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他是她無法捨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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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譽的表情,唐婉沒有看到,但老爺子的話,她卻在洗手間內門口聽到了,悄悄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失神的看著譁啦啦的水聲,過了一會兒,開始給徐譽洗衣服,她一邊洗,一邊忍不住在想:他會怎麼回答老爺子呢?

沒有人知道,就連唐婉本人也不知道,徐譽在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裡C市花團錦簇,他在大街上偶然邂逅蕭瀟,她微笑平和,身旁俊雅男子抱著幼子,卻不忘護著妻子過馬路……他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漸漸消失不見,後來夢境凌亂,只記得場景換了,所經之處皆是墓碑林立,那是最為荒涼的墓園所在地,鬼魂在身後追他,而他疲於奔命,身心絕望之際,有人從遠處朝他跑來,容顏帶著溫暖的笑容,伸手握住他:“徐譽,我找了你好久。”

她找了他好久,也等了他好久。

徐譽凌晨醒來,看著病房臨時加的小床上,她蜷縮在那裡睡覺,突然心中酸楚。誰能想到,昔日妝容精緻的唐婉,會在某一年某一月日日素顏示人,由原來的囂張跋扈,變成了一個體貼入微的人。

徐譽知道,所有的榮譽和財富,全都不及病困絕望時,身邊能有這麼一個細心照拂的人。

唐婉淺眠,所以每夜睡得並不踏實,所以幾乎是徐譽下床瞬間,她就睜開眼睛,也坐起了身,穿鞋走到他面前,怕吵醒其他病患,聲音壓得很低:“去洗手間嗎?我扶你。”

徐譽伸出手,唐婉握住了,扶他走到洗手間,並扶他站好:“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叫我。”

離開時,他卻抓緊了她的手,輕聲嘆息:“你這又是何苦呢?”

她忽然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不知什麼原因,低著頭竟是兩行清淚緩緩滑落,“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徐譽。”

那些淚落入徐譽眼中,望之心酸,他伸手幫她拭去眼淚:“婉婉,我們復婚吧!”

徐譽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經歷過愛恨掛牽,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開始明白,昨日之事不可追,往事隨風,死者已矣,生者理應解脫,珍惜越來越少的現在。

婚後兩年,夫妻生活平淡如水,凡事有商有量,他是一個好丈夫,她是一個好妻子,不曾再提起C市恩恩怨怨,更不曾再提起傅寒聲和蕭瀟。

家是責任,婚後徐譽旅行多是會帶著唐婉,對於戶外活動不再冒險,他說他要對唐婉負責。

01年10月,唐婉對蕭瀟說:“我知道,他心裡最愛的那個人還是你,但沒關係阿媯,此生陪他一程,我很踏實,也很心安,我和他度過的每一天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全新的貪戀。”

最後唐婉說:“阿媯,我愛過傅寒聲,如今深愛著我的丈夫,換個心情看世界,其實它對我一直都很仁慈,如果能夠有緣再見傅寒聲,我盼著能夠和他相逢一笑,原來大家都很好。”

回去後,唐婉會告訴徐譽,說她在唐家偶遇蕭瀟回國,同桌吃了午飯,簡單聊了一路,很是歡欣。她沒打算隱瞞,她在想夫妻之間是需要相互包容過去的,婚姻是門大學問,此刻她還在一點一點的學。

陽光下告別,10月的風帶著涼意,蕭瀟站在唐家門口看著唐婉開車離開,想起007年8月和10月,她和唐婉先後出嫁,一個低調嫁給傅寒聲,一個高調嫁給徐譽,再後國內國外,經年相見唐門,同是唐家女,卻有著不同的人生旅途,目送遠走,只盼唐婉和那個他餘生安好。

……

什麼叫旅行?幾天,半個月,一個月遠走許多地方,這並不叫旅行,在蕭瀟的認知裡,真正的旅行應該放下身心,在特定目的地住上一段時間,哪怕只是短短一星期,任何地方似乎都能感受到它的溫潤如玉,歲月靜好,即便是充滿繁華都市氣息的一線大城也不例外。

