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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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只你不知道,早前說要過繼時,那孩子便到咱們家裡住過一陣子,你爹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如今一朝反悔,你爹明面上不說,我瞧著他這心裡啊,不好受!”周氏嘆息著道。

“與其將來長痛,倒不如這會兒短痛,爹就那個脾氣,過些日子想開便好了。”凌玉不以為然。

周氏沒好氣地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們父女倆,真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一個兩個都是硬脾氣!”

凌玉枕著她的肩膀,環著她的腰道:“爹娶了你,可真是不知修了多少輩子的福分。”

這話可不是故意說來討周氏歡心,只因她實實在在便是這般認為。

她的孃親,性子溫柔和順,年輕時模樣也俊,幹活更是裡裡外外一把手。倒是她那個古板爹,脾氣又臭又硬,行事霸道,除了會寫幾個字念幾句詩什麼也不會,平日在家中就是個大老爺們,只差沒有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了。

“娘嫁了你爹,才是不知修了多少輩子的福分。”周氏笑著搖搖頭。

得,這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也別瞎操心了!

“紹k他果真無事?會很快便回來了?”片刻之後,周氏還有些不放心地問。

“娘放心,他很快便會回來了。”凌玉面不改色地哄她。

周氏果然便放下心來,笑道:“我就知道他是個福大命大之人,當年你倆成親前,我便請人給他批過命,說他是個有福氣之人。”

“娘請的是哪位先生批的?”凌玉問。

“鎮上的賽半仙,怎麼?難不成你也想去算一算?”周氏隨口問。

凌玉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心中暗道:“找他算一算?不去砸他場子便是老孃日行一善了!有福之人,呵!”

周氏只逗留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告辭了,凌玉抱著小石頭將她送到了村口,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慢慢地化作一個墨點消失不見,這才牽著兒子的小手往家裡走。

“娘,馬馬。”走出一段距離,身後一輛馬車從母子二人身邊駛過,小石頭興奮地指著那疾馳而去的駿馬叫了起來。

“哎呀,小石頭真聰明,能認得那是馬馬。”凌玉笑著誇他,看著他眉眼彎彎的笑臉,忍不住愛憐地捏捏那紅撲撲的小臉蛋。

“爹爹!”小家夥奶聲奶氣地又喚了一聲。

凌玉臉上的笑意一凝,彎下身子把他抱了起來:“你爹爹這回一定會沒事的,他還要和娘一起看著你長大娶親生子呢!”

小石頭不明白孃親心中的百轉千回,只愛嬌地摟著她的脖頸,一聲聲‘爹爹’喚得無比清脆響亮。

“大嫂,大嫂,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突然,程紹安迎面朝她們跑來,一邊跑,一邊激動地大喊著。

凌玉腳步一頓,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雖然在周氏和王氏跟前,她總是無比堅定地告訴她們,程紹k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其實這些話說得多了,她早已分不清是在安慰她們,還是安慰自己。

“爹爹!”倒是小石頭一聽便高興得拍起了小手。

“大嫂,大哥回來了,大哥他平安回來了!”不過眨眼的功夫,程紹安便跑到了母子跟前,摩挲著手掌,激動得連聲音都是顫著的。

“真的?”凌玉愣愣地問。

她就出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程紹k便回來了?

“真的,我不騙你,就是方才,吳總鏢頭親自將他送了回來,大嫂,快回去吧,大哥他還在等著你呢!”程紹安見她不相信,連忙解釋道。

見他連吳總鏢頭都說了出來,凌玉總算是相信了,頓時大喜,直接便將懷中的兒子塞給他:“替我抱著!”

說完,拎著裙裾飛也似的往家裡跑去,急得她身後的程紹安和小石頭異口同聲地哇哇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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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紜鋇囊簧昧ψ部朔棵牛槐愣隕銑躺芏k那張帶著傷的臉。

“你……”牽腸掛肚了好些日子之人終於平安歸來,凌玉只覺得喉嚨被東西堵住了一般,只能勉強地擠出這麼一個字。

“小玉,我回來了,抱歉,讓你擔心了!”程紹k眼神柔和,嗓音愈發低沉。

凌玉用力一咬唇瓣,勉強壓下了內心的激動,深深地吸了口氣,快步朝他走去,‘呼’的一聲掀開他身上覆著的薄毯,那被裹了一層又一層白布的身體便露了出來。

她倒抽一口冷氣,臉色隱隱發白。

這樣的傷……全身還能有完好的地方麼?這得遭了多少罪啊!

