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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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又把那個箱子挖出來, 找出那本手札,再把餘下的金銀珠寶放回去, 這才拿著手札回到了屋裡。

程紹禟正掙扎著緩緩靠坐著床頭,就這麼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便已經讓他痛得直冒冷汗。

一百軍棍打下來,縱然他是鐵打的, 也已經承受不住了,能撿回一條命,還多虧了軍醫們的全力救治,以及龐大人送來的上等傷藥, 否則, 能否活著回來還真的不好說。

他長長籲了口氣, 抬手抹了抹額際上的冷汗, 便見凌玉步伐匆匆地走了進來,而後掩上了門, 神情緊張地走到床前,定定地望著自己。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他納悶地問。

“那個,有件事我得跟你說, 只是你聽了之後可不許生氣,也不許惱我。”凌玉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程紹禟詫異,難得見她這般緊張兮兮, 一副心虛的模樣,不禁有幾分好笑,連忙忍住了, 清清嗓子道:“你且先一一道來。”

“當年小穆不是拿了一個箱子過來麼?後來你把它藏到了地窖裡頭,此事你可還記得?”凌玉想了想,決定豁出去了。

程紹禟臉色漸漸變得凝重,事隔多年,他都險些快要忘記此事了,當年因為那只箱子,滿鏢局的兄弟無端端入了獄,吃盡了苦頭,險些把命都丟在裡頭了。

雖然不知那箱子裡頭放著的是什麼東西,可直覺告訴他,必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故而當小穆把它交給他說,他想也不想便把它封存了,就讓裡頭的秘密長埋地下。

“你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他皺著眉問。

“我、我前、前段時間把、把它翻出來了……”凌玉硬著頭皮坦白。

“你把它翻出來了?好端端的你翻它做什麼?”程紹禟吃了一驚,一見她心虛得也不敢望自己,心裡頓生一個不好的念頭,“你不會把它開啟了吧?”

“好、好像是的呢……”凌玉結結巴巴地回答。

“什麼?!你、你讓我該說你什麼好!”程紹禟又氣又急,音量也不知不覺地拔高了幾個度。

凌玉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把藏在身後的那本手札遞到他跟前,小小聲地道:“還、還發現了這本東西,看到了裡頭一個天大的秘密。”

程紹禟臉色都變了。

當年因為那只箱子,賠進了整間鏢局,甚至連新任的總鏢頭之死,也與此物不無關系,當年的他們甚至連箱子裡頭的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便能遭此大罪,如今把開了箱子,還發現了裡頭一個天大的秘密,這豈不是代表著又要惹上麻煩了?

他接過那本手札,深深地呼吸幾下,恨恨地瞪了凌玉一眼,想要訓斥她幾句,可一想到事已至此,再多說什麼也無用,乾脆作罷。

“你不看看麼?”見他只是拿著那手札,卻沒有翻看的意思,凌玉低聲問。

程紹禟皺著眉頭,片刻,動手拆開包著手札的布巾。

罷了罷了,她都已經看過了,他若是不看,萬一將來有個什麼事,豈不是做了糊塗鬼。倒不如便看個分明,若真有個什麼萬一,他自一力承擔下來便是。

只是,當他看清楚裡面所記載的內容時,大吃一驚,總算是明白方才凌玉為何說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了。

這何止是簡單的秘密,是皇室醜聞,更是先帝的罪孽,萬一落到有心人手中……

他‘啪’的一下合上手札,正色地道:“小玉,你且答應我,不論什麼人問你,你都不知道有這麼一本手札的存在,更加不知道裡面記載的是什麼內容!”

凌玉不解,細一想,便明白他是打算獨力將此事承擔下來,惱得用力跺了跺腳:“明明已經看過了,怎能當作是沒看過?!況且,當日齊王便是為了得到這東西,才擄了我去,我甚至還跟陛下提起了這本手札,如何能反口說自己不知道有這東西的存在,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程紹禟大驚:“陛下和齊王都知道這手札的存在?!”

“這是自然!”凌玉當下又一五一十地將齊王為得到這本手札,幾次三番到楊素問家中遍尋不著,後來便將她挾持而去,逼著楊素問交出手扎等事告訴了他,末了又道,“當日我與陛下從齊王府逃脫時,途中也曾與他說過這些,他也知道了手札的存在。”

程紹禟眉頭都快擰到一處去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所以,齊王是從麗妃口中得知陛下身世存疑,後來便又查探到先楊太醫手中有這麼一本手札,以為這裡頭必有著能證明陛下非皇室血脈的關鍵證據。

陛下想必也對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說不定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孝慧皇后從宮外抱進來假充嫡子的,故而才會不惜一切代價除去齊王,同時軟禁先帝諸子於宮中。

他忽地覺得有些頭疼。

陛下必定也會想要得到這本手札,而他也不能任由世人拿著陛下的身世說項,故而這手札必定要想方設法交到陛下手上,但是,這當中牽扯之事著實匪夷所思,他不能隨意便把它將出去,必須想個兩全的法子才行。

見他久久不說話,凌玉有些不安,忍不住輕輕在他手背戳了戳:“哎,你倒是說話啊!你心裡是怎樣想的?”

