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提一下陳道一這邊的情況。
C國是全境禁槍,甚至連製造槍械的高強度3D列印材料都是管制物件,陳道一等人所使用的最接近槍械作用的“武器”,也就是從木工用的高壓氣槍稍作改造而來的噴射鋼釘的武器,有效傷害射程只有數十米,這樣的做法算不上“槍戰”,使用手邊的工具進行“自衛反擊”,算是能夠強行解釋為“合法工具”的武器。
C國國土上存在著規模製造槍械的組織,這無論是地下組織還是警察都要全力追查的物件,陳道一之前跟同夥們一同追查的製造違法槍械的根源,最後抓到的幾個,只是什麼都不清楚的送貨人。
這讓他們都很是垂頭喪氣,畢竟這樣一出沒有成果,就是打草驚蛇,對方近期冒頭的可能性為零,這段地下組織之間的故事因為最差線索沒有了下文而暫告一段落了,現在的陳道一回到了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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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浩全的邀請,來到C國的庫德-約翰遜教授在海都市的旅行正在進行中,只因為蕾芝在旅遊網上摘抄的三條公開的遊覽路線都走了一遍,於是今日的導遊,在蕾芝的拜託下,就換做了地地道道的海都市人陳道一。
陳道一開著AI終端的同聲傳譯功能,跟車裡的庫德教授閒談,畢竟是大人物加老人家,道一有些拘謹,不知道要怎麼開頭,倒是庫德教授一副不認生的樣子:
“你怎麼不開上次的車?”
陳道一這回駕駛的是公共租賃的車:“那種能讓人類司機主動開的車無論是你我的國家都是違法的了,我是偷偷改裝,讓「星海」誤認為別的車才能開出來。”當然,道一肯定不能說讓「星海」誤認車輛的漏洞是「星海」自己提供的......某種意義其實是「星海」給自己開了個後門。
“你說的那個地下賽道很爽不是嗎?”
“那叫做地下貨運用高速公路,不止裡面駕駛的車輛必須是AI全程控制,額定車速低於120的車都不能進這條路,所以我們開那條地下公路不單違反了私自改造汽車的規定,還違反了使用地下公路的車速規定呢,不過,只要私改的問題,沒被抓到就是小事了。”私改車輛是威脅公路安全的重罪,一經發現是會坐牢的——而鄭浩全這貨只要一開上這輛車就瘋狂地危險駕駛,感覺遲早有一天得讓真正的駕駛人浩全自己去背這個鍋。
道一問道:“教授,你覺得這邊的生活如何?”
“很好很好。”
“我覺得你就算就這樣住下來,歡迎你的人也大把。”
“..........”
“愛國心嗎?”
老教授倒是一臉坦蕩:“在知道我們的工作服務物件都患上富貴病的有錢人時,作為醫生的良心跟愛國心什麼的,早就拋之腦後了,倒不如說有這些東西的話,那些更髒的活幾乎是幹不下來了。”道一心裡清楚,這個老教授所接觸的東西,肯定不止為有錢人延壽這麼簡單。
“別這樣謙虛嘛,我的兄弟浩全也是得益於你們的研究活了下來。”
老教授一臉困惑:“兄弟?你們的血緣跟歲數好像不太對的樣子啊....”
“哈哈哈,教授你有所不知啦,這裡的‘兄弟’是我們C國文化中的異姓兄弟,指的就是可以為其出生入死,心靈上共鳴的摯友啦,當然像電影裡白白送死這種倒是做不來,但是,如果他有什麼問題我會幫他,我有什麼問題他也會幫我這樣的關係。”
浩全偶爾也會幫一下道一,比如道一抓到一兩個嘴硬的傢伙,都會喊鄭浩全來一輪讀心式的拷問。
老教授豁然開朗:“......像那種同一個戰壕裡的戰友關係啊?”
“嗯,很像。”
“那我們一同經歷過地下賽道的地獄什麼的.....我們是不是‘兄弟’啊?”
“.........”道一差點脫口說出“是”這個字——因為眼前的這個老人就是慫恿地獄變成煉獄的犯人。
“把你上次開的那輛跑車借我開開?”
道一急了:“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頭一個個開車都是超危險駕駛,一個不小心分分鐘就讓我的車變成廢鐵,還都盯著我珍藏品跑車幹什麼啊!”
“那......”老人用平淡的表情投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的條件:“如果你把那車沒事借我開開,那我就在C國留下來怎麼樣?”
道一明顯被炸懵了:“......你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
“........這個條件,你不如開給C國負責‘外國人才引進’的高層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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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授一臉狡黠的笑容:“當年世界限量生產一千輛的車,現在存活的不足十三輛的逸品,那可不是有錢有權就能弄到的東西喲——”
道一無可奈何:“你還真是上道啊。”
“過獎過獎。”
道一清楚,眼前這個老人現在A國的新聞上“因乘坐私人飛機失事,行蹤不明,相信已經死亡”的一名資深的醫學研究者,事實上身在C國的他,不像過去被合同條款之類的東西束縛在A國,七十多歲的他現在完全可以在兩個國家中二選一作為自己的人生最後旅途的靠岸點——現在,他在等誰去推他一把?
“千萬要牢記,一定要安全駕駛。”道一爽快地交出了那個跑車的車庫鑰匙跟車身鑰匙,還有寫著車庫地址的紙條。“還有,我會找那些高層要這輛車的價格,沒問題吧。”道一話裡的意思就是“你要跟C國合作嗎?”
“當然沒問題,只是你要不要得到你心目中的價位,我就保不準了。”
“要不到這個價的話,就當我犯蠢一回吧。”道一回答過了一陣子,才向教授緩緩地提問道:“你要留在C國的話,既然這樣,就順帶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如果哪一天,我有一個病人需要你冰凍的話,記得給我走個後門。”
“那要看我能不能活到你找到這個病人的時候了,你看我的樣子,還有個十年左右就該跟你說再見吧。”
“其實,這個病人她已經在了。”
“是嗎?”老人的話語低沉了起來。“那我拿到你的車,可就得留心駕駛了,但是你不能讓我久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