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這個時代的電影院，安裝的是沒有體感功能也沒有截斷身體訊號的半個理論上的做夢機器（配套的是商業伺服器，所以比在家中的那種民用伺服器做夢機器精度要高很多），能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而且不支援身體操作，對，比如閉眼——

因為只有觀看了51%以上影片的終端才會算入人氣榜，所以浩全就像被人強行撐著眼珠子看了前半小時的**片，然後跟著峰迴路轉撲朔迷離的劇情走向，還是把後面的一半堅持看完了。

“最要死的是電影情節居然很好看，感覺我可能知道什麼是精神威脅三級了。”事後，浩全如此評價這部影片對自己的影響，想去一趟地下俱樂部消解那種可能攪亂某種傾向的想法，最後怕中了做夢沉迷而發生某些器官運動障礙，最後還是沒提起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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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院人群散去的時候，兩人在影院門口即將告別。

“浩全，那今天，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多謝了你這麼多天的照顧。”

兩人之間突然間就無話可說，但花琳還硬是從腦門裡擠出了一句話：“.....再也看不到那對性感的小白了，感覺有些遺憾呢。”

“喂喂喂。”

考慮再三，花琳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將一部筆狀的智慧終端塞到了浩全手裡：“那，這個給你留念吧。”

“這個是？”

“這是沒有AI功能的手機，用法大致跟我的那臺一樣，你也用過的吧。”

“已經太麻煩你了，這怎麼好意思呢.....”

“你看這個都很老了，我初中用的了，如果你不要也是丟在倉庫裡等著繼續壞掉，這就是廢物利用啊。你在這個時代沒有AI終端也就算了，若連個智慧終端都沒有，就等於你沒有錢包，沒有電話，沒有網際網路等等等，要一個人生活下去很困難喲。”花琳一副“你不要我現場就要丟掉”的毅然，浩全只有笑著接受了。

“那就謝謝了。”

浩全接受了手機，剛過手，滿格電量的筆狀手機細條顯示螢幕上卻出現了《登入指紋錯誤，請重新錄入。》的字樣，明顯是不能用的狀態，搞的花琳有點兒尷尬。

“AI，怎麼修改舊終端的歸屬？”

《該智慧終端已經被錄入【星海】歸屬資料庫，需要舊主人與新主人同時輸入相同的核心密碼，才能執行讓權手續。》浩全感嘆，這個時代對於**許可權什麼的都重視得要死，換個手機都麻煩。

“這個簡單，那這臺機子的核心密碼是什麼？”

《主人並沒有將密碼儲存在本AI上。》

花琳本來想著時間太久密碼給忘了，但是看到筆狀終端上貼著少女動畫角色貼紙，終於想起了啟用這臺終端時錄入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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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琳一言不發地拖著浩全的手在路上奔跑，躲到一處夜深人靜的地方，讓浩全難免有些令他緊張的遐想，比如說剛剛電影裡那個什麼告別的擁抱甚至是可以往下期待的吻戲之類的（為了能看下去，浩全用自我催眠的方式強行把裡面的弱氣男子幻想成女性了，但好像確實沒啥違和感。）。

“讓權手續一定要在國立【星海】AI管理的攝像頭面前才能執行，終端的轉移許可權其實很簡單，就要讓新主人跟原主人在攝像頭面前輸入同樣的密碼，就能實現讓權了。”

“哈哈.....是挺簡單啊。”浩全乾笑了幾聲，雖然猜到了跟他想象中的劇本無關，但失落打擊還是有的。

“來，首先是右手指向天空，左手叉腰，雙腳岔開三十度，做好這個動作，然後揮動右手手指，向著前方劃3個圓圈，左手做出‘W’的手勢，擋住左眼，然後喊出‘阿里裡天使，解放！’，記得後兩個字的語調記得提高。”

“？”

“這就是密碼啊，身體動作密碼。”

“要在街道外面的攝像頭面前，兩個人一起擺這麼羞恥的動作嗎？”浩全環顧了四周，雖然現在此處現在沒人路過，但是不代表等下沒人路過。

“也能到終端銷售商那裡改，也要擺這個動作啊，結果不是一樣嗎？”

“有沒有別的辦法？”

“這臺終端是我初中入學給我的，因為老爸說過可以用身體動作來做核心密碼，於是我就手賤搞出來了，要早知道我也想用數字密碼啊。趁著沒人路過，趕緊吧。”花琳也是相當不好意思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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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指令：讓權指令已接收，雙方輸入同樣的密碼以完成讓權手續。動作密碼收錄開始，請注意關鍵動作。》

“一二三，開始！”

《頂級指令反饋：解密動作錯誤。》

“趁著沒人，再來一次。”“再來！”“笑容不夠，再來。”“動作不要太拘謹，揮動手臂用力點，再來。”

兩個傻貨在以為沒有人的街道上表演了二十幾組某年代少女動畫中的“變身”動作，直到最後終端上滾動顯示《國立星海AI公告，只能終端H-W-501的許可權讓渡成功，新許可權人為孫浩全。》，這場街頭的羞恥表演終於告一段落，兩人背靠牆壁坐下。

“終於成功了啊——哈哈。”滿頭大汗臉頰通紅的花琳笑了出來。“沒想到臨分手了，還要做這麼激烈的運動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分手炮嗎？”

“你要不懂，就不要用這個詞了。”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花琳把手搭在浩全的脖頸上，在他的耳邊嫵媚細聲道：“吶，真的來一發如何？”

“饒了我吧，你根本就沒這個想法。”

“還想著最後調戲你一下，再看一次你臉紅掙扎的樣子，真的是輸給你了。”花琳爽朗的笑容依舊毫無顧忌浩全作為正常男性的想法，也更像是傾瀉著自己內心中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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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24時，花琳的AI終端上亮起，裡面收到了這樣的一條資訊：《社會需求委託：協助老人進行為期五日的醫療協助任務已完成，國立【星海】以及志願者組織感謝你的協助，社會的美好由志願者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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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已經在睡夢中花琳，這時候卻還醒著。

花琳與浩全這天的最後，是兩人長達一個鐘頭的無語後分別的。

黑暗中的花琳，趴在床上注視著終端對映的暗光小視窗顯示的新資訊，那句一直說不出口的“再見”，甚至終端裡保留的浩全的號碼，她也沒勇氣再打過去，僅僅是往常很普通的一句“我們是好朋友嘛，沒事我還會去你那裡溜達下”的話，竟然無法說出口。

即便是她最喜歡的，那個堆了一牆的刀片的倒黴作家，作品中各種人的思緒思想百花齊放，也沒有談過有這種異樣的膽怯——那並不是什麼戀情告白或者是分手宣告，僅僅是一句即便是陌生人都說得出口的敷衍話，面對一個普通的朋友，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