程紹禟望向她,默默地把手札收好,平靜地道:“過幾日咱們便啟程回京。”

“回京?可是你的傷仍未痊癒,如何能趕得了路。”凌玉頓時便急了。

“不要緊,不過是些皮外傷。”程紹禟不在意地道。

御駕已經啟程回京,只要陛下一日得不到真相,便會一直放不下心中執念,屆時會否對先帝留下來的諸子做出些什麼事來,他也不能肯定。

凌玉雖然也急於回京見兒子,但是同樣也放心不下他的傷勢,聞言不禁勸道:“雖說是皮外傷,只傷得這般重,如何能等閒視之,不如再多養幾日,待傷勢更好些再上路也不遲。”

程紹禟搖搖頭:“我主意已決,你不必多言,還是要帶上京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三日後咱們便回京。”

凌玉見勸他一下,一時便急了,恨恨地道:“偏你好逞強,若是在路上傷勢加重,我瞧你能得什麼好!”

只是她也清楚,這人若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是誰都勸他不住。

既然準備回京,凌玉便抽了時間收拾行李。

蕭杏屏上門拜訪時,她剛好把回京要帶的行李收拾妥當,看到她來,連忙笑著上前相迎:“來得可真是時候,我也不必再特意跟你告別了。”

“告別?你們這是打算回京了?紹禟兄弟身上的傷可都痊癒了?”蕭杏屏詫異。

“哪能就痊癒了。”凌玉嘆了口氣,又道,“後日便啟程,他想是另有要緊事,故而也不能久。”

知道程紹禟今時不同往日,是個大忙人,蕭杏屏也沒有多問,無奈地道:“原以來還能與你再多聚聚,沒想到你卻是來去匆匆,來得突然,去得也是這般突然。”

凌玉歉意地道:“我也是沒有想到。”

蕭杏屏笑了笑,又與她閒話了一陣,神情便有幾遲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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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凌玉擔心地問,下一刻,想到一個可能,臉色當場便沉了下來,“難不成那程大武又去打擾你了?”

上回在青河縣嚇走了程大武後,凌玉也一直讓人留意著他的舉動,想著尋個合適的機會徹底替蕭杏屏解決這個麻煩,不曾想那程大武許是顧忌她仍在村中,這段日子一直安安分分,連程家村也沒有出去過,教她一時倒不好下手。

“不,這倒不是,自從上回被你嚇跑後,他便一直不曾再來過。我只是想著你上回跟我說過的那些話,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有話旦說無妨。”

“我想拜託你幫我尋個人。”蕭杏屏猶豫了片刻,小聲道。

“什麼人?是男是女?何方人氏?”凌玉好奇地問。

“是個男的……”蕭杏屏蚊蚋般回答著,“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人氏,只是聽他的口音,像是京城人氏,此番你們若是回京,若是遇到了……”

凌玉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儘管相當好奇她尋人的目的,但是見她這般模樣,到底沒有多問:“那他身上有何特徵?”

蕭杏屏從袖中取出一條劍穗遞給她:“這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東西。”

凌玉接過來細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有幾分古怪,只是也沒有說什麼,把劍穗收好:“好,回京之後我便幫你找找。”

“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你也不必特意讓人去找,總之、總之便是順其自然吧!”

“我明白了,你放心。”凌玉笑著應下。

蕭杏屏有些不自在挪了挪,忙轉移話題又與她說了會兒話,這才告辭離開了。

凌玉親自把她送了出門,看著她上了馬車,目送著馬車遠去,這才低聲朝著身後一名兵士吩咐了幾句。

那兵士頷首應下。

離開程家村那日,凌玉起了個大早,侍候著程紹禟梳洗,又替他換了藥,待上了特意佈置過的馬車,見他動作緩慢地坐到了舒適柔軟的墊上,神情亦不似前幾日那般痛苦,凌玉才稍稍松了口氣。

“你身上有傷,此番還是走的水路。”凌玉替他整了整衣裳,柔聲道。

程紹禟皺了皺眉,正想要說話,凌玉便打斷了他:“行程我都安排好了,這會兒便是坐車到碼頭,改坐般上京,你若是不同意,那咱們哪兒也別去了,就留在程家村!”

