽到這個程度。”

“目前四人。”

“四人？哦，你是指你所在的運營團隊四個人嗎？”

“整個公司，開發加上運營，一共四個人。”

“..........開什麼玩笑，雖然聽說過VR遊戲的開發人數是比其他遊戲少些，也不是這麼少的吧？”但是記者馬上想到，這個企業人數若是真相的話，也就解釋了這個遊戲公司為何連一條日常逸聞都沒見過。

“我也覺得很奇怪，我以前就職的企業的VR遊戲團隊，都是五十人起標的。很可能是「星雲社」比其他公司都更為徹底地依賴人工智慧的結果吧。”

記者臉上綻放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徹底依賴人工智慧？嘿嘿嘿，聽到了一個好詞呢。”

“這個「花海」從一開始買到了偉人夫婦之中的「夜鶯」的畫作，蹭到了「星海」許可權人的演講以及之後大家正在討論第五世代曙光的風口上，在海內外都有了相當的關注度，從那時候開始起步發家的，但是，這個企業的收入方式是接受企業、商戶、國家機關的聯動合作費，而不向玩家收取任何費用，這是極端不符合遊戲產品資本運作理念的運營方式。要知道，其他達到了千萬線上的遊戲，無論大小，每個月的入賬都能在十億為單位，這個遊戲，估計一個月一個億的入賬都相當勉強，更不要提這裡面消耗掉的成本吧。”

“你究竟想問什麼？”

記者的笑容依然陰森：“也就是說，這個遊戲本身，就是不是為了賺錢而來的，對吧？”

“我不清楚。”

“「花海」作為遊戲吸納玩家的一個特點，就是與遊戲內NPC進行互動。不過呢，近來有少數AI研究者提出「花海」中NPC的互動內容，並不是開發者設計後提前錄製在遊戲之中，而是與內建的AI程式元件運算得到的。而這種做法，要麼擁有AI系統原始碼的的許可權人拆分自己的AI一部分作為遊戲的元件嵌入，要麼是自己開發一個AI出來。”

新人策劃皺了眉頭：“這有些誇張了，雖然我不負責主程序這一塊，但也知道你說的兩種可能有多渺茫。”

“實驗性採納了新型人工智慧系統的公審發生在海都市，而「星雲社」的所在地是海都市，使用了葉瑩的畫作，以此開發的遊戲，是不以盈利為目的的遊戲，你不覺得這些是巧合嗎？我來到海都市，我還知道了一個近乎事實的都市傳說，是第一例「花海」以及民政部門聯動活動中產生的夫婦，作為最初的特典，得到了來自「偉人夫婦」的結婚照以及祝福語（這個聯動活動的特點是，每一對夫妻的結婚照跟祝福語都會接力傳遞給下一對新人夫妻）。你覺得，把「偉人夫婦」的結婚照拿出來這種事情，那更是傳說中的傳說了。”

新人策劃：“我不關注這些來源不明的逸事。”

“根據上面的這些證據，我有足夠的理由推斷出，這個VR遊戲本身——就是把人類當做實驗動物的人工智慧系統試驗場。當然，我沒打算從你的身上得到什麼，但是，我會把以上這些分析啊，寫成評論的稿件，如果有什麼謬誤就不太好了，所以我特來訪問你們，你能理解我的善意嗎？”記者的“善意”表情，卻一點溫和都見不到。

“這.......”新人策劃撓著頭，畢竟不能做出讓自家公司抹了黑的行為。

“如果你不好判斷的話，不妨請教一下你的上司如何？”

《趕走他。》

新人如釋重負：“你的問題都問完了吧，請離開吧。”

記者察覺到新人策劃看了一眼隔壁女性的電子板，於是推測：“看來這位外國人小妹妹才是主角，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新人策劃連忙就攔在前面：“我才是今天的面試官，她只是我的工作助手，連這裡的職員都不是。請你離開，要不然我要喊保安了。”

“哈哈，真是怕怕呢，我跟我的夥伴會在附近等你們的，我一定會等到能回答我問題的人，再見了。”

說完，記者終於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