“你、你不用擔心,只是瞧著厲害些,其實都只不過是皮外傷,吳總鏢頭已經請大夫看過了,也敷了藥,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痊癒的。”程紹k有些不自在地奪回薄毯蓋在身上,訥訥地道。

“那些殺千刀的畜生!”凌玉磨著牙,恨恨地道。

這簡直是把人往死裡打啊!

“都過去了,這回多虧了吳總鏢頭,若不是他四處為我們奔走,只怕我們弟兄幾個的性命便真的要交待在牢裡了。”程紹k的語氣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凌玉勉強壓下了怒火,此時也發現了屋裡除了他們夫妻還有王氏及吳立仁,不禁有幾分尷尬,清清嗓子,朝著吳立仁盈盈行了個福禮:“多謝總鏢頭,總鏢頭之大恩,我們夫妻倆銘記於心!”

“弟妹無需多禮,再這樣便是見外了。”吳立仁爽朗地大笑道。

兄弟們都能撿回一條命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他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王氏抹了抹眼淚,也感激地道:“不管怎樣說,於咱們而言,這都是一輩子不能忘記的大恩啊!”

吳立仁自又是一番客氣。

凌玉倒是想認認真真檢查一下程紹k身上的傷,可到底如今多有不便,與王氏先後退了出去,讓屋裡的兩個男人說說話。

“早前多有不便,一直不得空問問總鏢頭,此番弟兄們到底得罪了哪位貴人?又蒙哪位貴人出手相救才保住了這性命?”程紹k低聲問。

吳立仁臉色凝重,少頃,長長地嘆了口氣:“你素來比他們沉穩細心些,我也不瞞你。此番你們並不曾得罪什麼貴人,只是無意中捲入了天家之爭,這才引來了這場禍事。”

程紹k心中多少也有了猜測,如今聽他這般一說,便證明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臉色都有些變了。

他們不過每日為兩餐溫飽四處奔波忙碌的尋頭百姓,天家之事與他們何等遙遠,那是只會在戲文裡出現的,不曾想這回竟招惹了他們。

這一回,可真是死裡逃生了。

“……至於出面救了你們的,那是齊王殿下!”

程紹k沉默良久,沉聲道:“在被釋放前的三日,大牢裡曾突然出現數名身著玄色錦袍,手持令牌的神秘人,這些人與那些對我們行刑之人起了衝突。很明顯,這兩撥人馬分屬兩派。”

“齊王殿下既保下了咱們,可見他並不屬此兩派,那他又是為了什麼會冒著得罪另兩派人的風險救咱們呢?”

天家人的恩典,會是這般容易得的麼?

吳立仁搖搖頭,壓低聲音道:“此番也是多虧了齊王幕僚晏離晏先生,因有他出面勸下齊王,齊王才會管了這樁閒事。你也莫要想太多,皇室貴胄,要什麼沒有,難不成還寄望著咱們這老百姓的報答?”

程紹k又是一陣沉默,半晌,微微頷首道:“您說的是!”

***

於齊王趙奕而言,既然已經離開了京城那個是非之地,他並不願意插手太子與魯王之間的事。只是,晏離卻有不同的看法。

“殿下想來也知道,當日與那批鏢師打起來的赤川道上山匪當中,便有魯王的手下。故而,魯王也清楚這些鏢師許真的一無所知,只是以他的性子,向來便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這才壓著郭騏把人都給抓進了大牢。”

“如今他們用盡了大刑,卻是仍得不到半句有用的,足以證明鏢師們的無辜。況且,便是他們真的知道些什麼,於魯王而言又有什麼損失呢?說不定還是好事。故而,殿下若想保他們,魯王必不會過於阻撓。”

“再一層,殿下如今初來乍到,身邊到底缺少信得過的有用之人。況且,吳立仁此人我還是有幾分瞭解的,江湖中人最是講究‘忠義’二字,殿下此番若是救了他們,便是對他們有了救命之恩,自也能得到他們的忠心追隨。”

趙奕皺眉深思,緩緩地道:“先生所言甚是,只是太子……先生也知道,日前太子便已經派了人前往縣衙提人。魯王可以讓他們活,可太子必定要他們死!”

晏離微微一笑:“魯王能放人,太子對鏢師們的忌憚自然也會削減,旁人若是出面保人,以太子性情必然不許,只除了殿下……”

趙奕臉色一僵,隨即冷笑:“先生說的不錯。”

於太子趙s而言,所有兄弟都有能與他爭奪那個位置的資格,唯獨他趙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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