程紹禟抿了抿嘴,縱是滿心不願,可一聽她這話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他也是沒有想到,他的兵士竟然‘叛變’,投向了夫人,硬是改了他的行程安排。

馬車駛至村口,忽聽一陣吵鬧聲,程紹禟皺眉,聽到外頭有人放著狠話:“程大武,有種你這輩子就窩在家裡不出來,否則下一回便不是僅打斷一條腿這般簡單!”

“出什麼事了?”他問。

凌玉若無其事地道:“那程大武是個什麼性子你也不是不清楚,得罪人多,想是被人上門尋仇。”

見他似乎想要掀簾望個究竟,凌玉生怕他看出這一切是出自自己的手筆,連忙拂下窗簾:“外頭風大,你傷熱未愈,不宜吹風。”

所幸程紹禟也沒有懷疑。

各地水路並不太平,但相較於陸路還是要好上許多,凌玉託人尋的是一條上京的商船,走的也是近路,船上還有主顧請來的一批鏢師,聽聞一路上也打點好了,故而才放心些。

凌玉走進來的時候,見程紹禟正翻著那本手札一臉若有所思,便連她叫了他好幾聲也沒有聽到。

“你在想什麼呢?”終於,程紹禟回過神來,歉意地朝她笑了笑,她才無奈地道。

“小玉,你可曾記得庚相爺一家自二十餘年前離開了京城後,搬往了何處?”他忽地問。

“自然是返回了原籍青州,據聞陛下逢年過節還賜下不少東西,可見對母族還是很照顧的。”凌玉疊著換洗的衣物。

“咱們在青州碼頭便下船吧!”程紹禟思忖片刻,又道。

“青州?你……難道你想去找庚府之人?”想到這個可能,凌玉心口一跳,壓低聲音問。

程紹禟點點頭:“如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庚老夫人仍健在,孝慧皇后是她唯一女兒,先庚夫人又是她的兒媳,想來對當年之事更是瞭解,若能請得她老人家上京,向陛下說明一切,並請她代呈此手札於陛下,許是會更加適合些。”

“況且,陛下既為孝慧皇后親兒,如今又深陷身世的流言當中,庚老夫人若是知道了,想必不會坐視不理。”

“言之有理,只不過……假若連她也懷疑陛下並非親外孫呢?畢竟庚相爺當年可是在陛下出生不久便辭官歸隱,雖可以能是因為對先帝的失望與憤怒,但何嘗沒有也懷疑陛下身世的原因所在。”凌玉卻不太樂觀。

“若是如此,這手札便交給庚老夫人,她自會明白一切。”

“交給她,豈不是相當於告訴她、告訴陛下,咱們知道了庚府與皇室當年的那樁醜事麼?”凌玉不贊成。

“無妨,她若是為了庚家後代著想,自然會想法子替咱們掩護。”程紹禟淡淡地道。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可卻又帶著一股篤定,甚至還有幾分隱隱的不容侵犯的威嚴氣勢,讓凌玉不禁微眯起雙眸,彷彿有些不認得他了。

“你既有了主意,我聽你的便是。”

雖說此番親征大敗齊王,並一舉攻下了長洛城,可未能將齊王置之於死地,又或是把他生擒,趙贇心中到底不痛快。

此刻,他正翻著手中密函,眸光大盛,臉上閃現著幾絲嗜殺的激動。

好,很好,貴太妃那對母子終於按捺不住要有所行動了,他等的便是今日!

“傳令下去,加快回京!”

“是!”立即便有兵士領旨而去。

“離此處最近的城池是何處?”他靠著椅背,問身旁的內侍。

“回陛下,是青州城。”

青州城?青州庚氏……

趙贇有幾分怔忪,很快便緊抿著雙唇。

曾經他想不明白為何外祖一家會在自己正需要他們的扶持時,選擇拋棄京中一切,避世青州城,如今他總算是明白當中緣故了。

一切只不過是因為他老人家知道自己並不是母后所出,身上並無庚氏血脈。

母後當年想來是瞞著外祖做下的此事,米已成炊,外祖縱是再惱怒也於事無補,畢竟此事一旦讓父皇知道,庚家面臨的結局,必然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可是,那又如何,他是不是母后所生又怎樣?他說是,那便只能是!

他緩緩地將手中密函點燃,看著它瞬間被火吞噬,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冷笑。

新帝並非皇室血脈一事,原本只是民間傳言,可隨著齊王在兩軍陣前叫開後,漸漸地也傳到了官員耳中。

曾經的貴妃,如今的貴太妃,天熙帝第五子安王生母,聽到這個傳言後大喜。

她就知道自己的懷疑是正確的,當年先皇后那個病弱模樣,如何能順利生下孩兒,必然是她為了固寵,偷龍轉鳳,從宮外不知何處抱來了孩子假充自己所生,瞞騙先帝,瞞騙世人。

好了,如今終於真相大白,那個野種又有何資格佔據皇位,這皇位合該是自己兒子的!