01年年末,傅寒聲說:“人生短暫,家人是否快樂很重要。”

01年春,博達董事長傅寒聲漸漸隱居幕後,行蹤不定,固定手機號碼只有為數幾個高層知曉,不僅如此,很多時候打過去,大部分時間都處於關機狀態。

除了華臻、周毅,以及他的親人,其他人想要聯絡到他,無疑是難上加難。

至此,但凡是遠離他們生活圈之外的人,所有有關於傅寒聲和蕭瀟的訊息全都是來源於聽說。

聽說,曾有遊客前去馬爾地夫度婚假,穿過一條被熱帶植物掩蓋的鵝卵石小路,然後看到了一處大涼亭,地上鋪滿了細細的白沙。

有男子也不知道在地上畫了什麼圖案,只看到帶著大大遮陽帽的女子,穿著一襲長裙,氣質不凡,雙臂環胸站在一旁含笑看著。

男子背對著他們,音容難辨,但女子怎麼看怎麼像是唐家蕭瀟。

後來,蕭瀟似是注意到有人在盯著她看,也不知道跟男子說了什麼,男子站起身的時候,拍了拍手上的白沙,回頭看了一眼遊客,分明是傅寒聲。

那天,眼見兩人離開,遊客上前,還能清楚的看到,適才男子蹲在地上,竟是用白沙擺出了一顆心,一顆被長箭穿過的心。

01年春末,傅寒聲帶妻兒前往紐西蘭,遠離一眼望不到邊的國際品牌店、商業街和百貨商場大廈,據說在一處遠離市郊的農莊裡住了大半年。

009年之前,蕭瀟承受各種各樣的壓力,強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009年之後,她可以隨時停下腳步,只為喜好而為。帶著摩詰出行,不宜頻繁更換行程,尋覓一處適合短暫生活的落腳地,停頓一星期,或是半月再遠行,卻是再好不過了。

但凡是有了孩子,縱使是再如何冷漠的一個人,也能在孩子面前心存溫軟,這世上最動聽的情話,從來都不是“我愛你”,它可以是丈夫口中的“小乖”,或是“親愛的”,也可以是兒子口中的“媽媽”,或是調皮的“傅太太”。

婚姻落實在生活裡,只靠愛情維繫婚姻,是完全不可能的,真正維繫婚姻長久的,不應是狹隘的“愛情”,而是滿滿的愛。

紐西蘭入住,傅寒聲陪蕭瀟親自去市場選購生活用品,她在家裡忙來忙去,儘量不讓傭人插手,一個人佈置新家,他在一旁看了無疑很歡喜,也很配合。聽從妻子吩咐,幫忙搬東西,幫忙掛窗簾,幫忙安裝彩燈,新家需要慢慢裝點,想到什麼,就添置一些什麼,反正有大把時間可以慢慢想,所以不急。

新家來了一位老成員,是阿慈,以前住所不定,所以阿慈一直留在國內,這次被傅寒聲帶到紐西蘭,最高興的那個人無疑是摩詰。

說起摩詰,倒是一個很好養的孩子,這裡的好養,指的是不挑食,從小到大吃飯,從不讓傅寒聲和蕭瀟擔心,但這個孩子唯獨不喜吃肉,傅寒聲和蕭瀟怕他營養跟不上,為此在摩詰餐食上沒少下功夫,也曾屢次哄勸,誰料摩詰不聽,兩人倒也沒有勉強他,傅寒聲倒是看得開,反過來安慰妻子:“不是大事。”

在他眼裡,所有的事似乎都跟大事無關,就連隱居幕後,半退隱紐西蘭,也被他視成很自然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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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初來紐西蘭農莊,他是這麼告訴蕭瀟的:“目前除了農莊,我們身無分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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