“母妃,你到底在做什麼?!”正在此時,十三歲的安王氣憤地走了進來。

“我做了什麼?”貴太妃眼眸微閃。

“你讓舅舅私底下籠絡朝臣,暗中圖謀皇位,以為能瞞得過皇兄麼?你怎不想想另幾位皇兄的下場!!”安王氣得身體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聽他提到魯王、韓王與齊王,貴太妃瞳孔微縮,只轉念一想便又坦然了,壓低聲音道:“你這孩子懂什麼,那一位根本就不是你的皇兄,不是你父皇的孩兒,有什麼資格佔據著那張龍椅!”

安王聽畢更惱了:“母妃竟也聽信那些荒謬之言!那不過是四皇兄存心往皇兄身上抹黑罷了!”

“你懂什麼,所謂空穴不來風,更何況我也早就懷疑他的身世了。”貴太妃冷笑。

安王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喃喃地道:“都瘋了,為了那個位置,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如今連母妃你亦是如此……”

他一咬牙,忽地轉身大步離開。

貴太妃也沒有理會他,沉思著想個什麼法子把此事鬧大些,好教更多的人知道,如今帝位上坐著的根本不是皇室貴胄,而是不知打哪來的野種!

而程紹禟亦順利見到了白髮蒼蒼的庚老夫人。

庚老夫人不明他的來意,只是縱然避世多年,也知道這位是朝廷新貴,今上的左臂右膀。

只是,當她聽著程紹禟緩緩道明來意時,臉色一變:“你如何得知此事?!”

當年之事,是她親手置辦,知情者無幾,他又怎會知道?

“老夫人難道不曾聽聞民間關於陛下身世的流言麼?”程紹禟不答反問。

庚老夫人臉色又變了變:“什麼流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程紹禟詫異,竟是當真不知道麼?

“大郎,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庚老夫人厲聲問沉默不語的長子。

庚家大老爺抿著雙唇,少頃,冷漠地道:“民間四處傳言陛下並非妹妹所生,更非皇室血脈。”

“他是不是皇室血脈,難道你不知道?!”庚老夫人大怒。

“他自然是皇室血脈,可是,確非妹妹所生,與咱們庚府毫無瓜葛!”庚大老爺的語氣更加冷漠。

“混賬!!他確確實實乃是你妹妹親生孩兒,徐氏的孽種,一生下來便死了,是你妹妹故意假作一出偷龍轉鳳,讓那昏君誤會贇兒是徐氏所出!!”

這一下,不只庚大老爺,便連程紹禟也是大吃一驚,隨即,他便聽到了庚大老爺問出了他也想知道的問題:“妹妹為何要這樣做?”

庚老夫人冷笑:“昏君無道,奸.淫臣妻,又妄想將孽種記在嫡妻名下,假作嫡子,殊不知徐氏那狀況,根本不可能生得下孽種,是我與你妹妹合計,故意讓昏君以為徐氏胎兒無恙,而你妹妹腹中胎兒許是不保。”

“我不明白,你們這樣做為了什麼?”庚大老爺喃喃。

“為了保證贇兒的地位!”庚老夫人平復了一下怒火,瞥了一眼沉默著的程紹禟,緩緩地又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昏君惦記了徐氏那般久,若徐氏又是因為替他生下孩兒才亡故,死在了他興致正濃的時候,此生此世,昏君都會忘不了她,對她所出的孩兒,必然寵愛至極!”

“可笑他一聽你妹妹肯將孽種養在膝下,竟是當真撒手不理,全然把事情交給你妹妹。否則,我們也不會這般順利,一瞞便瞞了他大半輩子。”

說到此處,她又望向兒子,嘆息著道:“只我也沒有想到,連你竟也相信了,以為宮裡的皇長子乃徐氏所出孽種!”

昏君對皇長子愈是寵愛,便相當於愈往她女兒心口上插刀,有時候便連她也不禁想,若是昏君不是誤會皇長子是徐氏所生,是不是對他便不會如此寵愛了?

“程大人,我隨你上京。”良久,她望向程紹禟,沉聲道。

“母親,我陪您去吧!”庚大老爺眼眸微紅,深吸一口氣後,啞著嗓子道。

“我也該儘儘舅舅之責了。”

他視為恥辱,厭惡了大半輩子之人,原來竟是他的嫡親外甥,這教他如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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